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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凝聚
“冒犯了。”青竹小心抱起越暮,朝后院走去。
将铁门打开,青竹把越暮放了进去。当青竹刚想要离去之际,越暮单薄的衣服一下子进入了他的视线。
青竹手一动,身上的披风便卸了下来。
“抱歉。”青竹有些愧意地将披风盖到越暮身上,口中喃喃自语,“青竹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杀了那个女人。”
大雨不停歇地下着,雨水很快在地上堆积起了水洼,水渐渐蔓延进关押越暮的铁笼子里。
越暮的睫毛轻轻颤抖,水珠顺着面具凝聚。
“咳咳!”越暮无力地把手捂在心肺之上,她周身烫的厉害。冰凉的雨水淋刷着她,剔除了热度。她费力地撑起身子观察四周的景色,用纤瘦的手指抚摸着铁笼子冰冷的身躯,苦涩的笑意随着风飘散。
她如今成了囚了。浮华一生,淡忘一季。空有回忆,打乱缠绵。笑容不见,落寞万千。弦,思年华。那些年华,亦如流水一去不返。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
越暮摘下面具,任由脸被雨水打湿。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忘却若怜临死前的样子……
“若怜,对不起,我说过不牵连你的……抱歉,我食言了……”越暮捂住脸,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滑落,哽咽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如果,如果他没有回京城,若怜现在一定还好还活着吧?都是她,都是她,她害得宇失去亲人,害得若怜……
越暮大口喘息着,胸口不停起伏。好难受……窒息的感觉……
雨渐渐停了
“公子,这就是未府了。”一身碧色新衣的雪松轻快地掀开帘子,朝里面的人说道。
躺在里面闭目休息的修泽闻言微微睁开眸。
未府……
“知道了,走吧。”修泽整理了一下不太凌乱的衣摆,随即走下马车。就在此时,另外两辆前来拜访的马车也一并停了下来。
修泽立在马车边上,准备等马车完全停稳后再进府。
率先出来的凌一尘见修泽立在一旁看着他,桃花眼顿时冒出了亮光。
今日他居然有幸碰到了修泽!京城中谁不知修泽是圣缘手下最出色的徒弟?再加上修泽那清雅的气质和看起来惆怅却又带着几分淡然的容貌,可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子了。
“一尘,你也来未府?”风吹着修泽的发丝轻轻摇动,修泽唇向上微微扬起礼貌性的笑意。
“不!”凌一尘急忙回过神,摇头,道:“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再要几坛胭脂醉的,上次清宇遣人送到我府中的胭脂醉被小弟格风给偷喝了。”说完,凌一尘手指着后面的一个人,面带怒容。
“公子好,在下凌格风,乃是凌一尘的同胞兄弟。”眉眼像极了凌一尘的凌格风朝着修泽行了个礼。
“恩,在下修泽。幸会!”修泽礼貌性地回礼,随后三人一同进入未府。
王玉龙刚用完早膳,正在庭院里练剑。听得凌一尘等人进来的声音便停住,吩咐仆人准备茶水。
“清宇,许久不见。”修泽踩着一地的落花步入庭院,心里不由得感叹这牡丹的盛放。
王玉龙点点头,在石椅上坐下。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的凌一尘,道:“一尘,胭脂醉我置于厅堂之中。若是想要的话可以随仆人一道前去。”
凌一尘和凌格风闻此便也不好再打扰王玉龙,寒暄了几句便去厅堂取酒。
“修泽来找我不知有何事?”王玉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修泽抿了抿茶,浅笑:“不过是来看看仁兄而已,也并无何事需要与你商量。”
“修泽,不知我让你帮忙寻找的药引可有下落。”
修泽蹙眉,王玉龙身内的寒毒所需的解药格外难寻。尤其是药引,需女子的心头血一碗。虽说女子容易寻找,然而这所需的心头血限制却格外之大。因而他在外边游历边寻找合适的女子,然而却无功而返。
“清宇,我找不到。”修泽无奈地摇头,心里充满了歉意。
王玉龙喝茶的手一顿。
“罢了,要是这心头血如此容易得来,那么天下患寒毒的人便也不会死亡。”王玉龙就好像没有把修泽的话放在心上似的,神态自若地喝着茶。
修泽见状心一动,随即落寞感在身体周围涌起。他与清宇在三年前相遇相识,那时清宇便已身患寒毒。他偶然在翻阅师傅收藏的典籍之时知晓解寒毒的方法,但是其中所需的药材就怕是皇宫也不见得有。
现在他配置了几味药性相似的解药给清宇服用,倒也能够压制住寒毒的发作。只是这样下去也只能延长寒毒发作的日期罢了,当今唯一之计便是寻得解药给清宇服下去才是办法。
“修泽,如若无事请回吧。我今日不愿待客。”王玉龙拿起剑,说道。
修泽打开纸扇扇了扇,“也罢,我择日再来。”
“越暮,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可以玩。”王玉龙提着剑走向后花园,已经行至门口的修泽脚步缓了缓。
他刚才似乎听到了越暮的名字。
“怎么可能。”自嘲地笑笑,未府向来不待见女子。上次丹儿怕也是不小心闯入未府的花园,不然她如何进得了未府的门?
“来人,给本王准备盐水,其他人退下!”王玉龙斜坐在软榻上,美眸半眯。醇厚的酒气萦绕在唇畔久久难以消散。
一盆盐水很快就端了上来,王玉龙用布帛沾了盐水涂抹在剑刃上。
“越暮,希望接下来你的举动不会让本王失望。”
铁笼之中,越暮昨日雨夜犯了哮喘,险些窒息而亡。
“看来连老天爷也不愿收留我……”越暮闭着眼,脸因过度失血而苍白无比。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爹爹娘亲陪她在牡丹盛放的花园里一起放纸鸢。如果她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眼眸渐渐暗淡下去,越暮只觉得进气少出气多。
“爹爹,娘亲,你们是来接丹儿了吗?”越暮伏在地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发的明显,
地上的荆棘刺得她鲜血淋淋。
这样也好,她可以和爹爹娘亲团聚了……越暮带着笑容,缓慢地闭合上了眼。
血染白裙,日暮向风牵短丝。宇,既然我们本就无缘,那我离开可好?
“越暮!给本王起来!”王玉龙打开铁笼,剑端指着越暮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端着的盐水直接朝着越暮倒了过去。
“啊——”盐水仿佛烈火一般在越暮的伤口上灼烧,万箭穿心的痛意让越暮从半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她胡乱地在自己的手臂还有脸上摸着,盐水像蚂蚁般一寸寸吞噬着她受伤的身体。她的伤口火燎般的疼。
越暮迷糊地抬起头,她的瞳孔涣散,眸光暗淡。她的眼眶血红,洁白的贝齿也咬着下唇。
“呵,醒了么?”王玉龙的剑更逼近了越暮的脖颈,他只需轻轻一划,越暮便与他天人两隔。可是他偏就不愿这样做,他要一点一点地看着她在他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宇,你杀了我吧……”越暮费劲力气说道。如果她的死能够换来宇的快乐,这样做值得。
“杀了你?”王玉龙轻笑,蹲下身来,修长的手轻轻摩挲着越暮的下巴,“杀了你,那该多没意思啊,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杀了我……”越暮指着自己的胸口,“杀了我,就能解脱了……”
口气虚若悬河,越暮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与王玉龙纠缠。眼前的光芒越发的黑暗,王玉龙绝美的面庞渐渐斑驳,好像被,一个又一个小黑点侵占……
王玉龙捏着越暮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越暮,我母亲的簪子还在你那儿,杀了你,本王到哪里去寻找偷簪子的人?”
簪子……那柄精致的钿花簪子……
越暮想要把手伸到怀里掏出簪子,脑袋越来越沉重,她的身体一阵颤抖。手,终于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重重地砸在王玉龙佩剑的刀刃上,血珠沿着刀刃滴落。
“宇……”越暮想要喊出王玉龙的名字,白得几近透明的唇略微动了动。
宇,要是有来世,丹儿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原谅丹儿……
感觉到手上原本倔强抬着的下巴突然如虚脱了般滑出手,王玉龙的身子顿时愣在原地。他的手停留在空中,仿佛在抓着什么东西……
“越暮!你演戏的本领真高!本王警告你马上停止这种幼稚的做法!”王玉龙双手掐着越暮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
“越暮!本王不允许你演这种戏!本王命令你马上醒过来!”
越暮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摇晃中脸上的面具掉落,左脸露出刺目惊心的疤痕。几块是粉红色的,还有几块上残留着血迹。
王玉龙摇晃越暮的手突然停下,和煦的春风拂过他俊美的脸,卷起越暮的长发。
只见铁笼里地上不知何时长满了细小的荆棘,这对于穿了衣服的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越暮身上穿的衣服实在破旧不堪,荆棘的刺可以毫不留情地扎入了越暮的肌肤。
地上布满血迹,有些还在风的吹拂下泛出一圈又一圈的红色波纹。
“越暮!你给本王醒过来!”王玉龙小心翼翼地拨去黏在越暮额头上的散发,白皙的下巴抵靠在她的额头上。
“越暮,这个笑话真不好笑,本王想看另一个……”
“啪!”越暮怀里的簪子掉落敲击在铁板上,溅起点点血水,发出清脆的声音。
漂亮的外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王玉龙拾起簪子,上面还残留着越暮的体温。
王玉龙的眸子顿时变得犹如水晶般澄澈,修长的手伸到越暮的鼻翼下,在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后,王玉龙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来人!宣御医!”
……
离若尘仔细检查了越暮的伤势,名气与修泽齐名的他向来是什么病到手什么病就能治得好。然而这次,他无能为力。
“清宇,我……治不了她的病。”离若尘搭在越暮脉搏上的手颓然地收回,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医术感到气馁。小心地给这个浑身是伤和血的人盖上锦被,离若尘收好自己的用具。
“清宇,她的伤势真的太重了,我无能为力。”离若尘端着一杯茶,眸子看向窗外,眼里尽是悲凉。可惜了这么一个女子……正处青春年华即将逝去……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直缄默不说话的王玉龙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越暮,心一阵阵的抽痛。
他还没有报仇!所以她不能死!他不允许!
离若尘思索了一番,谨慎地开口:“清宇,或许修泽有办法。毕竟他是圣缘的关门大弟子。”而他离若尘,是后来才被圣缘相中去学习医术的。听说修泽因天赋异禀因而甚得圣缘喜爱,藏书阁中许多不允许弟子翻阅的书籍,修泽都可以随意翻看。
他的医术应该会更加高明一些。
青竹看了看王玉龙,得到默许后立刻出门。
修泽很快赶到了未府,温润的白玉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