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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弓箭钳制

作者:AD钙 | 发布时间 | 2018-05-18 | 字数:5800

北方人步兵往联军后方移动,让联军一方的指挥官感到有些讶异。此时战场上联军部队分做三支,分别是最前方北方人交战的步兵,做为中锋控制全场的弓箭部队,与殿后的重装部队。北方步兵的动向正是会加速与重装部队接触的行为。

面对北方人的做法联军一方反而觉得轻松,他们的指挥官本来就打算用重装部队缠住对方的步兵,藉以创造出两支部队共同对抗北方骑兵的形式。眼下情况,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自动走向己方后方,这下子连用弓箭部队牵制都省了。

依照计划,联军一方的重装部队很快前去牵制,并让弓箭部队加紧进攻骑兵。当然,这阵形非常清楚明了,北方的步兵们不会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看来对方想用重装步兵困住我们,争取时间等援军到来。’

泽凡的副官自语着,心中想着如果直接对抗联军的重装步兵己方还是占优势,但联军后方还有其他部队正在赶来。根据从炮阵送回的情报指出还有两支部队准备加入战场,一支是长矛部队,另一支也是重装部队。虽然这些部队不会对北方步兵造成真正的威胁,可是却会拖延住己方的脚步。而在现在这战场上,究竟谁拖住谁却是胜败关键。

‘再怎样也必须造成对方恐慌才行。’

泽凡的副官做出了决定,当下部队一分为二,一队绕远路离开弓箭部队的射程进攻联军后方。另一队则在北方附近待机,似乎随时准备冲锋。见到这情况,换联军这一边的指挥官感到不安了,毕竟有支部队作壁上观准备随时乱入战场可不是好事。

‘指挥官,对方会不会想配合分散开的骑兵偷袭我方的弓箭部队?’

联军指挥官身旁的幕僚看着北方步兵的行为担忧道,而面对这问题指挥官也感到有些不安。

‘不好说,如果他们与骑兵真从两个方向发起冲锋我们很难不背负多余损失。’

‘既然如此要分兵拦截这支部队吗?’

‘不!我方战阵较强,分兵对我们不利,让重装部队边打边向前锋靠拢,成双方向保护阵形。’

联军指挥官发出命令,打算将重装部队分别布署在弓箭部队的北方与东方,藉此挡住北方步兵的骚扰。而见到这情况,泽凡的副官露出了笑容。

‘真是好阵形,看来有机会洗刷耻辱了。’

副官笑道,一边发出命令,让全军以‘骚扰’的方式进攻。换言之只求交战牵制,不求深入敌军破坏阵形。而就在此同时,副官身后一支骑兵部队悄悄接近,泽凡带着雇佣兵与狼部战士已经从北方战场到来与其会合。

‘这阵形真是深谋远虑。’

泽凡看着远处说道,只见副官露出了微笑。

‘此时怎么牵制都没有用,决战时刻是破晓之时。’

‘说得很好,但还能更好,如果现在雇佣兵回到你的麾下你有甚么想法?’

‘我想还能更加添乱。’

‘那就试试吧。’

两人对谈着,副官带着回归的雇佣兵部队悄悄加入东方战线,伺机给敌人致命一击。

黑夜,月色逐渐黯淡,战场前线北方骑兵与联军部队彼此交战。北方骑兵的策略是边打边向西移动,并且分散部队牵制联军第一线的战士,藉此达成最少牺牲的撤退任务。而联军一方当然是利用轻装部队追击对方,并使用较轻且较长的长枪去攻击敌人,加上利用弓箭牵制对方离开战局的部队,就算伤不了敌人也不能让敌人在外围进行支援射击。

双方交战你来我往,又由于彼此都是轻装所以死伤相当惨烈。联军的部队几乎是以三比一的方式去交换北方人的骑兵,而这还是有弓箭掩护下的结果。但是换个角度想,在白日千名骑兵就能对万名步兵造成威胁,不难想像为何这样的作战策略会被批准。

‘进攻!越快击破对方,越早取回家乡!’

战场上最前线,士官们大声的提醒众战士处于这片战场的意义。他们都是故土已经被北方人夺走的战士,此时不拚上一切将永远回不了家园。

而当前线的交战时,部队后方北方人部队也正与联军重装部队交战。他们的作战形式是骚扰与牵制,明显不想陷入混战的泥淖之中,使他们在意的恐怕是即将到来的两支联军预备部队。

与先遣部队不同,联军的两支预备部队是为了撤退战预留的部队,他们必须在上午敌人反扑时还有力气作战所以会迟一点出发,这一缓便造成部队与敌人接触的时间差。而这时间差便是北方步兵的可趁之机,他们一路从后方推挤,将联军殿后的部队往战场集中藉此使先行部队与后援部队的距离加大,接触时间更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天明。

然而,即使到了这种程度依然不够。虽然联军一方的牺牲注定较多,但依照这种牺牲比北方骑兵才是吃亏的一方。因此泽凡将雇佣兵交给副官,他们混在自家部队之内,借用雇佣兵速度极快且善于夜间作战的特质准备进攻敌阵。奇袭时刻被规定在破晓之前,月亮西沉,太阳还未上升那瞬间的极度黑暗正是最好的机会。

此时副官带队绕道敌阵南方,区区百人的部队不会被敌人放在眼里,混乱的作战早已使敌人应接不暇。

‘天色开始变暗了,只等信号。’

副官看着天空的颜色,他正等待信号,而所谓的信号就是来自泽凡发出的总攻击命令。副官静静等待,忽然远处传来号角声,原本以牵制为主的北方步兵开始大规模进攻,同时在北方的部队也全面向联军进军。

‘果然来了!我们的援兵呢?’

联军一方的指挥官问道,只见自家的传令兵摇摇头。

‘我们无法突破敌阵,但照理说能在天亮前赶到。’

‘没办法了!所有人撑住!敌人不可能在天亮之前打倒我们!等天一亮!我们的援军就来了!所以撑下去!’

指挥官大喊,阵中战鼓响彻,军旗在风中飒飒飞舞,所有人皆打起精神打算最后一搏。然而,就在此时一支黑色的部队由南方进攻。

‘敌袭!’

联军阵中有人高声喊道,只见黑色的部队速度极快冲入敌阵,几个人纷纷倒地。接着几道风切之声在夜色里低鸣,军旗的飒飒声响忽然止歇,原本高高竖起的军旗应声而断。

激战中,联军因为敌方偷袭致使军旗断裂而陷入混乱。军旗是用来发布命令传递消息的器具,同时也有着引导的效果。除此之外,在战场上更有着一个重大任务──确认主阵所在。

战场上所有人都是无助的,不管个人多强皆如怒涛海洋中的一片落叶,无法清楚自己的位置,毕竟人没办法从天上看着自己与其他人在战场上的绝对位置。于酣战之际,视野甚至会小到只能看见触手可及的敌人,脑中除了自己的安危再无其他,有些士更兵会因为恐惧与疲惫双双缠身在战场上发呆放空,忘掉自己本来想要做甚么。有些人则因为不熟悉战争出现短暂的失忆现象,手持武器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

而军旗,正是在战争这片黑暗海洋之中的灯塔。凭藉长久的训练,士兵们一看到军旗就能收到来自身体深处的命令开始行动。同时,特定的军旗也代表主阵的存在,他们知道指挥官正在看着他们,与他们共同作战。且基于平日时与士官们的相处同时对指挥系统产生信赖,而可以安心执行任务,不会如草寇逃兵每个只顾自己的生死致使战阵崩溃。

相反地,如果没有主阵的军旗,士兵们就会怀疑主阵出了甚么事。诸如:指挥官是不是逃跑了?是不是被杀了?自己被遗弃了吗?有了这些疑惑,士兵多半无法继续作战了。因此军旗很重要,指挥官不能被挂在旗杆上被人看到,军旗可以。

回到战场上,联军指挥官没料敌人会从南方进攻因此疏于防守,但这种疏忽大意乃是因为其身边有近卫队人数近百人全是精锐,要对指挥官进行斩首并不太实际,可他却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会是军旗。这些旗杆是以较硬的木杆制成的,本质上依然还是木头,所以当敌方从阵形外扔出几把大型飞斧时,旗杆便相当干脆地被劈出裂缝,应声而断。

碰上旗杆突然断裂,指挥官自然感到紧张,只见他急忙冲上前抱住其中一支旗杆,使其不坠落。

‘不要急着歼灭敌人!近卫队先挡着!其他人把旗子举起来!’

指挥官大喊,只见不少士兵接放下武器去拉高军旗,试图将其维持在原本的高度。

‘偷袭成功了!我们走!’

泽凡的副官在与近卫队交战时看着联军的军旗已然出现问题,便要自家部队撤退。毕竟森林住民组成的雇佣兵虽然擅长单打独斗,但个体力量与近卫队的成员差距不大。加上近卫队接受过严密的战阵训练,就算人数比对方多也不见得就掌握了优势。

因此,在作战成功后泽凡的副官迅速脱离,带着整支部队用全力逃离现场。同时,天色也开始变化,这冗长的夜间交战就要迈向终局。

‘天空变明亮了!可恶!援军呢?’

联军指挥官大喊,看着泛起微弱蓝色光芒的天空他心里正焦急。没想到突然发生意料之外的问题,如果援军再不出现战况将会陷入一面倒的惨剧。

‘来了!已经看到他们的战阵了!北方人也开始撤退了!’

一旁传令兵大喊,指挥官也在这时发现了自家部队的踪迹,且随着距离接近,步兵阵踩踏大地的力道越是响彻。

‘太好了!快点发出命令让前线的人撤退了!’

指挥官欣喜道,然而,远处忽然传来了号角声。这次的号角声不是从北方的步兵阵传来,而是从西边的骑兵方向传来。所有人都知道,北方人的骑兵要出手反攻了。

天空逐渐露出微光,但在战场上只代表新一波战争即将开始。山部骑兵在被攻击时付出相当数量的伤亡,却也掩护其他部族继续西行获得休息时间。而在破晓之前,这些先行的部队便重新往东移动,等待天色一亮便对联军展开反击。

联军早已经知道己方会被反击而做好万全准备,也就是让两支部队从后方接应,阻挡北方人的攻势。然而,这里却有个意料之外的问题,那就是北方人的步兵将原本负责从旁掩护的重装部队逼到了‘前锋部队-弓箭部队-援军’之间这一直线上。如果是平时的重装部队还好讲,但在被北方部队骚扰而主阵军旗又被折断的情况下明显指挥出现问题。动作慢的重装部队变成了前方部队向后撤退与后方部队向前支援的绊脚石,致使原本设计好的撤退战与现实产生些许差异。

反过来看,山部首领一开始便将己方部队分散开来,完全不会妨碍到自家部队向东进攻的流畅性。因此,战局开始倾斜。

地部首领率领大量骑兵直接往东冲刺,北方人各个张开弓箭快速射击。联军部队经过一夜苦战明显已经没有招架力量,但却又因为撤退秩序混乱卡在中央,被敌人大规模射击,致使伤亡人数不断攀升。

另一方,泽凡所带领的步兵团却是已经重新集合形成方阵,除了少数人负责警戒外其他人竟然开始原地休息,这让联军一方彻底傻眼。因为在这无比接近战场的区域联军一旦发起冲锋必定全军完蛋,而泽凡却让自家部队在此处休息,可谓十足十的挑衅。不过,若真的分兵对付他们可就中计了,兵力分散将表示联军不可能成功撤退,最糟糕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会在这里被解决。因此,联军只是在嘴上咒骂几句后,忽视这支部队继续执行任务。

战场上马蹄声与军靴踩踏声不断,大地不断震荡,阳光同时露出第一道光芒照耀大地。而在此时联军的撤退阵形终于逐渐成形,以重装部队包围其他部队,剩下来的工作只有安全回到东方的基地。

如此一来,一场激战似乎至此告一段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泽凡等人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只见大量的地部骑兵在战场上直接绕过步兵阵,往东方杀去。

‘果然如此吗?目标终究是帕邱穆村。’

在撤退阵营内,几名军官看着北方人的行动说道。对这情况他们没有甚么意料之外的想法,杜华林村部队离开,原本的守军被攻陷,整整五个步兵团出征,还有两个驻守在稍北的前线,算一算损失了将近十个步兵阵的防御兵力,对方不趁机攻击是傻瓜。

‘那场战役我们可帮不上忙,等我们回去都天黑了,而且士兵也很累。接下来就看战车部队怎么防守了。’

‘说起来对方山上的炮阵如何了?’

‘应该还在吧,夜间登山作战只有山地军才能实行,其他人只会伤上加伤。可现在除了杜华林村与复兴联盟外,拥有山地军编制的村庄只剩下亚森村庄、乌格路村,以及木舒胡茨。前两个村庄在与北方人交战时兵力大损,现在还能作战的恐怕只剩下木舒胡茨,但木舒胡茨在北方防守自家村庄,恐怕他们的部队不会往南调动。’

‘也就是说我们回去还要再面对一次炮击吗?’

‘这可是个大问题。不如我们往北去,那里不是还有两支部队驻守吗?’

‘也是,先休息比较重要,那支步兵和重骑兵在此处原地休息总让人感觉头皮发毛。’

说着,军官们向指挥官提出建议后,大队转向往北方与原本在前线的联军部队会合。双方间的局势再次转变。

战事推进至此,北方人与联军均已损失不少部队,双方都知道最后一战的时刻已经接近了。在战局于双方你来我往几经拉扯之后,往往会在某个时刻局势往某一方彻底倾斜,而眼前正是决定战况对哪一方有利的时刻。

北方骑兵往帕邱穆村急行,在他们面前等待的是早已经列阵的战车部队。照理来说碰上这样的敌人骑兵应该难以穿过,但事实上泽凡早已经预留了伏兵──留在山上的石炮阵。

联军前线指挥官早已经预言过石炮阵的危险,希望总指挥去铲除这危险的毒瘤。可事实是联军无法分出部队进行夜间作战,并非不为,而是无法为之,此乃无奈之举。这支部队数量极少,兵力也不多,但确实处于心脏地带,石炮的掩护攻击对在此处的战车部队造成了威胁,并开出一条路让骑兵得以通过。

北方骑兵简单地越过战车部队,战车部队紧追在后跟着进入帕邱穆村在此处试图对攻入的北方骑兵形成包围网。照理来说深入敌阵就算是北方人也会感到危险,然而,帕邱穆村是个特别的地方,是北方人心中颇有记忆之处。若要问为何有这种感叹,那是因为帕邱穆村东边靠近河流,而在这条河的西岸正是上次南侵时,日生水淹北方骑兵的遗址。

地部首领为何甘愿亲自成为深入敌阵的前锋部队?除了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外,愿意到此处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上一次交战被杀的成员有不少是地部的战士。

‘果然还是像当初一般。’

地部首领身旁一名战士说道。当时他被水淹而身染传染病,亏泽凡与对方交换条件才活了下来,可对此处的景象从未忘记。

‘土地很松软,这是块好地方,难怪南方人能够稳定收成。’

地部首领下马摸了摸土壤有感而发。此时他们正在帕邱穆村北部,沿着河流往北便是乌尔联邦,可以想见北方乌尔联邦有多少部队防守。而帕邱穆村的主力则缩在南方,似乎笃定北方骑兵不会继续往南方进攻。

事实上,帕邱穆村猜对了。北方人早就知道有乌尔联邦这个大粮仓做后盾,以产粮量高闻名的帕邱穆村的战略价值大减,所以只打算借道,以及在此处对决战车部队。

‘那群两个轮子的来了!’

就在地部首领观察地形之时,远方一名侦查骑兵前来通报。听取报告后,地部首领呢喃一会,转头看向身边的幕僚。

‘来了吗……东西找到了没?那个女人说的东西!’

‘有了!粮食虽然都被搬走但是水利设施还在!’

‘很好!主力部队跟我来!其他人照计划进行!’

地部首领发出命令,只见地部骑兵各自分散,转眼间分散到田野各处。而地部首领则带着主力部队往战车部队攻去。

同时,在地部骑兵深入敌方扰乱之际,先行原地休息整修战力的北方步兵与山部骑兵也开始向东移动,形成向东的第二波部队。

‘我们该前去支援地部吗?’

泽凡的副官问道,只见泽凡摇摇头。

‘我们直接绕道往北方进攻,利用第三波部队压制对方的援军,只要在这里瘫痪掉他们的指挥系统就能掌握胜利的条件。’

听了泽凡的话,副官想到了还在后方待命的海盗与火部、铁部骑兵,心中隐隐觉得泽凡此举太过躁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