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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杀心漏 而朝阳起
大瑞王朝立朝百余年,朝廷各部也经历许多变化,从立朝初时各种属衙林立甚至还有战时临时设立的衙署和职位,到后来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太宗设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地方上实行州县两级制,后又在州之上设道,只作为监察补充,这才有了现在大瑞王朝从上而下的官僚体制,当然除了明面上的这些衙门,还有一些专门为皇权服务的衙门,只是他们大多隐藏在暗处。
明蝶司便是这样一个衙门,它的前身便是太祖争天下时为了收集各方的情报设立的谍报系统明谍司,意在专门对敌对势力进行刺探情报、渗透和暗杀,在立朝的诸战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但是立朝之后明谍司并没有归于沉寂,太祖的目光也从外转向内部。当时世家立林时有与皇室官府争权的现象,明谍司的主要工作便是开始对付那些世家豪族,其中上演了太多的权谋算计和腥风血雨,经太祖及太宗两朝,世家豪族至少在表面上向皇权臣服,为了收买人心平复天下舆情,太宗表面上裁撤明谍司后又复立,但为堵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众口便改名为明蝶司,蝶者弱而美也,对外宣称只做皇室采买并监理天下盐茶铁三物赋税,其实内在是个什么样的衙门明眼人大多看的出来。
围绕着明蝶司,皇权与大瑞日渐升起的的官僚集团又经历了数次的交锋,到成祖时期天下渐安,文官开始主持朝政,而满手是血的明蝶司自然就显得不和适宜,为了平复百官疑虑,成祖下令改组明蝶司,从此以后明蝶司开始由明转暗,性质也开始发生很大的变化,由原来的监察世家豪族文武百官并巡查缉捕,开始慢慢转向了带天子耳目监察天下,巡查的职能不变,但是却取消缉捕和审讯的职能。
而中年书生便是此地明蝶司的负责人,听到消瘦公子叫破了明蝶司的某些布置,便是像他这种养气功夫已经登峰造极的人物也不禁色变,如果让文武百官知道明蝶司现在还在驯养死士,那将掀起怎样的波澜?朝廷会怎么样他不好说,但是他这条命肯定是要被拉出去平息百官的怒火,而这种持续了近百年的勾当很可能被一纸诏书变成了他一人所为,好一点抄家杀头,如果严重一点恐怕就是灭门诛族的祸事啊!
看到脸色极其难看的中年书生,老仆人忙说道“公子你想错了,这种事只是下面人胡说而已,明蝶司为陛下耳目又要监察盐铁茶三物的赋税,所涉极重,自然有人眼热,那些风言风语的话听听便是,做不得数的!”
听着老仆人避重就轻的说完这些,中年书生脸色才好看一点,但是心里却是百般叫苦,原本他在明蝶司也算是有跟脚的,能坐镇一地自然不是等闲的庸人,本来还筹划着往上动一动,到老了能坐镇苏杭一地,享受一下苏杭烟云也算是不枉此生。但是没想到原本的靠山突然过世打乱了他所有的布置,好不容易花费巨大的代价才找到现在这棵大树,原本打算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癫狂的主,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不知道为了保住这个位置踏上这艘船到底值不值得?
消瘦的公子表情还是几近癫狂,中年书生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现在的陆府上下防守森严,虽然内侍省的人多半已经跟着袁老离去,但是大理寺和刑部都陆续往陆府派了人,而且御史台似乎也再关注陆府的动静,所以现在陆府看似平静,使其是外松内紧,现在想在陆府杀人实在是难过登天啊!更何况如果在陆府在出现什么动静,恐怕……”中年人悄无声息的指了指上面。
中年书生没有再说,但是他知道便是消瘦的公子不明白,这个旁边这个老人总是能明白轻重的。
但没想到这个老仆人却只是笑了笑说道“其实李大人多虑了,要知道现在可不会有人想和陆府的人过不去,但是啊!那些黑道上的人死了家人朋友或者师兄师弟的,总会有两个不忿的想要报复吧?再加上那个人总会出来的,陆府不能再出人命了,这谁都知道,但是人死在陆府外面总没有人会说什么吧?寻仇吗,只能怨他倒霉不是,谁让他姓陆呢?”
中年书生也是聪慧之人,其中关节也是一点就通,他表明不动声色,但是心里还是暗道一声老奸巨猾,这种李戴桃冠的杀人方法用起来浑然天成,手都不染一滴血,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做过多少这种营生,要不说吗?这些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什么黑道?给他们提鞋也不配。
这事肯定是落在自己的头上,中年书生还能不明白吗?于是他接着说道“本地的一些泼皮也参与了那场祸事,所以官府对本地的帮派查的也是十分严格,有关的没关的人抓了不少,好有好些再逃的,想找出几个人不算难事,再找个人怂恿一番,总会有愣头青肯上钩的,只是怎么让那人出府却不是我们能办到的了、!”
消瘦的公子却好像回了神一般,面色已然平静,说道“没关系,这种事情咱们可以慢慢的谋划,不要急,急了就没有意思了,这样才好玩啊!如果真的让他这么容易死了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此刻消瘦的公子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冷静的如平静的湖水,只是眼睛里的癫狂却还和刚才如出一辙,他就像像已经抓到了老鼠的猫,不着急下嘴,就是等着把老鼠折磨够了在慢慢的杀死,这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爱好,或者一种游戏?中年书生看到这里心里却是更凉了,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荣华富贵还是万丈深渊。
这几天来通过不断的尝试,陆航对这十个拳架子已经非常熟悉了,每个拳架子之间的转换虽然还是有些生硬,但是陆航能感觉到这是在往一个好的方向去走。虽说夜半三更之时,体内的疼痛还是会准时而至,不过还好震魇这个拳架子总能在关键时刻保住陆航灵台的一丝清明,但是却再也没有一次进入那种入定的状态,但是还好即使不能入定也不至于让他被痛苦折磨致死。
关于这十个拳架子的问题陆航曾郑重的问寻过刘长玄,除了震魇之外,其它九个又有怎么样的玄妙,刘长玄也只是故作高深的说“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寻找,找了到了才是自己的,别人和你说了未必是什么好事,说的越多可能错的越远,因为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便是如此!”
其实陆航并不太想了解这些,他就只是想活下去,好好看一看这一世的山河,能多活一年便多看一年。
他也曾问过刘长玄为什么会留下来帮助自己,那天刘长玄又喝多了,非得拉着陆航到庭院中看月光,刘长玄指着月亮说“月光柔而顺美,不如太阳般耀眼,却依然在人们睡着时普照着大地,太阳的热是功德,育万物而润生灵,月光普照也是功德,这便是他留下的原因!”
陆航不懂,刘长玄说无妨问陆航想不想看他练剑,看到已经神志有些模糊的刘长玄,陆航便知道没有自己拒绝的份了,所以便有一个道人一袭青衫,一只长剑,然后这剑挥起了便是一夜,陆航也看了一夜,后来剧痛袭来陆航便摆出了震魇的拳架子,随着刘长玄的舞剑,陆航很快便又找到了入定的感觉,然后睁开眼睛便是一片红光。
朝阳初起,万物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