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为何迟归

那孩子不到两尺高，身上穿着一件破烂衣裳，走路的时候摇摇摆摆，头在左右的摇晃着，就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一般，先得兴高采烈。

他这个时候才回来，阿婆是要严厉训斥的，不过阿婆还没张嘴呢，他自己倒是先说话了，看到那道士也在竟然是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态来对着他，叫道士刚刚攒下来的勇气，在一瞬间都土崩瓦解了。

这小孩子也就只有阿婆还能镇得住他了。

“瞧什么瞧呢，不就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吗？路上可是新鲜有趣的，我今日差点飞出仙山去了，可到底没去成，被弹射回来了，你看屁股都摔疼了。”

他说着就转过身来，要人去看他屁股上的伤痕，的确是在上边沾染了一些泥巴，不过看上去到底也没他说的那样严重。

听到他这么说，道士反而是放心了，这么说起来他回来的路上大概是没遇上李欢吧，这李欢自己可能已经出了仙山也说不定。

阿婆阴沉着一张脸，在对着那孩子，孩子有些心虚了，这个时候却是拿眼睛去瞪视着道士，好像吓唬一下害怕自己的人，他就能获得不少的成就感一般，这混蛋一样的人啊，道士想着就挺起自己的腰杆子，千万还是不要被人看扁了，叫自己在所有村民的面前成为这孩童的笑话。

看到道士竟然不畏惧自己了，孩子却是诡谲的笑，他心底想着你现在是不害怕我，我害怕的是阿婆呢，只要阿婆不在你身边了，我看你还有这等勇气没，到时候还不是照样将你咬的死去活来。

他心底这么想，脸上就挤出一个要吃人的神情来，这神情着实是叫道士回忆起那一段不怎样愉快的事情来，这个残忍的家伙，竟然对自己下手。

要是再被咬一次的话，不知要怎么死了。

他可真是害怕沾染上孩童身上的疾病，要是自己也成了疯狗一样的人，岂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阿婆就安静的看着他们之前来来去去的，这两个人玩的倒是很开心啊，似乎将自己给忘记了。

“说说看，你为何迟迟不归吧，就不要挤眉弄眼的，折腾那个老实人了，你可不要以为他是打不过你的，他是不愿意打你，要是我的话，我早都将你劈砍了喂养山中的野狼去了，也省的你在这边叫人气愤，还如此的沾沾自喜，怎么想到什么很值得嚣张的事情了，竟然还在咧嘴笑？”

阿婆在说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憋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总是这么做习惯了，一时间很难收回来，于是就产生了那种想收回来却收不回来的比较尴尬的神色了，这奇奇怪怪的神色叫人看的很是不悦。

眼前这孩子的确是最难对付的，兴许只要将他的事情解决了，那村子的大部分人也可以得以解脱了，目前阿婆还不清楚天意是几个意思，是要他们活着，还是说要他们死去？

“你啊，还在笑着是吧？”

她说着就要生气的去打人了，不过小孩子躲避的很快，他灵活的就像是猴子一样，不然道士也就不会那么头痛了，这家伙就是自己上辈子的冤家了，肯定是自己上辈子将人家的坟墓给挖掘了。

或者就是杀死了人家，没给埋葬起来，暴尸荒野的才引起他这么大的怨气，这辈子来找自己的麻烦来了。

小孩子还是的知道要谄媚一下阿婆的，对阿婆笑笑说。

“我也不是贪玩儿，我就是没出去过，想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都怎样的，我想知道外边的世界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好玩儿。”

他们能被困顿在此地都是上界的意思，想出去顿然是不可能的，再说他们现在都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这要是出去了，岂不是要给人家就造成某大的灾难，想的出来啊，还想要出去，这是痴心。

“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们现在身上沾染的到底是怎样的疾病谁也不清楚，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敢叫你们出去呢？你们要是伤害了人世间无辜的人，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你要清楚一点，你只能在此处，哪儿也去不得了，不要纠缠了好吧，现在滚回去睡觉。”

阿婆从未想过要和他们认真说这件事情，但今日看来很有必要，他们肯定也是在时时刻刻的想着要怎么出去的，尽管都躲避在屋子里边不出来呢，但可以瞧出来，他们都是有想法的，只有这孩子是最不会隐藏自己的念头的，于是就表现的最为彻底了。

他在村子里边的人中力量是最强大的一个，既然孩子都从出不去的话，那他们也是休想出去的，要是能从此间出去的话，那绝对是他们的一大疏忽了，上界的人不知要怎样惩罚他们，惩罚在天山上的修炼者。

孩子挠挠头，十分不悦的想着，我不就是想出去看看吗？我也没说我出去就非要伤害人的，就是看这个道士有些意思我才咬上一口尝尝看味道怎样的，怎么现在就件事情说的这么严重，阿婆还是太严厉了啊。

阿婆看他是满心的不服气，于是就弯下腰，将他的肩膀抓住，然后很是严肃的告诉他说。

“我清楚你从未看到过外边的世界，有好奇的心思，也知道你不是本心要去伤害外边的人，可你现在得了疾病了，这疾病会传染给人，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不好的，就不能出去害人了，知道阿婆的意思了吗？”

这不是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他们的不是吗？孩子心中很是不服气，直接嚷嚷道。

“那鬼婆婆你自己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你就想着要离开我们的村子，你将我们带来这边，囚禁在此处，我们出不去仙山，你还想对我们这样多长时候，我们心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说我们有病，那你自己呢，你不是有病的话，你囚禁我们做什么呢？”

原先她来之前也清楚，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是怀抱着一些希望来的，希望找到自己的丈夫，将当年的误会解释清楚，但到了这边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想自己的付出，这算什么呢？

她生气的一下甩开了孩子，然后怒斥说。

“你倒是以外我想留在你这边吗？你不要想的太天真了，我不是有病才将你们带来这边的，也不是囚禁你们，你们想走都可以的，但只要出了仙山就会有各路的人马来追杀你们，是不会叫你们活着到尘世之中去的，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根本就是个被诅咒过的族群，你们原本就不该存在，而我只是为了我的丈夫来的，不是为了你们！”

屋子里边的人都在听着这样的一场争吵，其实他们很早之前就希望孩子代替他们说出自己的心声了，刚才孩子说完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得意，认为这一次婆婆该放他们走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如此的挫败，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他们是被诅咒的族群，本身就该消失的族群，可他们做错了什么呢，为何要这么诛杀他们，难道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那为何当初会存在下来，都千年的时光 过去了，为何要这么对待他们呢？

所有人都从屋子里边出来了，他们跪在阿婆的面前，他们想知道天界的诅咒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何自己的族群就该当被消灭？

“是孩子不会说话得罪到您了，不要生气，总该和我们说说真实的情况吧，我们心底一直都很不明白，我们做错了什么了，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

阿婆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其实阿婆的心底从未想过要给一个解释给他们，因为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不过此时的阿婆是不会叫他们任何一人走出这个村子的，哪怕是杀死几个也要阻拦，她不可能真的叫他们冲出仙山去祸害百姓。

他们的陈述都带着他们的血泪。

“我们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他人，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啊，可为何呢？为何上界的人就这么的容不下我们，我们当年也是为了女娲做出过贡献的，如何不能叫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阿婆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是她也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但天界的确是下了这样的诛杀令了，不管发生过什么，他们自己心中都该有数的，不是靠着自己说。

“至于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招惹了天神的怨愤，这个你们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不该来问我才是啊。”

阿婆说完转身就要回去自己的屋子了，但事情既然都爆发出来了，他们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他们不过是想要自由，想要和从前那样的去生活，那个人带回来了阿婆将他们都交给了阿婆，自己却消失了，他是死了还是怎样，总该有个交代吧？

“不要躲避，回答我们的问题吧，至少告诉我们原先带着我们的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了？”

他们眼中的光都产生了变化了，此时他们很有可能发动攻击，对阿婆而言是十分不利的，但阿婆却是不畏惧的，就算是他们发动了攻击，那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何况自己的身边还有道士在。

此时底下已经有人在起哄喊着。

“既然她说不出来的话，那就一定是有鬼的，她不是害死了我们的领导者吧？”

这句话的确是能煽动很多人的情绪的，只不过在此时却是不能叫一场风暴停止的，这样的一场风暴是从阿婆的心中生出来的，她时时刻刻都准备要杀死这些人，他们都该死，将自己困在了此处，那个带着自己来的人更加是该死，将自己欺诈来，自己却一直都没看到自己丈夫的一点蛛丝马迹。

这不是将自己推入到深坑当中是在做什么呢？

“你们心中怨恨我还怨恨呢，我原本好好的在外边游荡，不管是去了南海，还是和我孙子一起，我都是愉快的，可是那该死的人竟然以我丈夫为诱饵将我骗来了，要是t他现在没死的话，我绝对会杀死他的，不要你们说，我都要杀死这个人，谁还愿意整日面对你们这些怪人呢？全都去死了才好呢！”

道士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现在看来他们双方是剑拔弩张的，很难将情绪压制下来了，那边的村民也在想着要和阿婆决一死战的，但道士却不想一下将他们全部都是杀死，毕竟这不是他们的初心，他只能用自己微小的力量站出来劝说双方都冷静一下。

他们该好好想想事情的本质了，这其实不是村民的错误也不是阿婆的错误，阿婆在当时的确是被欺骗才进来管的这件事情，这不是她一开始就想去接手的，这对阿婆本身就伤害很大，她压抑了这么长时间了，村民们的确是有些不识好歹的，但他们不明情况，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暂时不要这么的激动，好好想想阿婆之前为你们做过的事情，她原本是可以走的，等到天界的人来收拾了你们或者是你们自己死去，这本来就不关她什么事情，她的确是被欺骗进来的，要是我的话，我也很生气，毕竟我付出了那么多，换取的却是质疑和误会，这是谁也接受不来的。”

在代替阿婆说明了情况，之后，道士又转身面对着阿婆求情了，他知道这些村民不是故意的，他们这么做，事出有因。

“阿婆我知道你心中很是憋屈难受，可这也许是天意吧，你既然来了这边了，就要和他们解释清楚，这些事情，他们有误会也算是正常的，我们都各自想想对方的感受吧，不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上，这样对我们谁也没好处的。”

道士的劝说对他们到底也起了一些作用了，阿婆知道自己刚才的脾气被一下点燃就上来了，要不是这样的话，自己还不会这么说他们呢。

她自己还必须有个长者的样子，不去和他们这些晚辈瞎计较，她听了道士的劝说。

“我的确是生气了，自己好端端的护着你们却被你们想成最可恶的那个人，您们想去看外边的世界想过以前的生活，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是上界在决定的，所以你们要想知道缘由就要想清楚之前到底都发生过什么，这疾病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其实你们不过是从最初的界被带来这边囚禁了，不想叫你们出去的人是上界不是我啊，为何针对我呢？”

那些村民都哑口无言了，此时他们心底是有些后悔的，想到自己每次都那么狭隘的去猜想阿婆的用意，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们全部都猜错了，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关她什么事，事情的原因是出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他们现在这么做，完全是无理取闹。

孩子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错误的，不该答应那些村民今日来问阿婆这些话语的，可现在似乎什么都太迟一步了，自己什么都说了，还有什么颜面掩盖一切呢？

孩子走到阿婆的跟前去，跪下了，对阿婆说。

“你还是像先前那样的责罚我吧，我这么的不乖，不该迟迟不归来的，我以为我自己能出去的，但我没那个能力，我又来怨恨你来了，现在才知道原因是在我们自己的身上的，我是不清楚怎么回事的，但他们肯定是清楚的，这一场疾病下来的太突然了，之前的事情一定是引起了天界愤怒的，这才受到了这样的诛杀。”

一个孩子都能认错了，他们也就放下之前的面子来，不过此时没人说抱歉什么的，只是要求阿婆继续留下来。

“是我们的不是，您还是继续留下吧，不管怎样，您都要在这边，只要您在的话，我们就能安心了。”

他们说这些话语却也不能感动阿婆什么，她一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都不相信自己了，那就没必要和他们继续说什么。

“我现在就该走了，我等的人也要下山来了，至于好脾气的道士你走还是不走，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我是不打算和他们继续胶着下去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呢，哪里有那么多少时间听他们的废话。”

阿婆现在是想到仙山的山脚下去等着李然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李然可能是认不出自己来了，再说自己在这边被沾染上一些疾病，要是出去的话，还需要自己调养一段时间呢，还是早早的出去等着，也好给自己调养好了，这样各自就好见面了。

修炼了道术的人总不能一直不用吧，李然是要去建造大世界的人，自己跟随在他的身后，总能或许到仙界的认可，自己也倦怠了，想要和妖界划清界限，免得受到他们的牵累。

“不要走，我们都知道错了，您惩罚我们吧！”

孩子一下就冲到跟前，跪在她面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