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逆妃来袭:腹黑无赖缠上身> 章节目录> 第61章 灰烬
第61章 灰烬
“殿下。”墨澜恭敬地单膝跪下,手中的番莲被递到浅希月的面前。
浅希月放下早已经空了的酒杯,葱白的指尖挑起番莲的一片叶子仔细端详着。
须臾,一抹苦笑在嘴角漾开。番莲,他有多久没有见到了。他手中的番莲虽和古籍上记载的番莲无法比拟,但是消失了万年的番莲之影此时又重新出现,是不是蕴含着些什么讯息?
“故人是新人,新人是故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几行字突然出现在浅希月的面前,手中番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开放出旖旎的花朵。
番莲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醉人香气,很快就枯萎于浅希月的手掌之中。捻着银紫色的灰烬,浅希月轻叹一口气,指尖散发出一阵白光,再一看已经干干净净。
“墨澜,起来吧。”是天意吗?天意让他和她重新相逢?当初她在宴会中用笙吹奏的一曲《怏然》震惊四座,也包括他。
众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当真不知她到底还对外隐藏了多少技能。
说她能力卓凡,似乎太俗;说她机智灵敏,似乎太浅。传闻她生来容貌丑陋,故而在脸上戴上一层纱。然而又有哪个丑陋的人,会拥有那一双清澈灵动犹如黑曜石般的剪水秋眸?
浅希月疲乏地闭眸,轻轻喘着气。
拍卖会很快就进行到了最后一个,因为开场过于火爆,中间的一些物品拍卖的价钱很不让桥轻柔满意。
不过这压轴的,没准能让她的心情回升几分。
“各位客官,最后我们要拍卖的是一名女子,请客官稍候,柔儿去去就来。”桥轻柔故意把话说地不那么透彻。
无心过和夕宫伊坐在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神情严肃。只待时机一到,便下手抢人。
隐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越暮警惕地睁开眸,眼里划过一道冷锋。紧接着是笼子被挪动的声音,越暮的身体晃了晃,手臂上擦出一道伤口。
周围的环境很快就变得不那么沉闷了。
桥轻柔噙着笑容看着这个被盖上红布的笼子,手中玩弄着一把钥匙。
浅希月的瞳仁猛地一缩。
“殿下,若是有一天我被人背叛了那我该如何?”
“不过是一些糊弄人的东西而已,殿下,对于那些人,我可不想费心思。”
“你知道吗,前几日我在花园之中发现了这种花。听王说,这是西番莲绽放出来的花朵,你看漂亮吗?”
……
那个被红布盖住的人,为何会让他失神?邻边包厢的王玉龙不适地皱紧眉,身体里仿佛有什么要叫嚣着分离。方才一刻,似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告诉他,他并不是那个真正认识越暮人。
一杯茶水灌入腹中,撕心裂肺的痛感这才弱了下去。
“清宇?”萧怜惜拿出帕子擦拭着王玉龙额上冒出的冷汗,眸光温柔。王玉龙没有制止,任由萧怜惜用帕子擦拭。
萧怜惜眼睛一亮,漂亮的眼眸很快就弯成了月牙形,看起来可爱极了。笑容中没有参杂一丝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清宇,喝杯茶吧!”萧怜惜替王玉龙倒了一杯茶,亲自递到王玉龙手边。
王玉龙的手一顿,终究还是接过茶杯。
“客观想看看笼中女子的模样吗?那么想看的就丢十两黄金到我面前的玉盆里即可。”桥轻柔纤细的手一挥,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盆便出现在她面前。
一锭黄金咕噜一声就掉在了盆中,无心过单手抱臂,另一只手刚好是丢黄金时的样子。
王玉龙指尖一动,一张与黄金同等价值的银票就出现在了黄金旁边。
“殿下,您也要丢吗?”墨澜见浅希月没有出声,于是轻声问道。
浅希月半眯着眼打量着关押越暮的铁笼,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白玉盆很快就被银票和黄金塞得满满的,桥轻柔笑盈盈地差人抱走玉盆,那些没有交钱的包厢在拿玉盆的仆人走后统统被白纱覆盖住,人只能从外往里看,而不能从里往外看。
“各位客观看好了,这女子长得可真不是您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桥轻柔说着,盖在铁笼之外的红布被缓缓扯下。
越暮闭着眼坐在铁笼里,发丝犹如地毯般铺满了笼底。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属于王者的气质,天地之下的景物在那么一刹那尽失其色。
传闻在那一日,世间仅有的几株番莲都绽放得比以往更加妖娆。
“丹儿?”王玉龙心里一咯噔,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难怪青竹会说他在鸳鸯谷里找不到越暮的踪迹,原来她是被人绑架到了这里。
这么说,她并没有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般逃走?
萧怜惜疑惑地看着台中央的那个女子。这个女子,她的背影好生熟悉。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在哪里呢?是皇宫里的宴会还是自己府中?
浅希月从软榻上起身,修长的身躯缓步走到栏杆之处,单手放在栏杆上,目光复杂。
一头银色的发丝随风飘浮,红色的眸子注视着逐渐充满他整个视野的越暮。他的容貌倾国倾城,眼瞳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脸庞瘦削,花容月貌,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
似乎是有感应一般,越暮抬起被面具遮了一半的脸,目光直直地看向浅希月。
等闲烟雨送黄昏,谁是飞红旧主人?也作悠扬陌上尘。
在看到越暮的右脸后,浅希月心里竟有一丝意外的落寞。
她并不是自己心中所念的那个人。那人的容貌不能用区区几个词来描述,而眼前这个女子,最多也只是说是长得倾国倾城而已。
“哇,瞧她的脸!”
“啧啧,我已经忍不住了!”
“我一定会要她!家里那个黄脸婆怎么能和她比?”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之声越说越大。
越暮收回看向浅希月的眸子,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似乎在想些什么。
桥轻柔指尖轻微触碰铁笼,笑容甜美妩媚,道:“各位可否看清了?五颗颗诛离起拍,想要这个人的话,各位可得有钱才行啊。”
五颗诛离单是分利润,她便可得到一颗半,再加上之前所得的黄金银票,她后半辈子就等同于能过上金山银山且丝毫不逊色于皇亲贵族的奢华生活。
那么她在洛阳城的影响力也绝对不会比官员们低,俗话说得好,唯有你比别人更厉害,你才有资格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她要报仇。她本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每日和爹爹娘亲以及她最最亲的兄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出落得越发漂亮,很快就招来了歹人的觊觎。
爹爹娘亲为了护她周全而惨死于歹人之手,哥哥则因为上山采药而幸免于难。她在逃跑的时候意外被青楼的好心妈妈收留,并将她捧成了花魁。她的日子是越发的滋润,然而她却无时无刻都在寻找自己的哥哥。
哥哥单名唤为竹,爹爹希望他能像竹一般坚韧,一世为人都要清清白白。
倘若没有找到哥哥,她便会无休止地去杀戮,直到杀尽了当年那些人才会罢休。她已经不在乎自己手中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了,她只在乎自己的哥哥不是吗?
“好,客观,现在开始拍卖!”一声落下,全场意外地安静了几秒钟。价钱过高,不少人都是有心而无力。
“六颗诛离。”无心过率先报价,这些钱对于他来说还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倘若钱不够,那么他便只能去抢人了!
夕宫伊闻言眼角挑了挑,拿过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修眉不适地皱起,上乘质地的茶杯立刻被摔得粉碎。
被子破裂的声音在偌大的拍卖场格外清晰。
“这茶被下了毒!”用内力逼走毒素,夕宫伊大声喊道。
桥轻柔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她在茶水里参杂了分量极轻的迷散,一般习武之人都不会察觉,那个女人……
夕宫伊耐不住性子,身影一晃就出现在了拍卖台上,素手掐住桥轻柔的脖子。
“你下毒究竟为何意?”杀气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拍卖场一时混乱起来。穿着华丽的妇人尖叫着但很快就晕倒过去,豪华的帷幔被拉扯地四处都是,不出片刻,拍卖场内竟然空了将近有一半。
唯有一些较为硬气的人还壮着胆子坐在椅子上,眸光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地看着台上的夕宫伊和桥轻柔。
“轻柔?”越暮嘴角噙着极为浅淡的笑容,不知为何,夕宫伊居然有些不敢对视越暮的笑容。
她察觉到了几分属于王者的讽刺味道。
她就像一只蝼蚁那般狼狈地站在她面前。
“丹清,是你一手策划抓来的?”夕宫伊掐着桥轻柔的力道越发大了不少,桥轻柔白皙的脸变得有些骇人。
无心过跳上拍卖台,手里拿着一把剑,剑端发出一点雪白的光芒。眸子划过坐在铁笼里的越暮,无心过胸口微微窒息。他从未见过有哪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能如此安然自若,甚至于……给人感觉比场上皇族之人还要高贵。
令他的心窒息。
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在桥轻柔拿着钥匙的手上划了一道,点点血珠刹那间沁出了白皙的肌肤。桥轻柔手一抖,钥匙从手中滑落。夕宫伊看着无心过弯腰拾起钥匙,然后去打开铁笼的门,心里有一股酸涩。
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无心过。若是按照往常,无心过是不会插手这种事情的。更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去解救某个他不曾熟识的人。
或许他只是为了她才这样做吧。夕宫伊暗暗说服自己,然后松开掐在桥轻柔脖子上的手,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指尖,丢掉。她从看到无心过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他,在她心里无心过自是可以对他人好,然而这个人,绝对不可喜欢上无心过。
不然,哪怕她夕宫伊人再好,也不可能准许自己的心上人就那么远离自己。
“啪!”拴着铁笼的锁被打开,无心过将手中的钥匙用内力化成粉末。
越暮张开手心,铁灰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散落到地上折射出出斑斓的色彩。她随后推开铁门,纤细的脚踝上套着两个铁环,铁链随着她的走动而发出沉闷的响声。
桥轻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越暮抬起手将额前的散发撸到耳后,浅笑盈盈:“你是不是说我很值钱?而且想要我的人要抓紧下手?”
强大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一旁的无心过和夕宫伊有些吃力地站着,动弹不得。
桥轻柔秀美的脸庞上已经看不出血色,千重拍卖场伴随着最后几个人的晕倒而彻底没了声音。浅希月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支撑着下颚看着越暮的一举一动,墨澜因为距离浅希月较近而没有受到越暮的影响。
反看隔壁的萧怜惜已经浑身无力地倒在了钩花地毯上,王玉龙因为习武再加之其身体异于常人,也能撑得住。
只是,他人身在这个包厢里,但神识却为何一直在叫嚣着要他走向隔壁的包厢?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可不是只有认的份了?对吗?”越暮垂下眼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向来不愿意在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上费心思。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越暮抬起雪白的皓腕,遮住自己头顶上耀眼的太阳,缓缓道:“将来更不会。”
浅希月眼眸中的笑意突然凝滞,许久过后,才逐渐恢复成清明的色彩。不愿意在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上费心思吗?修长的手朝着越暮的方向轻轻一点,然后一勾,越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