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传来捷报

在餐桌上，中央海盗与逃亡者们缔结了友谊，并且同意与其共同在城堡区域生活，如此林雷等人便算完成了与中央海盗之间的约定，当然，因为盟友的进驻，林雷想要的通商与关税问题也一并获得了解决，可以说城堡区域成为了他们的新腹地。

在那之后林雷等人就此退出城堡，回到较南方的营区，而城堡当地就留给了中央海盗去处理。大约在即将开春之际传来捷报，城堡一方已经完全投降，因为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导致他们能困守的时间相当短暂。

城堡一方被击败后，该地区的势力也有了变化，但是变化并不大，因为中央海盗一方取代了城堡集团成了新的势力，可是由于其与林雷等南方集团的合作关系，所以在商业航路与对周遭成员的沟通上均采用相当开放的策略，使得各方关系不再总是针锋相对。

至于基地的经营方面，基本上来说，由于岸际城市的成功，各地不管是商人还是海盗都以其为基础做出了符合当地的改变，藉此来使该地区繁荣，只是农奴们的文化素养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就连被称作野蛮的海盗都不禁摇头，看来这之后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此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城堡一方战败后的去向，依照农奴的说法是要将他们发配为奴，或是干脆屠杀殆尽──这是农奴们的主流意见，但是这样的意见很快就被海盗制止了。

海盗提醒农奴们自己是因为甚么原因被拯救的，要是给了其他人理由出兵，那么这一次他们将不会有帮手。

对海盗的提醒农奴们多半表达不满，但在几名逃亡者提醒农奴们想起当日穿越城堡上空的火球时所有人便安静了，多半是农奴们终于回想起自己有多弱小，也想起己方是在其他人的庇护之下才得以获救。

农奴们不再坚持己见后，海盗们才对城堡一方下达判决──借镜南方的条款，奴役人者有两条路可走：一为流放，二为自愿为奴洗刷罪名。

城堡一方全都是傲慢的人，也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毫不犹豫地奴役他人，所以当这两样选择出现时，大多数人选择了流放，唯有少数根本没有多少财产，基本上是属于城堡一方最底层的人选择留下。

被流放后的城堡一方往各处散去，有向东潜伏进入山区的；有因为姻亲关系而向北投靠驯鹿人的；也有随着商队往南寻找新的人生的；更有试图反抗，到最后被海盗一并剿灭的。

但是，最多数的城堡成员，特别是统治阶层却是往西去，他们选择出海与冰洋海盗合作，似乎成了一股比过往更加危险的势力，这也不禁让人惊觉到，冰洋海盗的确放弃了进攻城堡，但是并未消失，在未来他们将是为这附近带来危险的主要势力。

而冰洋海盗在接收到城堡一方寻求支援时才发现叼在嘴上的肉已经被人夺走，原来在进攻城堡的计划失败后他们便陷入了内乱，彼此攻伐谋求船主之位，直至此时才惊觉自己的地盘已经被人入侵了，随即放下争端，开始向中央海盗施加压力。

冰洋海盗施加压力给中央海盗，让中央海盗疲于奔命，毕竟其主要势力并不在此，没有一点时间是没有办法组织起与冰洋海盗抗衡的实力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学城堡一方干脆斩断航路等等对外的联系，这与商业性格的海盗不同，所以他们再次求助于林雷。

作为盟友的中央海盗要求出兵，但是林雷不会随便动作，因为对方还没有开出条件。见林雷不肯点头，中央海盗随即许以航路上的护卫与港口税减免，以及包含分享造币权等条件换取出兵。

最终林雷同意出兵，实际上在同意中央海盗夺取故乡的要求之时，他早就有了将自家后方区域全部清理过一遍的想法，因此这不过是在预定的任务上再赚上一些便宜罢了。

就此，冬季战争结束了，但开春的大地上战火仍然蔓延。

城堡以南海岸海浪滔滔，开春后此处的风雪渐减，与风雪依然尚未趋缓的北方相比早一步迎来了灿烂的季节。

在那湛蓝的天色与深蓝海面互相交接之处有几个黑点存在，仔细一看那是几艘大船，这些大船正缓缓驶近岸边，没过多久便停在外海，因为此处的地形不适合大船停靠，所以船上的人换搭小船上岸。

上岸的是一名青年，这是冰洋海盗的少船主之一风稳，在攻击城堡的计划失败之后他便与自家人展开一连串的斗争，就在要分出胜负之际传来了城堡陷落的消息，致使各少船主开始收手，因为眼前情况已经改变。

今日风稳到此处就是为了约见林雷，当初保险所载明的赔偿物资今日已经送到了，在双方协议之后风稳决定将这些赔偿换成粮食，毕竟海盗在海上掠夺，会走海路的物资大多价格昂贵，而且还必须耐潮湿，这是多数新鲜粮食无法符合的条件，因此海盗虽然富有，但很少有足够且美味的粮食收入。

另一方面，城堡集团的被流放者突然涌入造成了海盗一方的人口压力也是事实，但是最重要的是：风稳要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可分为很多种，有些是收买各个领头者，藉由这些意见领袖操作舆论，但是这种方法在冰洋海盗中行不通，因为已经有过多次斗争，彼此间势力画分十分清楚，一旦有人背叛绝对会比别人先死，因此风稳要采用第二种方法收买人心，也就是收买基层。

海盗基层对谁忠心谁也不会去在意，有很大一部分甚至根本没有被卷入这场斗争之中，但这些没有势力的基层却是冰洋海盗的中坚分子，人数众多，换言之只要他们靠向谁谁就会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去击倒对手，而要收买这些人就是靠粮食。

毕竟比起数量少又没实用性的财宝与珍品，多吃一碗饭，多喝一杯酒，不只人人有分，更重要的是完全合乎规矩也便于宣传，因此粮食对于收买基层人心而言比金钱更为重要，这就是风稳决定将保险赔偿换作粮食支付的原因。

走上岸，林雷与他的部下已经在那里等待风稳。

‘来了就先看货吧。’

林雷说着，带着风稳等人往仓库移动，只见几个仓库被粮食堆得满满的，让冰洋海盗等人目不转睛，风稳还想着，如果不是大船不能开近，他就直接带人抢了这仓库，谁还在乎甚么商业道德。

‘果然，南方人就是富裕啊。听说南方的粮食已经生产过剩是吗？’

‘就算生产过剩，运费也不会下降。’

风稳随口说道，明显想要讨价还价，但随即被林雷打断，正如他所说，粮食量大不好运送，水运又容易受潮，所以运费一点也不便宜，也幸好契约上明订是当地物价，如果是产地价格运费可能会再多上数十倍。

‘既然都这样富裕了，还要北方做甚么？’

见话被顶了回来，风稳又道，显然将目标指向林雷与中央海盗合作这件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业，就有我们的足迹。’

‘你们真的打算帮那群人？’

‘在商言商，于盟约论盟约，好了，清点完了就把东西运回去吧。’

一句话打断了风稳的所有念头，至此银货两清，契约已经被履行了，又一场征战接着开幕。

冰洋海盗与林雷之间的协议是保险契约，一旦在对城堡战役出现问题时，林雷一方有支付物资补偿冰洋海盗的责任，这本来只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林雷却让这件事复杂化了，原因在于林雷将其分开卖出，获取利益。

林雷将保险单分开贩卖给了众海盗，以每份低于其所能得利的价格将这充满赌博性质的保险单卖了出去，藉此将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冰洋海盗身上，从那时起，冰洋海盗便被其他海盗所监控，一举一动均逃不出林雷的掌握。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林雷当时有三项目的，除了让冰洋海盗动作被注意外，其次是其他海盗的中立性。

虽然因为利益关系许多海盗选择出手帮忙或破坏冰洋海盗的计划，但因为这会严重影响到立场不同海盗对这场赌约的期待，加上冰洋海盗的封闭性，所以最终如林雷所期待的，海盗们全面退出这场战局。

到此为止，林雷的三项目的已经达成两项，但那总归只是为了排除不确定因素，一种将战场正规化的行为，最重要的还是第三项目的──冰洋海盗放弃计划的声明。

保险单第三个陷阱正是‘冰洋海盗正式向南方集团要求赔偿’这则消息，由于要求赔偿需要人力，也不可能如及时雨般立刻挹注战场，换言之当冰洋海盗做出这个动作就可被看作是其放弃计划的声明。

这则声明有两个面向，其一是对‘冰洋海盗是不是能拿下城堡’做出一个结论，结束这场赌局；其二，也就是林雷发兵的正当性，只要冰洋海盗继续作战，林雷发兵就会被视为是搅乱赌局，所以有了这份声明林雷便能毫无忌惮地发兵。

而众所皆知，冰洋海盗攻击城堡一事已经结束，冰洋海盗失败，林雷也承认赔款，将这件事做了了结，可惜，这世上的事环环相扣，这件事只在表面上结束，但并未真正落幕。

认为冰洋海盗能胜利而买下保险单的成员对冰洋海盗感到不满，特别是因为流冰而在未伤一兵一卒撤退一事更让其他海盗看轻他们，并对其没有好印象，而这时，正逢冰洋海盗对上中央海盗时期，基于盟约，林雷也开始加入战局。

对于冰洋海盗林雷的策略非常简单，海盗们来无影去无踪，擅长打带跑，要对付这种游击战术最适合的做法就是‘稳定’。

所谓的‘稳定’分作三项，首先是加强外海巡逻，打击海盗；其次是拉深港口纵深，让海盗即使上岸也抢不到东西；第三则是清空沿岸小型人口聚集地，让海盗连渣都没得吃，藉此封锁海疆让冰洋海盗每次上岸就只有消耗战力的分。

当然，这种坚壁清野的作战会影响到其他海盗的生计，为了彻底孤立冰洋海盗，林雷藉由岸际都市的经验提出‘海洋协定’，以护卫与港头抽成等等好处为诱惑，吸引其他海盗上门。

由于原本就已经有两支海盗势力与林雷合作，其他海盗深怕这样下去这两支海盗势力会吃下所有的好处，加上对冰洋海盗不满也不怕得罪对方，所以纷纷与林雷进行接洽进行这针对冰洋海盗的作为，而在这情况下，冰洋海盗的立场又显得模糊，在林雷未积极邀约的情况之下他们被排除在这协定之外却未积极发表意见。

如此以来，林雷一方连兵都没动，就已经将冰洋海盗孤立于海洋之上。

对这情况，冰洋海盗显得彷徨，但是要他们放弃与中央海盗交手又是件困难的事，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将城堡区域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也是奋斗目标，更别提现在城堡集团前来投靠，更是助长这种意念，所有情况都不断迫使冰洋海盗作出了更加激烈的举动，一切似乎已经无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