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回忆

黎明破晓，又值月半，太阳微醺的十月依旧有些燥热，苏妲己忧心忡忡的。

帝辛一早就过来陪她用早膳，"爱妃近来疲态微重，想必是之前所受惊吓还未痊愈，今日正是月半，不如孤陪你去趟朝月寺可好？”

苏妲己笑而未语，幽幽的便派遣奴婢们收拾行装，算是应了帝辛的陪伴。

去朝月寺的路不算太远，不过几里路便到了，跟之前一样，苏妲己和帝辛及几个跟班侍卫都是便衣着装，这次倒没有上次那般空前绝后的场景，倒也清净不少。每天在那莫大的皇宫里，看着相同的风景，吃着相同的菜肴，哪里有一处更值得的地方值得去留恋，每次出宫在外面，即使是那小小的庙宇用也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桂花糕，新鲜的桂花糕……”一连串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从耳边传来，帝辛知道，那是苏妲己最爱吃的糕点，皇宫里的厨娘们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她所喜欢的味道来，这个老人自苏妲己小时候就开始叫卖起来的，“帝一，你去买几份给夫人尝尝”

帝一候令而去，不就便拿回几份新鲜的糕点。苏妲己喜出望外，儿时的记忆里，这是她和几个家族姐妹们的最爱，只可惜，时光荏苒，儿时最美好的光阴也都沉溺在记忆深处了，父辈，母辈们恩怨也总能让最美的时光，最美的亲情变得支离破碎。

“不错，是妲己儿时最爱的糕点，谢谢大…相公。”苏妲己莞尔一笑，帝辛看在眼里，也是跟着高兴不已。

一个可以自入宫以来，夜夜日日都能受尽恩宠的妃子，也只非苏妲己一人独以，他可以为了她做她爱做的事情，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王后，苏妲己在他眼里，是天，是地，是一切重新奋斗的源泉。

可能是苏妲己才生孕王姬不足百天，闷久了日子，在这朝月寺旁的茶楼倒也觉得无聊至极，“大王，我们下去走走吧，妲己觉得这般观坐实则无趣。”

“难得爱妃雅兴，孤就陪着你。”说毕，一行人便来到这寺边繁华的小街。小街不足千里，确是众多王宫公子最爱的去处，这里的小吃美食一直叫卖声不断，苏妲己每每望去，心里头都是儿时那般快乐时光，王老头儿的桂花糕，李老婆子的蜜饯果子，还有那刘大妈的可爱糖画……

苏妲己一边慢慢回忆，也一边慢慢食来，帝辛一路跟着，一路护着，生怕苏妲己被行人伴着什么的。好在今天他们都是便衣着装，没有那多繁物在身，几个随从成了他们的“口袋人"。

一个人内心深处总会养着一条小毒蛇，越能隐藏的东西，越总是会被人发现，越不想被人发现，又越去隐藏着，表面上的安详自若，内心里的动荡不安。在最爱最亲的人面前越想隐藏，其实往往最学不会隐藏的。

从一开始的忧心忡忡，到后来的莞尔一笑，再到现在的心事重重，苏妲己面部任何一个表情都瞒不过帝辛那深情的双眸。

“她心里始终有事瞒着我，她一直以来都是不开心的，即使我带她出来散心，她依旧是不开心，我最熟悉的女人！”帝辛内心何不跟着苏妲己那一颦一笑而时刻牵动着。

对，自我诞下王姬过后，我没哪一天过得安稳，从你的王后鄂雪开始，我就一直过得不安稳！苏妲己有些怅然。

原原本本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用开始的，苏妲己是可以不用打扰这皇宫的。他们以前其实一直很要好的，也是相敬如宾的，也是恩爱有加的。

直到苏妲己的出现，女人心里生长出来的嫉妒，爱，恨交加，逼迫她成为她不想成为的那种人，残忍，可恶，卑鄙，无耻，所有不好的代名词统统归她所有。如果一开始会这样，还不如不要开始。

可苏妲己的无辜又有谁知晓。不错，那鄂雪是离开了，似乎带着某些疑问离开了，无人知晓，也无人可询，只那可怜的孩子。她只简单就离开，可她的孩子，那个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应该快快乐乐成长的孩子，也带着疑问就离开了。

苏妲己的脑海中波涛汹涌，如若不是鄂雪自己说的，她也不会知道前王后和帝辛在一起时，曾有过的孩子不是帝辛的！这个天大的秘密，这个欺君满上的秘密。可苏妲己心里头始终有种同情之心，因为她知道，那鄂雪来到这莫大的皇宫里，也是有着十分的不由己，她知道鄂雪所倾心非大王。所以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大王也是情理之中。我苏妲己来到禁窟的牢笼何尝不是难能如意！天意弄人，鄂雪辛苦不易的孩子不幸流产，举国哀悼，帝辛是久久没能释怀，帝辛对着自己的王后，又悔恨，又愧疚，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保不住，一短时间里，帝辛都感叹不已，

直到苏妲己的到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时间占据帝辛全部的生命。所有的一切应该是这个男人，他有权，他可以选择女人！只是没想到后来的他可以为了她，说废就废后位，苏妲己没想到，鄂雪没想到，只有他才能独霸一方。只是那石城大海的秘密，似乎随着鄂雪的离开而离开了。

小许时长的慢逛，苏妲己早已疲乏的厉害，帝辛便开始班师回朝。一路的花团锦簇也无心欣赏，苏妲己倒也没睡，只是脸上的思虑越乏沉重。她想跟帝辛说鄂雪以前的小生命，又害怕帝辛知道后心里更是气恼，但心里如果不说，如何面对她那早产的女儿。

苏妲己从来不恨别人，她对自己的到来，内心早是对鄂雪含有愧疚，只是后来鄂雪处处的咄咄逼人，使得苏妲己不得不时刻开始提防，想到鄂雪害的自己早产，如今带着疑问又离开，心里头难免不是滋味。

“可我的大王要是知晓，心里头又会是如何一般呢？"

帝辛从未见过如此样子的妲己，渐渐地开始安慰起来，帝辛怕苏妲己身体不适，便催促了回宫的进程，苏妲己轻靠在帝辛身上，帝辛自然的用一只手轻抱过来，苏妲己开始小憨嗜睡起来，睡着的苏妲己脸上似乎很祥和，安静的让人时刻要保护着。

“妲己，不怕。”苏妲己累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疲惫，帝辛不禁心里暗自心疼起来，可能是生过孩子的，也可能是早产原因，苏妲己神情少了往日般的神采。都是孤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