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肺腑之言彼此之间

简单的打扫以后，秦钟草草吃了一些干粮，当作是今天必须补充的一餐了。

秦钟对着机械臂下达指令：“转换：治愈，切换。”刚刚做完手术也没有多久，秦钟必须在这里再次进入疗养状态，以免伤口迸裂复发。早早地，秦钟就说：“现在也有八点多了，睡吧，今天你也累着了。”

琴确实是累着了，可现在让她睡，她也是睡不着的。但听秦钟的话，琴乖乖地躺在了纸板上，睡在离秦钟不远的位置，这让她又回想起，在一个多月前，自己也确实是和秦钟这么睡着，不过身下铺着的是树叶便是。而那会儿，秦钟还因为过度猜忌而打伤了自己，那也是二人关系好转的时候。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躺着的秦钟，琴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已经躺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琴实在是睡不着，想着秦钟估计已经进入了梦想，琴尝试性地轻声问秦钟：“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呢……”

而秦钟直接翻了个身过来，看着离自己睡得几米开外的琴，问：“你说的谁啊……”

琴有些讶异，张口无言，她以为秦钟现在已经睡着了，但自己的问题已经被秦钟给听见了。秦钟见琴没有回应便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不累啊？”

琴轻轻叹了口气，说：“睡不着……你不是也没睡吗？”

秦钟挠了挠头说：“我也在努力睡了啊……”

顿了相当一会儿，秦钟又问，一旦好奇心被提起来，秦钟可不会轻而易举就这样算了的，他问琴：“你说谁是我的什么人啊？”

琴眼神躲闪着，说：“就是那个在医院说我……的那个女孩子。之前是我绑架了她，你也特地前来救了她的，她……是你什么人呢……”

秦钟想了想，说：“只是朋友而已。”琴接着问：“真的只是朋友吗？”秦钟依旧想了一会，回答说：“如果硬要说的话，也许，恋人以下，朋友以上吧。说实话，我也并没有什么朋友，以前在海都，还有老弟陪着，我和他平日里不是训练，就是想办法去找点Numbers的任务，在学校里，我是没什么朋友的。在医院里的，那个叫叶百花的女孩，她是我在学校不多有的朋友。”

但琴多少是有些在意的，之前在海上的时候，琴为了救秦钟，为他做了人工呼吸，而那时的秦钟则说要照顾好自己，她还特意问了秦钟，他是否对其他女生也如此发过誓。

“朋友以上，恋人以下吗……”

秦钟沉默了很久，说：“我以为她死了。”

琴别过头去，赌气地说：“那我是替代品吗？”

秦钟一时间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试探性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琴没好气地回答：“你说过了对我负责的……”

纵使脑子一根筋，情商几乎为负数的秦钟，现在也明白了琴的意思，琴已经对自己那么认真了吗……虽然就他看来，现在二人关系或许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不对不对，其实自己或许也很想真真正正地谈一次恋爱吧？但自己无奈一直以来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往日里秦钟只想着如何多跟随九客学些本事，多和理查尔训练一些格斗技巧，多从Numbers任务里找点活做，赚点钱，提高自己的排名，让自己成为能够守护海都的，能够让九客认同的这样一个人。叶百花对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朋友，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知己：即便是情同手足的理查尔，自己或许都会有些保留，但到了叶百花这里，他从来都可以和她谈天说地，但至于爱情方面，他虽不是没想过，但或许感觉有些不适合，他一直没有迈出那一步。

期间，叶百花也无时不刻不表现出自己的心意，虽然不如胡果果那边表述地那般直接露骨，扬言要把理查尔娶回家，但其实叶百花也多次向秦钟示好，秦钟也没那么傻，他也总是多次回避拒绝。出于自己的优柔寡断，或许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秦钟并没有和叶百花痛快地决裂，他总想着，或许还可以做普通朋友，他并不想那么伤叶百花的心，而他，也不想直接失去这样一位朋友。

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琴陷入了沉思。在一个多月的相处之中，自打秦钟从密林中听到自己的呼救，跳出来和她并肩作战开始，之后的漫长共处中，自己或许慢慢对这个曾经的敌人褪去了保护色，将他当成了同伴。她不懂什么吊桥效应，但在这长时间的相处之中，秦钟作为小团队中的一位中枢领导，一直以其顽强的身姿来面对眼前的困难，做事不同自己，向来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要说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男生，她肯定是喜欢的。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有过公主的梦，也想过有个可靠的男孩子，可以在她危难之际，让她能够有所依靠，在做特工潜伏于海都的时候，她只从齐楚的团队里，感受到同命之人的惺惺相惜，虽也有家的温度，但没什么爱情可言。

出于本能，她不想秦钟有其他女生再和他保持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她希望能跟秦钟也做朋友，或许还可以更近一步也说不定。

但自己不过是个后来的，或许在秦钟眼里，他并没有那么把自己当回事，也许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道具，一个棋子吗？但秦钟将她救了出来，给了她新生，兑现了承诺，让她也成为了王牌保卫公司的一员，并享受了短暂却永生难忘的这些日子。

而在回到了海都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了侥幸，自己或许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她也想过，眼前的秦钟，或许是上帝赐予她最好的救赎，她也想能够和秦钟相好，对秦钟的感情也日渐好了很多。听闻秦钟被卷入了爆炸之中，琴立刻到了医院，日夜不离地照看秦钟。

琴也是脑中乱成了一团麻花。秦钟却带着纸板靠近了一些琴，躺下以后，秦钟望着天花板，看着屋顶的一些破洞，再望向天空，还能见到隐约的点点星。秦钟说：“我问直接一点，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琴心里一惊，哪里有秦钟这么直接问别人心里怎么想的？琴心里有些怄气，自己怎么会对眼前这个笨蛋有过动心的想法的，居然要让她直接说出来……当初就不该给他做人工呼吸的，让他被毒死算了。琴没好气地说：“不准问，睡觉了。”

秦钟却接着说：“我觉得有些事情敞开了说会好一些的，我感觉你好像是对这个事情挺在意的，憋在心里或许会很难受，说说看？我也好看看怎么做啊。”

琴被秦钟直来直往的思路彻底给打败了，她回过头看着秦钟喊道：“笨蛋！我怎么会喜欢你的！”

空气中充满了静谧，真的静到无话可说，万籁俱静，一言以蔽之：静。大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秦钟指了指自己，“喜欢……我？”

琴都快被气哭了，转过身去捂住耳朵，闹腾道：“你还在船上的时候还说要对我负责的，你就是笨蛋！我都被你占便宜了！”

秦钟倒是真的没料到琴会有这种反应，换句话说……现在这么复杂这么严峻的情况之下，琴没有考虑明天应该怎么躲过海都的追查，反倒是在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女人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吗？

而且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琴，也有这么闹腾撒泼的模样，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反差萌。他一直以来都想着，琴是个很有衣品，很贤淑的一个女孩，虽然善用狙击枪，并且枪法了得，但长期并肩作战下来，但自打知道她是齐楚的部下之后，之后的种种协同作战，秦钟只把她当成了一个战友。

但自打在海上自己被注入了蓝环章鱼融合体的毒之后，琴直接给秦钟做了人工呼吸，以及在那之后琴的种种害羞的表现，其实说自己不心动，或许秦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个爷们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秦钟才又感觉到了，琴那时候在他面前，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罢了，别无他。

秦钟说：“我可是一直有拒绝那个叶百花的哦？”在长期的相处中，其实秦钟自己确实没有把叶百花当作自己未来半生可托付的伴侣。但琴或许不一样，毕竟在清水花园事件以后，自己和她的初遇，就已经对她有了不少的好印象。

见琴一直不理会自己，秦钟摇了摇头，对琴说：“琴，你听我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但你对我来说是个很特殊的人。”

琴不闹腾了，转过头看着秦钟，但她还是没有消气，还嘟着嘴问秦钟：“你说说看，哪里特殊了？”

秦钟只好说自己的心里话：“第一次见到你，我们是在金沙区吧，你在海边唱歌，我骑车经过那里，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吧？”

琴说：“我当然记得了，当时你还怪里怪气的，我还在想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一会又气得像什么一样，一会又哭成一个泪人。”秦钟说：“是吗，我居然给你这么个印象了吗哈哈。其实那一次分别以后，我就给你标注了特殊关注。”

琴也来了兴趣，问：“为什么被你标注了呢？唱歌好听？”秦钟说：“我觉得你……嗯，挺可爱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应该这么说吗？”

琴这一下也脸红了，秦钟说着说着也感觉到了脸上烫烫的。秦钟接着说：“在后来我就经常到那里去，看看你在不在……到后来就是在地铁站与你撞见。再后来，就是在海边的船上了，那时候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又是一阵停顿，那是他二人都不想的事情，但碍于各自的立场，不得不站在了对立面，本可以没有任何矛盾的二人还是成为了敌人，却在失去了彼此立场之后再一次成为了盟友，而就是这样的合作关系，也让二人暗生的情愫再一次盛放。

秦钟接着说：“我对叶百花更多是愧疚，我以为当时没有救下她。而我也并没有把她当作自己未来的伴侣。如果我和她这样的距离，让你感到不开心了，我向你道歉……琴。”说着，秦钟开始盯着琴，琴被盯得有些目光游离，不敢直视秦钟，秦钟却接着说：“认真地说的话，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还是想把这个事情放一放，等到事情处理完了，那个……我们，要试着在一起吗？”

琴已经羞红了脸，仿佛抬枪与秦钟对立的日子，就在前几天一样，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对眼前这个男孩如此依靠，她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一个重要的同伴，失去这个带给他新生的男孩。

“就今晚一晚，你能抱着我睡吗？”琴试着问秦钟。

秦钟没有说话，脱下了外套，把琴搂倒了怀里，把外套盖在了琴的身上。

女孩子的身体不似自己的一副糙身体，秦钟可以隐约感到琴身上的一飘清香，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易碎品，秦钟不敢用力，只敢轻轻地搂着她。或许说，这是他以前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即使在这样困难的时期里，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个愿吧。

琴感觉到了眼前质感男孩扑通扑通的心跳，速度很快，但长夜还有很久，琴把外套也批到了秦钟的身上，自己更贴近了一些秦钟，二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温热。没有更多的交流了，两个人就这样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