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5 蒋建国之死
正要朝我我冲过来的拉瑞恩顿住了。举在半空中的手也僵硬当场。
容靳琛，身后跟着任芊芊，最后下车的人是朱莉。
看到我的时候，容靳琛有些惊讶，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正常。
“申音，拉瑞恩……”容靳琛在叫到后者名字的时候没有再说下去，不过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他已经看到了司惘和蒋建国，最后，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爸，您回来了！”
看到容靳琛两鬓的白发，想到容允上因为我而死，我立刻就有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申音，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容靳琛只是鄙夷地看来他们一眼，并没有被他们过多地影响到情绪。
“爸，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容靳琛没有接话，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悲恸。
我想他心里是很恨我的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离婚，他的儿子也不会死，他的家应该是很幸福的，现在正是含饴弄孙的时候。
“……既然回来了，就住在这里吧，先把身子调理好了，你这样子，如果允上泉下有知，他也会不安心。”
“谢谢爸，我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答应他，只能含糊其辞。
容靳琛似乎也知道一些我的身体状况，叹了口气：“在外面不要走太久了，尽量多休息！”
“我知道了，爸！”
容靳琛看了眼站在我不远处的商紫墨：“照顾好申音，虽然这时候，我很不想看到你出现在申音身边，但你确实是最适合照顾他的人。”
“是的，容叔叔，我不会做出让您失望的事情，您放心吧！”
任芊芊看着商紫墨，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
“我是你的继父，你不叫我，却叫你死老公的爸，叫得这么亲热？”蒋建国阴邪的声音就在容靳琛和任芊芊转身准备回客厅的时候响起来。
“对不起爸，我要把容家弄脏了！”我伸手 ，朝着蒋建国劈过去。
“申音，你不准杀他，我不准！”拉瑞恩又朝我打过来，被一个人拦着了。
“夫人！你不能杀她！她是你女儿！”朱莉立刻跑到拉瑞恩和身边，拉住她的手。
“你给我放开，我必须要她死，要她死！她会杀了建国，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她不是我的女儿！”
“夫人，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朱莉死死拖住拉瑞恩的身体。
“该死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你放开我。”拉瑞恩崩溃地大叫。
“蒋建国，你准备受死！”我看到朱莉向我使来的眼神，用尽全力，朝着蒋建国打出去。
“砰！”
尖锐的枪声响起，我惊得立刻回头看过去。
“夫人，他不值得你弄脏了自己的手！”冷峻的声音，在客厅不远处响起。
我看向蒋建国，只见他的肩胛骨被射穿了，躺在地上，因为疼痛，五官有些变形。不过他似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我，目光带着挑衅。
“杀了他，你会坐牢的，不值得这么做的人是你。冷峻，容家还需要你，还有歌赛劳。”
“夫人！”
“什么都不用说了……”
拉瑞恩扑到蒋建国身边，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建国，你有没有事？司惘，你快把建国送医院，一定要抓住那个人！”
“……哦……哦！”司惘后知后觉，这才苍白着脸，到身上找着什么。
“瑞恩姐，我身上没有带手机！”司惘有些颓丧地说道。
“废物！”拉瑞恩自己抱起蒋建国，“建国，我送你去医院，没事的，你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不会有事的！”
“蒋建国，你不能走！”我冲过去抓住拉瑞恩的胳膊。
“你放开，申音，你再不放开我，我怕你会后悔！”
我抓住拉瑞恩的手，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拉瑞恩，会后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你再这么护着他，我爸爸在九泉之下，要情何以堪，难道你就忘了申泽荣吗？”
“申……申泽荣？”拉瑞恩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突然，蒋建国就在她的身上滑了下来。
沉闷的声音响起，是蒋建国摔倒在地的声音。
“该……该死……”蒋建国痛苦地低咒起来，嘴里吐出一口血。
我暗暗运功， 把身体所有可以调集起来的能量都集中到我的一只手上，然后闭上眼睛。
随着蒋建国的一声怪叫，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进入了他的腹腔。
“啊……申音！”大喝一声过后，拉瑞恩终于寻回了理智，也许是我刚刚报出来的申泽荣的名字刺激到了她，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已经再没有了痴迷，只有无尽的懊恼和怨怒。
“好，死得好呀！”蒋建国的嘴里开始大量地涌出猩红的液体，他虚弱地抹了一把，然后继续说道，“死在你最疼爱的女儿手上，瑞恩，你会不会记得我？”
拉瑞恩坐在地上，不停地流眼泪：“我都做了什么，我这一年来都做了什么？”她看到似乎正想要逃离容家的司惘，突然腿上生了力气，很快抓住了他。
“瑞恩姐，我也是不得已的，你放了我吧！蒋建国抓了我父母，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会杀了他们！”
司惘的眼里一片清明，流露出来的，是让拉瑞恩感觉到陌生的仇恨。
“你都想起来了？”拉瑞恩说道。
“我爸妈被他关在中国，他们会死的，他们……”
“他们早就死了……呵呵！司惘，我很抱歉，只能怪你生的太有利用价值了！”蒋建国阴戾地说道，嘴里又有更多的血流出来。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但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蒋建国，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啊！”司惘从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不停地在蒋建国身上捅着。
“我杀死你……杀死你……”
蒋建国死的时候，眼睛还睁开着，始终看着拉瑞恩，好像在对着她笑。
直到司惘捅累了，再也使不出力气，才扔了自己手里的水果刀，躺倒地上，大声地哭起来。
“申音，你怎么了！你别有事！妈错了，妈不是故意的，妈是被鬼迷了心窍，你不要这样！”
看到蒋建国终于死了，我的身体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腿一软，往后仰倒。
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抓住了我。
“申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应该让我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拉瑞恩趴到我身上，哭了一会儿又看向商紫墨，“你为什么不拉着她，你为什么要让她动手，她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商紫墨沉默了下，说道：“这是音的心愿，如果她不这么做，她心里会不安！”
“申音，该死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动手，为什么要动手？”
拉瑞恩哭得急了，情绪激动之下就想自刎，被朱莉拦下。
好吵！
太吵了！
直到巨大的轰鸣声停了下来，我才意识到，原来是飞机开到了容家门口。
蒋御、连琳、蒋烨都来了，还有托尼，还有皇甫安和威廉。
“天哪！”连琳捂住自己的嘴，发出干呕的声音。
蒋烨第一个蹿到我面前：“姐，你真是太不听话了，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申音，你怎么走得这么急，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皇甫安说。
“亲爱的申音，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是太上老君，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托尼怪叫道。
我看着他们几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到蒋御身上。
蒋御和连琳在我身边蹲下来。
“爸，女儿从来没有向你们尽孝，以后，只能让蒋烨一个人孝敬你们了。”
“申音，你太傻，太傻了！”蒋御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拉瑞恩。
“紫墨，你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她根本就不能坐飞机，现在还……”连琳说不下去了，眼泪从蔚蓝的眼眶里流出来。
商紫墨没有说话，只是叹气。
“不要怪他了，这是我的心愿！”我有些困难地说道。
“申音，我要怎么对你才好呢？”托尼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然后在我嘴里塞了一颗药，见我想说话，语气变冷：“先吃了！”
我听话地没有吐出来，目光扫过所有人之后，最后落到商紫墨身上。
我没有开口，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了，但是我知道，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商紫墨坐在我床边。
从前，每次感觉到累极晕倒之后，醒来的感觉都会很轻松，但是这次却没有和从前一样。
胸口好像压着巨石，伴随着呼吸，传到身体一阵一阵规律地疼痛。
“紫墨，我还有一个要求！”
“不用说了，音，我都知道！只要你想，我会去做的！”
“紫墨，安心是个好女孩，你娶了她，才会有幸福！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从允上走的那天开始，就结束了……”
“音，只怕我配不上她呢，她太年轻了，比我小了七岁。”
“是吗。可是她爱你，不止七年了，紫墨，我想亲眼看到你们的婚礼！”
“我答应你！”
“紫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貌，还是如此俊逸！你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动听，我真羡慕安心！”
“是吗！我倒是宁可自己丑一点，老一点，这样，再也不会有女孩看上我，我就可以永远赖着你了。”商紫墨的话虽然说得调皮，可我却听到他蓄势的隐忍。
他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身体，终于到了该油尽灯枯的时候。
“有了妻子，就有了责任，紫墨，你要好好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因为，她比我更值得你去用心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