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女人的心思

高晓静身体又因为这句话重新僵硬起来，她试着挽回，“我今天负责了寻欢的包房，客人还等着我将这批酒拿上去呢。”

苏奇洛向远处一招手，有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便小跑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苏奇洛，“老板，你找我什么事？”两人看起来十分熟稔，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有接触过的了。

“果冻，你把这些酒拿到寻欢包房去。”不顾高晓静在一旁瞪大的双眼，苏奇洛示意阿谷将手上的酒交到果冻手上。

阿谷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无奈的看了眼高晓静，只好乖乖如实照做。果冻更不会提出什么质疑，老板的命令就相当于是圣旨，果冻一向都是这么奉旨办事的。

本来以为不会碰到的老板此时却又那么命运式的撞上了，高晓静内心十分苦闷。

眼下阿谷和果冻忙的忙、散的散，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高晓静，她在内心哀嚎着，大厅这么乱，客人人流量又多，工作量肯定很大，相比之下，留在包厢又舒适又轻松，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丰厚的提成，这种待遇犹如从天堂堕入地狱。对着这个一见面就指使她干这么多活的老板，高晓静自然是满腹怨言，可惜这个是握着她工作生死大权的顶级上司啊，她只好把苦往下吞。

“有怨言吗？”苏奇洛还在往高晓静伤口上撒盐。

高晓静幽怨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期待他能同情心发作重视一下员工忿忿的心情。

可是苏奇洛却视而不见，亦或是看到了也熟视无睹，“那就去工作吧，那边的客人已经在招手了。”苏奇洛此时才像个正经的管理者般重视起了客人的需求。

高晓静无法，只好在老板的注视下远去。

单个卡座的消费的确比豪华的包房消费要低档许多，但负责全厅卡座时对酒水的提成汇总起来就要比包房的酒水提成要可观多了，但重点就是一楼值班的服务员会受到疲累和竞争的两方面牵制，毕竟大厅这么广，不可能全由一个服务生负责，所以都是由好几个服务生踩点负责，谁有办法让客户在酒水上高消费就能获得高酬劳，甚至一楼的服务比二楼多出了个优势，就是这月服务员谁提成多的月末薪水将会翻倍。

这些后续的奖励制度对于刚来的高晓静是不大清楚的，她第一次来酒吧的感受就是大厅里的服务员特辛苦，甚至还要去开解一些客人们的纠缠，在她看来，一楼服务员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后面阿谷见她整个人因为忙得像陀螺一样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精神气一样，这才在她过来的空隙时插缝跟她开解了几句，听完高晓静的抱怨后，阿谷才大笑着跟她说了一楼服务员的奖励制度。

那些诱人的奖励听得高晓静精神一震，她双眼发亮的攥紧了拳头，已经开始期待着美好的未来，只要她这月努力提高酒水的提成并夺得提成排名的首冠，那么她薪水一旦翻倍就有望偿还楚鸿渐的巨债了。以后，他也无法再用那个债主的名义欺压在她头上了。

想到这些，高晓静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在卡座上游走得更积极了，就盼着哪个客人能给她点恩宠，助她快点一跃龙门。阿谷见自己几句话就鼓动得她精气十足，看着她像孩子般跃跃一试的表现不由失笑，清秀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温柔的涟漪。

而这一切却全被二楼的苏奇洛看在眼里，他晃着杯里的红酒，缓缓地抿了一口，红色的酒渍衬得嘴角的笑容越发邪魅。

高晓静今晚的战果不错，揽括了十个卡座的酒水单，可能是因为她是今晚服务员中的新面孔，客人都乐意去调侃她，不知不觉中就被高晓静的甜嘴给灌了迷魂汤，迷迷糊糊的就一口豪迈的买下了几瓶酒。高晓静觉得今晚辛苦的付出也值得了。

她拿着这些酒水单给阿谷的时候，还被阿骨调笑了一句，“你还真是适合去做营销的工作。”这就间接夸了高晓静的口才和语言交际能力。

高晓静对这些赞扬自然来着不拒，她落落大方的接受了阿谷的评语。

高晓静今晚状态良好，越战越勇，到了下班的时候，她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老细还问她，“你明天回包房呢还是继续呆在一楼？”

对比两者的福利后，高晓静内心感慨了一句，相应的回报果然就要对应相应的付出，但她对她这种付出得到的回报还是相当满意的，“细哥，我想继续呆在一楼。”她郑重地跟老细恳求。

“嗯，既然你喜欢的话那你就呆在一楼吧，反正果冻也想上去二楼，你们正好换过来。”老细依旧在人事调遣的方案里涂涂划划做着一些新的安排。

高晓静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皆大欢喜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于是，高晓静开始了连续好几天在一楼卡座值班的日子，渐渐的也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也能调整了自身的生物钟，状态自然一天比一天好。

“听说那个胖子阴沟里翻船，被自己的哥们给揍了，呵呵。”苏奇洛在那边拿着手机意味不明的笑着。

“嗯。我们苏少消息果然灵通啊。”楚鸿渐看着前方亮起的红灯，将车给刹停了，趁着等绿灯的空隙，他懒懒的看向车外面由七彩霓虹构造的这个城市夜景。他想起那天包厢内变换的舞台灯光也是这样红橙黄绿的照在她脸上，仿佛像随时变换着的脸谱，而她眉眼安静的低垂着头。

楚鸿渐认出了她就是因为这一抹柔顺，让他想起了那日餐厅她也是这般恭顺而又谦卑的低着头，她五官秀妍，安静不动时的气质更是如江南水乡般的温柔婉约，可是这样的女子却给了他如此难测的变数。她泼了他满脸茶水，她倔强着要赔偿，她对他冷眼以待……

直到耳边传来了苏奇洛一声大吼，才将楚鸿渐拉回了神，他看着前面及时换成的绿灯，缓缓开动了车子，有着光滑流行线的车子在一条六车道上飞速得像一条离弦的剑般。

“刚刚走神了。”楚鸿渐淡淡的交待着，仿佛在公路上走神并不是个什么大的忌讳和错误。

苏奇洛被楚鸿渐这样的态度给气笑了，自己在这边为他着急个半天，敢情人家还有闲情在想别的，“我问你，那眫子被打是不是跟你有关？”

苏奇洛严肃的语气让楚鸿渐一乐，“我只是小小的插了一脚而已。”

“因为高晓静？”

楚鸿渐被问得一愣，沉了声，“是那块地皮的原因，不关她的事。”

“嗯？”

“那胖子跟他爸磨了个去代表公司竞标的机会，他那兄弟原跟他是一伙的，那胖子容易冲动，可那兄弟却不容小觑，现在两人反目成仇估计接下来的竞标也不会一起合作了。这样局势只会对我们更有利。”

“你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先掌控大局的走势，我还以为……呵呵呵。”以为什么？以为他一向平静而又自律的生活会因为一个女人的闯入而发生了性质上的改变吗？苏奇洛没有说完的话让楚鸿渐不自觉进行了遐想，想到这里他双眼寒芒一闪，从来就不会存在一个女人能够左右得了他。

两人一时无话安静了下来，苏奇洛听了楚鸿渐的解释是在思虑后续的谈判工作，楚鸿渐则是陷在了自己思维的怪圈里，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脑海里已经经常浮现那个女人的倩影了。楚鸿渐也不打扰苏奇洛，便跟他挂了电话。

楚鸿渐驾着自己的车沿着二环路迅速地开向自己的公寓。接连几天的出差，还要为了安抚家里的老夫人而连续住在家里好几天，楚鸿渐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公寓里住过了。虽然那里都有钟点工进来打扫卫生，即使男主人未归也不会看出一点灰尘遗留的痕迹，但是楚鸿渐近日听楚夫人的念叨听到耳朵都快生茧了，对自己的房子又生出了眷恋之情，所以今晚干脆开车过来了。

这一片区域都是高级私人住宅区，不仅有健全的保安系统，还有严密的个人隐私保护机制，一般身份不明的外来者都会被抵制在外面的大门。

楚鸿渐刷了下个人住户的通行卡便被放行了，低调奢华黑的奔驰滑入小区内的路道，两边郁郁葱葱的苍树在晚风中簌簌作响，楚鸿渐将车开向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才坐电梯回自己的住宅。

笨重宽厚的金属电梯门向两边滑开时，没迈出几步的楚鸿渐却因看到了前方一个熟悉的倩影而顿住了脚步，原本垂首等待的女子听到脚步声也抬起了头，本来平静的脸上立刻洋溢上了惊喜，她匆匆几步走上来，高兴的唤他，“楚鸿渐！”

楚鸿渐心里对于突然到访的女人已经感到十分不耐，但良好的修养没有让他将自己的不悦表现在脸上，“连小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彩绮已经被满心的欢喜冲昏了脑袋，没有察觉到男人僵硬而又生冷的话语，她自顾自的说：“我有亲戚也是住在这片住宅区的。”她没有说明来意却道出了自己为何会被保安放行的原因。

“我想连小姐的亲戚应该没跟我在同一个单元楼吧，况且这层的住宅都是被我买下的，只有我一个人，不知连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楚鸿渐语气不显波澜，但话里的意思却越发咄咄逼人，并没有因为连彩绮的身份而刻意迁就着她。

连彩绮缓过那阵喜悦后，现在也听出了楚鸿渐话里浓浓的不悦和嘲弄了，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不满，“是陆阿姨告诉了我你的具体住宅的。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她自己大晚上的跑来公寓里想见见他，对于那次餐厅的聚餐她也在暗悔自己的冲动，可是这个男人从那天晚上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开始放不下脸皮找他求和，后面却还是按捺不住的找了陆阿姨通通情。

她为他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他怎么还不懂得她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