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三章 腹蛇婴，贪吃蛇羹终遭报

那老叟低着头轻声的“嗯”了一声，便就不再言语，那个老妪站在那老叟的一旁，附和着那个老叟也是“嗯”了一声，仍是有些惊悚的望着李成说道：“我滴个亲妈妈哎，那家伙儿实在是太吓人了，魂都要被她吓掉了……”说着，那老妪表现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样子，一边大喘着粗气，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李成见着那老妪的神情实在是有些个夸张，心中便就是觉着好笑，忍不住的竟有些个笑了出来了，但是想想现在笑得不是个时候，便就强行的忍了忍。然后对着那对老夫妻问道：“请问，是个怎么样的一个吓人法呢？”

那老叟怕是依然还是沉浸在刚刚的那股又复燃的恐惧和悲伤之中，还没有缓过劲来，像是没有听见李成刚刚说了什么，仍是低着个头没有理睬李成说的什么。那个老妪见着这个情形有些个尴尬，便就是去用自己的胳膊去捅了捅那个还在沉迷在自己的意识中的那个老叟。

那老叟被她怎么一弄才换过了神来，有些个木讷的望着李成和那个老妪，李成见着他那副模样只觉着有些个好笑。那老妪脸见着那老叟这样子，便就是觉着自己的面子上面有些个挂不住，没有好气的对着那个老叟喊了一句：“你刚刚是聋了吗，人家大师问你，怎么个吓人法呢。”

那个老叟怕是平日里被那个老妪欺负的惯了，被她这样子的一声喊也没有生出个什么气出来，便就是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在那边轻声的说道：“唉，这可真的是一言难尽啊……”说罢，那个老叟又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原本那个先生号脉号出来我们家的媳妇是怀上了的，而且他还偷偷的跟我们说，按照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还应该可能是一个大胖小子。听到说是大胖小子，那可就别提我们一家子得要有多么的高兴了，回家去就真的是把我们家的儿媳妇当做是祖宗一样的在那边供奉着。家里面的那些什么家务活儿，像什么洗衣烧饭、缝缝补补的事情，以前在家里面都是她做的，这下子可哪还敢说去让她动一下子呢，全都是由我们老夫妻两个人给承包了。儿子每天干完田里面的农活儿之后，便就是早早的回到家里面去陪着儿媳了。”

那老叟说到这边，原本很是黯淡神伤的眼睛里面像是有些了个生气出来了一样，但是这个也只不过只是暂时的，那股生气在他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一闪之后，便就是没有了。而后那个老叟便就是又是一副很是伤感的样子继续说道：“先生，可能您个听到这儿，觉着并没有什么事情，倒是可能觉着我们老夫妻两个怕是老糊涂了一般，用着这些平常的事情找您个消遣来了。但是您个别急，还请您慢慢的听我们说完。”李成是觉着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急着回去，便倒是觉着无所谓，便就是向着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老叟叹了口气，又咽了下口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又继续说道：“唉，一切事情要是能按照正常的样子发展那该要有多好啊，唉……你说这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喜欢吃一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倒也是正常，虽然说是稀奇古怪的，但是最多也莫不过是一些个不兴时难找到的东西，基本上也都还是正常人能吃的东西。但是我们家的那个儿媳妇却就是不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着了什么邪了吧，大概是半年前的有一天早上一大早的时候，她刚起床就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床上面哭闹了起来，这可就让我跟老婆子伤起了神来了。我们两个跟她好说歹说，哄了她半天，才慢慢的让她缓下来了情绪。但是就在她慢慢的把情绪缓了下来之后，她张口的第一句话却竟然是：‘我饿了，我要吃肉，我要吃蛇肉’。这下子却是为难住了我们老夫妻两个人了，我们两口子一直都是本分的人家，几十年了一直都是讲究积德行善的，对这些有灵性的东西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别说是吃蛇肉了，我们就连是见到了蛇都是要去给它们好好说话，让它们避道而去。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造的这个孽啊……”

那个老叟说着说着，眼角上面却竟然像是挂出了两颗泪珠的一样，那个老妪见着那老叟这样子，脸上面也是表露出了一种很是痛苦、难受的神情出来。那老叟用自己的满是褶皱的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便就是又继续说道：“我们老夫妻两个听了之后很是惊讶，苦口婆心的跟她好好地说，这个蛇是不能吃的。但是她哪里听啊，一个劲的就是要吃蛇肉。我们老夫妻两个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哄着她，然后等儿子回来之后再慢慢商量怎么办吧。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儿子才做完农活儿回到家来。儿子一进门就听见了儿媳妇在屋子里面的哭闹的声音，慌忙的闯进了屋子里面去，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儿子听完后，拿起锄头便就是要去抓蛇回来做着给自己的媳妇儿吃。我们老夫妻两个是不同意他的，但是奈何执拗不过他，便就是只好随他去了。”

那个老叟说到这儿，跟那个老妪对视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然后便就是又继续说道：“儿子刚出去没一会儿，手里面便就是提着两条小花蛇回来了。我跟我老伴是不敢做这个东西，所以儿子便就是亲自去下厨给自己的媳妇儿烧了一顿蛇肉羹。中午儿媳妇儿喝了一碗那个蛇肉羹，很是开心的便就不闹了，跟儿子的关系感觉也都是更加的亲近了些。我们老两口见着这样子便也就没有好多说什么，只要他们两个能一起生活的好好的话，那我们便也就是满足了。我们原先以为着儿媳妇她就是一时兴起，吃一顿就好了。可是谁知道，从那之后她便就是每天都想要吃蛇肉，其他的什么都不肯吃，如果哪天吃不到了还会在家里面大发脾气。儿子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是顺着她，但是时间一久了，村子附近的蛇便就是全部都被我儿子给抓完了。儿媳妇一没有蛇肉吃她便就是开始哭闹不止，但是儿子抓不到蛇也没有办法啊。儿媳妇听说是抓不到蛇了，便就是哭着对儿子说，告诉他在村头的那个乱坟岗里，有一户姓周的人家的坟头边上面有一个蛇窟，每天只要是在下傍晚的时候蹲在那边守着，就肯定会抓到蛇的。儿子就按照她说的做了，果不其然的每天都能抓到一条蛇来。”

“还有这样子的事？”李成反问了这么一句。李成听着感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心里面总是感觉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老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是的，那地方的蛇真的就是每天都会有。儿媳妇就这样吃了大概有一百条左右的蛇吧，之后便就是不再想吃蛇肉了，我们一家子便就是觉着安稳了许多。可是就在前几天，儿媳妇正在临产的时候，噩耗才真正的来了。儿媳妇临产的那天，从早上一大早开始便就是要生产了。但是生了一天愣是没有生出来，稳婆都累坏了两个。到了快要下傍晚的时候，稳婆见着这样子说再不生出来，怕只是大人和小孩都快要保不住了，于是便就又进去试了一下看能不能让她顺产出来。就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地传了出来一声很是响亮的婴儿的啼哭的声音，我们站在屋外焦急等待了一天的人心里面着实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孩子啼哭声之后，却就只听见屋子里面的稳婆大声的喊着‘我的妈妈呀，见鬼啦’，然后跑了出来。我跟我儿子还很是奇怪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我家老婆子在里面疯狂的喊着：‘你们快进来看看啊，这个到底是怎么了啊……’我跟我儿子一听声音不对，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什么了，便就是冲了进去。”

“冲进去之后我跟我儿子也都是被吓呆了。只见我家老婆子瘫坐在儿媳妇床边的地上面，像是快要昏死过去了一样。而儿媳妇生产的那个床上面，远远地看过去只像是躺着一堆血色鲜红的东西一般。我们走进了再仔细一看，我滴个天老爷，平躺在床上面的儿媳妇肚子上面竟然趴着一个怪物。那个怪物不是别的，却是刚刚她生产出来的婴儿。那婴儿也算不上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儿了吧。只见的他脑袋上面的五官长得很是分散，嘴巴上下两瓣能张开张得很大，就跟那蛇的嘴巴一个模样。他身子上都还好，还能像个人样。但是他的脑袋上和身子下面，却竟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像是小蛇一样的东西，细细长长的，缠在了一起胡乱的搅动着。原本应该长腿的地方却满满的都是蛇的尾巴一样的东西，原本应该长头发的地方，却是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小的蛇头，张着嘴在一吐一吐的吐着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