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转魂
天心撇了他一眼,堵了嘟嘴,你不相信你就去问啊。登封扬了扬眉毛,点了点头,转身就去问师傅,结果却发现,身后不知道怎么出现个人影,仔细一眼却是师傅的身影。
登封有些惊讶,转身就往师父哪里去。
“师父,此人是”
只见师父点了点头,面带严肃的说道:“此事你先不要问,速速跟我走”
说罢边带着两人离开,到了一片密林之地,师父面色严肃的看着登封,如今天道逆变,我将会用移魂大法将你移动到东北轮回家族之中,需要你寻到鬼王转世。
登封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只见师父手中闪过一丝透红的光芒,登封仿佛过了千年,他的记忆渐渐被封印,也许醒来之后,便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我们东北老家,有许多诡异的事,让人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其中有绣花鞋的故事,还有女尸产子的故事,但这些都是传说罢了,并没有人真正证实过,但其中有一件,我确确实实经历过。
我并不是那种能力超群,智商超高的家伙,但是在四岁的时候真的记得很多事,其中就有一件让我终身难忘,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四岁的时候,由于我是家中长子长孙,所以一直待在爷爷与奶奶身旁,被俩位老人宠溺,这也一直气坏了叔叔婶婶,同样都是孙子孙女,爷爷奶奶施加在我身上的爱要比别的孩子多很多。
每当炎热的夏季,别的孩子都在艰难的熬过,我却滋润在冰凉的西瓜和树荫下,爷爷奶奶的小房子在江边的某个角落,每年到了七八月份他们都会带着我去瓜地品尝刚刚下来的西瓜。
这一次又到了西瓜开园的好时候,草丛里面遍地都是大西瓜,又大又圆,美坏了种瓜的人。
在爷爷奶奶家不远处的山根儿下,三陵乡的种瓜人一个个戴着草帽子向我们兜售,我和爷爷奶奶是熟客,向来都是买一个白吃十个,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不介意,都是地里长出来的种西瓜的人从来都不吝啬。
天气又热又燥,爷爷看着我的埋汰小脸儿对奶奶说道,“天儿太热了,你带着孩子去洗个澡儿吧,然后去瓜地白吃一顿。”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奶奶听后,也感到是出去溜溜的时候了,他手忙脚乱将鸡鸭都喂饱,然后牵着我朝西面的山根下走去。
乡下地方,只要有山就必定有树,大树下都是一个一个的坟包,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在我看来,等爷爷奶奶死了以后我也会将它们埋在这里,长眠于此。
奶奶也经常逗我,说如果奶奶死了,你就把我埋在这里,我愿意扭秧歌儿,别忘了将我的秧歌服和扇子一起埋了。
每次听到这些我都会哭一通,我每每都会问奶奶,“如果你和爷爷死了,那我怎么办呐?”
奶奶会很耐心的对我笑,“还有你爸爸妈妈在。”
我对父母的印象比较浅,从小到大都是爷爷奶奶领着我,但即使如此,听了以后也会心安,可是聪明的我马上又会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爸爸妈妈也不在了,那么我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奶奶每次都会告诉我,还有你呀,如果你,没了还有你儿子在。
我总会觉得这个世界如果少了我家的人会变得死气沉沉,所以我每次都会追着问,如果我和我儿子也没了,那该怎么办呐?
这似乎就成了一个无限循环的问答,奶奶就会告诉我,那还有你孙子,我一直问到从孙子那一代,往后的辈分自己也不会论了,就会大哭一场了事。
哭过以后,人的心情就会很好,我也很享受哭过之后奶奶和爷爷上给我的糖果。
天气已经临近傍晚,太阳从西边的地平线消失不见了,奶奶牵着我的小手快速走过树林,这边我经常来也不再害怕那些一座座孤坟,穿过之后就是窄窄的山间小路,走到头儿,甜丝丝的瓜地就戳在那儿了。
凡是种西瓜种香瓜的,都会在地中间显眼的位置搭上一座小窝棚,即使没有人在,也会拴着一条大狼狗吓唬偷瓜贼!
但我和奶奶根本就不怕,因为我们不是偷瓜贼,我们是白吃的。
俩人趟着满地个大皮儿园的西瓜走到窝棚边,里面的大胡子老头儿正在睡觉,奶奶伸手拍拍窝棚,“老魏头儿,快醒醒啦,给我来两个西瓜吃我孙子渴了。”
看瓜人一般都比较没趣儿,刮地的生活既寂寞又无聊,能有人来聊天儿是最大的享受,听到有人过来,即使白送一车西瓜,看瓜的人也会精神抖擞揪住不放过。
听到奶奶的声音,老魏头儿坐起来,光着的大脚丫子赶忙踩上拖鞋,伸手将外面草丛中的靴子抓起来口朝下往下倒,每次看到他这样我都会心里发毛,因为奶奶说再野外住的人,穿鞋的时候一定要将它往外倒一倒,万一里面有蛇搞不好就会咬到脚指头。
老魏头儿,揉揉惺忪的眼,穿好靴子推推身边切开已久的西瓜,“我刚说找你娘俩就来了,快坐下,尝尝最大的最甜的西瓜。”
种西瓜的人从来都不吝啬,这让我再一次领教了,只可惜他身边切开已久的西瓜已经落满了苍蝇,黑头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着,偶尔来个俯冲吸食下面甜美的瓜汁,我看的直撇嘴,奶奶也笑着对老魏头儿说:“你这都让苍蝇吃了,我娘俩还怎么吃?赶紧再切开一个吧。”
老头儿呵呵笑,他本来就比奶奶还要大十岁,也算是长辈一类的人,听了以后,腿脚麻利绕到我碰旁边儿抱起地上一个,还连着瓜秧的大西瓜。
20多斤的薄皮大西瓜被一刀切开,红通通像下躺着甜美的汤汁,就连菜刀都成了苍蝇的攻击对象,我讨厌苍蝇,所以根本不给她们机会,先伸出舌头去舔菜刀上的瓜汁,这边还没等舌头贴上去就被奶奶一把推开。
“小兔崽子,你舌头不要啦?”
我嘟起嘴,下一秒却迎来奶奶塞过来的一半儿大西瓜,甜丝丝的感觉度满心间,就连口腔里都是幸福的感觉,谁还计较刚才的一幕,立马抱住大快朵颐起来。
乡下的孩子,根本没有那么卫生,我穿着短袖儿破烂t恤,其实脏了前胸也在所不惜,而且,在瓜地里面吃西瓜,还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不用把西瓜皮啃的太干净,谁老爹是银行行长,还用省着花的。
说实话,奶奶就是来领着我散心的,我在这边大口大口的吃,她却只顾着聊天,什么昨天哪里死了人,哪个棺材里面蹦了出来,以及老谁家的小谁,刚刚30岁就死了,结果被埋了两天以后,爬着回到了家,把爹妈都吓死等等,什么刺激谈什么,听的我在旁边也感觉不用吃西瓜就全身冰凉。
但这也是短暂的,西瓜的甜美,马上会冲淡一切恐怖,整整得多半个西瓜被我吃干净,偏偏哥的肚子还没有填饱嚷着要,于是老魏头儿拽住狗链子,示意我自己出去找,喜欢哪个就搬回来用刀切开吃。
我乐得非常高兴,对于大人的谈话话题根本就不感冒,躲避开他盯著的大黄狗出了窝棚,身后奶奶坐在小板凳上还对我嚷嚷着,让我不要玩草丛里面跑,小心踩到长虫。
长虫就是蛇的意思是东北的土称,我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在脚边随手抓了根木棍儿朝前一边走一边拍的,这样就可以吓走前方路上的小蛇,省的在自己的凉鞋上咬一口,给我年幼的脚指头天上一道痕迹,在东北还有一个说法恰恰可以形容,就叫做打草惊蛇。
手中抓着棍子朝前一直走,也忘了估算有多远,反正身前身后还有西瓜就是没有出西瓜地,在乡下长大,我的胆子也变得很大。
在西瓜地里挑选其实就是一种折磨,到处都是又圆又大的大西瓜,让你无从下手,看看这个也可以看看那个应该也会很甜,我一时踌躇的站着,正巧在时刻肚子忽然疼了起来,别家的孩子四岁什么也不会干,但我说过我是一个聪明的孩纸,我知道肚子疼是因为一抛屎没有拉干净,当即立马脱下裤子……
剩下得事,大伙都明白,这里就不细说了,低着头一边拉屎一边玩着,这期间,奶奶偶尔也会伸出头看看这边,我感觉肚子不疼了,完事儿以后随便用西瓜叶子擦一擦,站起来到处摸索。
前前后后都是西瓜,我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在印象中,一眼看到最多的地方应该才是选择,于是我朝着东边儿去,西瓜都没有摘下来,还连着西瓜秧,我费力的抱起来一个掂量掂量,再随手抓起另一个来试试有多重,可是不知为何,第三次抱起来的这个肉乎乎的,而且手指头触摸到一排硬硬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已经魂飞天外,手中的哪是西瓜,而是活生生的一颗人头,似乎是腐烂太久了,被我搬起脑袋后,它连着的身体竟然脱落到地上,溅了我一腿血浆。
此刻,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也许只有哭泣是最好的发泄方法,我当即哭了,而且闭着眼睛嗷嗷哭根本不敢睁开眼。
远处的窝棚边,老魏头和奶奶一起往这边跑,他们还以为我被蛇咬到了,孩子是最大的心头肉,及时踩烂了很多西瓜,两个人也超近路跑了过来,到近前后,老太太讲我一把抱在怀里使劲的晃着,“我看看是不是脚被咬到了?”
我还是哭,刚才手中的人头那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老魏头儿大概也觉得歉意,用手中的鞭子使劲在草丛上来来回回的抽打着,他和爷爷的交情不错,以前经常到我家院子里面去打水,只是顺便而已,其实蹭饭蹭酒才是正格的。
我在他的地头上受了伤,被吓到了,老头子责任重大,一个劲儿的检查我的脚裸和小腿看到上面并没有咬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笑着胖乎乎的脸儿扮猪头,想要将我逗笑。
看到他的大脑袋,我心更加沉重,哭声也更大了,奶奶在旁边摇晃我,也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对着老魏头儿说到我这孙子,惯坏了,一天到晚就爱哭。
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为了证明,我用手指着脚下,“有一颗人脑袋。”
孩子向来能看到很多不寻常的事,这是大人几乎都忽略的,听到我这句人脑袋老头子吓得直接蹦了起来,脚上穿著的大靴子也掉在地上,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但是这并没有惹起我的笑声,我还陷入恐怖中无法自拔。
之后奶奶和老魏头儿都仔细的寻找着,哪有什么人头,满地都是大西瓜。
奶奶没当回事,只当是我看的眼花了,于是抱着我又抱了两个西瓜,走回自己的家。
回来的路上,路过树林子和满山的野坟,我在奶奶怀中瑟瑟发抖,怎么看都好像那坟中有人头在对我笑。
回到家,我被放在炕上盖了被子,因为奶奶感觉我浑身冰凉,她拿出温度计在我嘴里含着,然后看着看着自己也想哭,我可是老杨家的大宝贝,如果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向祖宗交代。
详细问了经过,爷爷也对奶奶大发雷霆,他之前就无数次的交代过,无论到哪,甚至去拉屎也要奶奶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用他的话来形容我就是老杨家的宝贝,万一走路不小心被天上掉下来的鸟粪砸伤了,那谁对得起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