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残酷现实

冲过了大石桥，再跑出了近两百米，汉斯才停了下来，反转身看向大石桥说道：“好了，这儿进入我们的地盘，大蛇不敢来了。”

我也像他那样往大石桥看去，黑黑的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晃眼中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桥上闪了下，我以为眼花，再擦了下眼看去，却又觉得什么也没有。

汉斯一拉我：“大蛇下去河里了，幸好我们跑得快！走吧，我们下去九重寺去。”

我一拉汉斯站定说道：“汉斯，你等会，我现在搞不清楚状况，你能不能把这一切都跟我说说？”

汉斯奇道：“你搞不清楚状况？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一摊手：“我和念青醒来后脑子就完全糊涂了，连这儿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别说你说的什么大蛇吃人的事了，是吧念青？要不你好好跟我说说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什么？”

念青猛点头：“是啊是啊，我现在也一头浆糊呢，惠珍，你呢，又来多久了？”

惠珍耸耸肩：“我就出生在这儿的。”

我们俩一听，脑子又当机了，怎么乱成这样？泥麻，这粉条不按剧本走了？

汉斯定定地看着我：“你确定？”

我猛点头：“非常的确定，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会不会是什么引起的后遗症？”

汉斯脸色有些凝重：“难道吃蛇肉会有后遗症？不会啊，我也吃了，怎么没像你们这样？”

我大惊：“吃蛇肉？”

汉斯看了我一眼：“吃蛇肉奇怪吗？不吃蛇肉，咱吃什么？”

我说道：“刚才你说蛇吃人，然后你现在又说我们吃蛇？”

汉斯叹了口气：“没办法，不吃蛇，我们根本找不到吃的，去外面的人都一去不回，生死不知，我们只能靠吃蛇肉渡日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蛇，我更喜欢吃青蛙肉。”

我呃了一声：“你说我们有时候不仅吃蛇肉大餐，而且还吃青蛙大餐？那青蛙不是也吃人的吗？”梦境里，青蛙在万人坑里吃死人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

汉斯哦了一声，一点也没奇怪：“青蛙一直都吃人啊，只是以前吃的是死人，现在不仅吃死人，连我们活人也吃了，只要逮得到，蛇它们也吃，当然了，蛇逮到青蛙了自然也吃。”

我脑子里完全的混乱不堪了，这是个人与动物的三国演义吗？什么时候我们沦落到与动物一样争食了？关键是，这个梦境里的汉斯他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就是一个粉条因我的思想在梦境里创造出来的人啊！

我拉着汉斯道：“既然生存条件如此恶劣了，我们怎么还不离开呢？外面大把的地方可以生活啊。”

汉斯叹了口气：“我们也知道要离开啊，只是，离开了能去哪？丽江？那么多离开这儿的人都没回来，想来他们离开了这儿也活不长，时间长了，谁也不敢离开，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寻找到舍利上，这样也才有一丝希望存活下去，不然，不仅是我们，蛇也好，青蛙也好，都只可能自相残杀死在这儿！”

我说道：“这儿这么危险，汉斯，我们可以离开这儿啊，反正我们都是外来人。”

汉斯看了一眼惠珍，叹了口气说道：“都来了二十多年了，怎么离开？而且，她在这儿，她是出生在这儿的人，她离不开的，念青也一样离不开啊！”

念青呃了一声：“你是说，我也是生在这儿的人？”

汉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你就比惠珍早几年出生，出生在这儿的人都离不开。而我们……”汉斯看了一眼惠珍，再看了一眼念青，没再说下去，我这下明白他意思了，他意思是牵挂着惠珍他离不开，而我呢，自然是因为牵挂着念青，所以也不能离开了。

从这点来说，梦境又跟现实区别不大，如果放在现实遇上这样的情况，我相信汉斯也不会放弃惠珍离开，至于我，估计嘴里叫着嚷着，其实也不会放弃这个跟我有肌肤之亲的姑娘而自行离开。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汉斯和我是外来人，虽然可以离开，梦境却设定了我们因姑娘的爱情牵绊不能离开，也不知道念青知道这个设定后现在是如何想的。

我问道：“那现在这儿还有多少原住民在呢？”

汉斯叹了口气：“只有两三百人了，老弱病残都被青蛙和大蛇吃得差不多，只剩下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还在坚守着。”

我一呆：“老弱病残都死了？”

汉斯低低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们没法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存活下去。”

据我看过的有些民族的民间传说，那些民族的老人在超过六十岁后，就要背着扔到后山山洞里让他自生身灭，因为这些老人到这时候只会处于消耗而不能创造，对于种族来说，就是负资产，所以要扔到山上自生自灭，当然，这个民间传说到了后面肯定是正能量的，这样的事情不鼓励，只是在古代那样低下生产力的条件下，这是一种让本种族延续的手段，如非如此，也不会那么多民族有这样的传说存在了。却不想，我现在也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在现代社会。

我不知道这是正在世外桃源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粉条创造出来的剧本，但按之前粉条创造梦境的情况来分析，一般是现实发生的环境，才会通过粉条反映到我们梦境意识里，也即是说，把老弱病残牺牲了，是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的现实。

按前面梦境里反映出来的，光是在寺庙里祭拜的都超过一千人，那肯定居民是超过这数字的，却不想，现在只剩下这几百人了，当然，真实性是值得怀疑的。

我现在还弄不清楚的是，这汉斯肯定是梦境制造出来的人，但怎么会通过他的口来把这一切传达给我？难道这是粉条要告诉我的事情？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以前我们通过粉条造梦，环境和人物是粉条提供，其他的是我们自己来，但不会像这样主动地告诉我们事情，或者也是因为我们之前没遇上这样的事。要知道之前我们不是在逃命，就是在空无一人的桃源梦境里四处奔波。

好吧，至少现在我是明白了所处环境的恶劣，这样危机四伏的梦境做着也没意思，他们几百人的生存大义与我没屁的关系，我还是考虑如何离开这儿然后找个没人的地儿跟念青嗨咻的好。

但这事还不能给汉斯知道，什么时候我要再悄悄跟念青说了，然后我们俩再私奔。

想明白了要做的事，我问汉斯：“那现在我们要去哪？”

汉斯道：“吃饭啊！你出去一天，估计也饿了，虽然今天打到的蛇和青蛙不多，还是能喝口汤的。”

想到这蛇和青蛙都是吃人肉的，念青在边上又一阵的反胃干呕，惠珍还好心地问她怎么了，这当然没法说，我只能胡乱扯了把这事扯过。

汉斯笑道：“说来你们俩也该有小孩儿了，是不是有喜啦念青？”

我眼睛都瞪大了！什么跟什么？有喜？

汉斯和惠珍眼里都带着喜悦：“我们这里近一年都没有新生命出生了，如果念青你真的是有喜，那太值得庆祝了！想来你们结婚已两年，也该有小孩了。”

我脑里一通乱，手一拉汉斯：“我和念青结婚两年了？我怎么记不得有这一出呢？”

汉斯笑道：“如果你不是跟念青结婚了，你估计几年前就离开走了。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念青，你也不会冒那么大险去开凿河道！”

我脑子里轰然作响，无意识地一指河道方向：“那是我开凿的？”

汉斯奇怪地伸手在我脑门上摸了下，然后又在自己的脑门上摸了摸：“没发烧啊，真的全记不住了？毛驴，那条道如果没有我们俩和其他人持之以恒去开凿，那永远也不可能开凿得通！你说过，为了念青，怎么也要从那儿打通到丽江去，所以白天拼命开凿，晚上回来。”

我喃喃地道：“我啥时候有这样的毅力了……”

边上念青吃吃一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毛驴哥，你会不会为了我冒这样大的风险去做这么大的事？”

我大义凛然：“当然会！”这必须会，不然今天晚上肯定过不安稳了。

汉斯呵呵一笑：“你现在更有必要去做这事了，你看，小毛驴都要出来啦！”

我现在当然不能跟他说我跟念青虽然嗨咻过，但只限于梦里梦淫，现实嘴都没亲过，怎么可能有小孩，再说，念青干呕不是妊娠反应，而是青蛙反应。

说话间，我们就走到了那个寺庙前的院子，我仔细打量了下，这与我们前面经历过的所有院子都是一模一样，那门也是一样的歪在都关不上，进去后也还是一样的香炉，居然还有香在焚烧着，想必这信仰已深入到每一寸土地，不管任何时候，也不会忘了拜佛。

念青当然也不会忘，见到佛像后，她就跪在地上叩拜，我当然也就随便拜了两下，汉斯居然也跟着惠珍拜了下去，我大奇：“汉斯，你改信佛了？”

汉斯看了一眼惠珍说道：“不信啊，只是为了惠珍，我拜拜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