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言好

姜风快马飞驰在原野之上，心中很是焦急，但是脸上却又没有丝毫的表露，这就使得身后一众亲卫有些摸不着头脑。

马速渐渐飞快起来，不一会儿功夫马匹就已经开始口吐白沫起来，这样对于马匹的伤害是很大的，但是所带来的回报也是显著。

那就是不过短短几刻钟时间，众人就跑完了近十里的距离，甚至于较之平日里的哨兵卫也是不遑多让。

姜风远远看到右军先锋大营，径直冲了过去，马速不减分毫，就这么直接蛮横的向里冲去，甚至于使得大营跟前的众兵士险些来不及搬开拒马。

在一众守卫将士惊诧的目光之下，一行数十人已经鱼贯而入。

平日里所有军营之中的事情都是交给自家右先锋将军处理，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基本上主将不会前来营地之中探查。

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所能知道的。

“营门关上，拒马安置妥当，速度点的。”

头领的喝骂声突然之间出现，众人这才从惊诧之中走出来，赶忙动了起来，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一路直接向着中间营地而去，远呀UN的就已经可以看到那最大的营帐依稀的样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来到大帐之外的时候，右先锋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好，看着样子唯唯诺诺的，完全不像平日里的那种威严感觉。

“末将见过将军！”俯身见礼，却并不见任何回应。

只是感觉一阵脚步声从自己身旁走过去，就这么直接走过去，没有丝毫情绪在这其中。

一时间，这位右先锋将军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继续跪在这里也不是，起身的话，又有些不合规矩。

终于，等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总算是从大帐之中走出将军亲卫。

“常将军，里边请。”

“诺。”

常树赶忙站起身来，腿脚已经有些酸疼，很久都没有这般跪着，突然如此，就好像一个官场新手一般，踉跄着走到大帐之中。

姜风沉着脸，正翻看着大帐正中位置上的军报，挥了挥手，一旁的亲卫自然是识趣儿的离去。

顺带着拉下一旁的遮帘，脚步渐远。

常树规规矩矩的继续跪在地上，他知道这次将军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也不说话，等待着姜风看过案几上的军报。

好一会儿功夫，对于常树来说简直就是在热锅上煎熬。

“咚”的一声，一张军报就已经狠狠地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之后，滑落到常树脚下才止住。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恩？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子！”姜风厉声喝道，犹如疾风暴雨。

“将军，不是末将不说，只是事关重大，若是一旦传开，只怕是对我军不利啊将军。”

“所以你就跟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在这里一直瞒着，那我倒是想问你，若是这番我军并未出兵，你是不是还打算满到下一个月？下一年？”

常树跪在地上，脑袋急忙伏地，小心回道：“末将之所以一直不说，也是因为军队刚刚抵达此处，四周情况不明，若是一旦被敌军知晓，只怕会趁势来犯，到那个时候，可就......后果不堪设想啊将军。”

姜风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怒火，他甚至恨不得当即喊人将眼前这个家伙直接拉出去砍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人数大概已经有多少了？”

常树微微思量一番，这才小心回道：“已经有近三千人了。”

眼看着姜风就要发作，急忙补充一句，“末将已经专门成立了指派军队，将这些人全部隔离起来，以免情况继续恶化。”

“有效果？”

常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没有，人数还在增加，我军医令不足，没有能力控制住........而且这个是寒病，哪怕是成立了专门隔离，但是也控制不住那种速度的传播，现在人数还在增长.......”

“你！”姜风蹭的站起身来，指着常树的鼻子喝骂道：“你叫我怎么说你？堂堂右先锋，竟然一直想着将这件事情隐瞒住，你脑子是让驴踢了，冬季用军，谁不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尽快修整，你倒还好，继续进军，漠不关心！那可是我大蜀的将士！你有何脸面去见他们！”

常树低下头来，“这几日就是决战，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末将自知这件事情重大，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实情，一旦消息控制不住，一者，容易令全军恐慌，三军震惊，二者，北齐那边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安插，稍有不慎，那可就是万丈深渊啊将军！”

姜风冷吸一口气，终究还是颓然的坐下，他刚刚已经看过常树桌子上的军报，依照那种速度扩散的话，只怕很快就会到达万余人，一军不过才八九万，现在几乎一成的军队身染重病，再这么下去，这般天气，只怕这些人.......凶多吉少......”

“既然将军来了，末将倒不如就告诉将军，此时只需交给末将处置，将军不必沾染！”常树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你？你想如何去办？”

“为今之计，我军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中间出了任何的差错，都不是好事，既然如此，倒不如.......弃军保帅.....”

话一说开，常树心中也就没了什么顾忌，直接合盘脱出，“末将亚UN本就已经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立下决心，现在将军既然都已经来了，那末将也就照实说了，既然大军之中只是小部分人身染重疾，那么就将这些人.......完全隔绝，入到深山之中，到时候纵然其身死，但是对于我军现在的情况也影响不大........”

“混账！这是你作为一个将军该有的想法？”姜风已经气急败坏，原以为是个什么计划，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将军，当断不断，我军只会情况越来越糟，一旦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住的啊！”常树脸上已经变得苍白，其实他自己也并不想这样做，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眼前的自然也就完全不同，至少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了，但是.........

“老子今天要是不来，你他妈就打算这样干？”姜风狠厉的喝道。

常树突然之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末将已经开始着手了，头一批人已经被押送到远处，只怕此刻.........”

姜风闻言，心中大惊，急步走到大帐之外，看着外边已经开始飘飞出雪花的天儿。

这样的寒冷天气下，完全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这......岂不是无易于送死？

“你.......你这个疯子！”

常树上前一把抓住姜风的手，泣声喊道：“来不及了将军，再者说此事也是万般无奈，之所以不曾告诉将军，只是不想将军与末将一同担受这个罪过，将军还是回去吧，只需给末将两日时间，不，就今日一天，一切事情就都会完全解决，那些死去的将士们.......都会是烈士！将军！”

姜风愣住了，突然之间，他好像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儿什么东西，强行作呕，却是什么也出不来。

突然想起原先自己大帐之外的那个守卫的话语，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全军物资紧缺，在这样的天气之下，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承受得住这样的寒冷。

只要后方物资一天是短缺状态，那么这样的情况就一天得不到完全的解决。

军队拖延的实在是太久了，甚至于就算是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或许因为自己贵胄的身份，纵然是身为全军主将，却也是有些事情完全看不到.........

手渐渐的松开，姜风一句话没说，脸上从原先的震怒，变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是啊，纵然是救回了这三千多病重士兵的生命，但是其他的呢？物资短缺，只会使得情况更加恶化，除非后方的物资可以跟得上.......

雪花飘落在姜风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冷让他心中一颤。

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大帐之外走去，这短暂的距离，在这样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出了大帐，四周寒气逼到身旁。

姜风落寞的说道：“明日......右先锋军立刻出发，不得......延误，听明白了吗？”

大帐之中传来常树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诺，末将领命！”

雪花开始不断地出现在四周，只是一瞬间，就使得原先细小的雪花变得如同鹅毛一般大小，一片儿一片的落下，这在普通人看来很是绝美的画面，却是在姜风眼中显得如此痛彻心扉。

远望不远处已经被白色覆盖的山峦，那里只怕很快就会有我大蜀三千铿锵勇士长眠于此。

而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一支队伍在这旷野之中，顺着来时候的路又重新向原先的起点而去。

随着“扑通”一声，原先就让人担忧的姜风，终于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向地上甩去。

早有眼疾手快的急忙探出手去，用力接住，这才使得这位主将，免去骨肉之痛。

又是同样的时间，又是同样的地点，这一次回来的时候稍显缓慢，远远地看到众人在大帐之外守着，亲卫们紧忙抬着姜风向里跑去。

“将军昏过去了，速速准备热水，备好炭火！”

“医司，医司！速速去叫医司！”

“动作麻利点，快点儿！”

众人开始忙碌起来，比之打仗，更是忙碌了几分。

只是一直不为人注视的地方，一队人马正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一位老者身披厚厚的袄子，一身常服，在风雪之中花白了胡子。

身后众人定定的站在原地。

“将军，没想到姜风还真的出去了，我还以为他又是编造的搪塞之言。”

候愠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看着样子，病的不轻啊，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了。”

“谁知道呢，要我说，还不如乖乖的到咱们那儿去，不就刚刚好省去这一身病痛折磨？”

“嘿嘿，说的也是。”

身后众人不时地小声调笑几句，满脸的幸灾乐祸。

急匆匆的人群完全就顾不上这些人，只见一个守卫端着热水急忙向大帐而去。

候愠忠一个箭步上前，不怒自威，“你下去吧，我来！”

身后众亲卫忍不住道：“将军，这......”

只见候愠忠不待那守卫反应过来，就已经将手中的铁盆端好，直接朝着大帐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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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风梦中，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之中，四边都是呐喊声，都是那些寒病兵士们痛苦地呻吟，那怨恨的目光不自觉地就使人头皮发麻，汗水顺着额头不断的滴落，自己嘴中不时地说着什么，但是就算是自己也无法听清楚自己究竟对这些兵士们说了什么，只能一直说着。

但是兵士们并不领情，相互之间不知道说了什么，便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前边几名兵士的手中多了几把长刀，正是护京卫制式长刀，这些他们是熟悉。

“咚”的一声，姜风从床上突然翻身起来，手向外抓去，不知道抓到些什么东西，无助的样子看上去怎么都无法与平日里的样子相对应。

终于，他睁开眼睛，就好像一个在水中呆了许久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后背上早已经湿透，此刻粘黏在床上，显得很是难受。

定下心神，向四处看去，熟悉的感觉瞬间传到脑海之中，这是自己的大帐，至少是自己暂时可以依靠的地方。

“呼。”长出一口气后，姜风颓然的坐在床上，梦中的景象很是真实，几乎让自己险些没能逃出来。

“你醒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出现，只见一个老者正淡淡的坐在床边儿。

姜风突然从梦中惊醒，完全没有发现这位老者一直都坐在自己身侧。

“候.......候老将军？”

候愠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虽说这样的样子并不多见，但是在一个将领身上，却也是使得自己很是诧异。

但是毕竟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对于有些事情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提起。

“好点了吗？”

姜风挣扎着直起身来，拱手见礼道：“多谢老将军挂怀，已经好了许多。”

候愠忠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放心了，大军交战在即，若是千军主将出了什么事情，对于大军可就是致命的。”

顿了一会儿，候愠忠接着说道：“老夫此番前来，乃是专程道歉，有些事情老夫回去思量许久，确实是我有些错失在这其中。自打陛下亲令下来之后，老夫承蒙陛下厚爱，自然一直以来皆是提心吊胆，所以很多事情上也就不得不显得婆妈，人嘛，年纪大了，也就什么都想管，这才疏忽了将军的感受。”

说罢，候愠忠挥了挥袖子，便是躬身深深的一拜。

“若是老夫原先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将军海涵，只是此事危急国事，还是请将军莫要误了大事，你我之间些许小事，说开了，自然也就罢了，军中事务，老夫日后绝不插手，只是希望你我两军，速速定出个章程出来，这才是最好。”

姜风闻言，急忙站起身来，踉跄两下，这才站定。

候愠忠的一番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虽说原先确实是对于其某些做法心中有着怨念，但是现在对方这样一说，姜风直觉的心中实在惭愧。

俯身便是一拜，“老将军.......末将.......唉.....”

姜风速来心肠直率，自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只是几句话，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候愠忠赶忙上前一步，将姜风扶起身来，“将军，种种一切都不要再多想了，为今之计，还是尽快以国事为重，以社稷为重，万万莫要负了陛下的恩义啊。”

姜风一时间很是羞愧，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还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原以为候愠忠一直以来指手画脚护京卫的军务，乃是为了日后的军功封赏，却是没想到，竟然只不过是人家的一片赤胆忠心而已。

候愠忠自然是看出了姜风的不自在，洒然一笑，“来，将军与我一同来看看这北齐宵小究竟在战略上如何布置。”

说罢，便是携手一同，走到军帐之中的沙盘跟前儿。

一到这里，候愠忠瞬时间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肃正，直接指着沙盘说道：“你看，此处乃是如今北齐占据的谷口之地，将军可知道这些人何以占据此处？”

姜风总算是调整了心底的羞愧，开始正式议军起来，想了想，斟酌道：“根据手头上的情报，我已经基本上知道了北齐这番的意图，东到囚龙关，北齐奈何不得，西到虞水关，如今已是深冬腊月，北齐也没有能力继续与我军这般消耗下去，现在占据谷口，只怕是......想走！”

“对！正是我心中所想，老夫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么一天，自打北齐临冬时分进攻开始，老夫就已经有了这么个想法，现在北齐虽说已经占据镇虎关，但是根据目前形势来看，北齐已经没有了继续深入我军的能力。若是继续一意孤行的话，只怕很快就会被我军反攻回去，到那个时候，哼哼......他们可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姜风微微沉思，“所以我已经安排下去，护京卫之中，左右先锋之军已经出发，分派军力八万，共计十六万人马占据谷口另一侧，只要有我护京卫在此，北齐想要安然离去，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候愠忠点了点头，“不错，将军的布置，老夫认为可行，基本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将军可知道，北齐此番依照的兵力来讲，起码有四十万之众，去除玄武军大败，青龙军镇虎关损耗，前后情报下来，只怕也有足足三十多万之巨，将军真的打算就这样硬碰硬？还是说将军有着什么后手，并没有摆在台面上？”

“哈哈，果然不愧是侯老将军，我护京卫共计二十万人，算是随军，也不过就是二十五万，现在北齐三十万，依照做坏的打算，应当是三十五万之众，军力悬殊，自当依防守为主。”

姜风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我专门命令军需，打造冲车，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既然北齐想要打冲锋战，那我便偏偏据守不出，待到其乏力之时，便一举进攻。”

候愠忠脸上已是渐渐露出难色，眉头紧皱 ，“其实有句话，老夫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最好。”

“老将军但讲无妨。”

“老夫原本的意思确实是打算进行长久战，一点一点的消耗敌军的锐气，也正是要这样，才能够将伤亡降低到最小，但是.....如今最要考虑的，乃是即将进入到深冬时分，我军的后备能力也已经很难维持后续，所以此战.......不可以再继续拖下去了，将军明白老夫的意思？”

姜风刚想开口反驳，却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脸色上变得难看起来。

“老夫知道，一直以来，各地备军和护京卫之间都是有着很大的嫌隙，也正是这样，所以两者之间的相互配合就存在着很大的难题，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更大的问题出现，就是因为你我二人将军队早早分割出来，但是问题存在就是存在，不是说分割出来便可以解决。”

姜风点了点头，既然候愠忠可以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看来这位老将军心中应该也是有了计较。

“所以说，老夫有这样的打算，短时间之内，两军分为两线出动，将整个战局划分出来，这样一来，即可以将这个问题避免，又可以发挥出两军各自的战力，互相之间不存在分歧。”

“其实这个方法可行，但是......真的要....决战？”一想到这样重大的事情，纵然是姜风，心中也是忍不住一惊。

候愠忠缓缓地点点头，“为今之计，实在是不能拖延下去，后备资源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再这么下去，军中就要开始节制，军心不稳，不是好事。”

原本犹豫的心，突然之间想到那三千兵士。

姜风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自己原先的计划确实出了问题，没有顾及到战备后续的问题，现在候愠忠的方法提出来之后，就好像豁然一般。

一直以来，身为护京卫的主将，多多少少之中还是有着一丝优越感，这不仅仅是君众士兵身上的体现，更是这些将军本身带有的情绪产生。

谁也没有想着去解决这个事情，也没有人可以的提出来，这就造成了原本是指派在一起的军队，如今完全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体系。

为正是这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在这样的时间段里，反倒成为了当下应当解决的重要问题。

“你放心，老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州县备军那边老夫已经安排稳妥，只需你我两线之间多加联系，至少要比护京卫独自作战，战力强盛的多。”

姜风拱手见礼，“为我大蜀。”

“勠力同心！”

二人又是商谈了一番具体事宜之后，这才相互拜别。

姜风一直送出大帐，这才回去。

候愠忠缓缓出了营地，身后一众亲卫紧随在侧。

“将军，谈的如何？”

“已经商谈好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哼，那姜风还一直以为是个什么君子，没想到也与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候愠忠淡淡的开口，“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不会这般轻易。”

“需要卑职去探听一番？”

“多事！”

众人没有骑马，雪下得很大，在这样的天气里，骑马反倒不好。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