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米风波
第三章借米风波
秦川与二叔秦有福住的很近，相距不过百十来米的距离，没走几步便到了。不过，还没有等秦川叩门，就听见了二婶那尖锐的声音，道：“又来借米？这个月你都来三四次了，没有没有，我们家的米都不够吃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米拿来借给你，你当我们家是粮仓啊。”
“二婶，就这一次了，您就行行好，借秋娘一点米吧。相公他大病初愈，身子骨弱，经不得饿。况且，相公他也是您的侄儿，您总不能看着他挨饿吧。”秋娘双膝跪在雪地里哀求道。
“秋娘，你先起来，这大冷天的可不要冻坏了身子。”秦有福从秦李氏的身后走出来，把秋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二叔……”秋娘知道，秦有福惧内，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相公还躺在场上饿肚子，秋娘又把乞求的目光投向了秦有福。
“好好好，你先起来，二叔这就去给你拿些米。唉，可怜的孩子……”秦有福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秦川的父母过世得早，把田地和秦川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秦有福膝下无子，一直把秦川视如己出，现在秦川的媳妇求上门来，秦有福哪里忍心不帮她一把。
“秦有福，你敢！”秦李氏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秦有福说道。
“秦李氏，当初秦川的父母将他托付给我，让我帮他把川儿抚养长大，现在你总不能让我看着他饿死不管吧。好歹你也是川儿的二婶，这心肠怎地这般狠？”秦有福虽然恼怒，但是也不敢去米缸里面拿米来借给秋娘。
“好你个秦有福，你要反天了是不是，竟然敢骂我？你也不想想这个月她都来几次了，隔三差五来借一次米，真当我这里是米仓啊？你自己去米缸里看看，我们自己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你还要把米借出去，你这是想饿死老娘么？”这个秦李氏说的倒也是实话，这个时代的粮食产量本就不高，一亩田地有两三百斤粮食就可以算是良田了。交完苛捐杂税之后便所剩无几了，也就仅仅够一家人勉强度日罢了，如今还要多养活两个人，确实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借出去了。
“二婶，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秋娘也不会白拿你的，待秋娘的相公考中了功名，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报答？怎么报答？要是你家相公真有那本事，会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天生贱命还要学人家考功名，那些官儿是他这个穷酸能够做得了的吗？哼，若是他能够将读书的心思放在种地上，如今也不会这副模样了。还报答我，不来拖累我，老娘就谢天谢地了……”秦李氏指着秋娘的鼻子道。
“二婶千万不要这么说，相公每每挑灯夜读，通宵达旦，秋娘相信相公一定会考中功名的……”
哐当！
就在秋娘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院门却被猛地推开了，外边走进来一个人，除了秦川还能是谁？秦川站在外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作为一个大男人，秦川又岂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别人？
“秋娘，真是苦了你了，家中没有米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去厨房看到……”秦川忍着眼泪，一把将秋娘搂进了自己的怀中，语音哽咽的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秦川真的是感动了。同时也在暗自埋怨自己的无能，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养活不了，这还是一个男人吗。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果然不假啊。
“相公，你身子刚刚好，怎地跑出来了，这要是再冻病了可如何是好啊？”秋娘挣脱秦川的怀抱，上上下下，一脸紧张的打量着秦川，见秦川穿上了厚衣服这才舒了一口气。
“秋娘，我们回去，这米我们不借了。我就不信，我秦川堂堂七尺男儿会连自己的女人都养活不了。我们走！”秦川拉着秋娘的手就要往门外边走去，不过却被秦有福给拦了下来。
“二叔？”对于秦有福，秦川在心中很是感激的。这些年如果没有秦有福的话，恐怕秦川早就饿死了。但是，叔侄俩的那些美好回忆在秦李氏过门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川儿，二叔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娘啊。如今你也长大娶妻了，这是当初你父母交给二叔的地契，现在二叔就把它交到你的手里。待开春的时候和秋娘好好耕种，来年也能够有个好收成……”说完，秦有福从怀中掏出来一些黄旧的纸张，秦川眼睛一瞟便看见了‘地契’两个字。
“二叔……”秦川接过手中的地契，泣声喊道。
“秋娘，二叔帮不了你们，你去把你打的那只野鸡拿回去，用锅炖了给秦川好好补身子。你有这手艺，想要度过这个冬天不难，以后就不要再过来受气了。川儿能够识文断字，这几年你就辛苦些供川儿读书科考，待川儿考中了功名你也就熬出头了……”秦有福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叔，大恩不言谢，川儿给您叩首了。”说着，秦川双膝跪跪在雪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现在的秦川家徒四壁，身无长物，也只能如此了。
“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这大雪天的可别冻坏了。”秦有福连忙伸手将秦川给扶了起来。
……
“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不成？”秋娘想去拿回那只野鸡的时候却被秦李氏给拦了下来。
“秦李氏，你不要欺人太甚！”秦川见秦李氏三番两次为难于秋娘，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也就忍了，毕竟二叔家也不好过。但如今见秦李氏还要把那只救命野鸡也要谋取，秦川怒火中烧，一个箭步上前就想要伸手一巴掌。
啪！
秦川的右手还在半空中，就听到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印在了秦李氏的脸上。道：“秦李氏我告诉你，你平常跋扈一些我也就认了，但是今天你要敢把秋娘这只救命的野鸡留下，我秦有福立马休了你！”
“你敢打我？老娘我跟你拼了……”秦李氏没想到秦有福敢打自己，怔了一下之后便扑身上去，与秦有福撕扯在了一起。
“你闹够了没有！”秦有福两手一拨，便把秦李氏给推倒在地。平日里，秦有福是懒得与秦李氏计较，有失男儿身份，难不成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实在是今天秦李氏做的太过分了，秦有福才忍不住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秦有福把秦李氏推开之后，走到秦川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川儿，秦李氏好歹都是你的婶子，今天你要是打了她便是不孝，别人会戳你脊梁骨的。二叔将你拦下来，就是不想你有功名之后，别人拿这个来做文章，希望你能够理解二叔的苦心，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天色也不早了，拿上那只野鸡和秋娘一起回去吧。”
“二叔，川儿省得。”秦川没想到秦有福挡了大半辈子农民，心中竟然还有这般见识，当下也是感动不已。
“你身子骨弱，二叔送送你。”
“不用了，二叔。这也不是很远，不碍事的。”
“走走走，下雪路滑，二叔送你一程。”秦有福推着秦川的身子除了院门。秋娘提着那只野鸡也紧随其后。
除了院门没多远，秦有福便停了下来，从怀中拿出来一吊铜钱递到了秦川的手中，道：“川儿，拿着这些钱却镇子上买些米面。年关将近，就不要再让秋娘出去打猎了。大雪封山，里边危险着呢，秋娘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将来要是有出息了，你可莫要负了人家。”
“二叔……”本来秦川是不想再要秦有福的铜钱，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拿的话，恐怕这大雪天的秋娘还得往深山老林里面跑。要真像秦有福说的那样有个什么好歹，秦川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二叔留步，我跟秋娘先回去了。”
“嗯，回去之后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唉……”秦有福叹了一口气便往回走了。
秋娘从后边走上来扶着秦川，几分钟之中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把秦川扶到床上之后，秋娘才转身出去摆弄那只打来的野鸡。见秋娘一个人忙进忙出的，心中虽然心疼，但也只能够在床上躺着。
没多久的功夫，秦川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咕噜咕噜的，让秦川老脸一红。
“相公饿了吧，可以吃了。”秋娘端着一大碗鸡肉走来，放到了那张破旧的四脚桌上，然后再把桌子小心翼翼的移到了秦川的面前。
“秋娘厨艺那么好，我闻着味儿都饿了。”秦川笑道。用手拿起筷子，把一块鸡肉夹到了秋娘的碗中。
“相公大病初愈，要多吃些补补。秋娘打小喜欢喝汤，吃不惯这鸡肉。”秋娘说着，又把碗中的鸡腿夹到了秦川的碗中。
秦川心中一阵感动，正色道：“哪有人吃不惯鸡肉的，你又不是和尚。乖，把这个鸡腿吃下去，不然为夫可要生气了。”
“相公，呜呜呜……”秋娘看着碗里的鸡腿，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吧嗒吧嗒的从脸上掉落下来。
在秦川的‘监督’下，秋娘终于把半只鸡都吃了下去，然后起身收拾碗筷去了，而秦川则是回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起来。
景朝，到底是哪一朝呢？秦川思来想去也记不得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国家，但是如果不是古代的话，那么这个时代的文化又和古代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景朝自成立之后，文治武功，相辅相成。文者，入朝为官，出百令以治天下；武者，驻守城池，开疆土以卫家国……
总的来说，只要你有本事，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是有出息有前途的。不过，世界那么大，大多数人还是喜欢从武，练就一身本事之后出去看看。百年以来，景朝的尚武精神已经相当浓厚了，只有那些无法修炼武学，或者是练武成就不大的人才会选择从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