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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绸伞
“你等了那么久,还要等吗?”赤松子纤纤素手里拿着一把绸伞,水蓝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散。
“都等了那么久,我不在乎再等下去。”隐辛夷转过身说道,眼角下方的泪痣显得特别娇美。赤松子似乎已经料到隐辛夷会这样说,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手中的伞柄,然后叹了一口气。
“她应该快要出现了,也许,她已经忘了你。”
隐辛夷没有说话。
赤松子见状,摘下树梢上的一朵辛夷花放在手里玩弄着,圆润的指甲摩挲着娇嫩的花瓣,直至花瓣被掐破冒出鲜艳的红色花汁。
“等了那么久,我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呢。”赤松子说完就要打开手中的绸伞,然而伞打开到一半却停住了。
“我突然不想撑伞了。似乎已经很久,我没有感受过阳光的滋味了。”
隐辛夷闻言,眼里闪过一道光芒,他仰起头看向了远处湛蓝的天空。天空中浮着几许白色的絮状云,一如他和赤松子千年以来等待那个人的心情。
越暮蹲在一丛波斯菊前面,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专注。
“好看吗?”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越暮的正前方被遮出一块阴影。
越暮用手挑弄了一下波斯菊粉红色的花瓣,嘴角划出一个弧度,道:“恩,非常好看。你说它们怎么能长得这么漂亮呢?”
说完,越暮就转过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浅希月。
——我追溯你前世的回眸,我穿越你走过的回廊,我寻找着你遗落的点点滴滴。你的回眸一笑积落了千年的尘埃,封存着曾经的记忆。
风温柔地吹动越暮和阳光浑然一体的裙摆,柔美的唇畔洋溢着的笑容就像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金色西番莲。
神啊,请祝福这个不幸的女子吧!一直平静若水的心房,在这一刻,似乎有人轻轻往水里面投掷了一粒石子,泛起温柔的涟漪。浅希月有些冰冷的红眸,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地变得温暖了许多。
“因为没有拘束,所以它们才能盛放得如此热烈动人。难道不是吗?”浅希月单膝跪在地上,白色的衣料上居然没有沾上一点污渍。
越暮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却还逗留在波斯菊上面。她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有的时候,自由对它们来说也是一种束缚。因为太过于放纵了,更会导致它们丧失原有的品性。
但是,浅希月所言,她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这正是所谓个人的看法不同,因而导致行事等等方面才会有差别。
“我……”越暮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浅希月轻轻抬起手,随即而来的是覆盖在唇上温热的指腹。浅希月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些异样的光芒,其中还带着几分蛊惑般的色彩。
危险而又邪魅。
“嘘,不要说话!”浅希月轻声地说道,银色的发丝被风调皮地卷到越暮白皙的脸上。越暮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的发丝往后轻轻飞扬,银色和黑色的极致交融,美得不像话。
脚下的波斯菊花瓣颤抖着,柔和的风变得似乎有些强硬与凌厉。
浅希月看着越暮的眼眸,眼底隐藏着深深的黑暗和探究。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似乎一触即发。
越暮的眼眸干净、澄澈,不带一丝做作。
“不管怎么看你都那么像她,难道还是我看错了吗?”浅希月呢喃着,眼眸的红色越发的浓烈与鲜艳。就连离浅希月仅有一拳距离的越暮,都透过浅希月的眼睛嗅到了血的味道。
周围的风刮得更肆虐了几分,刹那间漫天扬起了波斯菊各色的花瓣。犹如一场花雨,就好像千年之前神界的那场花雨。
修泽安静地坐在一株蓝花楹树下,蓝花楹蓝紫色的花朵开放的沉稳而又不失灵动。
蓝花楹的枝桠上系满了漂亮的铃铛,有的是水晶制成的,有的是用一截枯木制成的,还有一只黑白色的铃铛,在这些五光十色的铃铛之中显得格外不合群。
“铛铛铛~铛铛~”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修泽翻书的手一顿,随即仰起头看向远处的泛着白色光芒的天际,秀美的睫毛抖了抖。
“他……应该是已经发现了。”
铃铛已有千年未曾响过,哪怕是海风再大,铃铛也依然安稳地挂在树上。修泽苦笑一声,手臂一阵发热,然后一抹紫色的影子出现并漂浮在修泽的身边。
紫衣女子身边的光圈越来越淡,很快就变得清晰可辨了。修泽无奈地放下书,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平视着自己面前的人。即使只是残留下来的记忆化成的拟态人,可她照样有自己的思想,照样没有改变一分一毫。她和她,真的是一个人。
难道就如那一日他欣然允诺之后他所知晓的那样,她的出现,会搅得神界永无安宁吗?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是不可避免的,绝对会出现的。
“我等不了多久了……”紫衣女子轻轻合上眼眸,身体也缓慢降落下来。当足尖触碰到草地时,蓝花楹枝桠上绑着的铃铛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与此同时也变得比先前更响亮。
“祀独皇兄,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她也一样。如果不能在所剩的日子里完成记忆转化,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抑或是未来的,所有的所有都会被更改得面目全非。”
说着,紫衣女子抬起手腕摘下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晶花镯,然后伸手拉近一株蓝花楹的枝桠,将镯子挂了上去。修泽扬起头看着雕刻着西番莲的镯子被放置到蓝花楹上与蓝花楹的色彩融合在一起,心没由来的抽痛。
尽管他所喜欢的人是越暮,那个被他亲昵的唤之为丹儿的人。但是前世轮回之后又心甘情愿地恢复了记忆的他,对于这个前世是自己皇妹的她,还是存着几分复杂地感情的。
紫衣女子凝视着镯子渐渐消失在蓝花楹迷人而又浅淡的花香中,然后很不引人注意地拭去了挂在眼睫毛上的一滴泪水。
这样,她看见了也不会那么憎恨自己了……
“我要去找她了,皇兄,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吗?”紫衣女子从袖中拿住一柄发簪将头发束了起来,问道。
修泽闻言摇摇头,他还是不去的好。要是去了,只怕按照丹儿的性子会接受不了。
“那……再见!”紫衣女子说完,被面纱掩盖住的唇畔微微勾起,然而这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黑漆漆的眼眸看过去尽是无边无涯的黑暗无助。全如这边界之海一样,孤寂冷漠。
修泽的脚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去挽留紫衣女子。
犹豫再三,修泽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了紫衣女子柔弱无骨的皓腕:“能让我看一眼你的脸吗?”
哪怕就是一眼,哪怕只有一个短短的瞬间,起码也不会辜负了千年前的那段良辰。
被修泽握住的手轻轻抖了抖,紫衣女子微微转过头,眼底一片寒冷。
“不行。”手直截了当地抽出,人瞬间就消失在修泽面前,只剩下手心的那一抹堪比寒冰的温度。修泽迷茫地看着自己手心之上出现点点的冰晶,然后迅速变成一滩水消融在温热的掌心上。
他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冷,真的好冷。就连他都觉得冷的无法承受,更何况她一介女子呢?她独自憧憬了千年,心中却还抱着一缕希望。但是她不知道的事是,她心中所念想的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毫无温度与感情可言了。
“倘若你知道我对你有所欺骗,你还会这样对我吗?”修泽捧起蓝花楹树上的那一枚黑白相间的铃铛,湛蓝色的眼眸里弥漫着一层雾气,“不论前世,还是现在。”
漫天的波斯菊花瓣缓缓汇聚成一圈又一圈圆形的漩涡,越暮的眼眸被迫只能看到浅希月血红色的眸子。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里面洋溢着让越暮看不懂的神情。
苦楚,高傲,蔑视,最多的是高高在上。然而纵使有再多的傲气,却依然有可以与之相比拟的清隽之气藏匿于其中。
“见兮,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就像红宝石!”
“哦?是吗?那你喜欢吗?”
“我此生最憎恶的就是你的眼睛!我不恨你,因为我于你而言只不过是过客而已!”
纷杂的对话响彻耳畔,浅希月的眼眸中有一个紫色的影子,周遭枯败了的枝叶就像为女子哭泣祈祷的圣灵,小心翼翼而又热烈地在女子瘦弱的身躯旁边打着转……
心好疼……浅希月的眼眸有些迷离,像萤火虫一样扑朔。
越暮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然后冰凉的手覆盖住了浅希月的眼睛,茫然地说道:“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让我忍不住伤心……为什么?”越暮移下浅希月放在她唇上的手,在心里问道。
忽然铃铛声响起,浅希月猛地拉下越暮的手,血红色的眸子里面竟盈满无助。还未等越暮反应过来,浅希月就一把抱住了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
越暮一愣,手不自觉地抚摸上浅希月白皙的脸颊。
“她当然不会离开你。”说完,越暮的脸上划过一滴泪水,泪水呈现金色。当泪水一碰到地面时,所有的波斯菊花瓣全部停止了飞扬,转而就像失去了连线的木偶一般不约而同地掉落。
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从越暮的眼眸底散发出来,金色西番莲,开放得更为迷人了。浅希月银色的发丝在金色光芒的掩映下,也渐渐镀上了一层无可比拟的华贵。更为强烈的金色光芒从浅希月身上发出来,盖住了越暮眼眸底的光芒。
“西番莲,觉醒。”紫衣女子在空中停住了步伐,黑色的发丝若有若无地飞扬,没有穿鞋子脚踝纤细晶莹剔透,可上面却有一个触目惊心的钉痕。丑陋的疤痕就像一个败笔,十分可怕。
疤痕一直蜿蜒而上,裸露在外的小腿上粗略一看,也是伤痕累累。
风掀起紫衣女子脸上的面纱,精致的眼睛下方勾勒着一朵粉红色的古辛夷,还有一朵金色的西番莲。
两者相互混合在紫衣女子的右眼角下方,交错在一块的花瓣竟隐隐泛黑,与白皙的肌肤互相交错,就像一朵美到极致的黑白西番莲。
金色的光芒很快消散,然而却不知为何萦绕在紫衣女子身边的金光无论如何都迟迟散去。
“小七,你们一定是小七派来的。你们知道小七在哪里吗?”紫衣女子惊喜地用手掌托住那一小簇由金色光芒会聚在一起化成的火焰,灵动的眼眸里聚满泪水。
火焰摇摆着身躯,很快就离开紫衣女子的手心朝东方飞过去。一缕金色的余焰残留在掌心中,很快就融入了紫衣女子的手里。
面纱被风不小心掀开,露出犹如沟壑一般纵横交错的、刀割一般的血痕。
东方,是一片白色的迷茫。那一小点火焰的光芒却没有被茫茫的白色所覆盖,就像极夜之中的北极星,为紫衣女子引着路。
王玉龙一行人此时已经到达了边界之海的外围,浓浓的云雾缠绕在周围枯死树木的枝干上,再配以边界之海本就恐怖的传说,外界愿意来到边界之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一时这边界之海是格外的萧条。
离子予牵了牵手中马匹脖颈上的缰绳,不无忧虑地说道:“边界之海平日里都是无风无浪怎么今日偏就是这幅样子?我听闻附近的村民说过,边界之海向来都是海浪平静的地方,只有在最近几日变得有些不同寻常。”离子予顿了顿,转向身边沉默不语的王玉龙,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回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