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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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妈妈就增加了一个新规定。就是:姑娘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必须保持最完美的形态，不到休息时间，绝对不允许乱了妆容。

这个新鲜出炉的规定，算是完全针对那姑娘发生的情况了。看来妈妈不仅仅只是为了针对那孩子，对这件事情还是十分重视的。不然也就不会专门新增了规定的，毕竟，她们这儿已经好些年没有出过新规定了。

这下子，规矩是完全定死了，谁也不能再钻空子了。姑娘们都只好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生怕被妈妈发现自己的妆容有什么弄乱了的地方。

那孩子的下场实在太过惨烈，姑娘们都是好不容易讨来的生活。本就十分地艰难了，便再怎么也不希望出现跟那孩子一样下场的情况了。

那样痛苦的惩罚，全程都充满了黑暗的经历，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崩溃了。这种时候，谁也不想触妈妈的霉头。要是受到同样的惩罚，那样就可以说是余生无望了。

姑娘们都十分严谨地遵循这这项新规定，不论是身价低的高的，客多的客少的，除了睡觉的时间，整个人都时刻保持着光鲜亮丽的模样。一时之间，整个楼里的姑娘，看着都比往日精致了许多。

杨伶自然也是乖乖遵守着这些个规定的。不可能因为自己是头牌，就搞什么特殊吧。况且，通过那孩子的那件事，她也彻底看清了妈妈的为人。

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妈妈对她的特别宠爱，而对妈妈产生了很好的印象的话。那么，在看到妈妈对那孩子的态度之后，杨伶就知道了妈妈从来就只当她们这些姑娘是自己的挣钱工具，完全就没有把她们当人看的意思。

那个时候，那孩子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因为姐妹们信任她的原因，在妈妈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她也就被推到了最前面。因为离妈妈比较近的缘故，所以妈妈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被她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

她清楚地看到，妈妈在被那无赖客人羞辱的时候，往她身后的那孩子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就像是实质了，充满了杀气，就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往那孩子身上刺去。

仿佛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没有丝毫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产生的感情。是啊，这么多年了，妈妈从小就调教着她们。杨伶一直都觉得，就算她是一个拉皮条的老鸨，也是应该对她们产生了感情的。

只是，杨伶并没有在妈妈的眼中看到这些。之后，妈妈对那孩子宣布惩罚时的决绝和毫不犹豫，更是让杨伶感到十分地难以置信。

当时的妈妈像是十分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对那孩子的惩罚，那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直接出口的惩罚，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相信那不是妈妈一早就想好了的。

时候，杨伶认真地回忆了妈妈当时全程的表现。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妈妈早就想毁了那孩子。那孩子的经历和对男性的恐惧，杨伶也都清楚。

毕竟都是一般大的年纪，也是差不多的时候被卖进来的，然后一起长大。妈妈对那孩子的调教，她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当时年纪还小，没有见识过一些人情世故，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杨伶跟那孩子也算是关系比较好的了。她们俩都是比较沉默寡言的那种，杨伶有时也能够从那孩子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那孩子大概也是有同样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喜欢粘着杨伶。

只要杨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一般身后都会有一个不太起眼，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的女孩。那孩子就是这样，简直把杨伶当成了自己的大树，在杨伶的默认下，遮风挡雨。

杨伶一直都不是什么主动接近别人的人，那孩子愿意跟着她，不吵也不闹。杨伶一直孤身一人，一开始倒还真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怕自己的生活节奏会被那突然出现的孩子给打乱。

但是，后来慢慢的杨伶也发现了那孩子只是想找一个人依赖一下而已，平日里也都不会怎么出声，自然也就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困扰了。

然后也就慢慢习惯了那样一个小影子般的存在。慢慢地相处下来，杨伶倒是发现了，那孩子并不是不再害怕成年男性了，那种恐惧感反而是更加的深了，只是被那孩子隐藏在了内心里。

尽管没有十分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以杨伶的观察力，还是发现了再有男性靠近时，那孩子轻微的颤抖。在一次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那孩子的眼睛时，那盛满了双眼的绝望般的恐惧，着实是把她深深地震撼了，简直都要被双眼给带入绝望了。

知道那孩子的痛苦后，杨伶在男性靠近时，都会微微地挡在那孩子面前。杨伶知道，那孩子的心理阴影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消除了，她能做到的也就只是自己在场时，尽力护着那孩子。

尽管也只是细微的帮助，但是也能够让杨伶心里好过些。她实在是不希望看着别人深陷入痛苦，特别是这个一直默默跟着她的可怜孩子。

这么些年了，那孩子显然也在杨伶的心里占据了一定的地位了。身边没了那孩子影子般的跟随后，杨伶还真尝出了些孤单的意思，或许在她默默地帮衬着那孩子的同时，那孩子有在温暖着她吧。

杨伶从来都不是什么情绪容易波动的人，毕竟所有事情都不比得她亲眼看到自己母亲被奸污来得更打击她了。那孩子跟着她时，她也没有这么过多地表现出亲近的意思。

只是，有些人活在这世上，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那孩子的疯癫和被驱逐，她也都看在眼里，尽管十分地想要救那孩子，只是在自己出口求情之后，再妈妈向她投来的那个眼神里，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