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发夫妻情
从文？从武？放在秦川面前的有两个选择。骨子里，秦川也是偏向武学的，否则大学的时候也不会连续几年都选修散打、太极之类与功夫有关的课程了。
“穷文富武……唉，还是算了吧。”秦川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见秋娘坐在四脚桌旁边，怀里抱着一个簸箕，就着昏黄的桐油灯缝缝补补。看着秋娘那副认真的模样，秦川就一阵心疼。虽然已经成家，但是秋娘也不过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十六七岁还躲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呢，又有几个像秋娘这样已经嫁做人妇，开始支撑起一个家庭了。
“秋娘，天色已晚，你就不要在摸索这些东西了。灯光那么暗，万一扎到手我可是会心疼的，正好我也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秦川拍着床边说道。
秋娘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来看着秦川，然后又深深把脑袋埋了下去。暗想，夫君说天色已晚，这是在暗示我去和他共寝么？秋娘想到这里，小脸一阵微红，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嘀咕道，如今相公大病初愈，若是今儿他要行夫妻之礼，我是该拒绝还是顺从呢？
秦川哪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秋娘这小妮子给误解了，心中正在挣扎不定呢。见秋娘坐在迟迟不肯过来，也不答话，秦川便在喊了一次，道：“秋娘，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相公是一家之主，有什么事情自己决定就是了，用不着跟奴家商量的。如果相公觉得困乏的话就先歇息吧，奴家……奴家把这件衣裳缝好再去休息。”秋娘鼓着好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一般，用小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舒了一口气。
“你先过来了，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秦川又把身子挪进去了一点，在床边腾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相公有什么话就说吧，奴家在这里也听……听得清楚。”秋娘已经认定了秦川把她叫过去是不怀好意，秋娘心中羞涩不已，说什么也不肯过去挨着秦川坐。还有一点就是，秋娘出嫁之前媒婆有交代，男人在行房的时候消耗颇大，秦川身子骨不好，让秋娘节制些，可不要把人家给弄垮了。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我做什么。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把你抱过来了”说着，秦川被子一掀就坐了起来。
“呀，相公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躺下，奴家……奴家过就是了。”见秦川掀开了被子准备起身，秋娘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快步走了过来坐在床沿上，用手帮秦川盖好了被子。
“相公，媒婆曾经说过，男人在行房的时候要……要些气力，相公方才好过来没几天，可不能……要是相公的身子有个什么闪失，奴家可是要背上荡妇的骂名的……”秋娘说这话的时候，小脸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行房？行……行什么房？额，你……”秦川怔了一下才醒悟过来，老脸一红，暗道这小妮子的心中都在想些什么，自己叫她过来就是想商量商量那吊铜钱怎么花，这丫头怎么给扯到男女之事上面去了。虽然秋娘的样子秦川早已经刻在了心里，但是这个时候秦川还是忍不住打量起来。
“秋娘……”秦川伸出手，轻抚在了秋娘的脸上，轻柔的喊了一声。
“相公，不可……”秋娘挣脱开来，把身子往外挪了一些。
“额，这个……我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回来的时候二叔偷偷塞给了我一吊铜钱，我是想问问你这些铜钱到底要怎么使。”经过秋娘这么一打岔，秦川险些忘记了正事。说完，秦川从床头将那串铜钱掏出来交到了秋娘的手上。
“秋娘，年关将近，你也不要再出去打猎了。我们拿这些铜钱到镇子上换些米面，应该能够熬过这个冬天了。待年关过后，我中了功名，咱就将家里的那些田地卖掉，换得的银钱应该够我们在镇子上住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再去帮人家写写书信，或者做个启蒙先生，这日子总能过下去的。我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你一个女子在外边替我讨生活了，秋娘……”
“相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要你出去做事了。这田地是爹娘留给咱们的命根子，可不能变卖了。相公尽管读书就是了，其它的有奴家替你打理。奴家做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奴家闲居在家，却让相公出去做活养家的话，奴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好吃懒做的。难道相公想陷奴家于万人唾骂的境地么？”秋娘忍着眼泪，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个时候，秦川才隐隐明白，这个时代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在秋娘的心中根深蒂固了。就连秋娘自己也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秦川一夕之间就想把这种传承了成百上千年的东西改变，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了。
“不过，就算是传承了千年又能如何？我秦川今后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养家讨生活，我发誓！”秦川用手把秋娘眼角的泪光拭去，嘴里不再说这件事。多说无益，唯有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对秋娘的怜爱了。
“好了秋娘，你知道我不是想让你被万人唾骂。只是，你我是拜过天地的结发夫妻，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受苦啊。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中功名的，到时候你就不用在这么辛苦了。”秦川捧着秋娘的双颊，嘴唇缓缓地印了上去。不过，却被秋娘躲开了。
“相公好不知羞……”秋娘小脸通红，见到秦川一脸愕然的样子，心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相公不要生气，奴家不是有意要忤逆相公的。”
秦川也没想到秋娘会躲开自己，一时间有些愣神罢了，哪里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当即握住了秋娘的双手，道：“你我夫妻一场，什么忤逆不忤逆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嗯……”秋娘点点头，将桌子上的针线收好，然后一口气吹灭了那张昏黄的油灯，合着衣裳躺了上来。但是身子却是隔着秦川一道缝隙，不肯靠过来。
这大冷天的，两个人睡觉要是隔着一道缝，寒风灌进来可是冷得紧。秦川也顾不得什么，把身子靠过去，把秋娘拥入了怀中。道：“傻妮子，这样靠着不是暖和些么，我又不会吃人，你离那么远作甚。”
秋娘被秦川这么一抱，身子骨都僵硬起来了，连忙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呵呵，都成亲了还这么害羞。”秦川轻声说道。天气冷，秦川也不再去挑逗秋娘，为她掖紧了被子，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睡了过去。待秦川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怀抱中已经空荡荡的了，不知什么时候秋娘已经起身在窗台那里开始梳妆起来了。
“秋娘，大冷天的怎么不多睡会儿？”见秋娘已经起身，秦川也不好意思再赖床了，被子一掀也坐了起来。
“相公怎么不多睡会，你身子刚好，可要多休息。”秋娘见秦川也爬了起来，当即关切的问道。想要起身过来帮秦川更衣，不过却被秦川给制止了。作为现代人，秦川还没有养成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够丰衣足食，这可是毛主席的教导。
“娘子都起床了，为夫怎敢再睡下去。可不要忘了，为夫是要考功名的人，可不能偷懒。”说话的时候，秦川已经为自己把衣服给穿上了。走上前去抱住秋娘，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记号。秦川的举动直把秋娘给羞得不行，连忙挣开秦川的怀抱跑到厨房去了。
家里面没有粮食了，早餐是秋娘用剩下的那半抓米灰熬成的米汤水，里面浮动着几粒碎米。两人一人一半，将就着吃下去暖暖肚子。
“相公，今日天气放晴，奴家想去山里为相公猎几只山鸡回来补身子。”喝完那碗米汤水，秋娘一把去过墙上的弓箭和箭筒挂在了后背上。
“不许去！”秦川喝道。
说完之后秦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蛮横了，当即缓了下来，轻柔的解释道：“今天跟我去镇子上换些米面回来，以后不准再去打猎了。”
“相公难道忘记了，明天才是集日，如今去了也没有东西交换的。如果奴家不进山的话，我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好了相公，你就放心吧，那山里我都来回好几十趟了，不会有事的。”秋娘哀求道。如果不去的话，那就只能喝水度日了。秦川身子刚好，秋娘哪里舍得让秦川挨饿受冻？
“不行，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秦川一时间也软了下来。如果不去的话，这大冷天的，那碗米汤水可熬不到明天。可秦川又不放心秋娘一个人进山，只好如此说道。
“好了，你也不要再说了。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一个都不许去。”秦川正色道。
“相公……”秦川的强势，让秋娘心中很是感动。秋娘不再多说，便答应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