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颜面，牵连无辜

“何出此言？”皇上看了眼床上的沫儿，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道什么病如此严重，王御医都束手无策，怕他怪罪，给自己安排后事了。王御医是最受他器重的御医，不至于如此吧！还有，沫儿自己亦是大夫，得了什么病会不知道？

王御医偷偷瞄瞄其他丫鬟婆子，他一旦说出来，只怕她们亦难逃一死。身为一名御医，医者仁心，以救人为目的，反正他是活不了了，在临死前能多救几条人命也是好的。

“皇上，让她们都出去吧！”王御医带着乞求地哭腔，救不救得了她们，全靠她们自己的造化。或许他们没听到，一样会被灭口。这是皇权，皇室的颜面跟几个普通人的性命不能相提并论。

那天在新房的所有丫鬟婆子，后来没有人再见过。王御医自己服下毒药的那一刻，最震惊的莫过于皇甫琰云。王御医是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他的沫儿真的怀孕了。他用他的死来救更多御医的性命，用他的死挽救妻儿的性命。他不这样，势必还要宣其他御医来，结果都一样，何必多陪上几条无辜的性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皇甫琰云心中只有这四个字不断出现，他的沫儿怀孕了，他的沫儿在他刚从边关回来二十多天时怀孕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前，他正在边关与敌国西化拼的你死我活。那，孩子他爹是谁？一定是王御医弄错了，沫儿自己也是大夫，他要亲自向她求证。

“沫儿，沫儿……快醒醒！”皇甫琰云抓住冷沫儿的双肩摇晃着，太过紧张和急切，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冷沫儿感觉肩胛骨又痛又麻，不情愿地醒来。王御医说得没错，她一开始可能是真的因为怀孕而晕倒，后来是睡着了。

“云，你弄痛我了。”冷沫儿睁开眼睛，就见皇甫琰云抓住自己的肩膀摇个不停。

“对不起！”皇甫琰云赶紧缩回手，双手抬起又放下知该放哪儿好。

他也不想相信王御医的话，可是王御医的尸体刚刚才从新房抬出去。名贵的毛绒地毯上，王御医死时吐出来的黑血，那一块血污怎么都无法清洗干净。

“沫儿，你告诉母后，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皇后看着似乎有些失常的儿子，遂坐到床边握住冷沫儿的手，帮忙问询情况。谁也没注意她眸中闪过幸灾乐祸的喜悦，这个冷沫儿不出状况，她哪有理由为儿子重新选妃。

“什么怎么回事？”冷沫儿还有些迷茫，她大脑还处在混沌当中。

“沫儿，王御医说你怀孕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皇甫琰云看到冷沫儿悠悠醒转，他抓住她的手紧张地问。他希望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是他听错了，是王御医诊断错了，他的沫儿没有怀孕。

皇甫琰云的话在冷沫儿听来就是一种侮辱，她有些生气，她怒视着他，“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怀孕？”她撑着身体坐起身来，瞪视皇甫琰云。她离开边关的时候正来葵水，怀孕一事从何说起？还有琰云那样的表情分明是不高兴她怀孕嘛！她知道他不喜欢孩子，那也用不着这样啊！

她自己也是大夫，遂自己把脉……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把玩左手把右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一个多月，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之前一直忙着给皇上治疗老顽疾，没有留意自己的身体，而且前两天大姨妈才光顾了的，不过比以前要少了好多。这个身体的量一直不多，她就没怎么在意。

冷沫儿的神色和动作无疑告诉皇甫琰云，王御医的话是真的。心口一阵阵抽搐，这就是他的沫儿带给他的惊喜。天大的惊喜啊！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冷沫儿突然感觉全身冷飕飕地，追随着那道目光，发现竟然是皇甫琰云的眼神。好可怕的眼神，好冰冷的眼神，“云……”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告诉他，她肚子里真的多了一个不知是谁的“野种”。

她记得自己正和皇甫琰云拜堂来着，然后她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老天，她和他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才终于走到一起，为什么又开一个这样的玩笑？这个玩笑太大了，他们都开不起啊！

“告诉本王，孩子到底是谁的？”皇甫琰云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犹如冰渣子穿透冷沫儿的耳膜。

他身上的气息，比北极的千年寒冰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极力隐忍的怒火几乎能生生把人烤焦。两种极端的神情同时表现在一个人身上，该怎么形容呢？

没人能了解皇甫琰云此刻的心情，面对心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岂是用痛苦两个字就能形容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