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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探索新领域

作者:疯狂的小李子 | 发布时间 | 2018-05-12 | 字数:8284

若试图探索新的领域,困难必将接踵而至,荣乡克服了进入水底的困难问题,接着又摆脱了散热效果不彰的麻烦,然而紧接而来,他所遇到的却是光线问题。

在水面下,光线的穿透力不比水面上,加上泉水本身的水质就不是太清澈,换言之若不加强光线的力道,恐怕有没有火光都与在黑暗中摸索没有两样。

然而火光本身的穿透力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火源有多亮,荣乡在船舱内点燃的火焰是用油点燃的,其亮度并不足,实际上让荣乡印象最深的光芒正是当初乌尔制裁狼群的雷光,然而雷光是上天的火焰,凡人难以触及,若退一步来说,刚刚出炉的金属或是玻璃陶土等等,在尚未冷却的情况下,也释放出了夺目的光线。

但是不管雷电也好,烧红的金属也好,哪一种大概都无法送到船舱底部作为照明工具。

荣乡感到相当泄气,因为这次不同于散热问题,他连一丝解决问题的灵感也没有,只好在思考期间开始整理制作玻璃的材料。

‘真不简单啊,制作玻璃竟然需要这么多的土石。’

见到荣乡在烧窑旁,久活走近瞧了瞧,发现荣乡所整理的是多种色彩斑斓,而且种类多元的美丽砂土、黏土乃至粉末。

‘不同的物质彼此混和有不同的效果,有些可以将玻璃染色,有些则能够降低溶解的温度。’

‘还需要降低溶解的温度?我这口窑可是连铁都能化水啊!’

‘最早在尝试制作玻璃时,我曾经出海到海外的火山附近去采集天然玻璃,当时一般的熔炉跟本没有办法发挥作用,只有地火才能将我手上的材料熔化,并在快速冷却后变为玻璃,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发现有些加入某些东西能让材料更容易熔化,这才让我回到一般的烧窑,现在回想起来会发现,至今我们还是没有办法仿造那地火的温度。’

荣乡有些感叹地说着,久活则不置可否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玻璃碎片,转头向荣乡问道。

‘那么接下来你想做甚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打算趁这段时间先做出没有杂质的玻璃,然后再想办法。’

‘没有杂质的玻璃?是这种完全透明的?’

久活看了看四周,随手拿起了一块近乎透明无色,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的玻璃成品。

‘正是,先前制造的玻璃多少都有些色泽上的瑕疵,过去因为那种玻璃做出来的瓶子比较美观,价值也比较高,所以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材料中可能染色的物质,有些瑕疵也不用去管他,但是现在的成品不能再出现问题,所以从最基础材料开始全部都必须做到没有一点缺陷。’

‘原来如此啊,看来这种东西比起陶器的麻烦程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荣乡一边整理材料一边与久活聊着,只见久活取了多片玻璃在手中把玩。

这些玻璃虽然价格不如宝石那般昂贵,但却也价格不斐,也有些不肖商人会将之充当宝石贩售,欺骗那些不识货的人。

久活虽然不因为宝石般的光彩而失了心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使他不忍将这些玻璃放手,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久活的惨叫惊动了一旁的荣乡,荣乡急急忙忙转过头,只见久活正痛苦地捂着自己其中一只眼睛。

河谷村庄内,久活家中的烧窑旁传来一声惨叫吸引了荣乡的注意,回过头去久活捂着自己的眼睛,看来痛苦不堪。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只是眼睛……’

‘玻璃碎屑掉进去?’

‘不是,只是突然像被火烧到……’

荣乡见久活脸色不对,急忙询问,只见久活将玻璃扔到一旁,急急忙忙将水洒在自己的眼睛上。

荣乡一脸疑惑地将久活扔到一旁的玻璃捡起,其中有些玻璃已经碎裂,但有一块玻璃上面只有裂痕,看来有些弯曲,明显是次品。

荣乡将玻璃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不出所以然,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眼太阳,今日的太阳十分明亮,刺眼的阳光让荣乡马上偏过头去,却发现地上的影子中出现了个奇异的光点。

见这光点荣乡一脸疑惑,四处张望却看不出有甚么东西能形成这种影子,但当他摆了摆手,却忽然发现这影子中的光点是随着自己手上的玻璃移动。

一瞬间,荣乡想到了玻璃珠的影子,于是他连忙把手上那片玻璃放到太阳光下,来来回回翻转了几次,发现到随着玻璃镜面的凹凸不同,光线会呈现散发与聚焦的状态,而随着他不断调整镜片的位置,让光点照在手上,竟然发现手有一丝疼痛的感觉,仔细一看才发现手上起了水泡,彷彿烧伤一般。

‘不会吧!这是……’

荣乡发现这情况,大吃一惊,赶忙从一旁找到一些干草枯叶放在地面上,再次用那片玻璃聚焦阳光,只见过了一阵子,干草枯叶被照射的部位开始冒烟,接着再过一阵子,其中一些易燃的碎屑开始燃烧,点燃了其他体积较大的枯叶。

火燃烧着枯草,让荣乡感到吃惊,平日要用太阳来点燃东西几乎不可能,可没想到现在却成功了,这让他没时间去在乎久活的情况,他只想花更多时间在研究这奇特的玻璃上,他感觉到有某种可能性藏在这些不起眼的玻璃片之中。

于是在那之后,荣乡开始了其观察玻璃片的工作,在这段时间内他确定了几件事。

首先,基本上所有的玻璃只要做成圆弧形并能够透光都会有相同的效果;其次,光从凸面穿出能够聚集,凹面则能够打散光线;第三,不管是哪种光源,都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除此之外,荣乡还发现光线透过这些特殊的玻璃片会出现奇怪的现象,诸如放大或缩小,这能让远的东西看清,近的东西放大。

神奇的玻璃有太多神奇的效果,有了这些性质,荣乡可想见这玻璃能够在战略上发挥多大的效用,但他现在最先考虑的却是其对光线的聚焦效果,乃至反射物体的效果,正如哨戒或是灯塔上利用一面金属片来调整光线的照明方向,他想着如果将反射出去的光线集中在一面聚焦的玻璃片上,是不是就能让船底的视野变好,甚至于加上很多片反射镜面,是不是就能把太阳光引到水下,彻底照亮水底下的黑暗角落。

想到这个点子,荣乡再也坐不住,重新启动了他想要探索水下的计画,他打算做出足以突破混浊泉水的发光器具。

荣乡制造新型发光器具的工程正快速进行,其中最麻烦的工作正是制造那特殊的玻璃片这件事。

为了要让玻璃片完全发挥功效,必须完全消去玻璃中的杂质,因此制作起来相当费力,而在冷却时,还必须将发热的玻璃放到特殊的模具上压制才能成形,又是件麻烦的工程,但所幸,在多次试验后,已经逐渐达到荣乡想要的成效。

聚焦玻璃片制作成功后,紧接而来便是下水测试,可这次测试的结果却让荣乡失望了,因为其结果并算不上成功,固然光线聚焦在一点时效果变好了,但是透过金属片反射的光始终太少,在光源无法继续增加的情况下,加强金属反射光线的情况乃是当务之急。

关于要如何加强反射荣乡已经有些想法,这想法就是将玻璃与金属和在一起,藉此能够反射更多的光线。

这想法其实偏向直觉性的思考,说穿了便是类似一加一等于二,玻璃能反射一点光芒,金属也能反射一点光芒,因此合二为一,玻璃先进行反射,穿透玻璃的光芒则由金属反射,姑且不论这样的想法对或错,从实验的结果看来似乎是可行的。

当然,在制造新的镜面初期荣乡是用传统的铜做为反射物,但他很快就发现铜的效果不好,于是他又换上了金或银,这其中他发现银白色系的金属效果较佳,于是他便将用来与玻璃结合的金属限定在银锡铅铁之类的金属上。

然而,当金属与玻璃未妥善结合,两者之间出现隙缝会出现问题,一是光线没有办法如预期反射,二是金属生锈会导致模糊,其效果比磨光的金属还差。

‘难道没有办法将玻璃与镜面完美结合吗?’

作业再度遇上瓶颈,荣乡呆坐在庭院中,看着两种材料发愣,这时久活见状,走近了荣乡身边。

‘还在烦恼要如何将两者融合吗?’

‘是啊,一时间想不出办法。’

‘把两个都加热如何?都呈液体状态就能黏在一起了吧?’

久活稍微想了想,接着开口说道,荣乡听了却摇摇头。

‘试过了,结果不管是镜面还是玻璃都呈现轻微溶解,变得凹凸不平,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如我所想地反射光线。’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两者保持平滑?要知道不管何者都必须接受打磨才能保持平滑,这种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将就,可惜有太多事不能将就啊。’

荣乡说着叹了口气,久活知道两人在相遇之后都碰过不少事,因此不打算朝这方面追究,而是继续开口发问。

‘那么你有其他想法?’

‘其实是有没办法的办法,但说实在我还真不想这样做。’

‘为甚么?’

‘你知道甚么是用来溶解金属的万能药剂吗?’

荣乡开口问道,这一瞬间,久活大致知道荣乡打算做甚么事了。

装有药剂的神秘玻璃瓶从外界被送入河谷村庄,荣乡与久活结伴,带着磨好的玻璃镜面与金属往山上移动,表情一脸严肃。

‘这就是万能的金属溶解药剂?’

‘是不是万能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黄金也好,银也好,在用了这东西都能被溶解……嗯,不过说溶解好像也不太对,总之等会你看就知道了。’

‘不过虽说这是很贵重的东西,可有必要保护到这种程度吗?先是用瓶子封起来,接着又放到箱子内。’

久活看着荣乡小心翼翼封存在箱子内的玻璃瓶,心中不禁对荣乡的态度感到有些好奇。

‘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贵是贵,但那不是大问题。’

‘不然问题是甚么?’

‘你知道大部分的东西只要够热就会蒸发吧?’

‘你有提过这回事。’

久活想起荣乡曾经跟他提过在炼制某些物品时会冒出烟,而在那烟囱上造出一片网子,久了就可以观察到在网子上会有被烧冶物的结晶,这种情况甚至在烧冶金属时也会出现,藉由水与金属对比,荣乡判断大多数的物质应该与水一样都有液态、固态与气态。

‘而这个万能药剂,怎么说呢,他平时是液态,但是跟水比较起来很容易蒸发。’

‘那可真是糟糕啊,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很容易蒸发。’

‘容易蒸发也就算了,而且还有毒性,先前使用这东西的鎏金工匠很多都倒下了,而且还患了到今天都还治不好的病,这才是我不想用这东西的最大理由。’

‘有毒啊?’

‘是啊,所以才要到山上,在冷一点的地方应该不会蒸发那样快,再用鎏金法把金属镀上去后我们先回避个几天,以免中毒,接着取了物品之后再用微温将其中剩下的药剂逼出来,这样才算大功告成。’

听荣乡如此谨慎说道,让久活对这神秘物体多了一些忌惮。

‘如此珍贵的东西却要逼走,这还真是……’

‘甚么东西都是适当的最好。’

‘那倒是,说起来你要用哪种金属?’

‘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银。’

‘说起来银在泉水附近会变黑。’

‘就是那么一回事。’

两人一路沿着山路行走,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荣乡与久活两人一同往山顶前进,在山顶附近有几个天然的冰窖,除了夏天的时间外都处于低温的状态,入秋没多久山洞内的水便会开始结冰,而当人们有意地在冬天将冰块集中运入其中后,现在即使到夏天,冰窖内依然可以供给冰块,在这些天然冰窖山洞之中,其中一个因为地形所以无人使用的山洞就是荣乡所预定的实验场。

走入山洞内,两人可以明显感受到与外头不同的寒气,不过这对刚刚走过一段山路的两人来说倒是种可以解除体内闷热的幸福。

‘先找块适合的地方吧。’

‘我记得往右走有个不错的天然石桌。’

两人在洞穴内穿梭,由久活领路找到一平滑如镜的石桌。

‘石头的材料看起来不错,不过还是得先驱赶湿气。’

荣乡说着,拿出火镰点燃身边准备的火种,隐隐约约还可以见到他手的火镰旁有个圆形的玻璃片,事实上在发现玻璃能够聚焦点火后,荣乡时不时会用这种方式点火,显然相当乐在其中。

‘接着要把玻璃板放上去吧?’

‘等我先把麻布铺好,别让玻璃板刮伤。’

荣乡说着,将一块麻布铺开,将玻璃放在其上,接着在玻璃板附近装上木板。

‘你装这木板要做甚么?’

‘等等我把金属镀上去,就把盖子盖上,才不会在我们离开后有虫鸟,还是水滴之类的东西来破坏我们的成果。’

‘原来如此。’

久活应道,一边帮着荣乡将木板装好,接着见荣乡将被打得很薄的锡板放到玻璃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万能药剂,并将衣服拉高。

‘我要用这东西了,你离远一点比较好。’

荣乡说着,一边将玻璃瓶打开,久活耐不住好奇心,跟着走上前观看,发现在色彩斑斓的玻璃瓶内藏着的是银色的物质,但却是液体就像水一般,若不是荣乡先说了这东西有毒,没有人不想上前把玩一番。

‘水一般的银……’

‘没错,这东西也被称作水银,好了,开始融解了。’

水银落在锡板上,神奇的事开始发生了,原本光滑的锡板开始改变了型态,要说液体又不是液体,要说固体倒不如说是泥状,要说是融解却又称不上是融解,但如果不称这个过程是融解,久活也不知道该称这场面是甚么。

两者渐渐融合成为了类似漆又似是水泥的东西,但那也仅仅只是外表,久活明白那是完全不同的物质,且随着荣乡将更多水银倒出,锡本身也渐渐画作水一般的存在。

‘好了,把他铺平我们就走。’

荣乡说着,一边拿出磨药用的陶瓷药杵,将水银与锡的融合物铺平,一边将多出来的部分重新装回玻璃瓶内并在先前设置的木板上盖上盖子,结束了这次的工作。

离开了山洞,荣乡决定在洞外露营几天,顺便把风,以免有人跑入山洞,届时玻璃可能会被破坏问题事小,要是进去的人水银中毒就麻烦了。

事实上,荣乡虽然知道水银有毒性,但他却不知道水银的毒性到底有多毒,毒性是中了之后会排出的还是长期累积的,是速效又或迟缓,毕竟没有办法找到人喂食水银进行试验。退一步说,就算战争时期有战俘存在,可也没有足够的水银来做实验,因为水银就是种产量稀少,用途却相当广泛的贵重物资。

也因为无法掌握水银的毒性到何种程度,所以荣乡才会决定退出山洞,尽可能地谨慎对待以免发生意外。

‘这样就没问题了?’

听闻荣乡打算待在山上,久活不打算奉陪,他在村中还有事要做,但在下山之前依旧有些担忧地看着山洞,开口向荣乡问道。

‘没问题了,鎏金法本来就是一种无火熔金,再将其涂抹后其实再用小火烤一阵子,让水银蒸发就成了,不过不知道水银到底有多毒,还是再等一阵子吧。’

‘既然如此,不如在洞口设一个立牌或是干脆在外贴上封条如何?’

‘哈哈哈!那只会让人更想进去一探究竟吧。’

荣乡笑说着,一边与久活道别,目送久活下山去。

久活下山没多久,天色渐渐变暗了,荣乡在洞穴旁找了一些木材架起了一个小型的篝火,在黑暗中独自看着熊熊的火光,静静沉思。

来到河谷村庄已经有一段时间,荣乡一直埋头在制造或设计许多东西上,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寻找自己的妻子。

可是这岂是那样容易忘记的事,荣乡与跳舞鸟之间的姻缘也许是场意外,但那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荣乡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算没有倾诉过任何激烈的感情,却不妨碍在荣乡心里存在无可言喻的焦躁感。

也因此,荣乡谎称自己有线索,离开了乌尔联盟,可是谁都知道这种线索并不明确,要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找一只鸟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疯狂,且不可实现之事,但他只能说服自己移动脚步,因为在这里停下了就甚么都做不到。

在这之后,久活的话帮了荣乡一把,姑且不论是真是假,荣乡至少找到了可以做的事,在制作各种物品上,让精神的沉重压力能够暂时解放,直到这夜深人静之时才会不经意地想起,压在胸口的沉重压力。

这天夜晚的山顶不见一丝光芒,唯有星月的微光能够点亮远处,荣乡往山下看去,看见了跳舞鸟栖息的树林,在那之后跳舞鸟成为了河谷村庄保护的对象,被奉为神鸟,至今仍有不少的跳舞鸟在此歌唱,但那其中却找不到荣乡熟悉的音色。

沉溺于往事一段时间,荣乡站起身来找了块薄木片,并掏出腰刀细细研磨,削成了当初与妻子对鸣的笛状,并缓缓地吹了起来,这笛声虽然与跳舞鸟的鸣叫是同样的音色,但曲调却是人类男性特有的哀思,似乎在向无人的河谷倾诉,相伴者已经不在。

在山中过了几日,荣乡认为玻璃镜的制作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将玻璃镜运下山去,接着利用简易的蒸馏装置,也就是利用加热气体后会往上升的原理将玻璃稍稍加热,让其中散发出气体从细长的瓶口离开,而瓶口外则有另一个密闭空间用来冷却气体,荣乡在里头放了些许硫粉,藉此可以吸附水银。

水银与硫粉互相结合,静置一段时间在内部形成黄色的固体,紧接着,荣乡也用这种方法将先前所收回,锡与水银的混和物处理一遍,将其重新收回玻璃瓶内。

‘这可真是奇妙,又是银又是黄,接着化成了这像黄金的东西,你若是能用这种方法生出黄金来还怕没有黄金可以做金币吗?’

久活在一旁看着荣乡将水银从银色的液体中提炼出,并与硫粉混和成类似固体的黄色物体,让他感到惊叹。

‘没这回事,如果再多加点硫粉,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朱砂了,虽然也是昂贵的东西,不过有毒性,不能拿来做这档事。说起来也真是的,好不容易花时间把水银从朱砂矿内提炼出来,现在又要把他们结合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

荣乡一边收拾着各项器材,久活发现荣乡似乎刻意将这水银换了个容器,将其移动到了透明玻璃制成的瓶中密封,而非是原本的杂色玻璃。

‘你把他们移到透明玻璃瓶中是打算做甚么?’

‘呵,怎么说呢,平日不常见到这景象,这次想亲眼见到物质中的精灵在玩甚么把戏。’

荣乡笑着,将所有物品归位,接着在玻璃镜片后方涂上一层漆,防止其后方的锡脱落,然后将其立起来,绕着转了几圈。

‘真了不起,所谓止水明镜也不过就这种程度吧。’

荣乡看着玻璃镜喃喃说着,久活听了也走近瞧了瞧,发现镜中的成像十分清晰,与使用铜镜的效果完全不能比较,让他着实大吃一惊。

‘这太奇妙了,没想到人类能做出这种东西,光是这样看着就彷彿见到另一个未曾相识的自己,有种能够穿入其中,连肉身都要被吸走的感觉。’

久活看着玻璃镜,一边感叹着,一边走近玻璃镜,将自己的身上的衣物与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会,接着对着镜子的自己露出一丝微笑,让一旁的荣乡感到一种滑稽的情绪。

‘好了,这东西的制作方法你已经知道了,想要就自己去做一面,我现在要将这面玻璃镜装入船舱之中。’

‘这么快啊?如果能让村里的人都看看就好了。’

‘那可不行,如果有人因此被吓到把玻璃弄破,或者用手弄脏了玻璃该怎么办?而且啊,怎么说呢……实在是有点慢了……’

久活见到玻璃镜看来有些兴奋,听到荣乡要将这面镜子收走不禁有点小孩子脾气,然而当他察觉荣乡语气中的落寞,也想起了荣乡的目的,并自觉地收起了自己的态度,帮着荣乡将玻璃镜搬入船舱内。

隔日,天刚亮,荣乡再次进入船舱内,再次试图找寻前往神灵居所的密道。

荣乡再次潜入水下,藉由玻璃窗向外看去,外围是一片黑暗,接着他将火焰点燃,火焰在新式的玻璃镜包围下,将光线集中到聚焦用的玻璃片上。

光透过聚焦用的玻璃片,微微照亮了热泉底部,这一次光源不再像先前涣散,新型的玻璃镜片能够相当有效地控制光反射的轨迹,而使得光线变强,但就算如此,却也无法看清底部,光线所及之处仍然一片乌黑。

然而这对荣乡而言已经够了,他能够看见装置在酒桶状的水底船舱外的距离杆,这种杆子是他特别设计的横杆,乃是不容易腐烂的实心木头所制成,上面镶嵌有玻璃片,每一段距离就换上不同颜色的玻璃片,并藉着反光来区别距离,是荣乡发现在黑暗的水底没办法清楚分辨距离与物体大小而设计的装置。

另外,在距离杆子最前方则有挂有一面很薄的金箔条,那是用来确认水流方向的设计,荣乡相信底下既然有密道,那水流肯定有变化,所以选用了能够反光又不容易生锈的金属作为材料,而被选上的正是极为贵重的黄金。

荣乡在船舱内细细观察四周,他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急不得,因为船的移动还是以水面上的主船体为主,荣乡能做到的只有利用船舱内的踏板控制船体的倾斜程度,牵动绳索,来通知上方的人船要往哪个方向移动。

就在这漫长的时间中,荣乡期待着找到一丝密道的线索,不,说是漫长时间显然不太对,虽然在一片静谧中时间的流逝彷彿极快,却又似乎接近停滞,但是刻意被挂起来的沙漏并不会说谎,时间大概才走了几百粒沙的程度。

几百粒沙?时间也可以用沙子的数量来计算吗?

荣乡为了自己的奇想苦笑着,因为这种说法似乎只要人把沙子捧起,光阴就能永远停留,时间将不会继续流逝。

可这也不过是狂妄的幻想,时间不会停滞,人也不可能回头,所以眼前有路就要走下去,这不是意志力强弱的问题,也不是一个人是否负责任的问题,而是只能走,必须走,只有走,而且停不下来,也不可能停下来,人也好,天上的星辰也好,河流中的水、风化的岩石,世间的万事万物同时被赋予的相同而绝对的使命,也就是‘继续下去’。

‘所以没必要停留,也没必要留恋,就算心有后悔也没甚么用,因为只能继续向前……是吗?’

荣乡喃喃自语着,正如他自己走在寻找妻子这道路上,如果由一位知之甚详的旁观者来看必将评定此乃条疯狂的道路,但他依然会继续,不间断,甚至不回顾地走下去。

就在荣乡逐渐沉入思绪之中时,忽然,距离杆前方的金箔动了,荣乡一瞬间便察觉了金箔的动向,发现有水正往某个方向流动,这对长时间在战场上与敌人交手的他来说来过简单,任何金属的反射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荣乡见状后开始微微倾斜船身,水面上的人员接受到命令开始转向,而随着船体转向,金箔的动向越来越明显,光线往前照去,以距离杆上的玻璃亮片为标记,可以知道前方正有着一个比人还要大的洞穴。

这就是前往居所的密道吗?

荣乡看着眼前完全不见任何事物,深邃而黑暗,只有水流往其中流去的密道在心中问道,这场景让他想起幼年时曾经在海上见过的漩涡,有如巨大怪物的口腔,将会粉碎任何被吸入其中的事物。

那么,这个黑暗的洞穴是否会像那海上漩涡一般无情?又是否会像巨大怪物的咀嚼那般将自己咬的粉碎呢?荣乡正迷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