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逆妃来袭:腹黑无赖缠上身> 章节目录> 第46章 软禁
第46章 软禁
她瞎了……
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好听的笑话!她瞎了又如何,没瞎又如何?她终究不过是一具已经没了心的行尸走肉罢了!就算现在有人告诉她她即将死亡,她也不会为此留下一滴泪水!
“我瞎了,我可以去街上行乞,我亦也可以削发为尼。甚至于,我可以哀求一个人,让他把我杀了。王玉龙,你觉得现在我瞎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洛姑娘,别说了,雪梅扶你上床歇息,你累了。”实在看不下去的雪梅立起了身,她膝盖处的布料因为跪的太用力的缘故染上了斑驳的血渍,她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搀扶越暮卧床歇息。
未王爷对洛姑娘是狠了些,但事物未必就像洛姑娘想的那样。倘若洛姑娘愿意费一点时间去思索,未王爷在这狠的背后,其实还是很关心洛姑娘的。至少在洛姑娘昏迷的时候,她亲眼看到未王爷在姑娘的床边不眠不休守护了很久。
问世间有哪个男人,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做到这种地步。
越暮的手一把抓住雪梅,一字一句地说道:“雪梅,麻烦你回去告诉公子,谢谢他的收留之恩。越暮若有来世,定会倾尽所有回报他的。”
不留痕迹地推开雪梅的手,越暮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握了握打开瓶盖。丹药的苦涩之气在房间弥漫。
黑衣人说她只剩一年的性命可活,这还只是在有丹药的情况下。若是她把丹药摒弃,那岂不是比死来得更要痛快?那种挣扎于死与生之间的苦楚,至少可以让她感知自己还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至少她还有自己。
“越暮,你是想服毒自尽么?”还未等越暮进行下一步动作,王玉龙便冷冷地夺过越暮手中的瓷瓶,厉声道。
“我服毒自尽,怕还轮不到王爷你来管吧?”越暮尽管眼睛看不见,然而眸中的神色却让雪梅大吃一惊。
这是洛姑娘所能表现出来的么?她从见到越暮第一眼起便认定了越暮是一个生性柔弱的女子,不曾想她竟是大错特错。
“本王说能管便是能管!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王玉龙把瓶子丢进一旁的火炉内,炽热的火焰很快将丹药燃烧殆尽。
越暮闻到焦味,伤心的神色涌入空洞无神的眼眸,然而嘴角却是翘起的。他亲手把丹药毁了,她不曾亲眼看见。他认定这是毒药,他把她的命视如草芥。
胸口又传来剧烈的疼痛,越暮脸色发白地按着感知走向门口。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竟是格外舒服,越暮的眸微微眯起。
雪梅看着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越暮,隐隐的威压在无形中从越暮的身上散发。
方才,她重新认识了这个名为越暮的女子。
“王爷,多谢您近日的照顾。”越暮回眸一笑。
茫然无措的瞳孔清澈透明,身形瘦削得似是最娇嫩的牡丹。苍白的脸被阳光照得隐隐有些红润,如若不是左脸上的伤疤,越暮的容貌定是倾国倾城。
“洛姑娘,你不能走!公子吩咐了你的病尚未痊愈之前不得离开王府!”雪梅带着点命令般地挡住了越暮的去路。
公子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天,她既然是公子亲手教出来的,她便不能违背公子的命令。
“雪梅,我与你家公子只是上次见了一面而已,为何要用借口把我软禁?”越暮一向把事物看得很透,雪梅这次的举止,确实是让她很不满。
她不过是一介在外流浪的孤女罢了,修公子这样对她,让她感到很不安。她毕竟没有帮过修公子,受他的恩,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我……”雪梅伶俐的嘴巴突然打了结,想说出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便无理由把我留在这里!”越暮冷声地拂过雪梅的手。
这时,一把夹杂着利焰的长剑直直地插入越暮前方的木门中,溅起的木屑在一股戾气的反冲下击碎了放置在桌上的瓷瓶。瓷片掉落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内显得有些骇人,雪梅被吓得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方才那剑若是射偏一分,洛姑娘此时早就去了黄泉。
“越暮,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回来!”王玉龙淡淡地收回方才扔剑的手,心中的耐心早已经被消耗殆尽。
“王爷,我说的话,难道您没有听清楚吗?”越暮没有回头,用一种怪异的语气答道。
王玉龙的拳头紧了紧,又松下。
好一个越暮,几年不见竟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以前真是被她弄混了脑袋才对她那般纵容!
白色金边的靴子一动,站在门口的越暮已经被王玉龙抓在手里。
王玉龙薄唇微抿,眸中尽是怒色。
越暮的身子一僵。
王玉龙的手毫不费力地把越暮提到床边,然后用锦被盖住。王玉龙注视着越暮迷茫的眸子,心下没由来地升起焦躁。
“雪梅,看好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雪梅,王玉龙径直出了门。
竹屋
雪松匆匆地收拾好行李,然后踏着干净的竹质地板去另一间屋子见修泽。修泽站在窗口,手里捻着一个褡裢,他身边的桌上放着一封信。
“丹儿,但愿一切安好。我回药庐为你研制解药,希望能有所成效。雪梅侍候你,我便也能放下心。”
风卷着竹叶的清香刮入屋内,修泽的一头苍穹般湛蓝的发丝随风扬起细微的弧度。
“公子,马车就在外面,可以出发了。”雪松眨着甚是灵动的眸子,嘴角泛着即将出行离去的不舍,还有对接下来行程的期盼。
修泽的指尖微钩,掌心处漫出来的薄薄的汗水微微浸润了褡裢外的牡丹绣花。
这就要要走了么?修泽无言地握紧了褡裢,温润如玉的眉宇间透露着深深的眷恋。片刻后,修泽垂下头看了看褡裢,手终是不舍地把它与信置于一起。
若是丹儿来这儿寻他,看到这信后也能明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了。
修泽转过身,腰间的玉佩琳琅轻挥。宽大的衣袖摇曳出水纹一般温柔的弧度,他薄唇微启,嗓音绵润:“走吧。”
……
“王爷,这支是千年老山参,这只乌鸡乃是以名贵药材喂养而成的。”老管家恭敬地奉上用翡翠盒装起来的人参,竹笼里扑扇着翅膀的乌鸡则被厨房的管事拿去与药材一道烹煮熬汤了。
王玉龙从厚厚的一叠医书中抬起眸来淡淡的看了一眼人参,不出多时便撤下了管家。管家服帖地放好人参,做了个礼,退去。
王玉龙碰都不碰人参一下,他径直走入书房,书房内一架上好的用凤栖梧制成的古筝赫然摆放在正中央。古筝上精心雕刻着牡丹,朵朵似是活得一般,甚至连那香味也可闻得。
修长的手挑过弦,清脆绵长的音调响起。
“我之所以爱这凤栖梧,是因其音调较为清脆含蓄,潇洒飘逸,淳朴典雅。更因为,这是宇送我的琴。”越暮笑靥如花地抚摸着这把琴,眸中的惊喜之色藏也藏不住。
世人只知洛丞相的爱女秀色难掩今古,美撼凡尘。却不知越暮有一手宫廷乐师都难以比拟的琴技。
“宇,等丹儿和你成了亲,丹儿便天天用凤栖梧奏曲给你听。”
丹儿……王玉龙轻叹一声,指尖勾着琴弦。眉宇之间是思虑过去的沉稳。他太傻,竟然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可是到最后到最后却被伤得一败涂地。
而那个伤他的人,便是越暮。那个昔日的越暮,现在的越暮。
“我瞎了,我可以去街上行乞,我亦也可以削发为尼。甚至于,我可以哀求一个人,让他把我杀了。王玉龙,你觉得现在我瞎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清晨越暮说的话依旧历历在目,那话就像无数把箭硬生生地刺入他的胸膛。他在听这话时,神色凄凉,她却看不到。
悲伤在王玉龙身边萦绕,他如墨的气质显得有些淡漠。时有时无的弹琴之声在屋外轻响,和着几许鸟鸣,这院落,越发地孤寂了。
“洛姑娘,该用晚膳了。”雪梅轻轻推着越暮的肩膀,小声说道。
越暮懵懵懂懂地坐起,没有焦距的眼睛努力打量着自己面前的雪梅,手摸索着接过了汤勺。汤勺在碗的边缘触了又触,始终没有舀起汤来。
汤里面人参和乌鸡混合的气味让她很是疑惑,拿着勺子的越暮不禁一愣:她被软禁在这,居然还有如此好的待遇,真是不可思议。
“洛姑娘,快把汤喝了,然后再用膳。”雪梅把食盒里的菜拿出来,一一搁置在铺就了锦缎的木桌上。
温润的汤下了肚,越暮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雪梅,这汤是谁送来的?”听到越暮这样问自己,雪梅愣了愣,眼神有些闪躲。即使知道越暮看不见,雪梅还是不敢抬起头看越暮那烈阳般明澈的眸子。雪梅定了定神,然后说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一个人送来的就对了。”
“下次若是再有人送,请替我说声谢谢。”越暮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随即躺下。
“洛姑娘,你还没用膳呢!”雪梅着急地喊了起来。
越暮大病未愈,昏迷多日只喝了一碗汤,这身子如何受得了?
“我吃不下,你若是饿了便替我用掉吧。”
雪梅看着越暮小心翼翼地蜷缩在最内侧的窗内,不禁对她有些怜悯。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子已经被父母到处物色好人家嫁掉了,然而她却从没有说过关于她父母的只言片语。
那满身的伤,又是她这个年纪岂能承受的住的?
雪梅悄悄地抹了一下眼泪。
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娘亲,公子说她和雪松是他从边疆回来之际,一户穷人家见日子过不下去便把他们兄妹两交给公子代为照顾。谁知道这一照顾就是八年,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然而受的苦却是印在了骨子里。
现在和洛姑娘比起来,她吃的这些苦简直不算什么。且问她有全身的伤疤吗?她有在雨夜淋过大雨吗?她有因病失明吗?
都没有。
待越暮用完膳歇息了后,雪梅踮着脚尖把灯熄灭,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桌上的饭菜掩门离去。
越暮待雪梅离开后,轻轻睁开眸。
方才,雪梅是哭了么?她是不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于心不忍,这才哭了?
她真是懦弱,居然已经到了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步。她从小到大都不曾用过仆人,因为她觉得这有失公平。现在的她又算什么?只能白白地享受他人带给自己的方便,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翌日
一向仅有男子出入的未府,今日忽然热闹了许多。一些守门的侍卫及早就起了床,他们那些黝黑的脸上都被水洗的干干净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清宇,清宇!”就在此时一位身着桃色散花拖地百褶裙,五官精致的女子喊着王玉龙的名字从一辆还未停稳的马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