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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头撞死为伸冤
楚寒熙与瑜王等人,天才蒙蒙亮就下山,由于雨后山中雾气浓重,山路变得更加难行,灵崎山丛林距离镇上不到十五里地,一行人足足走了将近五个时辰,才走到了山脚下。
此时已是过了巳时,山下不像山上那般雾气层层,不过今日天气阴风阵阵,满天乌云缠绕,似乎又有一场大雨将至。
“道长,你看这是何故?莫不是因为那些樵夫之死……”瑜王一脸疑惑道,远远的望去,这都临近中午了,湘汐镇的城门,依旧紧紧的关闭着,无一人进出,更不见守城的兵将,甚是怪异!
“只怕不单单是如此,你们在此稍等片刻,贫道进去一探便知!”楚寒熙手握宝扇,说完便要独自离去,于扬上前一把将其拉住,急呼道
“道长且慢!此处距离灵崎山丛林只有十五里地,昨夜之事,于扬至今仍心有余悸,不如你在此处守护大家,于扬进去一探究竟!”
楚寒熙闻言回头望了一眼浓雾弥漫的云栖山,再看身边的瑜王等人,顿感于扬此言在理,若是自己离去,一旦有妖孽出现,他们纵然是武功盖世,也只是肉体凡胎,难以抵抗。相反,若是于扬独自进城,遇见了诡异之事,恐怕也是难以生还!
“施主言之有理,是贫道疏忽了,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分散为好,一块进这县城,只要有贫道在,可确保大家平安无事!”
“大恩不言谢,如此有劳道长了!”瑜王屈身拱手道,一行人纷纷施展轻功,越过一丈多高的城墙,进入城内,在镇上转了一圈,只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上前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应答,街上更是空无一人,瑜王主仆心中打鼓,纷纷看向楚寒熙,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我们只能上府衙去一趟!”楚寒熙紧握着手中的灵光宝扇,一脸正色道,玲珑断残玉在阵阵阴风中,发出若隐若现的红光,显然此处有妖气残存。
而此时的云栖山上,王老汉一夜昏睡,直到次日午时,才幽幽醒来,突然不见小孙女的身影,着急万分,草庐前后仔细的寻找,喊破了嗓子,也无人应答。
心下惶恐,想要四处找寻,怎奈昨夜大雨过后,山中迷雾缠绕,不见天日,山路崎岖难行,自己又是朽木之年,求助无门,一颗心上下跳窜,身子微微颤抖,跌坐在地,老泪纵横!
许久之后,才慢慢的缓过神来,回想去年自己的孙女起死回生,镇上的神婆,硬是说她的孙女是妖孽附身,留不得,要将其用火刑烧死,万般无奈之下,自己连夜带着孩子逃到山上,躲避这场灾祸。
一年来山中日子虽然艰苦,倒也平安无事,平日这云栖山无人来往,就连镇上以砍柴为生的樵夫,这半年来也不曾涉足,他这茶铺也无人关顾。
可自从昨日来了一个道士,和一帮江湖人士,是夜她的小孙女就消失不见了,难道说,他们是县衙派来的,孩子早已被他们处决了?
想到这里,王老汉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起身冲进草庐,取出一根木棍,当做拐杖,跌跌撞撞,出门而去!
然而他刚走出草庐有五米之遥,就被一物绊倒在地,硬生生的将脑袋磕在了岩石上,顿时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液顺着脸庞不停的往下滴落,王老汉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身,奋力撕下衣角一块麻布,一手按住伤口,一手使劲的揉了揉浑浊的双眼,想要看清适才是何物将自己绊倒?
这一看几乎是要了他的命,只见他的孙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此刻沾满了泥土,惨白的脸庞无一丝血色,经过一夜的暴风雨,面目有些浮肿,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能认出这是他王家唯一的命根。
王老汉顿感五雷轰顶,哽咽了一声,五脏六腑碎成渣,仰天绝望的嘶吼着,大骂上天不公,质问老天爷,他王成令,前世今生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何要他断子绝孙?遭此报应,老来无依,孤苦伶仃!
然而任凭他哭天抢地,泪雨成河,骂天天不答,问地地不语,万念俱之下,一头撞死在岩石上,为人已是迟暮之年,无力替孩子伸冤,那就化作厉鬼,下山找寻凶手,为王家讨回公道,事后就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他也要问问阎王爷,自己究竟为何?会遭此断子绝孙的报应!
府衙之中,县太爷陈钟一身灰色便装,脚踏黑色布鞋,坐在书房的伏案前,手持卷宗,如坐针毡,额间的皱纹夹藏着数不清的忧虑和不安,双眼因为夜不能寐,而布满血丝,轻捋稀疏的山羊胡,心中更是如火焚烧。
“大人,已是午膳时间,你还是先用些饭菜,你这样日夜忧思,寝食难安,身体如何能受得了?”师爷马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弱书生,为人正值厚道。
少时父亲经商,家境殷实,他不喜为官,不愿考取功名,守家当少爷乐得自在,后来家道中落,四处漂泊,跟随江湖名医学了些医术,便游走于四海,以行医为生。
一次意外在陈钟上任的路上,救治偶感风寒的县太爷,两人一见如故,从此马英结束了漂泊的岁月,跟在陈钟的身边做师爷!
“凶杀案与失踪案,数案并存,始终案破,本官如鲠在喉,如何能饮食安寝?”陈钟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哀叹道。
马英的话还没出口,一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急呼道“老爷老爷,衙门外面有人在击鼓,请老爷定夺!”
陈钟闻言脸色煞白,跄踉了一下,险些摔倒,马英眼明手快,将其扶住,两人面面相视,这一年多来只要一听到击鼓声,就犹如五雷轰顶,几乎令他魂飞魄散。
“传令下去,打开大门,将击鼓之人带去花厅,随后本官就到。”陈钟缓过神来,小声的嘱咐衙役,待衙役应声走出书房之后,转过脸看着马英道
“师爷,准备好笔墨纸砚,跟随本官去花厅!”
“是的,老爷!”马英轻轻放开陈钟,恭敬的回应道,望着日渐消瘦的陈钟,眼角掠过一抹酸楚,脚下的步伐又沉重几分。
楚寒熙等人来到的府衙的花厅,见到了一脸疲惫的县太爷,同样的陈钟与师爷马英,见到花厅内突如其来奇特的击鼓人。
这些人中不仅有道士,还有一个个士气高昂的英雄好汉,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顿时踏实了几分,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日这帮击鼓之人,不是来报案的,倒像是来破案的!
楚寒熙等人见到陈钟,上前屈身行礼道“见过知县太爷老爷!”
“诸位来我府衙门前击鼓,可是有什么冤情?”陈钟赤红着双眼,坐在伏案前,看着楚寒熙一行人,轻声问道,马英则候在一旁,跟前摆着笔墨纸砚,随时准备将来人叙述口供记录在案。
楚寒熙上前轻声回应道“回禀老爷,我等没有冤情,只是从北疆国前来,要去往蜀雁国的国都城,这湘汐镇是我等必经之路,敢问老爷,清风白日为何城门紧闭?更离奇的是大白天这镇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我等心中疑惑,只好前来府衙一探究竟!”
陈钟见眼前的道士,手握灵光宝扇,俊俏非凡的脸庞,还有那满身难以掩盖的尊贵气质,俨然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与这一身的道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再看他身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年轻公子,虽然只是一身布衣长衫,可那不可轻视的威严,和难以掩盖的尊贵,心下恍然,这帮人绝非等闲之辈,难不成湘汐镇之事?已经惊动了天子!赶忙起身走到楚寒熙跟前,屈身拱手道“敢问道长尊号?”
“贫道任逍遥!”楚寒熙启唇回礼道,瑜王主仆依旧是站着一言不发。
“来人,上茶!”陈钟大声呼道,唤来衙役端上茶水,并请众人坐下饮茶,待楚寒熙坐定,赶忙屈身跪下大呼“神灵降世,苍天有眼,可怜我湘汐镇百姓,有救了!”
楚寒熙刚端起一杯热茶,还未沾到嘴边,突见县太爷这般模样,急忙放下茶杯,起身轻扶他道
“县老爷快快请起,贫道不是神仙,只是奉师傅之命,下山降妖除魔,老爷有何难事?不妨直言,或许贫道能尽些绵薄之力!”
马英急忙上前搀扶,紧皱眉头心疼道“老爷,千万保重身体!”
“无妨!”陈钟轻摆着手,小声道。
颤巍巍的身子站定后,这才缓缓叹道“方才听道长说,尔等是从北疆国前来,那势必经过云栖山与灵崎山丛林,道长若不是神仙再世,如何能走到我这湘汐镇府衙来?”
楚寒熙将陈钟扶到木椅上坐定,望了一眼瑜王,随即坐下对陈钟轻声道“县老爷,这湘汐镇发生的事,贫道经过灵崎山丛林之时,以略有所知,不过……还请老爷说明一二,贫道好知道,如何相助与你,解救万民脱离苦海!”
“诸位请跟本官来!”陈终摇头痛苦的说道,招手示意马英在前面带路,起身带领楚寒熙等人,来到了府衙的停尸房。
在阴森冰凉的停尸房中,楚寒熙等人见到了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马英上前将其中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掀开,就在这一瞬间,让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眼前的壮汉,煞白的脸上,覆盖着一个乌黑手掌印,赤裸着身体,胸口上有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肝不翼而飞,在仔细看左手臂上,用鲜血写着负心汉,右手臂上写着掏心挖肺!看这尸体的惨状绝非凡人所为,而这手掌印纤细修长,显然是女人的。
陈钟的声音打破了停尸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痛苦无奈的道出了心中的苦楚“我陈钟为官十二年,在这湘汐镇也整整呆了十二年,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从未有过什么凶案奇案,亦或是难破的诡异案件。
可自从去年那个死去的小女孩,离奇复活之后,这一年多来镇上就再也没有太平过,神婆惨死,只剩一张皮囊,上山砍柴的樵夫接连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本官派人上山搜寻,只能在灵崎山丛林转悠,往日的云栖山居然不翼而飞,镇上活下来的樵夫,从此另谋他业为生,此案虽成了无头案,镇上倒也太平了半年有余!
然而就在几日前,接二连三的,壮汉被人掏去心肝,无故惨死在家中,凶手只在尸体上留下这几个血字,除此之外不曾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始乱终弃,负心另寻新欢。可他们就算负心绝情,也不该受此酷刑惨死。
一年多来,镇上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案件,说不清道不明,更是无从查证,为官不能破案,为民请命,实在无用!”
“我们出去说吧!”楚寒熙听完陈钟的哀嚎,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出了停尸房,众人紧跟着其后,马英将尸体盖好,仔细关好了门,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