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通商
入夜后林雷一行人进入驯鹿人的地盘，当他们进入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驯鹿人领地内不少人没见过直接骑在马背上的人纷纷聚了过来，而他们饲养的犬只也包围着战马，在附近闻来嗅去似乎感觉到相当新鲜。
随着向导带领，林雷一行人先行拜会当地领袖的居所，由于驯鹿人是游牧族群，所以他们与草原上的居民相同都是利用帐棚作为住家，只不过他们的帐篷的造型更加尖锐，这显然是为了抵御风雪之故。
‘没想到会有人来到我们这里还真叫人意外啊，来请用。’
‘突然来拜访是我们的问题，头目还能这样接待我们实在令人汗颜，这里也有些小东西请头目分给各位朋友享用。’
‘这些东西真是不错，正好是我们缺少的，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头目能赏脸真是太好了。’
部落头目让人取来一些鹿奶让林雷等人分享暖身，而林雷一方的副官也主动上前寒暄，送上礼品，这些礼品大多是寒冷之地缺少的东西，部落头目见到这些礼品之后眼睛一亮，随即让人把东西分送给部落成员。
‘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要与我们通商？’
‘是的，随着人口增加，各处的人们势必会相互碰头，这时只有两种选择，合作或是战争，而我们选择的则是合作，也就是通商，只要能够互通有无，那么人们的生活将会变得便利，同时也能获得相对应的幸福。’
‘确实，对我们而言要时常与城堡那群人用许多鹿肉还是鲜鱼去交换盐与香料之类的东西也不算划算，如果你们的要求比他们低倒是可以考虑。’
‘这点不用担心，我们与城堡中的人不同，我们的通商路线遍及附近的森林、东方的草原、遥远南方的粮仓，以及多条海路，广大的市场代表大量生产可以压低价格，就算算上运费还是可以比城堡中的人给予的价格便宜二到三成，相对也拉高贵部落鹿肉的价格。’
‘这真是一件好消息，只不过我看各位不像是单纯的商人啊，特别是那位女士……他似乎是你们的首领吧，他身上的武器可不是为了护身而准备的。’
听副官的言论部落头目表示认可，但话锋一转却到了林雷的身上，此时林雷正在帐篷外处理他那匹凶悍的战马与当地犬只的敌对关系。
‘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走向陌生世界的人，要是没有一点防身之术恐怕早就被敌人击垮了。’
‘头目，容我插个嘴，事实上他们已经将过去带来灾难的那些森林住民击垮了。’
副官回应头目的问题，一旁的向导也开口说道，这话让部落头目有些吃惊，稍稍思考了一会，终究点头。
‘这样说来，我们似乎也没有办法能够拒绝各位了，毕竟能打倒那些灾厄的人只会是更强大的……总之这桩事我同意，不过其他部落你们还得去走一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都那样融洽。’
‘这是自然，还有一不情之请，请问头目可否派上几位熟悉山况的人陪我们走一遭呢？’
听副官的要求，部落头目望着他，心中似乎有些计较。
游牧族群的眼中，山区是个相对重要的地方，不管是在草原上的北方人，还是在冰洋一带的驯鹿人，他们全都将山区做为重要的场所对待。
山区重要的原因在于土地并不是每次都能够长出足够的食物供给游牧族群赖以维生的畜牧产业，不管羊也好、马也好、鹿也好，能获得的食物并不稳定，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所豢养的兽类容易死去，另外在丰收的季节则野兔容易暴增，狼的数量也相对增加更造成了保护畜产的压力增大，在这些变动的季节中，人都容易得不到足够的粮食，在这种时候山区便是重要的食物供给来源，是天然粮仓。
再从其他观点来看，若是遭受到外来者侵略，难以探明的山区更容易让当地人获得地理上的优势从而增加生存的可能性，作为作战的据点极为重要，所以不能随意让人摸透。
因此，当副官提出了进入山区的要求时，部落头目皱起眉头深思，心中显然不太愿意让这些外来者进入他们的军事重地。
然而就在这时候，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
‘你向头目说到哪了？’
林雷踏入帐篷内，战马与犬只之间的矛盾在他用一袋盐换上两头鹿作为和谈的代价之后暂时落幕，现在他那头可怖的战马正与犬只一同分食两条鹿的生肉。
‘指挥官，现在正与头目谈到进入山区呢。’
‘是吗，那正好，我正想问头目这山里有没有可能一次让一万人通行的道路？’
猝不及防，林雷那张快嘴又吐出了一句让场面变得紧张的话，让方才副官与向导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和平气氛瞬间崩解，部落头目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这是林雷在暗中炫耀兵力。
眼前的驯鹿人部落人数全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人，就算附近几个部落全林雷起来五六万也是极限，这还包括许多没有被训练过的成员，真正能称作战士的大概就在一万上下，然而林雷一开口就是一万人，这一万人代表有受训过的战士，双方的战力根本不成比例，所以也让部落头目起了危机感。
‘这位女士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
‘我们到来时曾经遇到一些逃亡者，他们的处境挺糟的，而且城堡那伙人对我们也算不上友善，所以必要时我们需要做出适当的举动来保护自己，因此要是有这样的路，只要几次部队就能到齐了。’
不打算轻易表态，部落头目还想挣扎一番，然而林雷却是爽快地回答，言下之意是一万人对他而言并不多，而且他对驯鹿人没有敌意，希望部落头目要看清楚状况。
林雷的做法相当强势破坏了营造出的和善气氛，但是副官明白单纯有礼，而未摆出獠牙通商或许是可行的，但要将可控制的范围延伸则是不可能的事，而林雷的手法正是乌尔联邦那一套经济与军事相互呼应的战略，藉此可以有效影响其他地域的策略趋向，达到节省己方成本的好处。
在这种压力下，部落头目不会摇头，因为他知道林雷带来的是双面刃，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之下，无论是哪个势力都无法造次，过去靠自家人武力维持才能勉强获得的安稳将会降临。
‘好吧，一万人能走的路多半没有，不过我会派人带你们上山去走一遭，其他事就请各位多多帮忙了。’
在林雷与副官一正一反的双面做法下，部落头目选择妥协，这也代表林雷等人筹画的作战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隔日早晨，林雷等随着猎人进入了山区。
在驯鹿人部落内醒来，林雷看着自己手上的沙漏，这是进入冰洋一带后他所养成的习惯，在这个地方已经无法用对天色的印象来判断时间，外面天还十分黑暗，但显然天已经要亮了──这当然是指南方的天空，此处的太阳不花多一点时间是不会探头的。
天色也许决定农民的作息，但林雷不是农民，现在的他勉强算是半个军人，半个商人，也许还兼职那么一丁点强盗，可不管怎么说，这些职业不是看天色吃饭的，所以在确认时间后他起身盥洗，而守夜者也在这时换班顺便唤醒其他成员。
‘早啊，指挥官女士。’
盥洗完毕后，部落头目亲自招呼众人，并送上了当地的早餐，当然还包含些林雷等人带来的货物。
‘早，头目，我可以再确认一次今日的行程吗？’
‘当然可以，吃完早餐之后就上山，我已经准备好上山的成员与队伍了。’
部落头目说着，带着林雷走向帐篷远方，只见一大群狗正在此处，与林雷等人到来时的活泼态度不同，这群犬只此时看来相当规矩，身上被套上了缰绳，其身后有个看来能载上一两人的小型载具。
‘这是？’
‘雪橇，指挥官女士，我们这里的人都是用这方法在雪地上移动的，前几天上山的猎人带回来消息，山上已经开始降雪，用这种雪橇能在比较平缓的积雪地形上快速移动。’
‘用狗？’
‘狗拉雪橇比你想得还有力多了，而且不容易陷入雪地之中，只是能动身的人绝对比一万人少很多，指挥官女士。’
部落头目说道，很显然还有点在意昨日林雷对驯鹿人的施压。林雷当作没听到这件事，只是走近看了看那些狗，这些狗与侦查兵提过的城堡的猎犬不同，城堡一方的猎犬身材比较苗条，也更为修长，动作快但与这些雪橇犬比相对脆弱。
雪橇犬的特色就是块头大，四肢健壮，有些嘴较短的看起来根本是小型的狮子，就比例上而言可以说是犬只中的巨人，事实上这些雪橇犬比狼还要大上一圈，也因此他们才敢靠近战马，如果是其他较小的犬只多半会被战马一脚踢出去，无怪乎驯鹿人会选择这些犬只作伴，除了管理鹿群、拉雪橇之外，他们抵御狼群的能力也十分杰出，在昨日与驯鹿人闲聊时便曾经听过有三头雪橇犬赶走一大群狼的故事。
林雷走进狗群，这些狗对林雷吠了两声，摇了摇尾巴，显然对林雷有些好感，这多半是昨天他送上一整头鹿的功劳，毕竟这些狗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一整头的生鹿肉。
‘看来他们与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如果关系不好要乘上雪橇可就是件难事了，好了，指挥官女士请挑选今日要跟猎人一起上山的人吧。’
部落头目边说着，边走上前拍了拍领头犬的头，搔了搔那柔软的下巴，那领头犬似乎感到非常受用眯起了眼睛，而林雷则转身去选择要与他一起上山的成员。
在林雷等人集合完之后，几名猎人接着也走了出来，手上带着一些用具，与犬只亲匿地玩了一阵子后，一声令下，犬只们迅速挺起胸膛，其训练程度完全不逊于正规部队，接着只见领头的猎人喝了一声，雪橇犬飞奔而出，往山路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