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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如果相遇不会太晚
就在短短数日里，欧阳如晴眼见皇甫志宝如深秋的落叶，快速飘零枯萎。
这日夜晚，欧阳如晴在酒吧找到皇甫志宝，他坐在吧台前喝酒，忧郁的脸庞嵌着一对茫然的眼睛。
Readlove在他身旁坐下，酒保过来问：“小姐要点什么？”
“听娄小风说，你辞了他的戏？”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跟他到北京拍戏？！”皇甫志宝咕噜咕噜的喝光手上的。
“没想到吴清对你这么重要。”欧阳如晴有说不出的落寞。
“是我害死她的。”皇甫志宝哽咽了。
“这次地震是天灾，何况是吴清坚持要回老家去，根本不是你的错。”欧阳如晴安慰他。
“事实不是这样！”皇甫志宝用充满血丝的眼睛，忿忿的望着欧阳如晴说：“她知道我变了，她知道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她说不喜欢安达只是一个借口！她大妹告诉我，吴清是为了成全我，也为了给自己留一点尊严，所以才会回去的！”
欧阳如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皇甫志宝猛灌着酒，眼泪慢慢从他的眼角溢了出来，“我告诉你，吴清死之前，还打电话跟我求救过，可是，我来不及去救她……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紧紧抱着一个盒子，她大妹还对我说，吴清其实已经逃出来了，可是她又跑回屋里去拿东西，她拿什么？原来只是拿个盒子，那个盒子里面，全是以前我写给她的信！”
皇甫志宝情绪失控的摇晃着欧阳如晴的肩膀，眼神零散的说：“我都变心了，你还收着我的信做什么？你这个傻瓜，你不知道屋子就要塌了吗？你不知道你的命比那些废纸重要吗？”
欧阳如晴的心，纷纷碎落在皇甫志宝的悔恨交加之中。
第二天皇甫志宝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他看见欧阳如晴蜷缩在沙发上。
昨晚，他是怎么从酒吧离开的，已不复记忆，甚至他是不是对欧阳如晴说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皇甫志宝拿了薄被替欧阳如晴盖上。
欧阳如晴忽然惊醒过来。
“把你吵醒了？！”皇甫志宝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到床上去睡一会儿吧！”
“不了，你没事了吧？”欧阳如晴伸了一个懒腰。
“我？我没事啊！”皇甫志宝笑笑：“昨晚喝太多了，我有没有在酒吧里出丑？”
欧阳如晴故做轻松的说：“还好啦！只是吐得人家一地而已。”
“哗，下次没脸去那家酒吧了。”皇甫志宝敲敲自己的脑袋。
“你没事就好，我要回去写稿了。”欧阳如晴拿起背包往外走。
“等等我，我开车送你。”皇甫志宝到处找车钥匙。
“不用了，你洗个澡换套衣服吧！”欧阳如晴说。
皇甫志宝不再坚持送欧阳如晴回去，只说：“那好吧！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
欧阳如晴从皇甫志宝的寓所出来，那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顿时消减了许多，她不知道皇甫志宝，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晚上他们约在电视台的餐厅碰面，皇甫志宝开口对欧阳如晴说：“师父的戏，我推掉了。”
“我知道，我昨天问过你。”欧阳如晴啜了一口红茶。
“是吗？”皇甫志宝心虚的望着她：“你不介意吧？”
“你师父都不介意了，我干嘛要介意？！”欧阳如晴无所谓的笑了笑。
“阿伟他们都忙着做赈灾，我觉得也应该帮帮忙，尤其我的老家那边，受灾特别严重……”皇甫志宝小心翼翼的避免提及吴清。
欧阳如晴打断他的话，天外飞来一笔的说：“你知道吗？茶叶可以占卜耶！”
“占卜？”
“你看，我的杯子里，现在有……三片茶叶，这意思是说，我最近适合旅游。”欧阳如晴偏着脑袋说：“不知道去北京写剧本算不算旅游？”
“如果你在报到之前，先到北京玩玩，那就算是旅游啦！”皇甫志宝说。
欧阳如晴面无表情的回应：“也好，我早点到北京去，省得你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我说错话了？”皇甫志宝问。
“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吴清？你是不是觉得她的死都是我们俩一手造成的？如果你不认识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对不对？不会地震、不会山崩、更不会死人？！”欧阳如晴心里的话，终于还是不吐不快。
皇甫志宝紧握着拳头，惨白着一张脸，怔怔的盯着欧阳如晴说：“人死了，一切恩恩怨怨也都不存在了，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好不好？”
“钻牛角尖的人不是我，是你。”欧阳如晴悲哀的看了皇甫志宝一眼。
皇甫志宝打起精神，安抚着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现在只想帮老家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做点事。”
“你记得你昨晚喝醉时说过些什么吗？”欧阳如晴问。
皇甫志宝摇摇头，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难道是我说了你什么坏话，所以你今天非找碴不可？”
这时，有人打电话到餐厅找欧阳如晴。
欧阳如晴离开了座位，无意间瞥间皇甫志宝顿时松懈下来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她可以理解皇甫志宝此刻哀痛的心情，但她却做不到贤良淑德的抚慰他的情绪。
或许，他们应该给彼此一段喘息的时间。在电视台的停车场外，欧阳如晴被迎面而来的齐长风挡住了去路。
“怎么两眼无神？幸亏我不是电线杆，不然你现在已经撞得鼻青脸肿了。”
欧阳如晴无精打采的看了齐长风一眼，“踩脏了你的鞋，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齐长风问。
“借钱免谈以外，要我的命都可以。”欧阳如晴说。
“没那么严重，我想你陪我到北京几天。”齐长风说。
“做什么？”
“罗小凤一直缠着我，你就当是我的女朋友，陪我到几个场合露露脸，让她死了心。”
欧阳如晴睨了他一眼，为难的说：“我是女孩子，这样做我很亏的。”
“你要找人当挡箭牌的时候，我也没拒绝你啊！”齐长风拜托的说：“到北京随便你怎么吃、怎么玩，全都算我的。”
“好吧！反正最近我适合出外旅游，而且娄小风的戏也在北京拍，我早晚都要到北京的片场去。”欧阳如晴轻易答应了齐长风。
“明天就走喔！”齐长风说。
“这么急？你今天要是没遇见我怎么办？”欧阳如晴讶异的瞪着他。
“所以说我们俩有缘嘛！”齐长风拍拍欧阳如晴的肩膀：“赶快回家收拾行李吧！”
回到家里，帕莎正在电视机前面看影碟。
“大卫呢？”欧阳如晴问。
帕莎平静的说：“去拿机票，他下礼拜回美国。”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欧阳如晴在帕莎的身边坐下。
“升华了。”帕莎苦笑。
欧阳如晴无奈的说：“升华总比升天好。”
“皇甫志宝还好吗？”
欧阳如晴耸耸肩，“我不知道，他在我面前总是装得什么事也没有，甚至绝口不提吴清，要不是他喝醉时说了一拖拉库的话，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心里那么苦。”
“这是非常时期，你要体谅他。”帕莎说。
欧阳如晴摇头叹息，“我觉得很无奈，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帕莎搂着欧阳如晴的肩膀说：“看样子我们真是一对苦情姊妹花。”
欧阳如晴的手机响了，是皇甫志宝找她，但她却任由铃声继续响着。
“为什么不接电话？”帕莎问。
“让他留言好了，明天我要跟齐长风去北平，我回房里收拾几件衣服。”
欧阳如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里，整理行李时，吴清亲手织给她的粉红色手套及毛袜，从衣柜里跌了出来，她握着那双手套和毛袜，想哭却哭不出来。
一直到夜很深的时候，欧阳如晴才拿起手机听皇甫志宝的留言。
“欧阳如晴，一个香港的电影导演找我当他的摄影师，我觉得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所以我就一口答应了……”皇甫志宝沉默了半晌，终于吐出“Bye-bye！”这两个字。
欧阳如晴将手机放回桌上，相对无言真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酷刑。
既然他们同时都决定逃离，那就没有谁欠谁的了！
第二天Readlove到了机场才打电话给皇甫志宝。
她努力让自己用一种极轻松愉快的口吻对皇甫志宝说：“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就要上飞机了。”
“你去哪？”皇甫志宝有点惊讶。
“北京，齐长风请我当他的伴游女郎，好玩吧？！”
皇甫志宝不置可否，只说：“玩完了，紧接着师父的戏就要开镜了吧？”
“是啊！所以我想就直接留在北京，省得飞来飞去。”
“也对，”皇甫志宝顿了顿，然后说：“你有没有听到我的留言？”
“听到了，香港有导演找你嘛！拍电影也不错啊！”欧阳如晴由衷的说：“恭喜你！”
“那我们可能好一阵子见不到面。”
“工作重要嘛！”欧阳如晴看见齐长风正向她招手，“不说了，我该进去了！”
“一路顺风。”
“再见。”欧阳如晴很快的切掉电话。
她终于忍不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起来。
齐长风将欧阳如晴搂进怀里：“后悔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