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失控的本性

“你笑什么？”

“没事。”

注意到颜恒看自己，白岛急忙收敛了放肆的笑；他轻咳一声，说道：“不过，你好像和木暮然吵架了？”

“跟你没关系吧。”

可能颜恒以为白岛马上就要来劝自己了，于是他选择冷漠的搪塞住对方。

“也是——把你困住的这种行为，除了梁兴国这种鬼魂，也没有其他人了。粉色的药水留好了，没准这也是一条奇妙的线索呢。”

白岛打了个哈欠，他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别这么警惕的看着我——我可是每天都按照大人的要求巡视一下店面，今天只是正巧碰到你被整嘛。”

暂且找不到怀疑对方的理由了——颜恒推了一下下滑的眼镜，做了个简单的道歉后，就准备离开了，因为他感觉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的那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呃，木暮然走的时候还把伞拿走了啊……早知道今天出门时就看天气预报了。）

似乎知道了颜恒的难处，白岛笑着7说道：“这个柜子里面有把伞，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开？”

“太好了，你有钥匙吗！”

话音刚落，那个本来上了锁的玻璃柜底下两个抽屉突然弹开，把颜恒吓了一跳。

他不由得有些汗颜：“行吧，我差点忘了你还有这种骚操作。”

抽屉里放着一把崭新的格子伞。

颜恒蹲下身去，他拿起了那把伞后，发现伞底下压着两个档案袋；档案袋上面有些凌乱的字迹，似乎写的是“调查局”三个字。

回头的时候，白岛像是站不稳似的，直接撞在了颜恒的身上——本来就又高又沉的白岛直接把他撞的摔在了地上，就连没有封口的档案袋，也一起落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

“没事……这是什么东西…？”

档案袋里的文件露了出来。

因为好奇，颜恒在拿起它的时候，特地多看了两眼。

那似乎是一份人员资料，虽然他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但是颜恒觉得有一个重大疑点是，为什么李文书的店里会有别人的档案资料？

在跟李文书一个阵营的白岛面前，他也不能再继续看下去。

讪笑着的颜恒，一边道歉，一边把文件整理好，重新放进了抽屉内。

而白岛一直笑着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雨突然停了。

颜恒越来越觉得这家店很诡异了，他甚至开始重新审视了李文书——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你赶紧出去吧？正好现在雨停了，万一一会下大了，我还得在这里监视你”

“好，好，别着急，我这就走。”

注视着颜恒离开后，白岛低下头，拿起了桌子上的那面小镜子。

如果张开嘴，镜子里映出的就会是那对狰狞的獠牙。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能维持理性，即使因为别人的施舍而获得了神力，这股力量，也终究不是自己的。

神力转向妖力，这是李文海和白岛都没有想到的。

（戚文良这个该死的东西……）

拿着镜子的手因为暴躁而颤抖了起来，白岛深呼吸了一下后，直接把镜子扔回了桌子上。

即使对于他来说，扔东西的时候并没有使用多大的力气，但这镜子还是四分五裂了。

（大人曾经跟我说了，我也记得，明末的时候，我们遇到的戚文良，可是个身高快两米的面瘫……但是，为什么，重新相逢的时候，他就又变成一米七七左右、看着温和无比的人了……）

（如果大人当时因为复仇和憎恨厌恶所带来的疯狂，而想不起来戚文良的本来面目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她被那个戚文良给予了机智后，为什么，当时还想不起来？）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了，我们也在妖界通道附近见到了那个一米九左右的戚文良……总感觉哪里不对，去年他说他是被洛尘制造的人造鬼魂，但是，只有死人才会被制作…）

低头看着那个碎掉的镜子，白岛解开了绑着自己长发的蓝发带。

柔顺而又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他抚了一下两边的刘海，原本暗红的眼睛，此时颜色开始向鲜艳的血红色靠近了——低下头，从放在桌子上面的镜子碎片里，白岛看到自己的眼睛后，抖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紧紧的握住了双拳。

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在李文海坚持不懈的言传身教下，他总算开始不怎么对神自卑了——但是，在这妖力越大越强力、脾气越来越暴躁的趋势下，白岛有了挑战诸神的想法。

“呼……”

强制平复下狂躁心情的白岛，呼出一口气。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长发给剪短。

在他们眼中，现在这个丢失了诸多礼仪和传统的现代社会，如果正儿八经的立冠，会被当做演员或者是神经病。

所以白岛他们，大部分都是把长发随便的扎个马尾——即使如此，异样的眼光还是没有停过。

但是，他们又不愿意把长发剪短，毕竟当年，这个头发带来的伤痛实在是太惨烈了。

“还是算了吧。”

叹了口气后，白岛看着被血浸湿的、纹着仙鹤的深蓝色发带，这是李文海给他的唯一礼物。

“嗯，没错，算了，我也消停一点吧……”

突然，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神情凶狠的转过头：“我知道你在，赶紧出来吧。”

一阵阴风吹了过来，穿着白大褂的梁兴国，直接凭空出现在了白岛的面前。

他脸上一直挂着“家族祖传”的温柔笑容与眼神：“哎，看样子你很难受啊，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下病？”

“用不着。”

白岛走到了梁兴国的面前。

他直接把脸凑了过去，距离非常近的仔细打量对方。而梁兴国眼神中露出了一秒的厌恶与抵触后，就重新回归了似春水般的柔和温顺：“你干什么？”

然而白岛并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摘下了梁兴国的眼镜：“你说我戴上这个，会不会就能掩饰下奇怪的瞳色？！！！”

“你看你，又这么狂躁。”

从白岛手中直接夺回眼镜，梁兴国的笑容有些阴森：“把手从我领带上放下来。”

因为压抑不住的暴躁，白岛刚才直接拎住了梁兴国的领带。他焦虑的咬着牙，松开领带的同时，也别开了那凶狠而又充满兽性的眼神：“刚才给颜恒提示的，也是你吧？”

“二爷这些日子被李文海派去看结界了。”

“所以我就当你默认了。”

看着一直在强忍妖怪本性的白岛，梁兴国笑着说道：“那瓶药水是我自己调制的，姑且可以算作——他们这次实验的解药？”

“人家实验还没出结果，你怎么就把解药给调出来了……”白岛惊叹道。

“我都说了，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半吊子。”

“哈…”

强行压抑的忍耐，让白岛感觉十分难受。他向后退了一步，打起精神来：“那我也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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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孤单啊。

深蓝的夜空，发着橘黄色光的路灯，散步的行人……这些，在颜恒眼里，此时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风景而已。

“喂，你吃不吃啊？”

穿着淡蓝色露肩装的刘黎雨，手里拿着冰淇淋，有些不满的问道——因为每次看到颜恒莫名其妙的发呆，她就感到有些心烦。

“嗯！吃！”

意识到自己作死后，强烈的求生欲望使颜恒立刻满脸堆笑；他接过刘黎雨递来的冰淇淋后，笑着说道：“你脸上有东西。”

“哪里啊？你带纸了没。”

“带了。”

接过颜恒递来的纸后，刘黎雨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没什么……”

她突然表示，想去初中学校那边看看了。既然刘黎雨这么说，颜恒也就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好，那我叫车。”

“不用，走着去吧。”

颜恒不解的看着刘黎雨：“诶？你不嫌累吗？”

“有什么关系。咱初中和A中离得挺近的，附近还有夜市，就走着去嘛。”

“嗯嗯。”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