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如意天涯>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温情暖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温情暖意
“母后!”
虞珑被言舒这般模样弄得惊慌不已,莫名其妙,他一手紧紧拉着言舒的手,一手抬起拂去言舒脸上的泪水。
“你到底是如何了?可是哪儿不舒服?”他回头喝道,“传太医进宫,快!”
“是!”站在一旁的宫女慌忙地离开。
虞珑担忧地望着言舒,言舒道:“我没事。真的。”
“怎会没事?”虞珑蹙眉道,“今日的母后十分不对劲,儿臣不是瞎子,儿臣看得出来,但儿臣听着母后的话,一次两次,不喊来太医,但母后的情况,太,太让儿臣担忧了……”
虞珑说到后面,气音渐弱。
他不知道言舒究竟是如何了,但是 他为自己没能及时发觉言舒的不对劲而自责。
若是旁人见了他此时的模样,必然会难以相信这人就是在外所见的虞珑。
虞珑垂着脑袋,身体微微颤着,好似恐慌将从身体内破体而出一般。
“没事的没事的,皇儿莫要担心。母后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言舒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摸着虞珑的脑袋,本想安抚着虞珑,却不想虞珑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虞珑猛地抬起头,红了眼眶,他伸手捉住言舒的手腕,轻轻地将它从脑袋上拉了下来。
“母后,你可知,当年你被父皇打入皇宫前夕,也是对我说着这样安抚的话。”他直直地看着言舒,言舒神情一滞,显然是没能想到。
她低声道:“皇儿……”
“母后,我不要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要你以这样的神态面对我,你说,你究竟是如何了?儿臣,儿臣十分担心您啊!”虞珑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隐约似是含有哽咽之声。
“傻孩子。”言舒抬手拍了拍虞珑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只是这几日经常梦起从前的事罢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也不打算对虞珑详细道尽,在说完之后,立马转移话题道。“方才在半梦半醒之际,听闻熟悉的琴声,醒来只见你一人。不知你何时来的,可是来得久了?那些宫人也真是的,竟是不通报一声,让我知晓知晓。”
虞珑自然是知道言舒不愿对那梦境之事多加讲述,也就没有继续深问下去,只是心道,稍后定要让太医配药,让母后睡得踏实,最好一觉无梦,直达天明。
他收了思绪,说道:“见母后那般模样,儿臣不愿打扰。瞧着琴女弹得一手好琴,心下生了注意,便想为母后弹奏一曲。但也担心着琴声的转换会影响到母后,心下一转,想起从前年幼时,母后总是会为儿臣弹奏此曲应眠,便以此为奏,不料,仍是打扰了母后。”
说着,他低头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言舒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在自己面前仍是从前孩童的那副模样,欢喜了会大笑,担忧了会心慌,紧张了会不安,甚至连不好意思也与儿时毫无差别。
她轻笑道:“其实那曲子并不应眠,旋律轻快得很,哪适合安眠。”
“嗯?”虞珑抬起眼眸,“可是儿臣,从前也是那般入睡的啊。”
言舒道:“傻盛烨,也就只有你是如此而已。换做他人,怕是会越听越精神了。”
她似是想起什么一样,低着头,又是一笑。
笑容温婉似水,与虞珑儿时记忆里的截然不同,也与先前所见的不一样。
不知为何,他有些茫然,母后似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骗到他,他猜不透,想不明白了。
笑声止住时,言舒见虞珑似是在发愣,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样了?”
虞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摇头:“没,没什么。”
“说来,近日可是事务缠身了?”
言舒忽然一提,虞珑连忙说道:“是有一些。这段时日没来瞧母后,母后可是会怪儿臣?”
言舒道:“傻小子,母后怎么会怪你,你的孝心,母后一清二楚。只是……”
她带有犹豫地口吻,没有道尽后面的话。虞珑皱了皱眉头:“如何?”
“母后忽然想要抱个皇孙了。”言舒望着他,低低地说着。
虞珑愣住,愣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何,竟是有些语塞。
“怎么了?”言舒看穿了虞珑的窘迫,“难道是被母后提及此事,感到害羞了?”
虞珑摇了摇头:“怎么会。”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已非孩童了。”
“母后好好休息便是,至于皇孙,儿臣会尽量为让母后抱着的。”
言舒闻言,抬起手在他的脑门上轻轻叩了一下,这一个举动让虞珑再次愣住,“,母……”
“母后希望的是你能找到一名心仪的女子。”她再次拉着虞珑的手。“你虽贵为皇帝,今后必是后宫佳丽三千,宫中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但并非没一个都是你所爱的。”
她郑重道,“母后所说的爱,是指唯一的爱。你可知道吗?”
虞珑点了点头:“儿臣知晓。就如同母后对父皇那样。”
“我的皇儿,真是聪明。”言舒拍了拍虞珑的肩膀,望着自己这样貌俊逸的儿子,心中想着,今后或许会见到他迎娶一名温婉美丽的女子为后,两人能够诞下一名如他一般聪颖清俊的孩儿。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画面啊。
这样的画面,从前,似乎也曾经出现过。
那时,是她入宫为妃,与陛下在繁花树下一弹琴一起舞时所言的话吧。
想起过往,一声叹息忍不住脱口而出。
在虞珑问起时,言舒主动说道:“忽然很想念你的父皇。”
虞珑一愣。
“皇儿,何时带我去见见你的父皇?”言舒停了一下。“自我出宫之后,就不曾见到他。哪怕,见着那陵墓也好。”
虞珑隐于袖口的手紧了紧,他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伸手将言舒身后的暖垫挪开,把言舒扶下,让她躺在床上,身后将杯子拉到锁骨处。
做完这些,他退后一步,微微弓着身子,“等天气转暖了,儿臣再带母后去见父皇吧。”
言舒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轻声道:“嗯,好。”
虞珑抬头,见言舒已然闭着眼,脚步有些踌躇,继而转身离开。
陈国。
山高路长,水流冰寒。
言弭打了个喷嚏,把自己的手从木盆里抽了出来。
“好冷。”她抖了抖身子,回头看向苏衡,“你要用这个做什么?”
苏衡关上窗户,推动轮椅朝言弭这里走来,他拉起言弭,用袖子擦了擦她的手,又搓了搓:“既然冷,为何还要碰它。”
言弭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骗我的。”
苏衡哑然失笑:“我骗你做什么。”
言弭抿嘴一笑,从苏衡手里抽走自己的手,然后快速地绕到苏衡身后,在苏衡尚未反应过来时,她一手探入苏衡后颈,冰凉触感触及苏衡温暖的身体,苏衡不禁浑身一颤,轻声闷哼。
言弭顺着后颈向前摸去,触碰到苏衡的喉结,凑到苏衡耳边说道:“舒服吗?”
声音轻轻的好似一团细沙落在掌心里的感觉,苏衡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言弭眨了一下眼睛,勾着手指,在苏衡的喉结上来回挑逗。
笑声宛若莺啼,清脆响亮。
苏衡抬手捉住言弭的手腕,脸上微微泛红,他低沉着声音道:“别玩了。”
虽是把声音压得极低,但说出来的话仍是温温和和的。
言弭知道苏衡是被自己挑逗了起来,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她凑近苏衡的脸庞,吧唧了一口,笑道:“我故意的。”抽手,起身,身形敏捷,闪至门边。
转了几个圈后,言弭站住脚步,说道:“你说的,你先前说不让我看,那我就不看了。不过等下你要告诉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完,她并不等苏衡回答,就拉起门离开了。
苏衡望着门边,无奈地笑了笑,将自己的轮椅推到木盆面前,然后俯身将自己的手伸进木盆里。
木盆里的冷水,是极寒的,在这样的气候中,让人碰及即避。
但与他所想要的仍是差了些寒气。
但也足够了。
苏衡叹了一口气,这冷水是他用来为自己医治腿部的必须之物,虽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程度,但勉强也算可行。
指尖微微显露在袖子外,苏衡抬起手,自袖口中滑出一把匕首,短小而锋利。
苏衡微微弓着身子,脱了自己的长靴白袜,将自己的下裳掀至膝盖处,而后卷起素白的裤脚,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手中的匕首缓缓划下,似纸般轻薄的刀刃在双膝上各自豁出了一条半指长的伤口,殷红的血自伤口处溢出,如同一抹绯红晚霞遍布肌肤。
苏衡的神情依旧淡然,无知觉的双腿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楚,他将匕首放置一旁,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将其打开,便见里面躺着一只幼虫。
晶莹剔透,宛若白玉,身量不过一指甲盖长,似是沉睡一般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苏衡用手指抹了一点自己的鲜血,然后将手指伸进盒子内,轻轻按在了幼虫的身上。
软绵绵得像极了言弭爱吃的糯米软糕。
苏衡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若是自己这般告诉言弭,或许她今后就不会再想吃软糕了吧。
蜷缩在角落的幼虫好似被血的味道所吸引一般,渐渐的有了反应。它扭了扭身子,动作之间,将苏衡手上的血迹蹭得一干二净,而它本身也起了变化。
本是如白玉一般剔透的身子在片刻间就染上一层鲜艳的红,好似从里到外地将它的颜色改变了一样。
苏衡眯着眼,又用手指沾了点血,再次凑近那条幼虫。
幼虫的身子扭得更加激烈,苏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在手指再次被吸收干净后,他终于发觉了幼虫的不对劲。
这只虫子,在吸收过他的血液之后,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