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辩论与合作
“诬告？”杨国柱反问了一句，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呐，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杨国柱似乎还不解气，继续数落着秦川的罪名。道：“自本县上任以来，四方晏平，百姓安居乐业。未曾想今日却出了你这么一个穷凶极恶之人，竟与妻子秦氏秋娘谋害他人性命，简直是枉读诗书，有辱斯文！”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昨天晚上逃走的那四人便齐齐的站到了公堂之上，一个个望向秦川的眼神竟然还有一些惧怕，生怕秦川一时愤怒暴起伤人。
“万福，旺财你们可要看仔细了，眼前这人可是打杀了秦有财之人？”
“回杨大人话，这人确是昨晚打杀了秦有财之人。旁边那人是他的妻子，就是他们夫妻二人合伙打杀的秦有财，小的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万福和旺财二人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把昨晚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倒也不敢有什么隐瞒。
情况的转变有些出乎秦川的意料，万福和旺财不过是一介仆役，斗大的字都识不得一筐，哪里能够说得出这么严密而有逻辑的话语。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指使。
万福陈述完了之后，杨国柱又把那根带有血迹的木棍摆在了秦川的面前，一副洋洋自得的言道：“秦川，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下你可知罪？”
“学生不知！”秦川抱拳行了一礼，铿锵有力的答道：“杨县丞，这些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岂可采信？他们的故事说得很好很生动，但是至始至终，学生都未曾看见秦有财的尸首。若是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定学生有罪，学生不服！”
“再者，学生也要状告万福和旺财等人，请杨县丞为学生做主！”说到辩论，秦川还从未输过。
秦川知道，这辩论的时候除了口才和学识之外，还讲究以势压人。未等杨国柱反应过来，秦川便再次开口，指着万福等人厉声道：“昨日酉时，学生与内人赶集归来，行至秦家庄山坳时，秦有财和万福等人竟从山坳上滚下一个簸箕大小的雪球，想要谋害学生性命。若非秋娘反应及时，恐怕学生已经身死了！”
“那秦有福见学生安然躲开，便与万福和旺财等五人将学生和内人围住，意欲抢劫学生财物。学生见秦有财人多势众，便将身上银钱悉数交出。本以为他们拿了银钱便会让学生安然离开，不曾想那秦有财见我家娘子美貌，心生歹意。是以学生采用棍棒将他们打跑，学生至始至终都未曾伤过那秦有财分毫。”
“况且，学生一介文弱书生，骨瘦如柴，如何能够在这么多人中将那秦有财打杀？肯定是秦有财拿了学生银钱之后分赃不均，才被万福和旺财等人谋害了性命。如今，他们却要将这杀人的罪名栽赃道学生头上，还请杨县丞明鉴！”
秦川一番话语说下来，几乎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旁边围观的民众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秦有财。不过，大多数人都倾向于是万福和旺财等人。毕竟，秦有财仗势欺人名声桐木镇的百姓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人明察啊，秦川这厮分明是在狡辩。昨日酉时，秦氏秋娘趁着秦有财不注意，一棍子将他打倒在地，而后秦川这厮又狠下心来扭断了秦有财的脖子。这些，我们可是亲眼看见的啊。”看着秦川说的有板有眼的，万福和旺财等人也慌了，连忙磕头争辩。
“来人呐，将秦川夫妇暂且收监，明日再审。退堂！”杨国柱没想到，设计好的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四周百姓的眼睛可都看着呢，杨国柱也不敢做的太过，只能选择暂且退让。
“杨县丞，依照景朝律例，不止学生一人要被收监吧。”秦川把目光投向了万福等人。
“把万福、旺财等人也一并收监，择日再审。哼！”说罢，杨国柱官袍一撩，便转身朝着后堂走去了。杨国柱做了十几年的县丞，还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堪过，竟然被秦川当众问得哑口无言。杨国柱回到书房之中，一气之下把桌上的茶杯案牍统统掀翻在地。
这时，一个身着白色华服的公子哥摇着扇子推门而入，儒雅的言道：“表叔，不知道秦川的案子办得如何了？”
“哼，没想到那秦川竟是如此能言善辩、颠倒黑白。”杨国柱吸了一口气，端坐在椅子上，对于地上的狼藉则视而不见。
杨煜也并不在意，拉过来一张椅子安坐下来，继续道：“表叔无需生气，待我差人将那秦有财的尸身找出来，任他如何的巧舌如簧也翻不了这铁证如山的案子。”
杨国柱阴险的笑了一声，道：“如此甚好，表叔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
两人继续谋划了一阵之后，杨煜才起身离开。
江彩云捧着一杯香茶，一边品味，一边观赏这桌上摆放的那张秦川所写的布帛。嘴里喃喃地吟道：“好字，好诗，好人……”
说到好人两个字时，江彩云的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羞涩的红晕，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昨日秦川护着秋娘的情景。
“若我是那女子……”
江彩云还未嘀咕完就被破门而入的声音给打断了，绿叶急匆匆的跑过来，端着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指着县衙的方向说道：“小姐……不好了，那人，那人……被抓起来了。”
“你呀，多大的人啦，怎么还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江彩云卷起桌上的布帛，食指轻轻的在绿叶的眉心点了一下，继续道：“慢慢说，谁被抓起来了？”
“就……就是昨天写字的那个……”绿叶气喘吁吁的，总算是一口气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写字的？”江彩云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蓦地明白过来，一下子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抓着绿叶的双臂摇晃着说道：“你再说一遍，谁被抓了？”
“就是给小姐写字的那人，还有他家娘子，今天一大早就被抓进去了。据说，是杀了人。”
“杀人？”
“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着，江彩云敛着裙裾就跑了出去。
“唉，小姐，你等等我啊。”见此，绿叶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也抬着腿追了出去。
这些狱卒也还算通人情，秦川塞给他们一些银钱之后，便与秋娘关在了一件牢房之中。进来之后，秦川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好沮丧的。坐牢坐到异世界的，恐怕自己也古今第一人了吧。秦川在心中自嘲了一下，便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与秋娘挨着坐了下来。
“相公，这下要如何是好？”一坐下来，秋娘就满脸忧心的看着秦川。
“无妨，只要他们找不到秦有财的尸身就没办法定我们的罪，最多关上几日便会放我们出去了。”秦川抚着秋娘的头发安慰道。
“到时候，我再给他们搅搅局，反咬一口。”秦川抓着拳头，满心坚定的言道。
“嗯，一切听凭相公做主。”许是累了，秋娘说了几句之后竟趴在秦川的怀中熟睡过去了。秦川嘴角笑了一下，并未再继续言说，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生怕动了之后会把秋娘给吵醒。
就在秦川脑袋有些昏沉的时候，牢门却被狱卒拍的啪啪作响，大声喊道：“醒醒，醒醒，有人来看你们了！”
秦川把秋娘轻轻的放在草垫上，朝着门口望去。秦川眼睛一眯，没想到来人竟是那临江书舍的老板娘和她的随身丫头。
“原来是江小姐，不知道江小姐来找我所为何事？”秦川抱手言道。
“我……”江彩云被秦川问的一愣，竟然无言以对。听说秦川被抓了之后，江彩云心中一热就跑来了，还真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过来。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家小姐好心好意跑来看你……”
“绿叶，休得无礼。”绿叶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江彩云给瞪了回去。一脸歉意的看着秦川道：“秦公子莫怪，彩云听说公子被捕入狱，便想过来探望一下，以报公子赠诗之情。”
“赠诗？”秦川疑惑了一下之后便释然了。
“江小姐无需挂怀。”
“若是江小姐方便的话，秦某倒是有一事相求。”秦川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秋娘，心中竟有些亏欠之意。秦川回过头来看着江彩云，继续道：“如果可以，秦某希望江小姐能够把我家娘子救出去。这牢中阴湿，实在不是一个女子所能够待得住的。”
“这……”江彩云心中有些犹豫，又有些吃味，一时间迟疑不定起来。以江家的手段，想要救下秋娘还是很简单的。
“江小姐放心，秦某也不会让江小姐吃亏的。秦某这里有一秘法，若是江小姐能够将我家娘子安然的救出去，我便将它交予江小姐，如何？”秦川心念一转，便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