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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奉命前来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来形容皇上一点也不为过。
自那日过后皇上就一病不起,太医看过之后跟上官凌悄悄地说:“皇上是没多少时日了,还请太子殿下早些做准备。”
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皇上这几日一改往日的样子,没有原来那么盛气凌人、分分钟要砍人头的架势了。
上官凌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视线从太医脸边划过,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皇上。
这个时候,皇上突然激动起来,他瞪着眼睛,脸也憋的通红,手上的青筋也隐隐约约的浮现了出来,顺着手腕往上爬。
话还没说出口,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旁边的宫女连忙上前伺候着,还有人跑前跑后,好一阵手忙脚乱。
看出他有话要说,上官凌抬步往龙榻边走去,“父皇可有什么话交代儿臣。”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皇上才慢慢冷静下来,气也顺了许多,他微微喘着气看向上官凌,“传巩天翼。”
“是。”太子行过礼后,就退出了皇上的寝宫。
上官凌眼神闪烁,这个时候见巩天翼是为了梁国,还是为了姝儿?
随即,他对旁边的宫人吩咐,“来人呐!去宣巩天翼进宫!”
“是。”
当巩天翼进宫后,就被带到上官凌面前。
“不知太子找我前来所为何事?”巩天翼很是疑惑,这个时候正是多事之秋,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被太子殿下召见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只见上官凌叹了口气,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水塘,“不是本太子要找你,而是父皇召你入宫。”
巩天翼问道;“不知所为何事?”
太子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小口茶水,“父皇最近龙体欠安,闲来无事总喜欢听一些趣事,昨日恰好有宫人来报,说姝儿在那边缺了点衣裳。”
他轻轻地把茶杯放回桌上,便发出了“咯”的一声。他抬眼看向巩天翼,“父皇已经等了许久,怕是有些不耐了。”
巩天翼心中了然,“太子殿下,臣便先进去了。”
随后巩天翼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巩天翼离开,太子起身整理了一下外袍,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他还有好些事情没来得及处理。
踏进宫殿,巩天翼就看见一个病得脸颊蜡黄的皇上,整个人顿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想到,离他上次见皇上才过去了几日,不想就变成了这样。
“微臣参见陛下。”他走至皇上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巩使臣来了啊……”皇上睁开浑浊的双眼,转头看了跪在面前的巩天翼好一会,才让他起来。“别跪着了,快些起来吧!”
听到皇上发话,巩天翼才撩起外袍站了起来,垂头立于皇上的榻前,静候着皇上的吩咐。
皇上倒也不着急发话,只是静静的审视着巩天翼,似乎要把他看穿个洞出来才肯罢休。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也就这样耗着。
这个时候,皇上开口了,声音苍老中带着沙哑,“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尽管已经从上官凌那边知道皇上的想法,但巩天翼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昨日,朕听说姝公主缺了些衣物。”皇上也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巩天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皇上可是要微臣送些衣物去给公主殿下?”
“朕要你去给公主送几件衣服。”
皇上果然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巩天翼一边想着,一边附和着“是”。
“朕老了,有些事情也看开了。”似是看出了巩天翼心中所想,皇上又道。
“巩使臣明日便动身罢。”
“臣遵旨。”尽管心里是有些不情愿,但巩天翼也只能听从皇命。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将来前途无量啊!”不知怎么的,皇上突然感叹道。
听到皇上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巩天翼有些摸不着头脑。“臣惶恐。”
皇上的嘴角上扬了些许,露出了一个笑来,“巩使臣不必谦虚,朕看人一向很准。”
顿了顿,他眼神暗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后才继续说道,“除了朕的两个皇子,我还没看错过什么人,呵。”
巩天翼看时候差不多了,就跪在地上,给皇上磕了一个头,“臣就先行告退。”
她这才缓缓离去。
走到宫门外,有一个宫人抱着一个包裹迎面向巩天翼走来。
“见过大人。”宫人朝巩天翼行了个礼,捧起手中的包裹,“这是皇上要大人带去给公主殿下的,还交代大人一定要亲自去。”
巩天翼接过宫人手中的衣物,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次日,巩天翼一大早就起身赶往寺庙。
刚骑着马走到道寺门口,巩天翼就听到了一阵娇羞的说话声,他皱了皱眉头。
这声音他耳熟得不行,声音的主人就是以前那个任性娇蛮的姝公主。
他一步胯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裳,牵着马拴在一旁的书上。
巩天翼刚踏入寺庙门,就见一女子婷婷地走了过来。
那女子不施粉黛,头上除了一根翠玉簪子外别无他物,裙子也是很普通的款式,毫无一丝奢侈。
来人正是上官姝。
巩天翼有些疑惑,感觉处处都有些怪异,这位公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上官姝看到巩天翼,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恢复过来,“原来是巩使臣来了,快去里面坐。”
“公主客气了。”巩天翼客气地回话,委婉的拒绝了公主的邀请。
上官姝也没有很在意,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倒也觉得正常,“巩使臣难得才来一次,不进来坐坐那怎么成?”
“臣只是奉命前来给公主送些衣物,还有别的要务在身,故无法奉陪。”巩天翼脸上隐隐有些为难。
上官姝轻笑一声,“怎么?巩使臣如今与我这般生分了?连杯茶都不肯喝。”
寺庙门前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巩天翼才开口。“既然是公主的邀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伸手做了巩天翼个请的姿势。“那使臣便随我来吧。”
走在庙里的小道上,巩天翼看着周围的环境,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太差,这座庙的周围都是树林,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倒是一个安静的好地方。
上官姝看他打量着这个地方。转过头对他说。“这座寺庙当年是父皇建起来的,这里的住持父皇也很有缘分,但是住持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于是这个地方便没有被父皇提起过。”
巩天翼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目光,从寺庙的建筑上,移到了面前的女子身上,面上出现了细微的表情,带着一丝疑惑。
“公主殿下为何会选择来此地。”巩天翼问道。
上官姝好像没有听到,又好像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巩天翼才听到了她的答案,“没什么,不过是有些腻了。”
巩天翼抿了抿唇,头稍微低下了一点。
上官姝的这句话他有些明白,但又有些迷糊。不知上官姝的这句话说的是她对皇宫腻了,还是对自己腻了。
“到了,使臣请进吧。”
巩天翼跟着上官姝停下了脚步,抬眼看着面前的屋子。
里面的东西都很有佛门的气息,用具也是普普通通的,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巩天翼向金枝玉叶的公主能接受这些东西。
进屋后,巩天翼看着亲自动手倒茶的上官姝,忍不住问她。“公主这些日子就是在这里过的吗,您身边的侍女呢?”
上官姝依旧自顾自的泡着茶,没有丝毫停顿。
“书香下山去采购东西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随后,上官姝拿着倒好的茶,送到了巩天翼的面前,轻轻放下,“小庙里没有什么好茶,但这茶却也不差,香的很,使臣尝一尝吧。”
巩天翼抬起茶杯,抿了抿,确实是很香。
“是父皇派你来的吗?”上官姝问他。
“是的。”巩天翼说道。
上官姝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上官姝对巩天翼提议道。“你经过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来一趟,看时间也快到了,不如就在这里用膳吧,寺庙里的菜虽不如公里那样华贵精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巩天翼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他总觉得上官姝到寺庙里来了之后,性格变了很多,竟然有些像他无法忘怀的那个女人。
他还想与上官姝多接触一下。与她相处,就像与那个人相处一样。
巩天翼应下没多久,午膳就准备好了。他来的还正巧是时候。
在午膳端上来之前,书香就已经回来了, 她手里拿了不少东西,更多的是女儿家的东西。
用膳时,两人无话可说,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桌上弥漫着一些尴尬的气氛,但也不是沉重的让人想立刻离开。
这顿饭吃的倒还算是规矩。
饭后,巩天翼正组织着语言,打算与上官姝辞别。
这个时候,上官姝开口了,她问巩天翼。“京城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神异常的认真。
“公主何出此言?”
上官姝把喝完的瓷杯放在桌上,轻轻笑了一下,那笑中带了些苦涩,还有一些巩天翼看不懂的东西,“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父皇是绝对不会把你派过来的。”
巩天翼沉默了,如今这个公主比起当初的她来说,更加敏感了一些,好像也更加聪慧了一些。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上官姝说,他觉得皇上是不想让她回去的。不然昨日皇上召见他的时候,就会让他把上官姝一起带回去。
想到这儿,他就开口道:“公主多心了,京城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皇上有些想公主罢了。”
上官姝摇摇头,脸色正了一正,声音透着严肃,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的贵气透了出来。“使臣不必瞒着我,虽然我很愚钝,但好歹也是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有些事情我不说,我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理解。”
巩天翼依旧保持着沉默。
“是不是我的皇兄们做了些什么事情?”
巩天翼抿了抿唇,刚开始她就觉得上官姝好像变了,但现在是真的让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公主连这个都猜得到。
上官姝轻轻挑了挑秀眉。“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巩天翼叹了口气。既然上官姝,心里都有了底,那他也没必要沉默下去了。
他眼睛定定的看着上官姝,想到昨日他去宫里看到的皇上,巩天翼认真地告诉她,“就在前几日辰王逼宫,并挟持了皇上,虽然太子殿下进宫平乱斩杀了贼子,但自那之后,皇上就一病不起。”他是没多少时日了。
最后那句话巩天翼没有说出来。这种事情是靠他的猜测而已,这件事没有昭告天下,必然有多种原因,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像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到,又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眼泪像不受控制似的,从上官姝脸上滑落下来,他的表情有些悲伤,也有些愤怒,很多情绪混杂在一起,却独独没有惊讶。
“这个结果其实很多人都猜到了,只有父皇一个人还在那团迷雾中走不出来,周围的人都知道,但却没有人敢跟父皇说。”上官姝语气轻缓,还带着一些哽咽。像是在跟巩天翼吐露心底压抑的东西。
巩天翼选择沉默,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皇兄被太子哥哥杀了吗?”上官姝眼角还带着泪,转过头来看着巩天翼,眼底深处还有期待。
巩天翼眼睛暗了暗,他不能对上官姝说谎,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宫变当夜,辰王爷就已经被太子殿下诛杀。”
上官凌的性子他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在这世界上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