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休养生息

早归与日生走入军队所会议室中，军队所所长转身将一旁的椅子拉了过来给两人。

‘刚才司礼前来报告，说已经发布消息了，我们的部队很快就能出手。’

早归开口，众人深思，一旁大山接着开口。

‘现在堡垒快被破了，就算担着骂名我们也应该积极作战，不如让我将西边的部队拉过去……’

‘不必，西北那边的人又不是废物，他们没有弱到我们不帮他们就守不下来。’

见大山情绪高张，日生随口发言道，那态度让大山认为自家老友在打些不好的主意。

‘说实话，你们想做甚么？’

‘北方人的问题一直很麻烦，就算这次挡下对方，要是花一阵子修养，恢复气力他们再次进攻岂不没完没了？’

日生开口，大山的脸沉了下来。

‘你想把北方人全引进来？你知道那有多少人吗？’

‘骑兵粗估八万，南北混合的步兵也有三到四万，海盗大概也是这个数字，也就是十四到十六万人吧。’

‘你还没算上那些家伙的奴隶战术，这样的部队量打到南方，你知道会多惨吗？’

‘所以才要调整战线，慢慢将对方引进来。’

日生无所谓地说着，大山听了难得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然后呢？我们到底该做甚么？’

‘这次的作战我们要拿下对方的首脑，只要先把这人拿下，战争就不算太难了。’

面大山的问题，回答的人是早归。

‘林雷吗？’

‘正是，现在的情报有发现对方的踪影吗？’

‘还没，都是先锋部队，跟以前一样是山部跟鹰部的混编部队，不管是林雷还是……还是林雷都尚未直接出现在战场上。’

‘是吗？’

军队所所长回答早归的问题，然而提到林雷的名字时还是稍稍停顿了一会，似乎在观察早归的态度，而早归听到女儿的名字心中似乎有些感叹，但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保持平常的态度。

‘以为扳着脸就没问题吗？你早晚要做个了断。’

日生对着早归冷言冷语，早归似乎自知弱点也没有多说话，倒是在心中明白日生这是为了自己而开口，而在这场会议后，乌尔联邦的部队也正式动作，虽然还是受制于内部律法制约，但已经能直接向北方人出兵。

乌尔联邦的动作引人关注，而其发出声明谴责北方人的行为也在众人的预料之内，这同时也表示乌尔联邦向世界通知自己将开始踏入战场了。

对于乌尔联邦的做法各界没有异议，南方人需要乌尔联邦挡住北方人，西方人正在自己玩自己的没空搭理，而北方人本来就是来找麻烦的自然更不用说，因此乌尔联邦加入战局基本上没有甚么问题。

新战力加入后对西北各村而言自然士气大振，但是眼前的问题依然存在，那就是北方人已经取得不小的优势，对方的作战战术是以石炮为攻击主轴，配合骑兵游斗，这种战术能够有效破坏南方传统而且行之有年的重装步兵阵形，面对石炮连射没有多少重装步兵阵形不会崩溃，这也使得西北各村不得不改变作法，改为弓箭手与骑兵的联合作战。

西北各村的骑兵部队晚于乌尔联邦成立，也晚于西南各村，事实上乌尔联邦的骑兵队是最早成立的，在北方人首次入侵便已经有了雏形，但那时各村的骑兵都无法与北方人的骑兵较量，不管质还是量均是如此，这情况直到北方人离开后，各村分配俘虏到的北方马才逐渐改善，然而当时西北各村却遭遇一连串变故，致使其作为分配到第二多马匹的区域骑兵却比西南各村还要晚发展，这其实颇让人意外。

另外由于乌尔联邦在几次战役后面积快速增加，有多处能够饲养马匹，特别是北方的关口更是养马的好区域，所以他们的骑兵部队越来越完备，而西北各村则因为致力于恢复经济，导致在这一部分一直没有多少成就，所以他们的骑兵算不上优秀。

不过西北各村也明白自家的弱点，因此在这战术上也不使用骑兵对抗骑兵，而是以骑兵去狙击北方人的石炮，因此便呈现了北方骑兵追南方骑兵，南方骑兵攻击石炮，石炮对付南方步兵，南方步兵追击北方骑兵的古怪局面。

由于这是在第一次北方人侵略后南北之间首场大型战役，所以彼此均了解对方不会再大量使用古典战术，因此对于多变的战场各方均提心吊胆，生怕一出差错会让整场战斗的胜负快速倾斜，但也因为如此谨慎，导致海边堡垒的状况越来越糟。

自从岸际指挥官撤退到海边堡垒后已经过了五天，他与堡垒的指挥官均是战场上的菁英，虽然没有对付北方人的经验，但是还是稳稳守住了堡垒，然而眼下的问题是后勤已经被北方人完全截断，加上对方于正面猛攻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往南边出手，只能看着北方人逐渐将海边堡垒包围，而己方部队越来越衰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让弟兄饿死在这里。’

两名指挥官在仓库碰头，发现不管粮食还是水都已经快见底了，自从两天前的后勤部队试图突围被劫后就不再有后勤部队出现，显然在拦截后勤资源这一点上北方人倒还是不改一贯的作战风格。

‘堡垒不能丢，如果丢了就没办法牵制北方人了，他们现在至少还是必须从海运兵。’

‘我可不这么认为，早一天晚一天没甚么太大影响，重点还是在我们能在这段时间妨碍对方多少。’

‘既然如此，就改变战术吧。’

‘我有个想法……’

讨论后两名指挥官有了默契，接着于岸际指挥官撤退后第十天传来了海边堡垒被攻破的消息，西北的战况急转直下。

西北传出了讯息，说海边堡垒被攻破了，这些消息是正确的但是其中还有内幕，也就是于海边堡垒内两名指挥官所做出的大胆战术──自行破坏堡垒妨碍北方人前进，并举兵向南方进攻，帮助友军击退敌军。

两名指挥官的作法虽非料想不到但依然令人惊叹，同时他们的举动也让西北各村于岸际的战况好转，数个海盗们搭建的临时港口被破坏，暂时延缓了内陆部队的压力，而同时西北各村内部的战术也开始调整，配合这次的作战采用牺牲战术对海盗们设置的石炮基地进攻，而明显在防守上北方人不如南方人，海盗更不用说，完全不擅长防守致使数个前线的石炮基地被接连破坏，虽然付出大量牺牲也使北方人与海盗开始保护石炮，选择将其从新运回船上，到此为止，西北各村已经重新拿回了在自家土地上的主导权。

然而这样的优势并没有支撑太久，海边堡垒被舍弃后五天，北方人抢通了往南的道路，虽然在他们面前的是西北各村坚固的防线，但北方人依然无所畏惧，石炮配合骑兵的战术更显精湛，每次交战都造成了守军大量的伤亡，只要时间继续拉长，将守军完全击溃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随着海边堡垒被破坏，乌尔神殿也开始对自家内部各地议会进行游说，希望同意首辅集中权力面对困难，但此时还有些人心中认为北方人的灾难由西北各村就能应付，致使该游说工作的效果不彰，神殿一直无法直接出兵对抗北方人。

然而，由日生顺领的顾问团早已经走在出使西北各村的路上，打算与西北各村研讨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往西去的路程不短也不长，有了马匹且挖开公用道路后移动的速度与过往完全不同，顾问团不用多久便到了西北各村的入口，木舒胡茨的成员已经到来了，由于事关实际作战，对方派出的是实战派的豨猛。

‘很久不见了。’

南方各个势力时常互动，因此几人也不算是陌生人，更不说木舒胡茨在西北各村是第一个转向乌尔联邦的，比起其他曾经被混乱袭卷过的村庄，他们的力量明显要来得强悍不少，与乌尔联邦的关系也要亲近不少。

‘好说，直接切入主题吧，长保，你来负责处理我们的联络业务。’

日生对着顾问团中的长保说道，作为来自河谷村庄的一份子，长保自从取得荣乡的陨星刀后他的地位改善不少，但军队却也不断利用他外人的身分执行任务，至今他仍无法真正在军队所获得好的地位，这点可能必须由荣乡回归后才能改善。

先不提那些，作为外人长保被派驻参与这次的顾问团有其含义在，原因便是他是外人，所作所为乌尔联邦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而且他也是少数有能力与资历控制部队的人，在荣乡的麾下时，主导的两次对西方作战表现皆令人感到惊艳，也因此日生要其担起联络本地先行部队的任务。

‘我想先听战报，才能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

长保直接开口，作为实战派的成员都不喜欢废话与客套，就这点而言他与豨猛还算处得来。

‘我知道了，先往里面请，资料已经全部安置在不远的基地内部。’

‘好，我们走吧，对了派个人去连络先遣部队我们到了。’

日生对随团成员开口说道，该名成员随即被豨猛手下的成员带往他处，而豨猛本人则在前方带路。

‘说起来，这次作战你们有考虑过猰风吗？’

‘猰风啊？’

日生听了这名字，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笑容。

跟着豨猛到达木舒胡茨与乌尔联邦交界的基地，这里曾经是对乌尔联邦警戒用的重要区域，但现在功能已经不再那样显着──如果乌尔联邦要对付木舒胡茨有许多军事外的手段。

豨猛带着众人踏入基地内设立的会议室，一边让人将这段时间所收集到的资料都送了上来，包含了对方战略与战术的推估，还有目前收集到的器械资料与猜测的物资来源等等，而另外还有几封写得十分不明确的则是关于人际关系的研究资料。

日生翻看着这些资讯的同时，先行前往与此处驻扎部队联络的成员已经跟这里的军官一起到达会议室内，长保与对方认识，几人说了句话交换情资，日生则摆了摆手让他们自行处理，自己则翻阅着资料一边回想着与乌尔联邦获得的资讯间有何差异。

‘情况很糟，这些数值。’

日生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不仅因为他在这间会议室内无疑是地位最高的，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少数在上次作战中直接与北方人交战过的指挥官。

‘怎么说？’

一旁一人问道，这人是豨猛身边的文职人员，但他的问题被自家上司的表情解答了──豨猛的表情沉了下来。

‘你是想说骑兵的问题吗？’

‘战报目前看来不太糟，但是问题很明显，分几个阶段讨论，也就登陆战之前、登陆战、登陆战之后、从海边堡垒撤退，以及现在的北边防线，这其中有相当的问题存在。’

日生开口说道，其他人点点头，长保跟着开口。

‘登陆战之前对方损失两千，西北战损只有对方一半，但是这些时间没有骑兵，北方的战况对方损失在四千人，我方则为一千人，其中约三千人是骑兵，西北则几乎用掉所有陷阱和战术变成困守的局势，接着是之后的会战，登陆战，双方死亡人数在三千人，战损大概是敌三我二，骑兵损失的数量在五百左右。’

‘击倒对方一万多人，骑兵的人数约为三千五百人，这还只是防卫战，最好的机会丢失了，从之后会战的数据就看的出来。’

日生补充道，长保继续念下去。

‘登陆战之后双方战损开始持平，总计损失在四千人左右，但那多是杂兵，也就是海盗与佣兵，没必要攻城后，骑兵的损失数量甚至不到八百，北方也是在截断后援后不再强硬用兵，只杀掉三百骑兵，却丢了堡垒，同时配合牺牲作战损失了两千人，确实缴获四十门的石炮，但对方却基本上成功撤退，只失去三百多人，容我提醒，这次北方全力进攻光是骑兵就有将近十万人数。’

‘数值其实怎样都好，问题是防守上没有达到够好的成效，对骑兵可以说无能为力。’

日生与长保接连开口，豨猛似乎也知道问题存在索性双手一摊。

‘你们说的我也知道，但是联合军本来就是各地的一级与二级战力混编，各村依然不愿意释出真正的主力，有这样的战绩已经不错了。’

豨猛说的也是事实，西北各村基本上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彼此不能缺少彼此，却也不是能完全相信对方的关系，愿意组成联合部队已经是一大进展，而事实上，这样的战损换到海盗头上则会造成超过两万人的伤亡，对方根本打不进西北，换言之平日的防守真的足够了，唯有面对北方人全面进攻才会如此困窘。

‘也是，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也不需要走这一趟，接下来的战术我们想这样进行……’

日生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听着他的策略众人感到一阵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