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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操办
爷爷走了,父亲叔叔几个给大大操办一把,临了和所有村里的家族一样,因为财产的事弄的相当不痛快,不过我们这些晚辈相处的还蛮可以,七八个孩子在灵棚里跪成一圈,轮流讲着鬼故事。
小妹:“你们别总笑,咱爷爷出来掐死你们,一帮不孝顺玩意。”
小雪:“咱爷爷活着时候不是说了,等他死了谁也不许哭。”
“那也没让笑啊。”
“跟我喊个屁,你看咱哥,爷爷从来都最偏着他,死之前还把杨氏烤鸭的秘方都传给了他,人家不是也没流一滴眼泪?”
我叹口气,将爷爷僵硬的手臂往里塞塞,眼神留在自己的右手中指上,那上面是我用舍利子抠成的一枚戒指……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他没眼泪,咱爷爷从小就偏着他,去下馆子兜里也偷着揣回几个饺子给他,哥,外面这么多人你好歹挤点眼泪出来。”
明明:“宝哥,要不我掐你,肯定能弄出来。”
“都滚犊子,别老欺负你哥。”奶奶掀开灵棚门帘坐进来,俩手一拍地面哭道:“老头子唉,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我一天吃不好睡不好打麻将也不糊啊……”
二妹三妹麻利窜起,给老太太拖后屋去了,窗户关严让她自己喊麦去……
时光飞快,一年后,奶奶也去了,她没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身边,事后一大家子人都伤心回忆起来,老太太之前就说过,等她走的时候会悄悄的,谁也不会麻烦,这也让全家几十口人再次嫉妒起来,因为前一天,只有我和奶奶聊过天。
其实那天很匆忙,似乎只是跟奶奶发了一顿牢骚,埋怨爷爷不让自己卖掉舍利,如果可以的话,也不用搞的和孙子一样,现在满街道都是SUV每个胡同里都停着丰田,可自己呢,脱离自行车都十分吃力。
奶奶对我努努嘴,“小兔崽子,等你再长几岁就不埋怨你爷爷了,现在啥人没有,平时眼睛在头上,等你有了本事就点头哈腰了,那帮人,一个个又损又坏,你爷爷怕你吃亏,你从小借命又被鬼咬过能通灵,这事千万别跟人家说。”
我皱眉,将碍事的破凳子一脚踹开,“我愿意被咬啊,还不是你非得背我去西瓜地,我现在经常见鬼,天天背后冒冷风。”
奶奶:“这是你的命啊,老天爷才说了算,唉……孙儿啊,以后遇事多长几个心眼,等学的滑头一点也不是会穷一辈子,最起码等我死了,省的你爷爷埋怨我管不住你。”
老太太就这么走了,她这辈子遭罪受累无数,和爷爷躲避批斗逃到北方来,种地做豆腐撑起一大家子的花销,闲暇时,最喜欢的就是带着我去山上玩。
可是现在,我倒是经常去山上,不过只能对喝他们的墓碑发发牢骚而已,再没人带着我放风筝了……
这样的日子我能忍受,可我现在忍不了了,因为听说那妹子也有了对象,初恋一号没了,二号难道也要脱离我而去……
我和芳芳也一起长大,略去钱财这方面不提我俩基本就是门当户对,小时候似乎没什么顾忌,但长大后懂事了,就走的略远一些,也许是自卑使然,也许是因为一号在,我也不敢对她表达自己的意思。
在奶奶丧事后没几天,芳芳有对象的消息传到我这边,忐忑悲观下,某晚,她竟然给我来了电话,说要去操场骑车让我去陪着。
这么好的亲近机会能不去嘛,可是农村不比城镇,这里满街都是那东西,我却无法装作看不到……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退却了,之后一年多不到,二十岁的她和别的男孩订了亲,再过不到半年,他们结了婚。
都是外面那些玩意碍事,某晚,借着一点点翻腾的酒意我握紧菜刀闯出,咬住嘴唇靠近大路上的“它们”喊:“你们到底还想干嘛呀……我特么啥都没了,我跟她幼儿园就认识十七年了,都——怨——你——们——”
这几句我几乎哭着骂的,对面十米外,那些衣着无色人群围拢聚堆,老子不怕,手里菜刀握紧来一个干一个。
终于,黑影晃动中,靠前的一个长头发女的开了口,低着头吓唬我:“你跟我说话?想不想看看我的脸?”
的——“你想不想看看我几把?”
女同志身边,一个老头子低头轻摇,劝自己同伙,“算了,这家伙疯了。”
“他不怕我们。”
“我都怕我自己。”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人家老婆成了人家的。”
“咱们每天在这闹腾也是没办法的事,白天又不敢出来。”
“原来你们在这是做买卖呀?我以为你们找他帮忙呢,我可是找他的。”
窃窃乱语拧成嗡嗡声,听的我眼眶子生疼太阳穴鼓胀,一股呕吐感从喉咙传导上来,怒火还在,我喊了一句止住他们议论:“都闭嘴——反正我媳妇没了你们得赔。”
“这怎么赔呀,这小子跟鬼还不讲理?”
“臭不要脸,要是我就吓死他。”
“算了算了,你都入土多少年了还跟小青年一般见识?”
“算了,太晚了,我今天带的钱都花了,趁着天还没亮回去给我儿子托梦让他过年再给烧点,回了。”
“老王你急什么?你儿子不是夜班嘛?”
“谁说夜班不能睡觉,我儿子是主任能脱产。”
“扯淡,你儿子和女工人搞破鞋,舍得闭眼睡觉才怪。”
“¥#……%……&”
“不行,我得跟这小青年说道说道,这地方是公共的,以后别在这大呼小叫的。”
人群被挤了下,走出一个同样低头的大叔,对我点两下脑门哼哼:“你在这牛逼哄哄的喊啥?这大道也不是你家的你在这……怪事吧,你怎么能听见看见咱们?”
我火气渐消,把菜刀手一晃露出中指上戒指:“我能看见你们更不怕你们,谁不服单挑,反正我什么都没了。”
鬼群中,几百双腿一起退后,集市大路上终于静下来了,他们齐刷刷缩脖子,我急忙回头,身后却啥也没有,再回身,马道上干干净净,只剩瓜果鸡蛋皮和塑料袋……
鬼魂也一样很三八,我这下出了名,成了不算名副其实的驱魔人,黑猫白猫,总之能吓跑老鼠就是好猫。
这次病了,打针输液也三天才清醒过来,来家的老中医告诉我家人,说是体虚血气不足造成的,因为白天人多的地方晚上鬼就多,还是回市区的好。
事后我也才知道,我们村子里的所有鬼魂,都在我闹腾一把后离开了,现在晚上静的很,除了学校里还偶尔折腾……
回到市里后,我依然不能平静,百思千转夜夜不能安睡,叮叮叮……思绪回到如今,我看看响起的手机。
几分钟前,胖子给我来我来了电话,说有个铁哥们中邪了,求我一定要救人。
只有胖子知道我的秘密,铁哥们的铁哥们,一定得救,收回我对爷爷奶奶的回忆,我抓了衣服穿上走人,目的地——新安镇西北唐家村,目的——捉僵尸!
胖子和我一样,都是来城里打工的,他也是我唯一的哥们儿,只要不死,就得往前冲。
此刻已经深秋,满山的树叶变成了光秃秃的褐色,另小村更显颓败,公交车绕过盘山路后,胖子用手指指玻璃窗外的村子一角,我们到了。
这里与我呆的村子比较远,村子上空被炊烟笼罩着,唯独这一块死气沉沉,下了车和村口接应的几个村民汇合,一起弯腰爬到院落外抬头往里看……
小院子是最后一趟街,背靠山坡大门紧闭,几十个呼吸后我微微皱眉,这里静的让人毛孔流汗,好半天了,满院子死鸡竟然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出现过。
胖子身边的赵四皱着眉,“我说……这里太邪乎,还是等中午太阳足了在来吧。”
他身边另外一人咬牙摇头,“咱们不进去,就在这应该没事儿。”他说完往下缩缩身体。
六个人轮班儿盯着,赵四抽空向我详细叙述,原来这老赵家的房后是一处松树林,他在土坡取土的时候竟然挖穿了古墓,第二天一家三口脖子都被咬烂扔在院子里……
小时候几千斤的王八我都见过,这些都是小菜,再次抬头看看院中散落的死鸡,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确实闹的僵尸,对付鬼魂我还有菜刀可以吓跑,可以说有些把握,但是这东西不通情理完钱就追寻血腥行事,说实话,手心还真有些冒汗。
我转头吩咐留下两人监视,就是千万别进去,剩下的人按我吩咐准备东西……
东西很快准备完毕,木桌铺上黄布,红蜡烛四根黄纸一沓,用剪子剪成长条状,毛笔蘸墨在上面龙飞凤舞即可,这画符的套路和擦屁股一样熟悉,绝对抹不错地方。
这都是按照驱鬼的路子跑的,江北村老李头死后,他那些皮兜子里的东西被爷爷拿了回来都传给了我,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有第二套方案,用脚轻碰一下桌下的矿泉水瓶,我安抚身边二十几人:“有我在不用怕,你们开门进去。”
所有人都看看我,各个手中的铁铲镰刀都哆嗦,每当这时候,胖子小超都会当先奔出,这一次他依旧拍拍肥厚胸脯,踹门闯了进去。
四个人在人群后搬着木桌,我身后有人过来搀扶,“大师傅我搀着你吧。”
我瞪村长:“我比你年轻,进去!”
村长赵富贵耷拉脸,从后腰拽出电棍跟了进去。
院内人满,都绕着脚下的死鸡往前寸寸挪动,好在回头时看到我跟上了,更何况村官也没跑,一个个这才忍着尿继续往里推。
挪进院子,靠近房门,门口地面上还用白粉末撩画着几个人形图案,赵家三口死的真挺恐怖,倒在地上的图案和蜗牛一样扭曲。
赵富贵双手聚拢声音压低:“大……师……傅……洞……口……在……房……后……”
老赵和鬼子进村般,有人比我先笑出来,这时我才注意到身边两极,一个极美的村妞和一个极胖的胖妞同在。
初恋一号二号到七号,都已经嫁人了,讨老婆的欲望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即使此时此刻我也不会忘记,站直身体伸手去握,“美女你好,我的英文名字叫皮特。”
美女仍在紧张中,还没伸手过来,她旁边的胖妞抢着出手,瓮声瓮气水缸音传来,“卖内幕诶自戴安娜。”
我蹿——第一个抵达洞口。
与身后虎妞相比,山洞冒出的煞气没那么可怕,吩咐众男将桌案摆好,我将桃木剑握在手中,“开坛——”
一分多钟的舞剑,洞口仍是没反应,累的我一胳肢窝汗,胖子超贴过来在耳边低语:“是僵尸,喝血的。”
我瞪:“滚犊子,我知道。”
单手一挥再次吩咐,俩壮汉把手里镰刀塞进裤腰带,抓了三四只活鸡从洞口丢进去,这次有反应,里面鸡叫几声后猛然窜出绒毛,黑影带着一股风跳了出来。
果真没算计错,赵富贵说这里是满清军的一个乱葬坑,现在蹦出来的这个竟然真的穿着清军军服,胸口上还有个大大的“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