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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私相授受
森林住民建造防御工事的能力并不佳,港口的防御多半倚赖南方人引入的工匠,但又为了安抚当时高层们的疑心病基本上初期只建造了对海盗的防御工事,对内的防御可以说严重不足,因此在祭司与高层彼此对立的此时,高层们自食恶果,只能采取了大量守军代替,然而,这种防御方式有严重的缺陷。
利用军队代替防御工事最糟糕的部分在于很难做出彼此的界线划分,因为防御工事不会动,可以做为各部队之间良好的定位与分隔工具,藉以清楚做出权责区分,可是一旦以军队代替,军队的可动性将会破坏这种情况,特别是森林住民的部落形作战方式根本没有办法落实军纪,更使情况恶化。
其次,南方人或是任何懂得战术的人都会将同一条路线分配给不同军官处理,因此就算有人被收买,战况也不会瞬间被对方翻转,可惜森林住民不只军纪不佳,高层之间私相授受更是频传。
说穿了,高层们的军队只是模仿南方人的建制,但却没有经过相关训练,军官们不仅没有专业,而且职务适任与否也没有统一标准,在位者因为高层之间的关系被随便替换也不奇怪,更别提他们的对手还是祭司,在森林住民之间有着高度的权威,出现叛徒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意外。
基于体制、基于战斗意识的缺乏、基于作战对手的特性,高层布下最强的防御在短时间内便被突破,发现被入侵后,高层本打算想以高压统治反击,然而进城的祭司已经抢先下手,直接联合背叛者往高层所在之处杀去。
与祭司交战的除了少数高层之外,大多数都是当场投降,而同时间,有着上万名包含商人、军人,或是许多自知会被祭司针对的相关产业从业者开始逃离港口区,这些人里有些人逃走了,有些人则被祭司操纵的守军拦了下来。
祭司本来就打算以屠杀南方人与海盗来增加各方的嫌隙,增加各方之间的不可相容性,以求让森林住民孤立,藉此让战争行为成立,因此他们进城后便大量清算各种‘南方式生活’,这些想逃走的人纷纷死在祭司的手上。
然而,祭司的作法并不成功,原因在于这想法被林雷的手法打乱,逼迫他们提早进攻,这时间离中立区成立还有一段时间,外来者并非那么多,加上林雷事先准备退路的行为暗示了森林住民共存派与海盗双方祭司的行动,也就导致祭司最后的行为比较像是在清算自己人,而不是在猎杀所谓的‘别人’。
而这一点点的差异却造成了在宣传上的重大差别,海盗与南方人精通此道,他们很快利用从港口逃出来的森林住民做出宣传,表示祭司为了夺权而进行屠杀,从而破坏了祭司想要以地缘关系来分裂西方世界的想法。
接着,新出现的鹿角神灵诠释者,也就是依托‘’传说成立的道德宗教,海盗们的祭司出来说话了,他们谴责森林的祭司们为了权势而发动屠杀,这种行为绝对不是神灵的意思,要求他们停止这种行为,并且表示会出兵保护信任己方的森林住民。
同时间,先行逃走的高层也有人开口,表示祭司自己背叛了原旨,也就是在‘反南方式生活’中夹杂私人利益,已经辜负他们脸上面具的无私性。
由于在错误的时间做出错误的决策,祭司们第一场本来应该宣扬自身胜利的光荣战争被擅长舆论战的其他势力打成了一场下流又卑贱的世俗之战,更在各方祭司之间造就了一场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的教旨之战,迫使森林住民的祭司短时间内不得动弹,急寻应对之法。
而在这时,南方人正迎接许多的难民进入自身的势力,似乎已经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了准备。
高层被击败后,森林住民中主要权力已然易主,但是这不代表西方世界达到万众一心,相反地,在海盗祭司出现后情势更见分歧,而同时,南方人也开始动作了。
林雷了解到有些森林住民随着船队逃出,遂让副官搜集当地人的情报,试图拼林雷出森林祭司一方的部队情报。
‘由于是无血开城,所以很难摸清楚对方的兵力,不过以资料来看,对方主力绝对不下万人。’
副官如此估算,林雷则对这数字有所保留。
万人,是以当地民众的视觉估算,根据部队的紧林雷、个人的感觉,还有搞错部队成员与当地人的分别,估算的偏差可以高达七倍以上。
何况,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出祭司的部队全部都进入了城内,事实上,人们目击到骑兵的次数很少,现在估算进城的最多只有五十骑,恐怕还有更多骑兵在其他地方埋伏,显然祭司们清楚处于战略上弱势时,隐藏自身的部队能够拖延对手的动作。
‘万人,加上高层那一方被招降的人数,还有可动用的民兵呢?’
‘恐怕会突破十万。’
正如曾经拥有过的盛大军容,森林住民与北方人类似,采用的是全民皆兵的策略,不管农夫还是樵夫全都能上战场,当然,战力参差不齐,缺乏训练也没有多少协调力,否则不可能被北方人打好玩,但是,在个人近战上这些人的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十万,还没加上隐藏的部队……海盗呢?’
林雷喃喃自语,思考着对方的部队数量既然可能超过十万,在骑兵的数量上便可能破千。原因在于目前收到的情报中没有关于骑射部队的部分,乌尔联邦最早期的骑兵队林雷曾经是创始者的一员,人数在百人左右,但这是为了让这支部队有骑射战力,要是只考虑骑马移动,人数可以再多上不少,更别提如今人口基数更大,而且看来已经经放弃全盘骑射战术的祭司,有千人以上的骑兵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当然,这不是正归的骑兵部队,对南方人来说绝对不难于应付,困难点在于南方人不能出手,只能用沿岸居民的部队去对付对方,而这群人的人数大概只在五万上下,虽然受训程度较高,却也有倒戈的可能性,就整体战略看来并不稳当。
如果要平衡整体战略,海盗的力量绝对不能忽略。
‘海盗的部队比较零散,在我们送出土地与进行水手策略后他们的部队人数骤降,弃武的人数不少,现在总兵力大概在两万,动员起来可以超过三万。’
海盗的部队与其他部队不同,他们的部队毫无疑问属于精兵,因为不精良的都死了,而且在听命的程度与协调性都比森林住民好上不少,更重要的是,在海上就算十倍军力也不一定能对抗他们。
‘既然这样,听好了,给海盗送封信去,跟他们说我们要释放部分区域与航道的权力,交换他们介入西方。’
‘要开战?这样可是相当程度违反海洋协定。’
海洋协定明订不应以任何方式交换利益,引起军事纠纷。
‘我可没说要供给他们的军队,我是要捐献给祭司,是为了供奉神灵。’
林雷笑说,副官则愣了一愣,知道这是个走在规则边缘的做法。
‘这样真的可行?’
‘可以,对了,另一方面准备粮食,看准机会私下卖给祭司,他们会很感激我们的。’
林雷又开口,其中内容让副官无言以对。
森林住民的高层一方港口沦陷后,林雷依照计划遣人询问森林祭司一方是否愿意继续行使高层们的权力,以及施行承诺,当然,这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完全如各方所预料。
接着,林雷转而向海盗释放善意,将多处区域的资产捐献给了海盗的祭司,以换取海盗进入沿岸居民的防线,并要求海盗们封锁海疆,直到森林祭司一方同意继续施行高层们的承诺,也就是成立中立区一案。
海盗很明白林雷要将当他们做为盾牌,但是对于这个能够取得更大权力的机会他们没有放弃的理由,反正既然双方对同一件事有着不同解释,终将一战是必定的结果。
话又说回来,如果海盗在这里抽手,等到双方开战后再加入,他们的声望将会大幅下降,毕竟沿岸居民也有着加入森林祭司一方的权力,因此初期谁能抢到够多的支持者将成为后期胜负的关键。
明白海盗的立场,林雷释放了部分权力让海盗加入其中,而海盗则利用祭司之名,将军队带入沿岸居民一方,让他们明白自己不但没有被神灵抛弃,还有实质的力量助阵,整体的士气上升了不少,连带摆荡的人心也安定了下来。
然而,在林雷这一方开始布署部队之时,森林祭司一方也没有闲着,他们比预定还快降伏了高层的部队,随即在城内征招士兵上场作战,目标则是最近的商港。
森林祭司的目标并不难想像,他们进入港口后毁掉了当地的商业,使得外来的粮食供给中断,就算有事先准备的军粮以及大量人员逃离他们依旧没有足够的粮食,这点将逼迫着他们加快脚步攻向下一个地点以求粮食供给。
一般来说,面对缺粮的敌人只需要用焦土战术就能处理,反正到一定的时间饿死的人一定比战死的人多,到时候死尸将会造成瘟疫,连带震撼生者的精神,届时士气将会大减,接下来,只要有出现抢食,甚至吃人肉的情况,敌人便会自动崩溃。
可是,在这场作战中不能出现这种战术,因为这种战术将会激起森林住民的同情心,事实上在双方的群众基础有相当程度的重叠之时,任何残忍的做法或许会是战术上的成功,但绝对是战略程度的失败。
因为不能使用最常见的战术,那就表示必须直接对抗森林祭司的强攻,加上沿岸居民是防守一方,防军遍布各个区域,要是被森林祭司以佯攻作战欺骗,再利用骑兵各个击破将会出现巨大的防御漏洞,所以战术的自由度相当有限,必须经过谨慎安排。
面对这情况,林雷多次与海盗一方进行会议,最后定下了三大原则,其一,这场作战定位为撤退战,守军消耗到一定程度便开始撤退,在那之前一定得让城内或是港口内的非战斗人员先行离开。
其二,海盗一方将派兵从海岸进行骚扰,破坏森林祭司一方部队的连续性。
其三,作战以歼灭对方骑兵为重点,在完成这点之前持续向东撤退,直到反击时机到来。
三大原则被做为作战的基本告知了各区域的军官,这看来像是一场没有胜利机会的战争,人人感到彷徨而恐惧,然而海盗祭司却在这时心理喊话,表示:就算投降对方,前方也只有无止尽的战争,击垮了南方人还有海民,击垮海民还有北方人,击垮北方人还有南方人的大本营,这场战斗永不停止,唯有战死一途,所以只能在这里停下森林祭司的疯狂行为所有人才能够获得和平。
海盗祭司的说法获得广泛的支持,不希望被卷入战乱的人们共同表示支持海盗、沿岸居民与南方人三方结盟,至此,西方世界正式两分。
大军向港口一带发进,身披夜色,无星无月的日子人影与黑暗难以分辨,然而在远方灯光的照耀下,手上的武器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寒光,趁夜偷袭十足森林住民风格。
利用传统的作战模式,森林祭司率领的部队往最近的商港进攻,然而这样的作战模式早已经被人所熟悉,说到底两方都算是广义的森林住民,可谓知己知彼,根本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一道号角声在夜空中响起,划破沉静的黑暗,远处哨戒与巡逻者手上的灯光转往黑暗处,此处的林木早已经被砍伐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围篱、拒马与鹿砦等等防御工事,再更深处则是岩石与泥土一起堆造出的矮墙,尽管南方人出手的时间稍晚,但是造出来的防御工事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攻破的。
既然被发现,祭司一方也不再躲藏,指挥者出现在火光之下高声大喊,大量的战士随即向前方冲去,一剑一斧,不断破坏那些木制的防御工事,同时间,在矮墙上方出现了一大群守军,利用弓箭进行反击,双方第一波交手就此展开。
‘有发现任何骑兵的踪影吗?’
‘没有任何发现,眼前只有步兵。’
南方人派驻在当地的军事顾问问道,但此处的守军却是连连摇头。
在黑夜里,骑兵作战不便,但并不表示骑兵不能作战,事实上到双方会战后期,火焰往往会短暂地照亮战场,那就是骑兵可以出手给与对方震撼的时间点。
然而,眼下却没有任何骑兵的影子,这让这名军事顾问留了心,他认为对方的骑兵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出手,那么瞄准的目标便有可能并非此处。
‘去向海民求援,告诉他们变更计划,先守住撤退路线。’
‘是。’
虽说守军是沿岸居民,但实质决定作战方略的依旧是南方人的军事顾问,受过南方人训练的军官都知道这些南方人除了武器优秀之外,对于军队的看法才是真正强悍的地方,因此他们愿意接受南方人的指挥。
这名军事顾问判断着防御工事外的情势,他认为祭司一方应该很需要粮食,而且为了确立威信必须早一步打下商港,可是眼下情况却非如此,森林住民的攻势没有想像中猛烈,作为曾经在森林中参与作战的一份子,他对于那些有如发狂猛兽的森林住民战士可是印象深刻。
但是,在这里的战士不管怎么看确实没有记忆中的强悍。
‘难道是因为商农生活过久了?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想打?’
军事顾问喃喃自语,但心理真正的想法却非如此,他担忧的还是祭司们的佯攻手段。
‘报!东边疑似出现骑兵的踪迹。’
‘报!海上有不明船只正在靠近。’
连续两则消息冲击着这名军事顾问的思维,使他终于抓到了祭司们作战的脉络。
‘用这一边的部队做为佯攻,那一边才是主力吗?看来他们没有想像中差劲,通知各部队稳定战线,另外向其他区域发出救援讯息。’
‘了解!’
随着命令发出,一支北方人用的镝箭跟着射出,远处的哨戒接着点燃狼烟,几封快信也跟着往其他区域送去,使原本便晦暗不名的战况更显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