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曾经的荒唐事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冰冷的月光覆盖在这片苍茫大地上，一如白运谷心中的阴霾。

白运谷与张卫悬转身离开后，白运谷的神情一直有些隐隐的激动，虽然不易发觉，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跨出店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卫悬对着白运谷使了一个眼色，白运谷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二人不动声色的上了车。

待确定周围没有外人，也不存在什么眼线的时候，张卫悬才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白运谷一眼，说教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说话之前当然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外人，普通的事尚要如此，更何况是黄金甲衣这等大事。若是被有些人听到就不好办了。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了，我就要把你教导好，这样你师父的在天之灵才会得到安慰。”

在旁人的嘴里听到师父这两个字，白运谷握紧了拳头。这两个字犹如利剑一般插入了他的心，让他的呼吸一滞。

张卫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没办法了，现在事情的进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若是白运谷不能独当一面，他又怎么会放心呢。与其一直沉浸在过去，倒不如狠狠的刺激他一下，让他早日走出阴霾。更何况，他不认为白运谷是个懦弱的人。

果不其然，白运谷虽是沉默了半晌，却并没有情绪失控，反而看起来更加冷静。若不是他眼中不时的闪过冷芒，张卫悬甚至会觉得他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没那么懦弱。你没必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师父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靠我自己的努力。即使我现在修为尽散，但若我能静下心来，用不了多久，我依旧是从前的白运谷。那些人带给我的屈辱，必将百倍奉还。”

张卫悬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说道：“你明白就好，现在我们回去吧。”

见白运谷点了点头后，他便启动了车子，坐在后座的白运谷一直沉默着。张卫悬以为他沉浸在回忆里，便没有出声打扰。

车子静静的行驶在公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运谷摇下了车窗。清凉的风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思绪清晰了一些。他想了想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

低眉敛目，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他开口道：“你觉得长生石与黄金甲衣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真相似乎就在我们旁边，可是我们却看不到，摸不着。”

“长生石？”张卫悬一愣，“长生石是什么东西？”

白运谷沉默半晌，这才说道：“刚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巧，可当我发现那件黄金甲的花纹竟和我之前得到的一块石头的花纹一模一样时，我才把这件事联系了起来！”说着，他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你还是没说清楚，长生石究竟是什么东西？”张卫悬不满的说道。

“这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了，当时，我无意间卷入了一场隐世家族间的纷争之中，而他们所争夺的东西，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据说一个墓穴的钥匙，而这块石头，被称作长生石……”白运谷靠在车椅背中，慢慢地向张卫悬讲述了他两个月前，和冷嗜一起探险，寻找长生不老的秘密，在白运谷事后看来，那真的是一桩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冒险！

白运谷缓缓讲述，张卫悬认真听着，从发现水晶珠子的不同寻常，到黄家人跑上门来索要长生石，再到隐世家族围攻青龙帮总部，最后再是他和冷嗜一起，离开京都去寻找墓穴……一桩桩，一件件，白运谷细细说来，遗憾的是，到最后他们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闹剧，长生石是假的，墓穴也是假的！

虎头蛇尾，当真是虎头蛇尾！

“事后我觉着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无用功而已，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最后，白运谷总结道。

张卫悬缓缓地把车停到路边，他需要好好地缓一下，以便消化从白运谷那儿得来的消息。

抬眸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白运谷，发现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刚刚说出了那令人惊讶的言论的人不是他。若不是张卫悬知道自己的耳朵不会出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真的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真性情的小子，也有如此疏离别人的一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想象。看来徐峰的死，真的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万千的念头在一刹那之间涌现出来，张卫悬颤抖着手指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中，他的眼神变得晦涩难懂。他没有去启动停在路边的车，也没有再开口，似乎是被白运谷的这句话惊得不轻。

白运谷没有说话，眼睛望着窗外，似乎在欣赏着什么景色，可是若是站到他面前，却不难发现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空洞，冷漠的不像一个人。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如同野兽一般，没有着丝毫的感情。

“运谷，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绝对的证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显得异常压抑。最后还是张卫悬先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被打击的不轻。

“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十之八九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运谷似乎没有察觉一样，与上车前判若两人。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不含着一丝的感情，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着他的话。

“不仅如此，有些事情很早以前我就在想了，只是没有绝对的证据，我也不好说出来。毕竟这些事情事关重大。我觉得我们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背后势力策划出来的。我师父的死，林东的出现以及黄金甲衣莫名其妙的消失，最后又出现在这个小店里，我们不止一个敌人！我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就是如此。”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说的并不是与他有关的事，而是在讲述一个旁人的故事。不过若是细心，就可以察觉到在说出师父二字时，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压抑与隐忍。

他的话令张卫悬再次陷入了沉思，若是仔细想想，此事的疑点确实很多。若是没有人故意针对，徐峰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被人围殴致死？若不是事先策划好的，那些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突破张家的道道防线，盗走了黄金甲衣？

黑帮老大邱哥，“多宝屋”，八岐盟，高家，还有云南张家。

这些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势力所能调动的力量了！

正当张卫悬越想越心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现在已经是午夜，谁会跳这个时间给自己发来信息？带着疑惑，他掏出了手机，默默地把短信内容看完，脸色也慢慢地严肃了下来。

白云谷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张卫悬的不对劲，他小心问道：“师叔，怎么了？”

“呼！”张卫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坐在后面的白运谷，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刚刚梦婷丫头发来信息，她在路上把家中物品的清单整理完了，发现至少了一样东西。”

白运谷坐直了身子，在他的心中，有一个猜测呼之欲出。

“丢的东西是……长生石！”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白运谷还是觉得五雷轰顶一般，他沉默良久，突然痴痴地笑了：“原来，我曾经离真相，这么的近！”

张卫悬用手拍拍白运谷的肩膀，安慰道：“运谷，不要灰心，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抢走长生石的，应该和那些偷黄金甲的是一伙儿人，这样推理下来，长生石出现在多宝屋黑市的可能性极高，只要我们盯紧了多宝屋，不怕宝物丢了！”

“我们还没有输，别忘了我们的背后还有万丈堂呢，如今江湖数一数二的大派，有它的支持，胜负之数，犹未可知！”

重新点燃汽车，张卫悬载着二人飞快地往京都赶去，留下一路的烟尘在空中飘荡。

一夜无话。

翌日，白运谷被张卫悬早早地叫起。

“快快更衣，一会儿我带你见两个人！”张卫悬在白运谷的房外催促道。

“见人？见谁啊？”白运谷揉着惺忪的睡眼，很明显，多日来的操劳，让他的精神不是特别的好，别忘了，白运谷现在可是一点儿修为都没有，耐力不及巅峰时刻的十分之一！

张卫悬不理会师侄的困意，他神秘地笑笑，说道：“你出来看就知道了，记住，穿的正式一点！”

就这么被张卫悬半催半诱惑的忽悠下，白运谷难得地起了个大早，他在房中穿戴整洁，出了房间。

一出门，他便好奇地东张西望，同时问道：“师叔，你说的人在哪儿呢？搞得这么神秘。”

“跟我来吧！”张卫悬微微一笑，在前带路，白运谷无奈，只得老老实实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