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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陷入僵局
李从益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皇位,因为自己母亲的不支持,而失之交臂,心里怨恨上了王心兰。
听说要搬到皇后寝宫哪里住,李从益来到王心兰面前,问道:“母妃,我们真的要搬家吗?”
王心兰心里也不舒服,沉默一会道:“既然皇后喜欢,就让他她住吧!”
李从益道:“我是堂堂的许王,还没有王府,姐姐是永安公主,没有府邸,都和母妃住在一起,现在又要把我们轰出去,这皇上真的是过河拆桥!”
王心兰道:“现在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比起他们,我们好多了!不管皇上还是黎民百姓,都只是需要五尺的地方睡觉,多了何益?”
李从益道:“现在看看皇上为了金钱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儿臣也想通了,儿臣不是当皇帝的料!不再和母妃置气了。”
想到现在李从珂能明白自己的苦衷,王心兰反而高兴不起来:也许自己太过于明哲保身,消极避世,没有承担起对百姓的责任来。
自己终归心太软,没有秦宣太后的独断,更没有武则天的铁血手腕。
要是让许王继位,也许能延续以前自己的惠民措施,现在百姓流离失所,有的甚至背井离乡,难道不是自己的过错吗?
李筠筠过来,看着忧心忡忡的王心兰道:“母妃别把什么责任都背负在自己身上,这样会压垮你的,这些都是当权者,当政者的事。”
王心兰觉得多想也无益,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于是道:“你们姐弟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就到皇后那边居住去。”
李筠筠知道自己的母亲言出必行,也听话地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来。
王心兰道:“走吧!”
王心兰带着姐弟二人,红芙和绿芜,十个禁军,刚要出桂兰殿。
刘皇后带着一般宫女,带着大包小包,兴高采烈地进来,看看王心兰等人带着几个小包,满意地点点头,道:“恭送太妃娘娘!”
王心兰也懒得理你,带着人走了过去,到了皇后那边寝宫,一切都很简朴,不过觉得还好,至少很干净,主要的是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惦记了吧。
各人找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
晚饭时间到了,王心兰和几人正要吃,见李从珂带着两个太监过来,来刘皇后这里吃饭,休息。
很惊讶地道:“母妃和许王,永安公主怎么在这里?”
王心兰道:“哀家和皇后换了寝宫。”
李从珂道:“前几天,皇后和朕说了几句,当时有些忙,不以为意,不料她却硬要争母妃的桂兰殿,真是……,这脾气怎么就不能改一改!”
王心兰笑笑道:“皇上就在这里用膳吧!”
“不了!”李从珂道,“母妃别急!朕这就过去,命刘皇后搬回来,夺人所爱,岂有此理!”
王心兰道:“不用,既然皇后喜欢,就送给她吧,皇上是知道的,修建桂兰殿,哀家没有用国库里的一个铜币!都是用自己的钱。”
李从珂苦笑道:“儿臣承蒙母妃厚爱,处处关心,何尝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朕叫刘皇后搬回来,请母妃移驾桂兰殿!”
“真的不用!哀家觉得这里住得很好,很喜欢这里!”
李从珂羞愧难当道:“真是对不住了,刘皇后这泼辣,野蛮不讲理的性格,看上好的就想要,不懂礼节真的很可怕!”
李从珂怒气冲冲来到桂兰殿,见刘皇后很高兴,很幸福的样子,骂道:“你是越来越没有一点皇后的样子了,对母妃的东西,怎么能巧取豪夺呢?”
刘皇后跪着地上,不住哭泣:“本宫想把自己的寝宫装修成这样子,可是现在哪里有钱?本宫只得来桂兰殿了。”
李从珂哭笑不得,竟然这样滑稽的理由,道:“别拿这话搪塞朕,现在就带着你的人走出桂兰殿!”
刘皇后大声地嚎哭起来:“吉儿、惠儿,娘命好苦啊,现在当上这皇后,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母后这就下去陪你们!”
李从珂阴沉沉的脸上快出水了,当皇后就要有好处?转身就走。
刘皇后道:“皇上饿了,快来用膳。”
李从珂径直走了,又来向王心兰赔礼道歉,王心兰道:“皇上别在意,哀家既然说送给她,就送给她了!”
李从珂觉得不好意思,王心兰乘机道:“哀家替许王求个请,请皇上准许许王回到幽州去,替皇上守好北疆,好让皇上高枕无忧,也好让许王好好锻炼一下。”
李从珂想了一会:要是许王锻炼的本事高了,朕的江山也玩完了。
沉默一会道:“其实在幽州也是锻炼,在京城也是锻炼,还要请母妃和许王留在京城辅佐朕治理好大唐吧。”
王心兰知道李从珂还是不相信许王和自己,可是还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想把许王留在京城,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李从珂对王心兰道:“朕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就告辞了,等几天又来给母妃请安!”
李从珂认为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拥兵自重,虎视眈眈,伺机想推翻自己。
而内在的问题,也让石敬瑭头疼不已,
而朝廷内部则人心涣散,互相猜忌,各种矛盾和弊端也积重难返。
最主要问题是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废,对时局深感忧虑,很想有所作为,但又觉得没有人能替他分忧。
李从珂在早朝上抱怨宰相卢文纪等人道:“各位爱卿,从没有提出一点对朝廷军国大事有益的建议,你们得好好想想才是!”
言外之意,你们这样在朝堂上立着,难道不害羞吗?
卢文纪等人并不觉得害羞,而是辩解说:“我们每隔五天进宫问候陛下起居平安,跟文武两班官员列队觐见,时间短暂,虽有例行的对话,但满眼都是侍卫,即使有一点浅见,慑于陛下的威势,也不敢当众提出。请陛下恢复前代皇帝延英殿奏事制度,只允许宰相和负责机要的臣属在旁侍候,只有这样才能畅所欲言。”
李从珂听了他的话,好像有些冠冕堂皇,其实是推脱责任罢了,觉得卢文纪说得太过分了,道:“旧制五天进宫一次,文武百官退出后,宰相可以独留,如果是一般的事务,不妨当众奏报。如果事属机密,当天不合适时,那就不管哪一天,都可以先到宫门呈报,我当然会把左右侍从全部遣开,在便殿接待,何必一定要沿用过去的延英殿奏事的名义。”
卢文纪等人没有真知灼见,也没有什么责任心,也就没有能力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倒是一些下级官员的奏信颇有见识。
太常丞史在德,性情疏狂直率,敢于直言,奏道:“朝廷用人,差不多都是滥竽充数。号称‘将领’的人,没有军事常识,虽然身穿军装,手拿武器,可是这些人一旦到了战时却丢盔卸甲,失败时则背弃部属,先行逃走;号称‘文官’的人,更是很少有真正本领、反而品德恶劣,当询问他意见时,他们一无所知,目瞪口呆,说不出话,就是写篇文章,也不得不请人代笔。这正是所谓虚设官职,浪费国家财力。现在陛下维新中兴,欲图大事,正是改革弊政的时机。我建议,所有的军官,凡是身穿铠甲的,请下令本军大将,逐个考较检查他们的武艺,考问他们的兵法谋略。居低位而有将才的,就擢升他为高级将领;居高位而没有将才的,就贬作低级军官。至于文职官吏,则由皇上亲自出题,命中书令或宰相对他们当面考试,居下位而有大才,就擢升他任高官;居上位而没有大才的,就贬作低级官员。”
史在德的话说完,李从珂觉得耳目一新:“史爱卿的话可谓是切中肯綮,以后诸位爱卿要向他多学习。”
史在德的话,说很多官员滥竽充数,尸位素餐,让很多官员不满。
惹恼了宰相和在位的官员,卢文纪及补阙刘涛、杨昭俭等,都怒不可遏,一致要求对史在德严厉惩罚。
李从珂想,这打破常规的事被人说破,反倒是让这些人恼羞成怒,看着他们,沉声道:“朕刚刚登基,治理国家,言论应该开放,如果官员中因为提出意见被定罪,以后还有谁再敢说话?”
李从珂又道:“过去,魏徵请求太宗奖赏皇甫德参;现在,刘涛等人却要我处罚史在德。这两件事没有什么不同,建议却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史在德只是想为国尽忠,怎么可以责罚他呢?以后广开言路,只要有益于大唐,有益于百姓的建议,朕一定采纳,甚至还要褒奖!”
卢文纪等庸臣无话可说,李从珂的威望就逐渐地建立了起来,可是内外交困,李从珂也是头疼不已:深感当这个皇帝真的是不容易当啊!
在朝堂上的人,多是为了自己的升迁,金钱富贵着想,哪里为国家的前途,百姓的生活着想?
一次次的苛捐杂税,收取租金,甚至把人逼死,百姓也彻底对朝堂失去了信心。
作为王心兰,一个太妃,不能得到李从珂的信任,明明知道国家已经陷入绝境,可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