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告白

楚鸿渐接受了楚夫人的精心教导后，决定将这些谋略应用于实践上，于是进行了细致的统筹规划，设定了种种意外情况，以防突发状况发生而自己应对不及时丢了楚总这个名号，也枉对母亲对他的培养。

一天，高晓静在酒吧正值着班，自从自己辞去会计的工作后，就变成了意式餐厅和酒吧的两地跑了，值班时间也重新编排了。她在酒吧的工作时间在轮换机制下变成了值日班。

白日的酒吧少了夜晚的喧哗和狂热，那些在早上的时光里来酒吧的人就像是去星巴克的氛围一样，放着轻松柔缓的小曲，管弦乐的声音令这具有复古风格设计的酒吧看起来更富情调，高晓静也从之前的忙碌变得现在的松散懒怠，所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先投入到意式餐厅那里，那边的老板已经有打算给她升职了，这也是她乐见其成的，因为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出去旅游和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而不是整天为生计而忙碌着。

想到这个，高晓静不禁想起楚鸿渐这人，他也是一个忙碌的工作狂，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高晓静惆怅的叹息了一声，怎么又想起他了。明明已经那么久不曾见过面了，可是高晓静却觉得他的影子无处不在，有时候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香味，乍然回头，才发现那只是个衣服上跟他用了同一款熏香的客人。别想他了，再怎么想他，他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那人的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散，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想要将眼前的映像挥去。

却不料被人擒住了手腕，只闻一句低沉而又隐隐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晓静……”，高晓静在这声温柔的轻唤中更恍惚了，梦到人不够，竟然还梦见他那好听的声音了。她思念楚鸿渐已经到了幻听幻觉的地步了吗？

楚鸿渐见这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却呆怔着看他，他心中一喜，她没有对他表现出抗拒，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想着他，正如他一直眷恋着她的味道一般。

高晓静却突然回过了神，手腕上被桎梏住的劲道和不停传来的温热将她拉回了现实，眼前的楚鸿渐是真的，不是她之前每一场镜花水月。她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虎口狠狠挣脱开来，冷冷的道了一声，“不知陆少来此有何贵干？”

楚鸿渐见高晓静突然冷下来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转眼间又迅速将它掩饰了下来，不要急，楚鸿渐，不要忘了妈妈跟自己交代过的话，楚鸿渐在心里竭力提醒着自己，免得自己被这种挫败的情绪给影响到。

“高晓静，我有话想对你说。”

“呵，我不知道我跟陆少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而且自从我们上次见面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该说的我记得也跟陆少说清楚了，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我很忙，请陆少让一下道，我还要去给客人送酒呢！”高晓静没有一丝停顿的说完了这些话便拿起托盘作势要走。

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开口的那一刻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对分隔了半个月再次见到的楚鸿渐，高晓静只觉得心慌和无措，他仍然衣冠楚楚只是消瘦了些看起来他一个人也过得很好，而她却为了他惦记了半个月，没有一刻是消停过的，两相对比之下，她只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楚鸿渐见高晓静依旧是横眉冷对着他，而且一副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要去干活的样子，他心里一急连忙拦住她，哪里还会去细细思考高晓静话里无尽的埋怨和气氛的情绪，就像情侣间的小打小闹里怨责男朋友没有及时关心她时一样，如果高晓静对楚鸿渐没有感觉，尽可以用平静无波犹如死水掀不起人一丝情绪的语气，可是她这样明明就是抱怨着楚鸿渐这么久都没来见她，那丝别扭也许连高晓静也没察觉到。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楚鸿渐盯着高晓静一字一顿的说道，仿佛是在表面他的决心。

而高晓静却别开双眼，不想再沉溺在楚鸿渐如海般深邃的双眼，想起遇到楚鸿渐后发生的种种风波，她突然觉得累了，不仅是自己的身心更是因为拖累到身边好友的负疚感让她再也不想去承受这段感情，她不再纠结于此绕过楚鸿渐转身就走。

楚鸿渐见高晓静依然听不进他的话，他气愤心急之下便拿走了高晓静手里的托盘放到吧台的一边，阿谷因为有事今天不在酒吧，如果此时的场景被他目睹到的话，他定要站出来维护高晓静，顺便指责楚鸿渐的野蛮和不是。

高晓静惊呼一声，“你！”

还好盘子上的酒还是安全的稳稳落在吧台上，她真怕陆大少爷一个粗鲁之下就将这些酒给打洒了。

楚鸿渐也不再多言，见周围不是个适合说话的环境，便像上次般拽着高晓静到上次的弄巷里。

高晓静手里挣扎着，但嘴上却不敢大声呵斥，毕竟这早上的酒吧还保持着难得的清净，如果她跟楚鸿渐的动静闹得太大定然会引起别人的注目，高晓静可不想成为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动物。

所以她这点挣扎的力道在力大无穷的楚鸿渐看来简直就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终于被楚鸿渐拉到一个弄巷里一个安静的角落停下，两边是高高的围墙，隔住了他人的视线，将他们两人拘禁在这一范围之内。

高晓静对于楚鸿渐的无理取闹自然感到十分气愤，她狠狠甩开他的手，掉头就要往回走。

这区域窄小，楚鸿渐两手撑着两边墙壁，就把高晓静回去的方向给截住了，“高晓静，你能不能先听我讲，我保证这次不会做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

高晓静的确也想起了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跟楚鸿渐定下合约的事，那合约即是她现在备受痛苦折磨的源头也是她和楚鸿渐快乐回忆里面的引子，所以她自然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眼前的人明显不让他说就不让她走的架势，高晓静只好按捺下心里的烦躁，搭着手问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说完我就走。”

楚鸿渐见自己的无赖终于博得了一线机会，生怕高晓静趁机溜走，连忙点点头，才专心的凝视着她，回忆着往事，才缓缓而又坚定的说道，“高晓静，我喜欢上你了。”陆少爷其实是想说“我爱上你了”，这句话已经千百万遍在他心里反复陈诉过，但现在面对着就站在他眼前的高晓静，他心里又开始害羞和别扭起来，在开口之际又将那个“爱”字换成了分量较为轻微的“喜欢”了。说完又是羞赧又是好奇的想看看高晓静反应，楚鸿渐脸上有些微红但那眼神就直盯着高晓静了，生怕错过她一丝毫的表情变化。

高晓静想过许多楚鸿渐说话的内容，但没想到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而且这是在跟她表白了吗！她心里的想法急速变换着，可是看着楚鸿渐因为专注而微微睁大的双眼，高晓静心里又不自觉动摇起来。然而想到往事一幕幕，他在谈判合约时冷峻的脸孔，仿佛是在谈论公事般的不讲人情，还有连彩绮跟她说过的话，楚鸿渐既然已经跟连彩绮发展成了备受瞩目的情侣，为什么他还要来招惹她？高晓静只觉得心寒和无法抑制的悲愤。

高晓静朝着一脸期待的楚鸿渐大吼，“去你的喜欢！谁要你的喜欢！我不会喜欢你的！”她的悲伤一阵阵上涌，只觉得自己的泪腺也因此被刺激到，似乎要有晶莹的液体被分泌出来。她通红着双眼像一只愤怒的小野兽横冲乱撞，重重的向楚鸿渐的手臂一推，见他丝毫不动摇的身体，她下意识的就攀着他的手狠狠地往上咬了一口。

楚鸿渐看到高晓静这反应顿时不知所措，她听到他的告白为什么变得这么抗拒，难道她并不喜欢他？可是不行，楚鸿渐喜欢高晓静这是他认定的事实，就算高晓静不喜欢他又如何，只要他喜欢她将她留在身边，总有一天高晓静也会喜欢楚鸿渐的。而且，妈妈说过，爱情是占有，是私欲，他一向是个掌控欲强的人，面对着高晓静，他想要占有她的欲望更是随之澎湃。

即使高晓静那尖利的牙齿就啃在他硬邦邦的手臂上，楚鸿渐仍然对她暴怒下的攻击无动于衷，他任由她咬着，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身躯，胸怀顿时被充满的感觉让他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他就这样微拱着身躯，将头靠在了高晓静肩膀上，在她耳边絮絮念叨着，“高晓静，我喜欢你。高晓静，我喜欢你，很喜欢的喜欢……”

高晓静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声的轻声告白，嘴里咬着的肌肉有了咸湿的味道，她才发觉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就掉落了这么多泪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满腔被羞辱的愤意让她积郁如此，还是因为楚鸿渐仍旧毫不动摇的抱着她向她告白，似乎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就誓不罢休。高晓静觉得自己跟楚鸿渐怎么会混到这样的地步，他爱她可以大声的告白，而她爱他却只能卑微的夭折在心里。

她狠狠擦去眼上的泪水，松开牙齿放过了楚鸿渐被咬了一个深牙印的手，楚鸿渐见她松动了还以为自己的告白打动了她，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她的表情，看看她是否跟他一样都在喜悦着。

可是楚鸿渐刚抬起头，高晓静就靠上来抱住了他的头，在他的惊愕中将自己柔软的唇压向他的薄唇。在楚鸿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晓静已经伸出自己的小舌向前试探着，时而像游玩的小鱼时而像到处嬉戏玩闹的野孩子，她缠绵着他的舌头，烧燃着自己的火热，连楚鸿渐都能感受到她的亲密而不禁跟她沉沦在一起，许久楚鸿渐才发现舌头一痛，嘴里有血迹散发出的铁锈味道，她又咬了他，带着决绝的味道。

他怔怔抬眼望她，只见她垂眼站在烈日的阳光下，那红唇却吐露着冰冷的语气，“楚鸿渐，我们不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