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黑暗之心（上）

“虽然露西小时候有些……不对劲，我一直觉得怪兽大概都那样吧，不过我从来没想过她也会去想着统治整个世界。”在康宸眼里，露西其实一直很有野心，当她获得女王之力后，她似乎变得更不一样了，似乎有一个黑暗的想法在露西的心头生根，发芽，现在已经开花了。

海波对露西的了解还远不如康宸，毕竟他没有在露西小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也没有教导她什么，从监狱到村子的这一路上，到处能看到怪兽造成的痕迹，也到处可以看到一些尚未被吃完的人，不过从这些尸体上创口来判断，海波觉得不是露西下得手，怪兽只有通过不断地捕食才能变得更强，海波觉得这大概是露西按此提高怪兽军团的作战力吧！换位思考一下，海波觉得假如让自己来带领怪兽军团，也许人类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海波感觉自己离露西越来越近了，可是他感觉周围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这座小村子已经空无一人，可是却仍然可以听到喧嚣声，还有一种不知从什么乐器里发出的柔和音律。康宸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当他感觉身后有动静回过头查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玻璃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不好。”康宸叫了起来，那小玻璃球落在地上，撞得粉碎，碎片像四处飘散，紧接着变成了腾空而起，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龙卷风，那黑色的光芒，让人感到诡异，海波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发生微妙的变化，魔法的能量正在颤抖，元素也变得不听使唤，两条由黑色能量构成的巨龙在空中盘旋，紧接着，他们碰撞在一起，打开了一道时间与空间的裂缝。

康宸这才想起小球是什么“那是黑暗之心，我们有麻烦了。”

“黑暗之心？”海波以前听鱼•悠悠提起过这件不知何人创造出来的神器，可是由于他当时上课没有认真听讲，所以他对黑暗之心并不了解。他只觉得现在的情况变得很复杂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从裂缝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法师，那法师身穿着暗红色的法师长袍，手里拿着的是一并纹着骷髅的法杖，那法师脸上呈现出的愤怒与冷酷表情，让海波一时没想出他是谁，而从裂缝里走出的自己，浑身披着银色的鳞片，眼睛也流露出残酷的杀意，那个他在笑，疯狂的大笑……

“天哪，那是我和你。”康宸现在倒是变得镇定一些了，毕竟假如现在慌慌张张，反而办不好事情。海波已经又变化怪兽形态，朝着另外一个自己扑去，而康宸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的意识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锐利，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强大，和自己战斗如果不能提起精神只有死路一条，以前魔法学院的毕业考试就有一项是战胜自己的幻影，不过由于难度太高了，和平时期这个项目被取消了。

一个个奥术飞弹朝着康宸袭来，康宸一边躲避他的攻击，一边用奥术飞弹还击，他的奥术飞弹在如果没有击中目标还会旋转再次飞向目标，知道击中目标后爆炸，那纯粹的奥术能量使周围形成了一道淡蓝色的雾气。海波则与另外一个自己近身肉搏，他甚至不知道黑暗之心的原理是什么，热射线碰撞在一起产生的爆炸让周围的地面开裂，康宸的奥术风暴也在他旁边出现了，可是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康宸的战斗，另外一个自己用狂风惊雷咒贯穿了他的肩膀，海波注意到，另外一个自己的狂风惊雷咒威力远比自己大很多。

“我才是真正的你，海波。”另外一个自己狂笑着说道，“我完全有能统治这个世界，可是我为什么要帮助抵抗组织战斗呢！没有任何必要对不对？”

海波觉得另外一个自己除了鳞片颜色与自己不同外，性格也很不同，他一直在狂笑，仿佛已经发疯了，疯狂让他的战术变得毫无理智可言，这倒是给海波带来了不小的帮助，短暂的交锋后，另外一个自己完全出于下风，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伤口，海波也注意到，那家伙的伤口居然没有愈合。但是，无论他如何攻击，哪怕把另外一个自己轰成碎片，他又能瞬间复活，继续投入战斗。

“我搞错了，不该是这样的。”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法师，康宸战斗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没有继续战斗，他冲着海波喊道“住手吧，不要浪费能量了，集中注意力就好了，你看到的东西，全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啥！”海波以为自己听错了，另外一个自己已经用爪子贯穿了他的身体，海波也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他仿佛发现，自己的伤口根本不存在。另外一个自己也突然变得和幻影似得，最后彻底消失了，他现在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这种粗陋的幻术都能骗到他。

康宸连忙解释道“这是黑暗之心的其中一个功能，让你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自己，让你看到自己最黑暗的一面。”

“那你的黑暗面是个有头发的法师？”海波还不忘调侃康宸一句，当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黑暗之心必须有人驱动才会起效，那么到底是谁在用他呢！当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转过身，发现康宸已经不见了，而自己则在一片树林里，他不会忘记，这是他当年参加高阶驱魔师认证去过的考场。

他看到了被吃了一半的坎蒂丝，还有那面目狰狞的骷髅猩猩，那骷髅猩猩嘴里正巴嘎巴嘎地嚼着什么，那是坎蒂丝的下半截身体，无数血肉泡沫从骷髅猩猩嘴角流出来，坎蒂丝的下半截身体也被骷髅猩猩的獠牙嚼碎了……

骷髅猩猩打了一个饱嗝，看着海波，说：“你太弱了，你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我把你的同伴吃掉。然后让她在我的胃里消化掉。”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海波仿佛的提醒自己要保持理智，他体内的另外一股力量正在蠢蠢欲动，可是被他压制住了，骷髅猩猩朝着海波笑了笑，又变成了徐韬的形象，周围的树林也变成了徐韬曾经囚禁他的那个小房间，他也回想起当年被徐韬囚禁时的恐惧。

地上到处是卷刃的锯条，锯条上还有尚未干涸的鲜血，一些被剃掉肉的骨架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徐韬正在把一块块新鲜的肉块装进一个篮子里，他还哼着小曲，那个心理扭曲的魔鬼正把肉块倒入灶台上的大锅里……紧接着，海波仿佛也闻到了肉香。

“软弱使你无能为力，海波……”徐韬脸上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笑容，海波还记得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要不是他杀了黄奎的挚爱，黄奎兴许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只叫拷问官的怪兽也出现在海波视线里，但是他的样子很快变成了凯撒雄狮，周围的场景也变成了锡城，海波看到了锡城变成了废墟，自己的战友则倒在地上，凯撒雄狮得意地冲着海波笑道“如果你继续软弱的话，我会吃掉你所有朋友，然后，再慢慢地品尝你。”

海波听到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干掉他，让他彻底地死掉。如果你不行，那我来吧！”

“不……”海波大吼道，他知道这全是幻觉，有人想利用他过去悲伤的记忆激起他的黑暗面，可是海波已经习惯了，当周围的场景变成魔界的时候，海波甚至想到下面会发生，他看到了自己处于极刑塔里……

“够了，这些幻觉对我而言毫无意义，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海波的能量不停地从身体里涌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幻觉也变得越来越迷糊，最后渐渐地消失不见了，虽然他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他已经习惯了，他还要面对更加糟糕的未来。

就在幻界完全消失的时候，王阳出现在海波面前，她冷笑地冲着海波说：“你知道得，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吗？”

“在你眼里，我比恶魔还要邪恶，只是因为我毁掉了天界，毁掉了你信赖的天神？你可真够蠢的，还会去相信那些鬼东西。”海波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他想起了自己与王阳在一起的那段岁月，当王阳知道他是怪兽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除掉他。在王阳眼里，只要是怪兽，只要是恶魔，那必然是邪恶的，只要是天神，那就绝对是正义的。

“那么，你想把我干掉吗？”王阳冷笑着问道，海波摇了摇头，说：“不，你应该在监狱里蹲着，好好反省自己。”

王阳的影像也渐渐模糊了，海波发现自己有回到了之前的村子里，周围的建筑物其实已经变成废墟了，而康宸，依然傻傻地站在自己身边，海波看到了康宸狰狞的表情，他相信康宸一定失陷在他的幻觉里。

敌人很高明，先让海波与康宸陷入毫无意义地战斗，消耗了他俩的能量，然后让海波见到自己痛苦的记忆，让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最后渐渐变得扭曲，可是这种方法对海波没用，早在血刃之国学习的时候，海波已经经历过类似的训练了，可是，康宸也许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训练，他现在还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中，兴许他已经发现那是幻觉了，只是不想从里面走出来而已。

“还好我有进入别人幻境的办法。”海波突然想起了红山，想起了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昊天，这种法术还是从昊天那偷学来的，只是昊天并不知情。他默默地念起了一个咒语，一些天族常用的符号，在他眼前出现。

“康师傅啊，你该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