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心难料 怨必有因

其实练拳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特别是像陆航这样，只为修养身心而不为搏杀，那就是更加的无聊了，但是陆航却很努力的打出每一拳，因为这每拳下去都是自己的性命，由不得陆航半点马虎。

刘长玄却总是一手拿着茶壶一手一本道经，坐在离陆航不远的地方，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然后对着陆航喊道“要不要过来聊聊天，喝喝茶，休息休息有益身心吗！”

陆航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但是刘长玄却总是乐此不疲，陆航追问下刘长玄便说是为了锻炼陆航的耐力和耐心，但是陆航怎么都感觉是他是喜欢看自己吃瘪的表情。

每当夜半时分，疼痛还是会爬满陆航的全身，但是陆航已经能做到不慌不忙，穿好衣服，说不得还要吃上两口蜜饯，在慢条斯理的摆出震魇的架子，倒不是说陆航不在乎身上的疼痛，或者疼痛减少了，而是震魇这个架子好摆，但是像要入定却是很难，陆航通过多次总结终于找到了一些规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心态，如果越急那么就越难入定，不紧不慢反倒很容易找到感觉，这也许就是刘长玄所说的“千动好寻，难求一静！”

今天午后倒是很静，吃过饭陆航看到刘长玄正在树荫下纳凉，便很殷勤的跑了过去。

陆航拿过扇子讨好似的为刘道长扇风，然后问道“刘道长，你说我也练了这么多天了，我现在能算几品高手？”，刘长玄很是嫌弃的看了陆航一眼，就留下一句“天下武学分九品，你呀！入不了半品”弄的陆航很受伤，把扇子还给了刘长玄一个人悻悻的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其实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都很好，但是有太多的压力压在陆航的心头，便让他觉得天空总是被乌云密布，低沉的乌云就这样慢慢的压下来一直压到他的心里，所以即使天气晴朗又如何？还不是看不到明媚的风景，这种突然而来的愁绪总会不经意间爬上陆航的心头，让陆航十分忌惮，因为不知道那个念头好像就会把陆航心里的愁绪无限放大，而如果心情完全被这种消极的思绪沾满，陆航都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陆航很小心，不敢让自己放松一点，他怕就那么一点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怀着这样的心情陆航慢慢的在府中游走着，努力的去看那些花的美丽、看那叶子的鲜嫩、看周围事物的美好，好让自己的心情能保持乐观。

没走多远便看到陆倩带着丫鬟迎面而来，陆航连忙藏在了旁边的树后面，陆航还是有些怕这妮子的，但是没想到陆倩却直奔陆航而来。

看着在树后面躲躲藏藏的陆航，陆倩掐着腰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刘道长教了你什么神通，隐身术还是什么，以为一颗歪脖树就能把你全都遮上了？”

陆航只好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嘿嘿一笑说道“这树其实也不怎么歪，倒是二妹妹你今天穿的真是漂亮，这裙子配上你刚刚好，别人绝对穿不出你这风采！你这是要去哪？算了，我就不耽误你了！”

陆倩却不吃陆航这套“我就是来找你的！”

陆航有些奇怪“找我？我最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看着陆航连忙撇清自己，陆倩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掐了一下陆航的胳膊，其实这点疼痛和每天半夜在陆航体内拉锯的两股力量造成的疼痛根本没法相比，但是怕折了陆倩的面子引来更狠的报复陆航也只好装作很痛的样子。

陆倩看到陆航叫痛这才罢手，说道“不是我找你，是有人很惦念你，让我约你去相会！”

陆航才不相信只见过一面的薇薇会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呢？这肯定是陆倩下的套，如果自己感稍漏得意的神色那肯定会换来陆倩无情的打击，所以马上说道“怎么可能有人会惦记我呢？这府里也就二妹妹你待我最好，所以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倩装作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航用力的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陆倩却笑了起来说道“刚好，原本也是叫你陪我们去城外的南山寺上香，你有这个觉悟就再好不过了！”

陆航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个妹妹的套路么深啊，但还是努力的争取道“可以不去吗？”

看着陆倩马上便要变脸，陆航于是立马转变话风说道“其实我还是很想去南山寺的，必定我……我很喜欢念佛！”

陆倩瞪了陆航一眼，原本面相清丽的陆倩这时却难得的显露出俏皮的一面，陆航心中感叹道真是好年纪啊！豆蔻年华不用修饰便是风景这句话倒是不假！

陆倩强调道“前些日子死了那么多人，你也受了伤，正好南山寺那边明天举行法会，所以你一定要去求个平安的，如果明天敢无缘无故的消失，那你就死定了”

才感觉道陆倩青春巧丽的一面，她却马上又变成了如管事婆婆一般，陆航也是无奈，但是嘴上却异常坚定的说道“便是有事也不敢消失，二妹妹放心！”

陆倩“哼！”了一声又补了句“算你识相”这才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去了。

陆航想着法会的事情，也觉得是件好事，出去走走总能看一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至于心情却是好了不少，陆航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吴震啃着自己手里的馒头四周虽然已经不是断壁残垣，但是这几天的遭遇也足以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只是一夜之间怎么变成这样？

“都怪那跋扈的陆府！”吴震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里都是射人的怨恨“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步，那场杀戮虽然有人联系过自己，但是自己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自己没有去也不敢去！但即使是这样陆府居然还要赶尽杀绝，不说死在捕快手下的大师兄，便是最小的还没到十三岁的小师弟现在都被抓到了府衙的大牢里，如果不是陆府的跋扈自己现在一定还和几个师兄弟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在街市上一呼百应谁人敢惹？师傅也还是那个躲一躲脚整个江城的黑道都会地震的大人物，而不是自己出逃时看到那个被人按在地上门牙掉了几颗衰老无力的老人”

“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我一个人能怎么办？”吴震望着自己手里的馒头，一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却都无处容身。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吴震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这个女子眼里也尽是哀色，她来到吴震身边，递给吴震一个包袱，吴震打开是一些首饰和碎银子。

吴震疑惑的看向这女子问道“清苑这是为何？”

叫清苑的女子一时情绪似乎控制不住，眼泪不停的留了下来，说道“海捕文书可能在过几天就要发下来了，到时你们霹雳门就真的再劫难逃了，你大师兄已经被害我总得为他做些什么？所以你一定要逃出去，为你们霹雳门留下一份香火！”

吴震看着这个女子，他知道这个女子是大师兄外面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自己现在可能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听这这女子说的话一时愤怒、无助、茫然和仇恨全都涌上了心头。

这女子仿佛没有看到吴震的表情一般继续劝到“吴震，我没有什么家当，这些年也没攒下什么，就这点值钱的首饰和碎银子你留在路上用吧”

吴震疑惑的问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这个叫清苑的女子表情却变的解决“我不会走，你大师兄的仇我一定要报，我已经打听出来，明天陆府的公子和小姐会去城外的南山寺上香，我到时装成香客趁机接近陆府的公子和小姐们，便是不能杀一个两个，便是能在他们身上划上一刀也解我心头之恨！如果不为你大师兄做点什么，到时死了我那有脸面去见他”说完便哭了起来。

吴震听完女子清苑的话，吴震心里羞愧到了极点，然后茫然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心里的怒火全都转换成了对陆府的仇恨，一个外室尚且知道报仇，而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苟活于世？

“要报仇，这仇必须要报！”吴震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墙面上。

怒火中烧的吴震却没有看到，这个叫清苑的姑娘慢慢勾起的嘴角。

她笑了起来，像一株嗜血的藤蔓，只是还没有漏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