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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闪电

作者:AD钙 | 发布时间 | 2018-05-18 | 字数:7221

火光在水面上一闪而逝,但那瞬间闪电带来的震撼却让早归手上长剑一滞,同时一道火焰在其身上点燃,使早归错失反击机会只能向后退去。

‘吓到了吗?’

泽凡笑着,持续发动攻击,而早归则是有些狼狈地闪过一连串攻击,并且在此时他发现了在远处看台的至高点竖立着的某种物体。

‘原来如此,是引雷针吗……’

早归望向看台上方,泽凡被斩断的钢鞭正被绑在最高处形成一个特殊的圆形,而那正与水手们为了回避闪电伤害所制造的引雷针无比相似。

‘父亲您的攻击太过精细了,所以不能出任何一丝差错,否则攻击便毫无意义。而连我也不知道甚么时候会坠落的闪电绝对是阻碍您动手的最大对手。’

‘又是闪电,又是海水,乌尔真待我不薄。’

连续避过泽凡的攻击,早归微微叹气,忽然,他听到一道风声无比接近,惊吓之余连忙侧过身,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弩箭已经飞到自己身边,连头发也被切去一截。

──怎么回事……等等,耳鸣?

在连续交战之中早归无暇检查自己的情况,先是在水中缠斗,后来又被火烧身,紧接着又被迫与泽凡交战,跟着则是直接面对未预料的闪电,一连串混乱的事件其实已经不断重创他的五感。其中特别是听觉,在被闪电落地的爆炸声贯穿耳膜的同时早归的双耳已经无法如一开始那般灵敏,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箭矢到来。

‘动作怎么变迟钝了!’

泽凡加速挥舞弯刀,但早归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动作幅度开始变大,快速远离弩箭所能攻击的范围,致使在远处黑马所化身的男人只能转移阵地,前往更好的射击点。

而就在黑马化身的男人准备移动时,他发现水上漂来熟悉的味道,他随手将在水上漂流的东西扔入嘴中。

‘果然,人耳,七分熟……?’

黑马本来就是会吃人的怪物,对人肉他从来没少品尝过,因此他很快便察觉到来自水中那与自身的血液完全不同的腥味。他转头看向水流的上游,赫然正是先前发生沼气爆炸的区域。很显然,许多未完全烧焦的人马尸块全顺着积水往低洼处流动。

黑马化身的男人看了眼水上的生肉熟肉,对人类来说极其恐怖的情况对他而言只是大餐的汇聚。然而,他知道此时自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便拎着弩机与弩箭前去找寻更好的发射点。

而在黑马化身的男人离开后,一块木板上正攀着一名半身灼伤的男人往此处漂流而来。

‘乌尔联邦……’

男人的样貌有如尸体,但仍呻吟着,似乎尚存一息,不经意地呼喊声中带着无比的恨意。而就在此时刀剑彼此撞击的声音穿来耳边,于恍惚之际他逐渐清醒。

爆炸震撼了一切器官,耳内受损无法保持平衡,思想无法连贯,记忆有些破碎。双眼也被闪光折磨,所见之物处处产生不正常的光点与黑点。而舌头则弥漫着内脏受损时特有的怪异味道,那噩梦般的场景正无时无刻不在男人身上作用。

男人所有能做的行为就是攀着木板漂在水上,冰冷的水一开始折磨着他身上多处灼伤,但逐渐地这种痛苦已经麻痹,所留下来的只有接近停止的思考。然而,某种足以鼓动生命力的力量正在他身上不断回荡。

‘乌尔联邦……’

男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又或者只是以为说出口但表现上纯粹是无意义的呻吟。可不管如何,他能感受到直接贯穿身体深处的力量──憎恨,他的记忆混乱,然而却绝对不会错认这种让这半死之人持续支撑的力量。

痛苦的记忆逐渐复苏,受过的屈辱,以及领兵想逃出爆炸现场时却被暴风炸飞,若非刚好摔到坐骑的尸体上绝对会直接丧命的惨况──男人,山部首领的记忆逐渐重整,想起自己部下死亡的惨状,更意识到自己这副残缺之躯应该完成的事。

杀,全杀了。

反正已经没有自己的人了,杀谁也无所谓,山部首领感受到这样的思绪。

前面有打斗声,杀了他们。

最后的执念在身体内部响彻,山部首领用模糊的视觉找到随着自己漂来的箭与弓,只见他伸出满是伤痕几乎无法动弹的手将弓箭抱入怀中,并以笨拙的姿态翻滚到看台之上,以近乎蛆虫爬行的方式扭动着身子试图将身体站直。

‘还要,再近一点……’

赤脚踩在逐渐高涨的水中,身子靠在看台上一跛一跛前进,远处的人打得火热,另一方闪电接连落下,世界不断被震动,但山部首领此时的精神却是完全澄清,除了找到适当的位置将箭射出去后他没有别的想法。

一步接着一步,终于走到适当的位置,山部首领喘着气,慢慢挺直身子一手举起弓,一手勾住几根箭矢。身子正颤抖着,双手也跟着不断摇晃,但是意外地他觉得此时的状态比过去的状态都要来得好。

这是真的?或者仅仅只是错觉?其实怎样都好,射出去就知道了。

瞄准在远处的人影,山部首领心中的怒气早已消散,只剩下全神贯注最纯粹的意志力。

‘去死……’

不带恨意,多半只是习惯,山部首领呢喃中张弓射箭,将自己手边所有的箭矢全部在同一时间射了出去。箭矢速度之快,攻击之精准,角度之刁钻,他觉得这已经超越了泽凡的箭术。

‘看吧,我赢了。’

叨念着,山部首领的手正喷出阵阵鲜血,几根手指不自然弯曲还泛起不健康的紫黑色。然而这一切对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他只是静静倒下,沉没于黑暗的水底。

早归的注意力保持在泽凡与黑马化身的男人身上,于听力受损之际他必须以这种方式拉出防御纵深,否则即使是他也有受伤的危险。

‘父亲,怎么不断退后啊?’

泽凡嘲讽着,手上的武器却没慢下来,一击接着一击似乎有着无止境的体力。不得不说,在外征讨的日子泽凡成长最多的就是耐力与注意力,若是在乌尔村庄的时代他是无法如此长时间交战,并且持续保持心平静气。

然而,就算是已经成长的泽凡依然不是早归的对手,因为泽凡有着先天的力量极限,在对付力量比自己强的人时必须用技术超越对方,而早归作为战士却是个不只力量连技术也比他优秀的对手,只要运用技巧将泽凡逼到需要比力量的局面他便施展不开,必定得由外力化解这种劣势。

早归之所以不动手主要是在寻找机会能够全身而退,理智地说,他没有任何理由继续伤在这一人一怪的合作之下。如果稍稍牺牲些甚么多半能够快速解决两者,但那对早归而言极为不划算,且就另一方面来说,也许是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该做个了断了。’

早归这话似乎是在说服自己,或许在他看来这与女儿一同游憩的时光也有着不坏的一面。

早归挥舞长剑准备做出了断,一边注意一旁弩箭的射击方向。与弓箭不同,弩箭无法连射,所以只需要注意那一击就够了。而很快地,早归判断出了弩箭的方向,察觉到了黑马化身的男人所发出的攻击,闪过这一击之后,下一刻就是他反击之时。

但是,这种想法被眼前令人困惑的场景打断了。面对着自己──在泽凡的身后,数支箭矢飞驰而来,可泽凡却完全没有闪躲的想法。早归不知为何胸口一紧,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扔出长剑粗鲁地破坏泽凡的攻势,空着的双手以如同幻影的速度瞬间将箭矢全部接下。

下一刻,鲜血滴落,早归双手一片鲜红。

对了,原来他也被爆炸……

不知为何在行动后早归才察觉到泽凡不闪避的理由,原因在于他的耳朵也被爆炸所震撼,实际状态恐怕比早归更糟糕,所以就算距离箭矢较近也无法察觉。

‘呜……咕……呃……’

早归试图说话,但只有奇怪的咕哝声。同时在他眼中映着的是泽凡一脸惊恐与畏惧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儿这样的表情。

‘父亲……?’

泽凡的声音似乎丧失了某种活力,早归顺着女儿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把弯刀正插入其中。

‘咕……呜……’

早归想说些甚么,但是血不断从他的口中涌出,呼吸逐渐困难,不管如何鼓动着横膈膜也只有血水不断地被吞吐,接着,他的眼前逐渐黑暗。

‘这……不对……’

泽凡有些失落地坐倒在地,而远处黑马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叼着一具尸体缓缓接近,同时上空也响起无数雷声。

黑马叼着一具尸体接近泽凡,尸体的模样有些骇人,在烧伤之余也有些浮肿,但是泽凡多少能认出这就是山部首领的外貌。

‘这就是发出攻击的人,挺新鲜的。’

黑马对人类的评价同时也是对食物评价,不过泽凡没有理会这想法的空闲,因为早归突然倒地使他的思考有些停滞,在看了箭矢与山部首领那发黑的手指才将眼前的状况缓缓重新建构,有了前文与后来的脉络。

‘原来如此,牺牲一只手射出了那种箭……’

泽凡明白明白山部首领所射出的箭矢已经超越了对方一直有所心结的泽凡,他的箭术或许与泽凡不分高下,但是一点杀气也不存在这点却完全超越泽凡的攻击。

泽凡转头看向早归,后者将长剑扔出逼泽凡躲开的一击实际上让他完全无法反应,只能凭藉着本能闪躲。接着早归冲向泽凡,泽凡反射性地抵挡,一切就此发生了。

早归的伤口不存在泽凡努力的痕迹,反而是对他无比的讽刺,这完全不是他所期待的事物,那怕是战败而亡也比这种愚蠢的胜负要好多了。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神座上出现一抹人影,泽凡知道会在此处出现的有谁。

‘乌尔!你一直都在看戏吧!’

泽凡大吼着,同时闪电划过神座上空,黑发精壮的男子正在此处睥睨着下界。

‘你已经完成了十三场胜利,抹消了冲撞神座的罪过。’

雷般的声音从神座上传来,与过去并无二致的压力笼罩而下,泽凡却拖着疲惫的身体挺直了身子。

‘你说这算是胜利?’

‘当然,这是你的胜利。只要把你当作盾牌就能够无伤躲过那一击,但他却在对我的责任与对你的关怀之间选择了你,这是你的胜利,泽凡。’

‘泽凡?’

来自乌尔的声音传来泽凡原本的名字,但泽凡的表情却表示难以接受。

‘你的父亲作为祭品之物现在还给你。’

‘我才不要这种东西!’

泽凡的幼年的名字是泽凡,成年后依然使用泽凡这个名字某方面就是为了嘲讽将其作为祭品的早归。不过这件事在他心中的结并不深,因为只有最美好的事物才能奉献给神灵,不如说这件事表达了他在早归心中的分量。

‘既然你不想要,那便再次献给我,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愿望,就像你父亲一样。’

‘我……愿望?’

想要的事物全部靠着自己到手是泽凡的理想,想要向神灵祈求的理由并不充分。

‘人都有愿望,你到这里来的理由你自己知道。’

‘机会……我想要机会。’

‘机会不是命运,是种选择,是自由,是舍弃的权力。那么未来就交给你了,泽凡。’

乌尔说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男子的身影已经不在,只留下泽凡在原地。只见他捧起早归的身躯在其耳边说道。

‘我希望,有真正分出高下的机会。’

这一天,乌尔神殿区上方的闪电未曾间断。

大雨落在乌尔联邦神殿区,雨水不正常地汇聚在城市内部,使城市内呈现一片水泽。一天之后,乌尔联邦神殿区号称不会倒的城墙毁了一角,这是因为此处曾经发生剧烈的爆炸,使得地下水道与城墙均产生裂缝,加上其本身就是土墙与砖墙的混和建筑,在大水渗入隙缝后不断从内部破坏结构,终至崩塌。而有谁趁着这城墙崩塌之时逃离这个无法攻破的城市又是另外一回事,此时也不必太过计较。

除了使城墙崩溃外,神殿区北方的战场也受到严重影响。战场到处皆无比泥泞且多处积水,加上河水暴涨,不管北方骑兵或乌尔联邦的部队均必须暂时休战。然而,这种情况对作为攻击方的北方骑兵是不利的,一方面因为他们已经将帐篷用来楼车楼车前进,另一方面又将运输用的货车用来作为垫脚石进攻城墙,换言之其后勤与过夜能力已经完全停摆,且更麻烦的是现在是冬天。

冬天的雨无比寒冷,与北方的雪完全不同,是即使穿得保暖也能够渗入骨髓的痛苦。因此在大雨之时不管哪一边的战士皆必须偃旗息鼓,在这种寒冷的时节所有的恩怨都必须放到一旁,人类只有躲藏起来仰望天威的份。

这个冬天或许是乌尔联邦成立以来最寒冷的日子,冻死的人很多,遭受经济上的损失也不少,不过这是后话,眼前必须将注意力贯注于北方人的动向。

山部首领带领大队攻入乌尔神殿区的同时其他北方人依旧在与乌尔联邦部队交战,然而双方均无法有效击溃对手,就这样一直到大雨来临双方收手。但在一天大雨过后,北方各部的领袖必须决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进攻。

事实上这场不合理的大雨浇熄了不少北方人的斗志,他们没有后勤,山部首领迟迟未归,甚至有人在其中造谣山部首领早就投诚乌尔联邦躲在神殿区内享受大餐。一切混乱在北方人内部引起多起骚动,更有人认为此时应该离开南方,回北方整顿等待泽凡归来。

然而,北方人殷切的期待只是让北方各部的领袖心中的寒冷雪上加霜,因为他们都明白泽凡早已经失踪,山部首领的谎言此时让他们感到阵阵无奈与埋怨。这情况下,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做到即使回去也不受责难的程度,所以他们必须继续进攻乌尔联邦。

大雨在隔日停歇,也在当日下午北方人再次进攻,然而战况依旧是呈现胶着,泥泞的土地使骑兵战力锐减,步兵防守更为轻松,且时间方面也不利北方人深入,所以双方只有零星交战。可在这次交手后北方人发现了乌尔神殿区有一城墙崩塌,使他们决定带兵由这面墙的方向进攻,因此在雨后第二日清晨,北方人绕往神殿区崩溃一角进行侵入作战。只是没有一位北方人曾经想过这是一个最愚蠢的决定,因为他们碰上乌尔联邦内部对付骑兵的特别部队。

刚刚接近乌尔联邦附近马匹便开始呈现不安的情绪,但是北方人早被接连的湿冷天气与交战不利遮蔽视线,即使有如此明显的征兆以及些许人反应问题多数人依然被烦躁蒙蔽视而不见,特别是在心中有所计算的首领们麾下更是如此,被迫进行了一场送死般的作战。

当北方人骑着马接近神殿崩溃的一角时,乌尔联邦并没有派出多少部队显然已经准备进入巷战,而北方人则趁势攻入神殿区内部,但迎接他们的却是鲜少出现在战场上的部队──猎犬与步兵的合作部队,也就是所谓的战犬部队。

这种部队是从猎人的作战方是脱胎而出,在北方也有人用狗来打猎以及管理畜牧,但是在作战上由于太容易被针对所以不会将如家人一般的犬只送上战场,再怎么说训练有素的犬只是相当难得的,送上战场明显不合乎成本。

不过在南方犬只的用途少了不少,除了看门与打猎外多作为肉用,这其中便有人想到是不是能让犬只作为战斗部队上战场。当然,这在多数场合被否决,除了一个情况之外,那就是警备部队──在巷战中面对轻装备的敌人是战犬部队的绝对主场,而北方人今日正大意地犯下了这个不应该犯下的过错。

犬只的速度对马是有优势,在载人的情况下马匹难以反击只能由骑兵保护,但在不熟悉的巷子中骑兵明显无法同时顾及自己与马匹,致使接连被训练过犬只咬伤。犬只对单兵攻击力强,但对部队的伤害并不强,他们造成的问题在巷道中骑兵们的秩序完全呈现混沌状态,致使领袖完全无法指挥,毕竟犬只的速度比载人的马还快,且往往突然冲出,这让习惯倚仗骑兵速度的骑兵指挥者思考时间大减,往往不得不仓促做出决定。

在此之后北方人由于作战失利而零零散散地逃出神殿区,另一方面,有些迷失在神殿区的部队则被分割剿灭,写下了北方作战最难看的一页。

而这场战斗虽然在乌尔联邦进行,却也牵动了西北的局势。也是在这一天,上天降下了让西北各村重新恢复秩序的机会。

拉罕穆村北方是亚森村庄,其东方则分别连接平原与现在复兴联盟占领的山区,至于南方则是往西南各村前进的要道,而说到其西边自然是片一望无际的海洋。

拉罕穆村是个靠海的村庄,却也是西北大型村庄之一,其多样的环境与地理位置带来丰饶的生活,也使其内部派系林立却斗争性不强,与西北其他村庄相比政治结构较为松散,阶级较为明显,是夹在西北与西南之间有着双方特性的村庄之一。

不过不管其有甚么政治形态已经成为往事,因为其靠海所之故,拉罕穆村庄是最早被北方人袭击的村庄之一。在复兴联盟离开西北联盟之时各村部队急忙撤退,便将保卫拉罕穆村的道路让了出来,致使这个村庄被从海路与陆路切断外援,最后只能投降,多数统治阶级接连出走,是各村庄中解散最突然的村庄。

而在被封锁后,拉罕穆村失去外援,主要的统治势力也更换成了与泽凡结盟的中央海盗。

中央海盗是海上的商人但也拥有武力,其统治方式较接近商业剥削。他们并不用奴隶制的手法限制该地民众,也不用牢笼关押他人,而是以封锁各个关口的方式收取高额税收──想离开高压的统治吗?可以,缴迁移税。想要开辟新土地吗?可以,缴开垦税。想要出海捕鱼吗?可以,向外缴出海税,回港缴船税,货物落地缴落地税,想要贩卖缴营业税,成功贩卖缴所得税,货物如果无法即时搬离港口则要缴保管税,各种情况又要另外缴税。

中央海盗因为在岸际城市看到泽凡收税远远比自己用抢的好赚所以早想要随意收税,因此采取万万税的制度。表面上看来没有剥削,但事实上比任何形式的剥削都要严重。且他们也知道这样必定会引起反抗,所以给了不少人减税名额。

所谓减税名额就是收入高达一定程度便能够获得的权利。换言之在现在的拉罕穆村,越有钱缴越少税,生活就越好。而越贫穷便动辄缴税,生活也更加糟糕。

如此不公平的方式使低端劳动者接连离开,但是低端劳动者多是务农与渔猎,与只打算将此处作为转运站的海盗想法完全背道而驰,所以海盗并没有留下这些人。而在低端劳动者接连出走后,拉罕穆村也渐渐成了整个西北,甚至人类世界平均财富最富有的地方。

然而这是好事吗?拉罕穆村的村民并不认为。他们正思考着要如何夺回自己的家园与生活秩序,毕竟那些富有者的生活全部建筑在他们糟糕的生活之上。

森林是众人的,海洋是众人的,猎物是众人的,这是拉罕穆村长久以来的规矩,他们必须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于是,他们开始组织反击部队。

但是,这反击部队却碰上一个问题,那就是‘分化策略’。中央海盗不只在缴税上分化村民,连犯罪惩罚上也分化村民。换言之,如果家中较为富有者连刑罚都能减免,而那些缺乏财产者则不得不背负比较重的罪责,也将遭受较残忍的刑罚。更进一步说,那就是有资金的人的策略较不被信任,因为即使出问题他们也能全身而退。而贫穷者则必须付出生命当赌注,一失败就是死刑,或是身体刑罚,双方责任明显不同。

中央海盗的策略导致想付出的富有者找不到帮手,毕竟不被贫穷者信任。而贫穷者大多又无法主持大局,毕竟在这个时代只要稍微有智识便不可能贫穷,双方互不信任的最后结果就是反击力量不断被削弱,更多人情愿循严厉的规则离开村庄,或是干脆顺着海盗们订定的策略,以之为藉口坐享其成,做以前不敢做的剥削之事。

而在西北战争结束后,西北联盟以各种方式被切割后拉罕穆村的反击力量更加虚弱,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多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争取自由。直到这一天,在某个战场,这块土地上残存的反抗分子开始了最后一场战役。他们打算袭击收税部队,但却反而被专业的佣兵反扑,彻底表现出了农兵与专业战士的差异。就在他们被追到穷途末路时,一男一女从天而降,停止了这群人即将抛出头颅却换不回任何事物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