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执绔宠妃>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相为谋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相为谋
如果说两千两让他们哗然的话,那么三千两便是让天地间万簌俱寂,仿佛身边的人、物都不复存在,唯有的是那两个字。
‘三千。’
老鸨捂了捂胸口,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价格,虽然她也卖过高价,但是也没有高到这么离谱,通常顶峰都是两千两,头一次出了三千两,她觉得她都可以去西边的伊红楼炫耀一年了。
天字号坐等美色的彭程突然听到外面更高的价格,三千两。手中的茶盏瞬间捏碎,茶水从指缝中流出。他眯了眯眼睛,是何人敢如此和他抬杠?甚至倾家荡产都不为所惧?有气魄。
“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老鸨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到,尾音都有些颤抖。彭程用帕子擦了擦手,听着岚的汇报,淡淡说道,“把人让给他们,跟他们说我有兴趣结交如此豪迈之人。”
“是。”岚眼眸的神色跳烁了几下,出了雅间对对面身着斗篷的人抱拳道,“这位仁兄真是豪爽,我家公子想要结交,不知可否……”
还未说完,那边的人连头都没回就回了地字号雅间,独留岚在那里唱一人戏。
尴尬。
老鸨见这个场景,心里明了三分,恐怕两家是冤家路窄了,她甩了一下帕子,对地字号说道,“上面的公子稍等,奴家这就把芙蓉公子给您送上去~”
言罢,她捂嘴笑,妩媚的样子让台下的客人神魂颠倒,不知觉中芙蓉就被送上了楼。
今晚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地字号。
苍衣男子侧躺在软榻上,雅间若有若无的熏香乃上等。男子手握杯盏,就在摩擦之时,珠帘被人拢开。
“芙蓉见过客官。”
芙蓉屈了屈身,被迫行了一个女子之礼,旁边的老鸨笑眯眯的看着苍衣男子道,“公子,芙蓉我给你送来了,我就不在此打扰你们。”
说罢,老鸨拍了拍芙蓉,笑的意味深长,离开了雅间。芙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眸子暗了暗。
“坐。”苍衣男子玩味的看着芙蓉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窘态,开口让他坐下。芙蓉点头,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随后苍衣男子就再也没有开口,芙蓉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该干什么,便有敌不动我不动的心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熏香之味,却带着尴尬。
“敢问客官名字……”芙蓉暗自捏了捏拳头,打算先开口。而他刚开口苍衣男子突地笑了,“我还以为你要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
芙蓉被他说的脸一红,“不是,芙蓉……”
“绯缺。”
哈?
芙蓉迷茫了一瞬,嘴里喃喃,“绯缺。”
“嗯,我的名字。”绯缺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坐起来看着他。芙蓉得知他的名字之后,努力回想老鸨在这之前告诉他该怎么做,笑眯眯的道,“缺缺。”
咳。
绯缺一瞬间被口水呛到了,这名字他有些担待不起啊。芙蓉见他这样也有些脸红尴尬,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叫别人。
“喝点水。”
芙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绯缺,绯缺连忙接住,一口气全部喝下,天啊,真的不是他能消遣起的。芙蓉咬了咬下唇,轻轻坐在了绯缺榻旁,离他很近,将手臂搭在了他肩膀上。本就宽松的袍子更是滑落,下了肩头。
“别,芙蓉公子,在下担当不起啊。”绯缺撇了一眼芙蓉,别开脸,将他推开,在推开他之前还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
芙蓉有些不解,他看着耳根有些红的绯缺,小心翼翼道,“公子买下了芙蓉的一夜……”
说到最后,芙蓉都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件事他也是被迫的。
绯缺干咳,他解释道,“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对面一副我是天下第一的那种口气。”
芙蓉垂头,不语。
看不惯?其实不是这样。绯缺在上楼的时候芙蓉就在台上弹曲了,他只看了一眼便注意到芙蓉眼里的空洞,带着一丝不情愿。绯缺很好奇,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台上的芙蓉要今夜开|苞,而且很多人都来了,恐怕就是冲着这张女人都自愧不如的脸吧。
等到竞价的时候,对面天字号的彭程出价时,他下属岚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满意,便指挥自己的侍卫跟着抬价。
抬着抬着,人就抬来了。
“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绯缺见芙蓉不说话,主动开口询问,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到青楼里当断袖。芙蓉沉默半响,就在绯缺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启唇道,“我出生就在这里。”
绯缺不语。
“我母亲流落到这里,在这里当陪客。后来生下了我,我自小就是这里的清倌。”说到最后,芙蓉抬眸道,“今天是你买下了我,所以今日愿听……差遣。”本想说摆弄两个字,但是芙蓉终究是难以说出口,扭了一下成了差遣二字。绯缺面色一冷,“我没有断袖之癖,今日只不过是救你一次。”
什么?
芙蓉吃惊的看着他,能买下男|妓的除了断袖还是什么,没想到的是绯缺没有断袖之癖还花了高价,顿时心间泛起涟漪。
“谢公子。”芙蓉犹豫了好久,最后吐出了这三个字。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道他万分感谢,不过他又忧虑萧绝那边。
“我挺欣赏你的能屈能伸。”绯缺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芙蓉,毕竟前一秒不情愿陪客当男|妓,后一秒就可以为了生存而宽衣解带,这样的人很少见了,如果以后多加利用,是一个人才。
芙蓉接过他的酒,叹了一口气,“能屈能伸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青楼里成了玩物。”一说到玩物二字,芙蓉脸上划过一丝厌恶,可见他多么不喜欢这里。
“都是为了生存。”绯缺给自己倒了一杯,碰撞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而芙蓉看着快溢出来的酒水,苦笑了一下,喝下了肚。
苦涩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喝的太急,在那里呛咳。绯缺看着芙蓉咳嗽的样子,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不会饮酒啊。”
“咳,我只是从来未饮过,咳咳。”芙蓉被呛咳到脸红,他饮了一口旁边的茶水,缓了缓道。
“在这几年了?”
“十八年。”
“听闻过外面的事吗?”
“略有耳闻。”
虽然芙蓉从未饮过酒,不过两人对酒三巡之后芙蓉也没有趴下,反而越来越精神,或许是第一次喝酒的原因吧。
“听闻大凉和大陈有些纷争。”绯缺突然开口。
“的确是有此事。”芙蓉说。
“你有什么看法?”绯缺问他,芙蓉思索了一会儿道,“论看法的话,从古至今哪有不纷争的年代。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一个规矩,至今无人打破。谁让坐拥天下都是野心的人,控制不了的。”
或许是醉了,芙蓉说的话没有忌讳,绯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之,“能说此话的都是放荡不羁的主。”
“谬赞。”芙蓉摇头晃脑,手中的酒杯有些不稳。
“萧与琴你认为哪个好?”
“各有各好,如若同奏各取所长,必是惊鸿一曲。”
夜很长,绯缺和芙蓉从朝政讨论到民间,从诗词讨论到乐器。而芙蓉说的头头是道,让绯缺很是惊讶。这么好的人才如果一辈子在青楼,可所谓天妒英才。
“你叫什么名字。”绯缺看着已经醉趴在桌案上的芙蓉,突然问道。
“慕古薄今,浮生未歇。名为慕浮……”
慕浮抬了抬眼皮,终究是乃不过这酒量,昏睡在桌案上。
月光洒下,淅沥在墨发上,镀上了一层银光。
可知少年时曾许风流。
慕浮酒力已经上来了,迷糊间只听见有人问他是否愿意离开这里,慕浮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那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在外人眼里慕浮已经出了第一次。而且绯缺也三天两头来红袖招这里,点名指姓的要慕浮,搞得所有人都以为是不是绯缺要给慕浮赎身,毕竟他可是一下子掏出三千两的人。
而另一边的萧绝则是急得焦头烂额,放出红袖招慕浮开苞消息的是他,现在彭程没有得到,开始心有所疑,调查是谁放出的消息。并且谁都拦不住彭程的,因为他现在的势力已经大到了查一件事情只需要时间问题,现在唯一的解救方法就是把慕浮推出去,弃车保将的保住自己,剩下的再慢慢来。
这也是今天为什么萧绝单独来见慕浮的原因。
慕浮沉默的站在萧绝身后,萧绝一手握着寺院里开过光的佛珠,两人沉默许久之后,后者先开的口。
“你母亲这两天感染上了风寒,已经下不了床了。”
因为慕浮,萧绝在木檀瑾身边安排了婢女好吃好喝的伺候。但现在因为彭程那边,萧绝便命令那个婢女让木檀瑾染上风寒,并变向的告诉他现在只有他能救的了慕浮的母亲。
慕浮袖下的手紧握,一身青衣让他看起来儒雅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