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 塞北之王（3）——难眠之夜

游牧包的棉布帘子打开，一阵寒气从外面涌进帐篷里，篝火的火苗被突然间涌进来的寒风打得不断地左右摇摆着。

唐晓龙等人身披白雪走进来，进到帐篷里众人不由自主地抖动拍打着外衣，抖掉身上白雪，雪花飘落到地上，铺上薄薄的一层雪，很快被帐篷里的温度浸化了。

大家进到帐篷里闻到了满屋子的羊肉的香气，越健叹道：“好香的羊肉味，这味道让我饥肠辘辘。”

众人的目光随着越健的声音聚焦到篝火旁的羊肉上和两个缠绵的男女身上，唐晓龙问：“这羊肉是苏公子烤的呀。”

苏骥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尴尬，说：“不是……我……只是帮着欣悦的忙而已。”

唐晓龙看到苏骥的难堪的表情，心里后悔这样鲁莽地说，让他如此囧态。越健听到唐晓龙的话又看到苏骥尴尬的表情倒是很开心，大大咧咧地走过去看着篝火上的羊肉说：“这羊肉可真嫩啊，香气扑鼻，在我们那里很难吃到这样羊肉。”

欣悦惊奇地望着他说：“这是很普通的羔羊，是我哥哥昨天知道来，早上特意为你们烤的，我在这里热一下就好。”

越健听着她的话不住地点着头，同时眼睛放着绿光，狼一般贪婪地盯着烤熟的羊肉不停地咽着口水。

老人说：“石磊，大家都饿了，快招呼大家吃饭吧。”

石磊急忙招呼大家坐下来，自己亲自过去将羊肉用锋利的短刀切割成数份放着盘子里，欣悦将盘子里的羊肉端给已经坐好，垂涎欲滴客人跟前，越健也顾不得礼节，将盘子里的羊肉抓过来就吃，众人也都饿的饥肠辘辘了跟着用手抓着羊肉吃起来。

欣悦给大家递上来热气腾腾的奶茶，“好香的奶茶啊。”越健闻着奶茶说道。

“呵呵，你们没有喝过这里的奶茶吧。”欣悦微笑着说道。

“哦，是啊，呵呵，没有，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喝这样的香味十足奶茶呢。”越健傻笑着说道，端起递过来的大碗奶茶就喝。

唐晓龙问石磊：“摩顿的老巢距离这里很远吗？”

石磊说：“找到摩顿的老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在寻找的过程中，遇到很多游弋在草原上的游牧骑兵，能否找到我不敢向你们保证，我尽可能根据多年的经验帮助你们去寻找。”

“明天出去，我们以什么样身份出现？”宫飞问。

“我想还是以游牧族人的装束吧，客商过于吸引他们的注意，而本族人他们一般不会过于盘问。而且近期摩顿下令禁止边城过来的人过来，我看到好多客商都被摩顿的人抓走了,听说被带回大本营里严刑拷打,拷问是不是边城的探子，没有活着出来的。”

越健听了吐了吐蛇头。

“我们要去的哪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唐晓龙问。

“莫干湖，是草原上的大湖泊，那里水源充足，草料丰厚，可以养大量的牛羊、马匹，有了牛羊人就不缺食物了，我想他们跟往常一样会在那里驻扎，其他地方不适宜驻扎大批的人马。”

“他们现在有多少人马？”苏骥问。

“他们大概有十多万人马，如果算上三十六营盘的人马大概有三十多万。”石磊说。

众人听了都为这样庞大的数量而吃惊。

石磊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淡淡地说：“我们游牧族人与你们不同，我们这里男子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要学会骑马射箭上战场杀敌了，而老年人直到战死为止，看起来人数众多，其中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在内。”

“那三十六营盘是怎么回事？”宫飞问。

“三十六营盘是三十六个游牧族部落，被摩顿征服后分成了三十六座营盘，每座营盘的人马几千人到几万人不等，但是大都是迫于摩顿的强大势力才归顺的。”

“我们到莫干湖需要多长时间？”宫飞问。

石磊很惊奇这位年轻人有这么多问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需要走两到三天吧，他在草原的北面。”

“看来我们此行危险重重啊。”苏骥不由自主地说道。

“是啊，明天雪停之后，中午时分我们在行动。”

“为什么要中午？”

“今夜有大暴雪，明天早上你们就知道为什么要中午走了。”

“恩，多谢石磊兄弟了。”苏骥感谢道。

“恩好吧，你们也早些休息吧。”石磊吃完饭站起身来，为客人们铺设厚实的地毯，莫东池也起身帮忙。

众人吃完饭之后，石磊将火熄灭，把帐篷中央的炭火盆点燃，保持整个空间的温度。

帐篷里本来有三块用干草扎成的垫着，看样子很厚实，足有二十厘米厚，可以隔绝地上的凉气，草甸子上面铺在羊毛皮子，看起来暖融融的。那三块草甸子是娘三的睡铺，一下子来的人太多，无法分配，只能让欣悦与百合公主同住在一个草甸子上，欣悦很欣喜的答应了，说这么大暴风雪两个人在一起睡可以互相取暖呢。

唐晓龙、莫东池、越健、宫飞几个人只等睡在现搭的地铺上，地铺是用羊毛皮子铺地，上面放一层羊毛毯子，人躺在上面再盖一层羊毛毯子，帐篷里还有整夜点燃的炭火足可以安全地而温暖地度过这个暴风雪之夜。

欣悦给睡在地铺上的五个人每人一张的羊毛毯，苏骥接过欣悦毛毯的时候，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并没有躲藏也没有回避，而是羞涩地笑了一下，众人各自在石磊安排的地铺上和衣躺下了。

半夜里，游牧包的外面，风声更紧了，更大了，发出像狼似的嚎叫着，响彻着草原大地上，游牧包边缘被大风吹打得呼呼作响，时不时地从缝隙中吹进来，变成了席卷着的小旋风在边缘处打着转，瞬间又消失了。

唐晓龙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呼号声无法失眠了，他想躺在左侧的宫飞也是吧，而躺在右侧的越健早已鼾声四起，时不时还要变幻着呼噜的节奏，时而低时而高，打着不同音节的鼾声，同时还向他的脸上吹着从胃里翻上来的恶臭的气息，他非常后悔挨着他这么近。

打鼾好像也传染似的，本来紧挨着越健的莫东池悄声无息的睡着，突然间也发出了细细的鼾声，厚积薄发，鼾声渐渐地加大，好像是在与越健一比高低，两个人的鼾声一起一伏遥相呼应，一个低调一个高调，过了一会又转化成，一个高调一个低调。

唐晓龙简直就要发疯了，他想坐起来走到帐篷去调整一下自己的早已紊乱不堪七零八落的神经系统，听到外面铺天盖地的嚎叫着，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外面等侯着他的是数十只在暴风雪中饥饿的狼群，一旦暴露在它们的面前无疑会成为它们可口的夜餐，它们会把他撕得细碎然后狼吞虎咽将他吞下去，而且尸骨都剩不下。

想到这里，他情不知主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这时有人怼了他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原来是旁边的宫飞，他的手里拿着两块不知道从那里揪出来的棉花团，他感激地接过了救命的棉花团迫不及待的塞进了耳朵里，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不仅仅是耳朵的平静也是心里深处的平静。他用毛毯竖起来挡住越健不断吹向他的臭气，总算可以安静下来了，不知何时，疲倦的他睡着了。

一阵寒风将他吹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隐隐约约看见有人走了出去，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他警觉地向两侧看了看，原来是石磊和莫东池不见了，朋友想见一定是想聊一些不让他们听到的私事。他感谢苍天大地，总算是睡着了，不管睡多长时间，只有能够睡一会就会补充大量的体力，他用力向上向下伸展着自己的臂膀、腰、腿脚，他突然感到恼人的酣睡不见了，他起身看见越健闭着眼睛还在呼呼睡着，嘴巴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另一侧的苏骥也在睡梦中，可能他昨夜也煎熬了一个漫漫长夜。

他看了看旁边的宫飞仍在睡着或者已经醒了只是闭着眼睛，他不信寒冷的风只唤醒了他一个人。又向草甸子上的百合公主看去，见她早已和欣悦起来了，正在厨房做着游牧族特有的食品早餐——奶酪，老人家也醒了，孤坐在草甸子上，可惜的是这样好的老人眼睛失明了。

他翻身起来，走到百合公主和欣悦面前，百合看到他笑着问：“昨夜睡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说还好。

宫飞也坐起身来，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到帐篷外面去，他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