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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条路太难

作者:铭池 | 发布时间 | 2018-05-17 | 字数:5085

商人们为了避险试图向东发展,想将南方与北方的冲突地点困在东方,因此派出了探勘队向东去,认为在技术比过往进步许多的现在应该能在东方做一点甚么。

然而,探勘队到了东边才发现这并不轻松,因为东方是一整片的沙漠,而在沙漠的尽头还连着横隔南北的山脉渐渐抬高地势,成了冰冷而贫瘠的土地,要使这个地方变得值得抢夺恐怕不太容易。

最基本的问题,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就连马匹都难以移动,这也就是为甚么当初北方人会先与在南北边界的商旅爆发冲突后才来到东边,原因非常直观:这条路太难走了。

其次,在这种地方到底能发展甚么样的产业也是令人犹豫,以及更进一步的问题:要如供给此处居民的粮食?

对于这些问题没有深思,探勘队在那严苛的环境只向东走了三天便启程返回,而这其中还有一部分路程是为了防御纵深乌尔联邦特别探勘过的区域,也就是说即使装备完善这些探勘队也走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必须返回,可以想像他们到底面对多严苛的气候。

返回后,探勘队驻扎于最近的城市东都,各个愁眉不展,其中还有不少人病倒了,于是被送到了该地的医院。

‘嗯,身体发热,这多半是没喝水或受了寒气伤害,手脚都变得苍白,血液没有办法到未端,总而言之这是受冻引起的风寒,你们是做了甚么事吗?’

一名脸上看来还带有些许稚气的医师向探勘队的成员询问,为了治好自己的病,探勘队的成员自然知无不言,毕竟医师与祭师并不容易划分,身体的病痛有时可能是触怒山中精灵,而不单纯只是恶灵入侵,所以必须详细述说。

‘我们是商人雇用的探勘队,打算向东去,不过那里的天气太恶劣,我们没走多远就得折回来。’

‘据说是沙漠与高山?’

‘是啊,冷到我们准备的毛毯都没用,还差点迷失方向,能回来真是万幸。’

听了探勘队成员的话,那年轻的医师搔了搔脸颊。

‘现在情况还不是那么明朗,你们的情况应该是普通的受寒,不过为了确定有没有其他病症,你们就在这里待上一阵子,我会安排人照顾你们,给你开一点降体温及加速排汗的药物,还有吃的也请照我们这里开出来的食谱,另外多补充水分,在有太阳的时候稍稍活动帮助排汗,以及注意保暖,如果没有甚么大问题应该会改善。对了!还有不要随便离开这里,以免恶灵跑到别人身上,虽然一两个恶灵没甚么,但是数量一多就有人会被带走,那太危险了。’

年轻医师虽然说话语气相当柔和,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大串难以记忆的词语,让探勘队成员头痛万分。

‘小兄弟,你说的这些我可记不起来,总之待在这里听你的话就行了对吧?’

‘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对了,我可以问问你们关于向东去的事吗?’

‘你要问甚么?’

‘我想问你们向东的原因是甚么?最近商人们的动向很奇怪,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年轻医师的话让探勘队成员面面相觑,决定据实以告。

即使在一起生活,人们也有不同的生活领域,有人着眼于小地方,而有人着眼于大世界,两种人自然对大局的趋势有着不同的认知与了解程度,而医师则是一个特别的职业,他们介于两者之间,理由自然是谁都会生病。

医师跨过了生活圈的藩篱,但依然不算是对潮流有敏感性的一员,然而,这并不减少他们之中有些人对于社会本身拥有的使命感,毕竟不管在哪里他们多半都是在该地接触最多人,且拥有主导舆论能力的意见领袖。

因此,当医师与探勘队员相遇时,自然会发生一些甚么,这是必然的结果。

‘详细情形也说不清楚,总之商人似乎担心南北方在几个重要的商道开战,所以想试着在东边另外开一个战场以防影响到他们的生意。’

‘要开战?这有可能成功吗?’

‘你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了,前景依旧渺茫。’

探勘队的成员让年轻医师沉默了,最近积劳成疾的商人人数众多,因为心情跌宕而生病的商人也不少,但是其中对医师都不坦承以对,似乎是不想将商情泄漏,年轻医师有商人朋友,知道情报在商界的价值因此也不追问,今天一问才知道南北方的问题逐渐扩大,北方人可能再一次南侵自然难以安心。

而且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点,即此处乃是东都,不只是直接面对北方人的城市之一,更重要的是东都的成员大多数都是上一次北方人南侵时的新移民,不管是野民也好,还是村庄被毁灭的移民也罢,都对北方人抱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既憎恨又害怕,因此这件事更容易刺激东都住民内心深处的偏激性格。

当然,由于日生曾经带领野民压制过北方的骑兵,所以野民们或许不那样懦弱,但即使如此也会激起好战的心理,认为当初都能够挡住北方人,那么现在已经在东都受过训而且还拥有乌尔联邦装备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输,自然会想要替过去被北方人屠杀的自己人复仇。

事实上,东都确实有一些激进的反北方成员,他们有一部分加入了警卫队与要塞边防部队,只要有开战的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把武器插入北方人的胸口,并且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光,这些团体就算是军队所也对他们保持高度关注。

因此,在战后因为自身持有的同情心与怜悯性格而成为医师的年轻医师自然是不希望冲突继续上升,在上一次战祸中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亲人,如果再一次,他不知道还会失去多少现在身边的羁绊,这种事他不希望发生,也不能发生。

然而,年轻医师的反战只是一种想法,并没有实际的做法,他需要能够将想法化为实际作法的手段,因此他选择求助他人,当然,他不能去寻求该地工会的支持,那只会挑衅曾为难民的新移民,无异于弄脏伤口使伤势恶化,他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于是他想到了他的商人朋友,一名在河下游工作的商人。

年轻医师动手写信寻求帮助,他认为这名商人朋友必定与他一样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而且也有一些门路能够接触神殿,想藉此获得一些实质上的支持,或是有用的意见,所以写信托人送了出去。

于是这封信便随着商人的移动,一路顺流南下到了一家旅店之外,这是港口两旁特别设置给商队的驻扎地之一,在这里有一支商队正驻扎于此。

此时不要说是北方的商人,恐怕每个地方的商人都因为北方人的举动闹得忙碌不堪,此处自然也是如此,而就在这忙碌的情况下,这封私人信件被放到了一名商人的桌上。

一名商人正在屋中处理着货物清单,他的动作熟练,比起商人更像是神殿的成员,而这全是长时间在商队之中训练出的身手,那怕这名商人依然认为自己不够优秀,但在旁人看来他那缜密的做事风格作为中坚商人之流已经合格,只是思想自由的程度尚且不足。

这商人的行事风格很大一部分是由他的老师训练出来的,他的老师做事不算认真,喜欢将杂务扔给他去做,因此他在处理这些杂务上渐渐熟练,但是他并不认为他的老师是个差劲的人,事实上,他很佩服他的老师,那个人拥有相当程度的洞察能力,虽然在乌尔联邦的历史上总是站在反方向,却往往能逼迫主流妥协,将停滞不动的乌尔联邦推向下一个阶段。

日生,商人的老师拥有这样的称呼,日生过去肩负神殿派遣的任务成立了商队,而商人──游鸢则是在当时被日生招募进入了商队之中的神殿太学学生。

游鸢将货品清单处理过后放到一旁,一边拿起来自军情部的信件,自从日生被要求担任司历后,这些工作就一点一点移交到他的手上,接着在日生回到乌尔联邦后,游鸢便加入了商队的老人们所负责的情报工作的团体之中。

最近扯到的问题自然是关于北方的消息,但是游鸢并不认为北方人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因为不管哪一边都没有准备好对付对方,事实上,在南方各神殿之间特别是乌尔联邦有着一样共识,那就是必定还会与北方人再打上一仗。

不过,当游鸢知道林雷回到北方之后,他就明白情势不一样了,他知道林雷是谁,一名他心仪的女性,林雷的能力他从来不曾小看,从他的老师继承来的观点来看,北方人会南侵的时间多半得看林雷要花多久的时间控制住北方人内各部的悍马,因为不管是南方人和北方人都知道,只有统合的北方人才是有威胁的。

当然,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南方,事实上南方的统合比北方更容易,却更为艰难,容易的地方在于每个人都识大体,知道北方人有多危险,但艰难的地方在于有不少人想要从中获取好处,想要用‘公平’为手段去影响较南边的村庄效果并不那样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货币系统的整合工作已经完成了,在乌尔联邦成功拢络了北方各村之后,西南各村也放弃了自行铸造货币,河下游的黄金存货也大量释出,并且达成了贵金属制品登记的制度,这类条款在整个南方人类世界盛行,除了西南各村外基本上都已经接受,而这也代表西南各村成了清洗黑钱的区域,这点让乌尔联邦对西南各村特别重视。

西南各村在南方人类世界占有十分之三的区域,曾经试图与乌尔联邦争夺主导权,然而在西北各村向乌尔联邦靠拢后,西南各村与乌尔联邦所能掌控的区域已经有很明显的落差,加上文化上的优势劣势,货币上的优势劣势,他们终于稍稍软化,可即使如此,在面对贵金属的议题上还是相当强硬。

西南各村将贵金属造成商品运向北方,再以从北方获得的商品一路南下交易,增添自家的物资,藉以抗衡乌尔联邦,然而,乌尔联邦继续稀释货币的价值,让自己的钱币变得容易取得,藉此让商人对于西南各村的货币制度感到厌烦,加上各种放任式的策略,使西南各村备感压力。

最后,在查缉某些商人利用西南各村洗黑钱的案件中,对西南各村施加压力,终于使西南各村同意接受贵金属条款,至此后南方人类世界的货币制度完成了统合,整体作战能力也上升一大截,然而,危机依旧存在,乌尔联邦作为防御北方人的主要势力,同时却也是南方最强的势力,因此其他神殿无不希望北方人能够与乌尔联邦两败俱伤。

因此,游鸢除了处理商人的工作之外,另外还得掌握各地的舆论走向,包含各商界神殿或是该地议会的想法,提供情报与分析给军情局,这是他的主要工作。

然而这一天,游鸢收到了一封来自东都的信件,上面署名的寄件者是净,一名身在东都的医师,一名与他关系匪浅的友人。

来自东都的信件让游鸢感到有些意外,他与名为净的友人平日里有保持联系,但是他记得不久前才刚刚收到净向他报告自己从学徒正式成为医师的消息,那封信让游鸢难得从忙碌的工作中探出头来,想起第一次与净见面对方才是个孩童,如今却成了医师,这才让他感觉时间真的在流动,毕竟转眼间他也不再是那个刚刚从太学加入商队,一天到晚出乱子的年轻商人。

感叹着未来的日子虽然长,但却没有办法追回过去的日子,游鸢难得从一堆数字中脱身而有了一种说愁的心情,一边想着稍作休息而将净寄来的信打开来,可其中内容却让他越看越感到头疼,其一是因为他没想到南北战争的阴影已经往基层扩散了,其次,他对净向他寻求帮手感到苦恼,因为这超过他的能力所及。

游鸢与净的立场很类似,他本身也是名反战思想浓厚的人,至少比起他的老师那种接受一切结果的性格而言,他在这方面是有很明确的偏好的──游鸢反战,希望所有人能获得幸福,自然不希望战争发生。

但日生对游鸢的教育却并非如此,日生总是认为该发的事就是会发生,物资不够终究会用抢的,人口太多就有人要死,这位师长的每个想法都锐利而且无情到将游鸢那温柔天真而不切实际的思想完全歼灭,不!是逼对方自裁,如此狠心!

这可以说是日生教育中最残忍的地方,可所幸游鸢并不只接受这种教育,日生也要他不要放弃,至少得将所有办法想过才行。

‘比起想办法,必须先给军情部写封信吧,不告诉他们有这种舆论骚动可能会不太妙。’

游鸢一边动笔,一边纳闷在动荡时连私人信件都成了工作,并写下在东都已经有人察觉到商人的动作,进而了解到南北战争的脚步近了,希望神殿能够缓解舆论的压力,更提到净等新移民与北方的关系,要求内部特别重视这类潜在问题,不能与其他区域一概而论。

这封信以军情部特有的方式传了回去,成了神殿内部的重要参考文件,当然这是后话,游鸢在处理最重要的工作后又寄了封信给他的老师,同样在东都的日生,询问有没有办法处理眼下的状况,因为在他的眼中商人们虽然居心不良,但做法确实能够将战争灾害控制在最小范围,而游鸢又刚好想起关于东边似乎真的有某些有关神殿的设施。

在寄过信后,游鸢才真正空闲下来,思考要如何回信给净,在游鸢眼中这事要处理还得从北方处理,只要北方人认为自己是胜利者,不与南方人平起平坐,一天到晚认为自己在战火之中能够获利,那么这个问题从头到尾都是无解。

与其去讨论如何让北方人放弃进攻,不如讨论要如何才能不受伤害,因此游鸢决定动笔,想先安抚净,接着试图阐述北方人的想法,提出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最后说神殿会想办法把非战斗成员安置好,并强调只要每个人不忘初衷经过这场战乱之后一切便没有问题了。

这样的说法老实说游鸢自己都不相信,但若要安抚对方也只能这样写了,可当游鸢要下笔时,却有商队的人叫住了他。

‘游鸢老弟,在忙吗?’

‘不,只是在处理一些私人信件。’

‘既然如此先放下手边的工作吧,我们临时要与人见面。’

‘突然邀约?’

‘是啊,虽然只是小行商,不过是从西边回来的,所以去打听打听情报也好。’

在商队成员通知下,游鸢放下手上的笔,先去处理眼前的工作,在他看来,给净的信件再三深思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