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隔空搏弈

胡威手捏着皇上密函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皇上的势力真强大，即使是在这云南边陲他也是无孔不入，尽管自己已做了如此多的防范，还是让皇上的暗桩在自己不知不觉间把消息传回了京师。

胡威封锁南征大军的消息，并不是畏惧皇上的势力，而是不想这么早与皇上刀兵相见，或者说胡威根本都不想与皇上开战，当然前提是皇上不来犯自己和自己在京城的家人能安全地撤出来。

“三叔，可是听到什么京师来的消息没有？”胡威并没有急于撕开嘉靖的密函，而是转过头来问蒋莹莹的三叔。

胡威这样问不仅是想从三叔口中听到关于京师的一些非正常渠道的消息，而且也想试探一下，三叔及蒋府在自己与嘉靖之间如何选择的问题。

“这个京师之中还是相对比较安定的，只是，只是皇上与首辅张璁之间好象发生了一些问题。”三叔如实地说。三叔其实也知道这个元帅女婿想知道什么，但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来，他怕这个元帅女婿知道蒋府的选择后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

三叔的躲闪，胡威也就知道了蒋府的态度。趋利避害，胡威理解蒋府的选择，也不想去为难面前的三叔，“三叔，你先下面休息吧，待我把回函写好后，再交给你带回。”

三叔见胡威没有发怒，他不知是自己忽悠让这侄女婿相信啰，还是侄女婿明白了真假而不与自己计较。这一切都难确定，三叔悻悻地离去。

“王爷，这丹丹王的事，会不会是你这三叔传递给皇上的？”胡小五很是怀疑地说。

“不会。”胡威根本不思考地说道，他回答得很是果断，不是他相信蒋府道德的高尚或是情感纽带的牢靠，而是他明白蒋府主动把自己卖给嘉靖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现在自己无意于谋反，只求自保；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与嘉靖达成妥协的条件，到那时蒋府就难处了。所以在现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蒋府是绝对不会冒然出手的。

“现在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关键我们要如何应对嘉靖。”既然嘉靖已知道了南征大军里的事，那现在再深挖嘉靖布的这些暗线，恐更引起嘉靖的担心和怀疑，不如坦坦荡荡地让嘉靖的这条线存在下去，让嘉靖能随时了解到自己一些真实的东西，也许这样嘉靖会更安心一些。那就能为自己从京师把人撤出来争取到更大的回旋的余地。

“我看还是先看看皇上的信函怎么说，我们再想对策。”胡小五催胡威。

嘉靖的信函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但胡威知道这是嘉靖来的信，因为这是嘉靖的亲笔函，胡威再熟悉不过了。

四折纸函，胡威很快就看完了。

胡威一时没有说话，他在消化着嘉靖信函中那潜在的信息。

“皇上怎么说？”胡小五担心地问。

“蒋莹莹她们可能没有撤出京城。”胡威说这话时很平淡，到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焦虑。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布的撤退路线被皇上的锦衣卫切断了？”胡小五很是懊悔地问。

“那到不是，从嘉靖这封信函的时间来推断，应该是我们还没有启动撤退计划，蒋莹莹她们就被锦衣卫软禁了。”

胡小五听胡威这样说，心中的负罪感才稍微减轻了一点；只是他马上又担心起那京城中人的安危来，“皇上怎么说？他开出了什么条件？”

“没有，若是开出条件了到还好说。”这就是现在胡威比较担心的事，“嘉靖在信函中说，派丹丹王监军的事他并不知情，是首辅张璁和兵部尚书所为，他让本王在前线安心杀敌，京城中的家眷他会派人妥善保护好。最后还说他会带着本王的家眷到京城十里处迎接自己大军凯旋。”

胡威简单地把嘉靖的信述说一遍。

胡小五听完后，也是无语。

“那后面我们该怎么办？”胡小五无比担心地说。

“来而不往非礼也。”胡威很是霸气地说，真要是撕破脸，胡威还真想以一已之力与嘉靖掰扯掰扯。

胡威在胡小五的协助下铺纸研墨，不假思索地奋笔疾书起来。

嘉靖的来信是无头无尾，胡威的这回信也是不明所以，但这样更上给了胡威巨大的措词语言的空间，无所顾及。

吾本前线拒敌，不念其他，该以朝廷社稷利益为重，不想丹丹王受朝中重臣之盅惑，处处与本帅作派，枉顾朝廷利益，更有甚者与敌军勾结，欲置南征大军于死地，故本帅不得于怒斩之，如此我大军才能顺利攻克鸡岭关、鸣岭关，拒止敌军于神州之外。

本帅近欲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彻底打垮交趾敌军，换我神州百年太平；但本帅尽闻荆山封地不固，欲遣王妃及众人返回封地，处理皆一切俗务，可她们却因京城羁绊太多，不能成行，如此本帅只能亲自返回封地处理以上俗事。本帅同时又记挂南征大军之安危，也只能携这数十万人马同行。

胡威书毕，又审视一番，才将所有证据材料附上封存。

“五叔，把这封信交给三叔吧，让他马上送出去。”胡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现在一来一往，后面就看嘉靖怎么接招了。

晚上，胡威和胡小五一起还是陪三叔一起吃了个饭，因为他毕竟是蒋莹莹的三叔，一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因各怀心思，这饭桌上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好在大家的心思都不是在这吃饭上，所以也就没有多大的波澜。

第二天胡威很晚才起床，因为这是全军上下三天大假的最后一天。所以胡威也是忙里偷闲地想到鸣岭关外去走一走。

“王爷，若皇上不放王妃她们，你真的会带南征大军杀回去吗？”昨天晚上胡小五被这个问题缠绕了一夜，也没有想通，所以现在见四处无人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什么不能。真给本王惹急了，说不定明年的皇上还不一定是谁来做。”胡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胡小五听在心里是一蹦一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