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公审意外

“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他们先惹我的表弟的，我表弟从小就很自卑，一进大学，本来想着好好学习呢，却一直被他们这帮人欺负，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就再帮我一次吧，真的，就这一次！”季晨杰继续说道，虽说这些话有的愤怒，有的哀求，但是季晨杰的声音里却听不到欺负，张天洺觉得十分别扭，就像是在毫无感情地念台词。没过一会儿，李强答应了。

相信看了这段视频之后，没有人会不把季晨杰当成凶手的。画面停止，投影布缓缓收起。灯光渐次亮了起来，窗帘被重新拉开。季晨杰抱着头嚷着：“啊……痛……我的头好痛……”

可是那个可恶的律师却并不放过季晨杰：“季先生，画面中的人，可是你？”

季晨杰一边捂着头，一边狠狠地瞪着那个律师，咬着牙，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啊……好痛，我的头好痛……”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那个律师不依不饶地走上前，抓住季晨杰捂住头的手，逼问道：“回答我，画面中的人，是不是你！”

季晨杰的眼睛像是射出无数把锋利的匕首，看向律师，然后艰难地说：“是……”

律师转身又走到李强的被告席前面，礼貌的问道：“李强，请问视频中的画面，是否曾经真实地发生过？”李强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是！”

“那么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再从头跟我们说一遍！”律师双眼看着李强，像是鼓励他一样，大声地说着。

“我……我……”李强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用眼睛不时畏畏缩缩地瞥向季晨杰。

季晨杰觉得十分不解，自己何曾遇见过他，为什么他要这样看着自己，好像真的像视频中那样，他很怕自己一样。

“不要害怕，有法官大人为你做主，谁都伤害不了你！”律师见李强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便又鼓励他。

“是……是……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也就是秦之风死的前几天，他找到了我，说是要我帮他，他可以给我一笔钱。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但是因为我家里没钱，听到钱心里就发软，就跟他说，帮他可以，但是不能违背法律，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当时很肯定地告诉我，不会的，让我做的，只是一些简单的事情。我当时为了挣钱，也就没想那么多。”李强说着，把眼睛往季晨杰的方向瞄了瞄，好像故意做戏给大家看一样。

季晨杰望着李强，眼睛里似乎要放出燎原的火焰，把李强烧死。李强看到他的眼神后，开始踌躇着不敢继续说下去，那个该死的律师就又走到他面前，紧紧地盯着他，看似温柔其实暗藏杀机地说：“接下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强继续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一开始他让我偷沈文浩的书，然后把书塞给马骏晖，之后杀马骏晖的时候，还故意让我把王楠叫过去，再之后让我抢了一个警员的枪，虽然他自己有枪，却让我抢别人的枪，我当时很费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是在杀人，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把我关进监狱，他说他是警察，想把我关进去轻而易举，我不敢不听啊……”说着说着，李强的声音渐渐开始颤抖了起来。

季晨杰一边捂着头，一边听着他说道，越听到后面，头就痛的越厉害。隐约间，仿佛真的回想到视频中的画面，李强站在他的面前，他在李强的对面，视频中的画面的确发生过！一边钳制他的警员，看到他这个样子，早就吓坏了，松开了手。季晨杰渐渐开始站不稳了，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地面。

与其说他是在逃避李强口中述说的所谓的事实，不如说他是在逃避自己脑中那些曾经真实发生的记忆片段。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是凶手呢？李强说的那些，自己明明没有做过，为什么听起来却是那么的真实？

有那么一瞬间，季晨杰的脑子有些混乱，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因为那些他曾经以为的真实，现在发现竟然好像不那么真实，而那些他曾经以为从来没发生过的，现在却得到了一一证实。那一刻的他，已经没有证明什么的理智了。他开始怀疑一切，怀疑李强口中说的那些，估计是真的，怀疑自己脑海里存留的所谓的真实记忆，其实是假的，是自己凭空臆想的！

听完李强的叙述之后，律师转而走到跪在地上的季晨杰面前，严厉的口气问：“季先生，李强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季晨杰抬起头，眼里泪水汪汪地看着他，痛苦地使劲摇头，嘴里带着哭腔地吐出几个字：“不知道，我不知道……”

律师见他这样说，便转而面对所有在场的人们宣布：“他说他不知道，那就是默认了，法官大人，我还有证据！”说完后，又伸出双手，举在空中拍了拍，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在法庭的上空来回回荡，季晨杰痴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花招。

之间一个浑身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慢慢走向律师，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塑料袋，凑在律师耳边，轻轻地嘱咐了一些什么。

律师重新看着所有人，大声地说：“这个是李强当时为季晨杰抢来的枪，他自己明明有枪，为什么还要抢别人的枪呢？因为每个警员的每一发子弹，都需要登记，而他当然不会蠢到用自己的枪，为自己的罪行留下证据。在他当时出车祸的车上，我们找到了这把抢来的枪，而且，在这把枪上，检测到了他的指纹。”

说到这里时，法庭上坐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顿时都开始左顾右盼，交谈了起来。法官狠狠地敲了一下法槌，大声喊道：“肃静！”

“千算万算算不过天！当时他开枪把李强打死，准备嫁祸给别人，却没想到，一不留神撞车了，他当时就昏迷不醒了，以至于枪也从他手中脱落，掉进了车的夹缝里！应该说，这场车祸发生的真好，让他没有时间去收拾现场，扔掉那个作案的枪！”律师依然不依不饶地说着，好像是在念紧箍咒，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季晨杰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