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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南北交恶
店内众人正因为战争的话题彼此闲聊,此时其中一名客人便爬到了桌子上,吸引众人的目光。
‘各位,有些人不相信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今天就在跟各位说说甚么是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各位认为我讲的不对只管开口便是。’
‘别在那瞎扯那些不重要的事,要说就快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首先就讲天时,各位知道这场战争是在何时开战吗?’
‘不就大白天!’
‘没错!正是清晨,这个时间天空无比晴朗,透明的阳光洒在草原上,还有微风细细吹……’
‘够了吧!你在念写给老婆的情诗吗!’
‘再怎么说也是情人,怎么会是老婆呢!’
几人瞎扯着,那名在桌上的客人咳了几声,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咳,总之我的意思是这个时间正是北方人最擅长作战的时间,充足的光线能让他们的视野变得辽阔与清楚,进而发挥身为骑兵的灵活性。’
‘那么要打倒北方人,要选在甚么时间?’
这时候,一旁的独臂男人开口了,只见被问到了已经有答案的问题,那桌上的客人露出一丝微笑。
‘老兄你问得好!当初北方人在南方的时候也是有一大群人束手无策,但是渐渐地大家还是摸出了一套战术,也就是与北方人交战最好选在夜晚有雨的日子,如此他们的行动能力就会被大幅削减。’
‘原来如此,那地利呢?’
‘地利自然是选择战场,毫无疑问草原与平坦的荒原都是骑兵最擅场的区域,而草原骑兵又更擅长。’
‘为甚么?照理来说马在平原上还是比草原移动要快吧?’
‘呵呵,这你就不清楚其中细节了,在平原上骑兵跟步兵都看得到对方所以骑兵虽然有优势,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在草原上就不同了,草原上草可长了,有时候人彼此擦身而过还不晓得,只有这些在马背上的人有够高而能综观全局的视野,你想想看,要是你看不到别人,别人却看得到你,这种仗还打得起来吗?’
‘照你这么说,要打倒北方人该在哪种地形?’
‘自然是森林,只要把骑兵引入森林,双方的胜负就会变得难以预测。’
‘最后就是……人和?’
‘没错,说到人和就不得不提到那些野蛮人基本上是轻装步兵,可以说其弱点正是骑兵,就算拿了盾牌也没有南方人阵形的观念,再加上先前提过的在草原上步兵对上骑兵并不具有优势,毕竟不是事前埋伏,因此可以很清楚了解到,这场战斗中,就算那群野蛮人拥有彻底的人数优势,到最后还是必败无疑的理由!’
这名客人说完,附近的人均给予掌声,显然不管对或是错,他都说出了一套道理来了。
时间已经晚了,商人与独臂的男人回到居住处,一路上独臂男人正在回忆着于店家中所听闻的战争后续。
战争后,岸际城市的主导权不在段炎的手中,也不在海盗手里,而是北方人亲自接管,成了狼部直辖的城市,而海盗因为立场的关系被城内的商人们所挞伐,其在岸际城市内的好处被狠狠削弱,几乎无法继续留存。
失去经济支援,眼看自己手上好不容易聚集的部队就要解散,船主试图与北方人开启谈判,最后与北方人达成协议,以持续提供海上保护为交换,获得在北方经商的权利,这权利如同双面刃,在保全自己的利益的同时,海盗的利益也将与北方人结合,不得不配合北方人一连串的行动,使其除非愿意自断财路,否则将成为北方人的附庸。
另外,北方人还对海盗开了另一个条件,也就是关于森林住民的协约,要求海盗必须监管森林住民的存在,并汇报其动向。
而在南方人的部分,原本段炎所带领的南方人还是驻扎于森林中,对逃入森林的白鹿之子与拉斯古部族进行追踪,并招降其他较弱不能构成威胁的部族,且一路往森林西北挺进,虽说不是对森林部族赶尽杀绝,但可以说森林传统的生活方式已经完全被瓦解了。
‘钱与知识,商业与文明,最后能得胜的其实并不是荣耀与武力,甚至不是人吗?’
独臂男人喃喃自语,商人听到了则跟着随口回应。
‘这也没甚么不好吧?你们虽然战败,但是生活也会变好,有马车可以代步,有暖炉和棉被可以更舒服地度过冬天,我们商人也有更多顾客,我认为不管哪一方都胜利,就算这一次死掉很多人,但是未来的人都能享福不是吗?’
‘都胜利了?’
‘而且啊,我觉得你说的有偏差,说到底像我们这些商人之所以会被接受,不就是因为走在共存共荣这条路上吗?生产者与生产者彼此都能够得到好处,不必再花多余的时间去张罗自己需要的东西,而能够更轻松的活着,所以这条路才会被确立下来,如果想要战胜这条路,那就只有去找到比这条路更轻松的道路吧?’
商人的话瞬间打入了独臂男人的胸口,这是一种他从未思考过的角度,不是生活方式的胜败,而是生活方式的选择,他过去曾经察觉到这种不可翻转的现象,如今随着商人所说的话,这种迷雾般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
‘轻松,原来如此,说不定我也不喜欢在血里打滚……’
‘真是这样吗?这我可说不清,毕竟你看起来就是个天生的战士,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你最好快点带我去找那些珍贵的东西,否则时间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甚么事?’
‘战争啊,谁都知道北方人现在一路往西边和北边搜寻就是为了要清理战场,以防还有其他势力。’
‘防止其他势力?’
‘当然,当初北方人向南侵略就是因为还有你们的存在所以才没有把所有人都带着走,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等北方人的领袖清理了大后方,成无毫无争议的北方之主,他必定还会有下一步。’
‘北方之主吗?……看来,我们就像是颗半在脚边的小石子一样……对了,说到藏在森林的东西,你知道蜂蜜酒吗?’
岸际城市傍晚的街道上,独臂男人与商人闲聊着,他那原本死板的面孔似乎多了一股活力。
南方人类世界中,西北各村被乌尔联盟与西南各村所击倒,分出土地给了复兴联盟,而其内部的极端派也在积极筹画对其他势力进行反击。
同一时间,北方人类世界也没闲着,由段炎所策划的森林侵略行动虽然因为未预测到白鹿之子的人数优势一度面临被驱逐出森林的危机,但北方人的骑兵却发挥其长处,使白鹿之子就此崩溃,森林霸主之名正式易主。
南与北,人类文明之火正熊熊燃烧大地,然而此时却必须将目光从广袤的世界移开,重新拉回乌尔联盟,正确来说是乌尔神殿区,也就是在更名为乌尔联盟前,乌尔村庄的主村,现今的主城。
这座城与其他南方大村一样是十分早期便开始建造,后来不断扩增才演变为现在的规模,其城墙光是厚度就足以让任何侵略者望之却步,内部更设有多种陷阱与逃生通道来维持其安全性,然而这还不是这座城最为人称道的部分。
因为地理位置优越,连结河下游与往北方的道路,这座城市的商业异常繁荣,以周围的区域为辅,将精华完全集中到了这座大城之中,更因为没有宵禁政策之故,此地至夜晚依然灯火通明,各地最优秀的作家、画家、戏曲家、歌唱家、表演家等等,任何可以想到的文化工作者都聚集到了这个地方,使这里成为了南方人类世界的文化中心,而当在此处拥有成就的人重新回到家乡传播这些文化,更让此处在南方人类世界的地位水涨船高。
不过乌尔神殿区的商业文化之有名并非此时的重点,目光移动神殿附近的住宅区,此处所住的多是乌尔联盟最早一批的氏族,多名耆老、官员,乃至神殿首辅的家眷全都住在这个地方,自从乌尔联盟成形后,此处被戏称作‘南方权力中心的枕边人’,可谓令从此处出,下情必然上达,不少商人或氏族为了要获取某些利益时常进出此处,弄到最后神殿对此处颁布了进出命令,严令要进出此处者必须经登记,这才稍稍遏止了这类歪风。
而在这住宅区中,首辅的家族就在其中一角,在神殿,首辅是最高官,但在家族内可不是,其上尚有长辈,因此当其首辅回到家族中地位将不会太高,也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首辅不常回到家中休息。
家族中,首辅的兄弟很多,各个有彼此的工作,但若在乌尔神殿区说到首辅的兄弟,那多半指的是神殿卫队队长,这两兄弟对乌尔联盟贡献极大,但也有些美中不足之处,譬如说首辅的女儿对乌尔联盟来说就是个祸根,曾经弄到自家父亲要为了他被架空权力,甚至辞去职务,传闻中这女儿的个性就是被这两兄弟宠出来的。
对这个说法首辅本人除了无奈苦笑外似乎没有其他言论,而其兄弟则会在此时位兄长解围,宣称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才会对侄女宠过头,他已经深深检讨,希望各位能够体谅他的兄长平日的辛劳,别再谈论这件事。
神殿卫队队长本人待人不错,也多次守卫过村庄,因此他请众人卖面子给他,众人自当欣然接受,事实上在整个村内都认为他这神殿卫队队长的位置远远比他的兄长要来得稳固,即使他握有极大的权力,也没有任何人会去争夺他的位置。
若要问原因为何,那答案只有一个,也就是神殿卫队队长的位置是由神灵赐予,其证据便是这名神殿卫队队长除了一只鸟之外并未再娶其他妻子,而鸟能翱翔天空,被视为是神灵的仆从,换言之这位神殿卫队队长乃是与神灵结亲家的存在,又有谁会打他的主意呢?
然而,这看似永久不变的日子却突然起了变化,这几天乌尔主城的上空时常出现巨大的影子,城外更有人的牛羊被抓走,据目击者所见,凶手是只比人大上数倍的巨大飞鸟,对此众人人心惶惶,不只害怕财产受损,更深怕下次被抓走的会是自己。
消息传到神殿,神殿卫队队长担下责任亲自处理这件事,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此同时,他家中的妻子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神殿卫队队长出生时其父母为其名作西门直男,在成年后其名为荣乡,娶了河谷村庄一只美丽的鸟为妻,这种鸟在求偶时会跳起舞蹈,因此被称作跳舞鸟,而这跳舞鸟曾经在荣乡过去被女巫所困时结下了两份因缘。
与神裔善羽的约定。
而在沉寂许久的时光,从蛮荒至文明,这份近乎要被人类精彩的活动而吞没,逐渐沉入阴影中的记忆重新找上了居于乌尔主城的跳舞鸟。
一日白昼之时,从上空传来了嘹亮的鹰啼之声,乌尔神殿区内的众人不明所以,但跳舞鸟却明白这声音的意义──神裔的使者来了,要他履行约定。
跳舞鸟曾经遭到神鹰的子嗣袭击,当时是由善羽将其救下,并给了他为神裔歌唱的工作,然而当时荣乡正处于险境,在担忧之际,跳舞鸟夜夜啼哭哑了嗓子,这才迫使善羽让跳舞鸟去完成他的心愿,换言之,善羽要跳舞鸟将荣乡带回小阿底提耶天宫,放弃世间的烦忧,继续为善羽歌唱。
然而,当救回荣乡后,跳舞鸟却未遵守约定,而是继续跟着荣乡,一直在乌尔村庄生活直至今日,这样漫长的时间,让跳舞鸟几乎忘却了那份约定,更以为善羽早就忘了他了。
可惜的是,这完全是跳舞鸟会错意,善羽之所以没有反应,只不过是神裔的时间认知与众生不同,从人类依然被兽类所压迫,害怕葬于爪牙之下,直至今日已经建起伟大的高城与繁华的人类世界,在神裔的理解不过是‘等一下’的程度。
现在,神裔觉得这个‘等一下’有些过久了,所以派出使者去催促,而这阵子盘旋于乌尔主城上空的巨大飞鸟正是神裔的使者。
意识到来者的目的,过往的担忧再次浮上心头,跳舞鸟在心中盘算──要躲起来,还是要面对?
如果躲起来,可能能够获得一时的安稳,然而让神裔愤怒这件事却将带来难以想像的灾难,传说中当初神裔乌尔指头都没动就召唤无数闪电扫尽狼群,那么神裔善羽又会有怎样的力量呢?不管是如何,想必对这块土地会是一场灾难。
躲了几天,左思右想,跳舞鸟决定面对自己招来的灾祸,于是他拍动翅膀,前去面对神裔的使者。
展开翅膀,飞上云端,跳舞鸟是容易受到猛禽伤害的鸟类,因此他若要飞翔,非得在荣乡的弓矢庇护下才得以展翅高飞,但这次没有熟悉的弓箭声,他必须自己去面对于天上的猛禽。
于天空中,跳舞鸟放开嗓音低鸣,这鸟啭之音虽然放低了音量,但听来依旧动人,致使神裔的使者──展开翅膀比三四个人都要大的巨鹰──很快就找到了跳舞鸟。
‘你就是跳舞鸟吗?这等歌声难怪会使河谷的神灵不肯割爱,虽然我认为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我还是再次自我介绍。我是神裔善羽的使者,奉神裔之命,要把你和你在意的那名人类接回去,那名人类呢?’
‘他、他已经死了。’
长期与人类相处,跳舞鸟话已经说得流利,然而碰上要说谎的情况还是不免结巴,他之所以撒谎,乃是认为荣乡不应该因为他的约定而离开人类社会,所以他决定独自去履行与神裔的约定。
‘死了吗,这也是,最近人类整天你砍我我砍你,一场战斗死的人比我这辈子吃得兽类还要多上数十倍,等下次他们开战,我就把我的子子孙全叫来,吃不完的就用到山上的冰川冻起,饿了再接着吃。’
巨鹰听了跳舞鸟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想过跳舞鸟说谎的可能性,这是因为鸟类本来话就说的不流利,因此他也未多想。
‘既然人类已经死了,你就跟着我回去吧,神裔正等着呢。’
巨鹰说完,朝着远方的高空飞去,跳舞鸟回首看着乌尔主城没多久,便跟了上去。
荣乡在住家附近奔走,接着又到了神殿,来来回回却没见到妻子的影子,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着急。
长久以来,由于身为鸟类之故,跳舞鸟并没有长时间离开家中,因此荣乡在家中见到他本身就是件习以为常的事,如今跳舞鸟突然消失让他感觉到阵阵不祥,连忙进入神殿去找自己的兄长。
‘他不见了?有没有可能到甚么地方,过一阵子就会回来呢?’
首辅见自家兄弟找上门感到有些讶异,而在聆听兄弟的问题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如果没有人护卫,屋外四处全是他的天敌,特别是最近附近还有那只巨大的飞鸟在四处盘旋,我很担心他的情况。’
巨大的飞鸟最近夺走了放牧场的羔羊与牛犊,其骨骸于附近的树林被寻获,尸骨中掺有羽毛,可见凶手必为这巨大飞鸟,面对如此危险连人都要退避三舍的猛禽,首辅了解自家兄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必须去找他,直到找到他为止。’
听兄长询问,荣乡回答的迅速而笃定,让首辅有些讶异。
‘那神殿卫队的工作呢?’
‘只能暂时放下了,毕竟我这条命至少被他救了两次。’
‘别那么快下结论,我希望你多考虑一下。’
首辅说着,从一旁的盒子取出了一枚钱币交给荣乡。
‘这是?’
‘你看这是甚么材质?’
‘这生锈的程度毫无疑问是铁,还没完全跟杂质分开,熔炼的技术不怎么样,这要做甚么?’
荣乡在闲暇之余喜欢熔炼金属岩石等物质,在乌尔联盟的技术进步上有很高的地位,比起他在神殿卫队的话语权不遑多让,所以他的兄长才会拿这物体让他鉴识。
‘这是商人从北边带回来的,据说北方人正在大量生产这东西作为货币,你有甚么看法?’
‘货币的问题得去找日生,不过照我看来实验性质居多,大概是炼了一堆废铁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拿来当货币吧。’
‘有可能,但你应该知道大量炼铁的意思是甚么吧?’
‘又要开战了吗……’
‘那场仗他们不甘心啊……那么,在这种时候你还要放弃职务吗?’
‘我……’
首辅想劝自家的兄弟留在乌尔联盟内,对于北方人的监视他们一直没有松懈,要是在这种时候神殿出现了权力动荡,势必会出现大问题,因此他需要荣乡在一旁协助,然而,荣乡却彷徨拿不定主意,妻子与乌尔联盟,两种责任孰轻孰重,一时间无法分出高下。
家园与妻子同时面临危机,却只能择其一,对荣乡而言这选择实为两难,北方人动作越来越大是可以肯定的,这表示乌尔联盟如果不加快动作,很可能会再次面临危险,也表示乌尔联盟不应该再受一次动荡。
然而,跳舞鸟消失这件事在荣乡心中未尝不是一件大事,事实上比乌尔联盟所受到的潜在威胁,他更在意跳舞鸟的去向,再三考虑后,他还是决定向兄长请辞。
‘你还是决定要离开吗?’
神殿办公室内,得知荣乡做出的结论后,首辅端坐于自己的位置上沉思许久,这才不无惋惜地开口说道。
‘是的,我认为这件事非得去做不可,不只为了我自己,更为了神殿为对本身的安定。’
‘怎么说?’
‘是,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我的地位至今未动摇,乃是妻子带来的庇佑,加上没有儿女,因此也没有滥用权力之嫌,但如今妻子离开若被人发现,那必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这与我离职带来的动荡相比恐怕会更大。’
‘也就是失去神裔的信赖这件事吗?’
‘正是。’
荣乡提出自己的观点,而这看法确实让首辅不可再感情用事,必须重新思考眼下的问题。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但是神殿卫队队长的位置非常重要,牵涉到整体的军事布局,你认为要由谁来接手?大山不一定能接得住这个职务。’
神殿卫队队长在乌尔联盟乃是除了神殿首辅以外最高军事长官,虽然军事细项由首辅辖下军队所所掌控,但最终决定却由神殿卫队队长定夺,因此其位置相当重要,不只是要有一定的人脉,更要有相当的实力才能够接下这份工作。
相反地,神殿卫队副队长,被称为大山的男人负责的是乌尔联盟内部的治安调度,其工作层面截然不同,是否能接任显然是大问题。
‘能做这份工作的人很有限,如果段炎还在,让他以参谋的方式加入还行……’
‘别说了,最近北方人的动作十有八九是他弄出来的。’
听到他的名字,首辅岔开了话题。
‘既然如此,长保也算下一代能够接班的人,只不过他的地位……’
‘因为不是自己人吗?’
‘毕竟他是河谷村庄的人,照这样看来我们必须把日生找回来,他会知道我要做甚么,而且他是枚活棋,不能让他继续逍遥。’
‘把他找回来,然后改组,与参议派全面合作,但这可以说直接与氏族决裂啊。’
‘终究只是暂时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北方人会从西边过来。’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就朝这个方向做吧,不过这还不急,你就先动身吧,如果能在没出问题之前回来,我们就可以不做这些改变。’
与兄长聊过后,取得其同意,荣乡当天便准备好行囊,秘密离开了了主城。
神殿卫队队长的行动备受瞩目,所以荣乡要离开时能送行的人数并不多,除了因为他离开工作量增加的大山外,另外一人却是长保。
‘队长,您要离开吗?’
出声的人是长保,在乌尔联盟内,若要说这位自傲的人有那么一位敬重的人那必定是荣乡,由于荣乡与河谷村庄的关系相当好,长保才能到乌尔联盟留学,事实上,在他就学时照顾他的,以及担保他进入军队所工作的人都是荣乡,因此长保对其敬重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必须走这一趟,如果不走这一趟,我可就不能轻松地过下去了。’
荣乡说道,但长保却是一脸哀戚。
‘可是世界如此广阔,您又要怎么寻找?’
‘从开始的地方寻找。’
荣乡说着,拿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陨星刀,并将其交给了长保。
‘您这是……’
‘你应该知道我跟河谷村庄有一段往事,现在我要将这把武器交给你,如果乌尔联盟真的出现无法处理的问题,希望你去帮我讨一个人情。’
‘既然荣乡先生这么说,我必定做到。’
看着荣乡,长保稍稍停顿了动作,接着他接过了那把陨星刀。
这把陨星刀乃是过去荣乡帮助河谷村庄之后,其村人赠与荣乡的友谊象征,其材质至今不明,连最坚硬的钢刀都会被其磨损,但荣乡却鲜少使用这把武器,因为那是他与河谷村庄之间的联系。
长保知道荣乡与自家村庄的关系,更明白当接过这把刀,他在家乡的处境将会变得尴尬,那将不再是他自己不喜欢封闭生活这类的芥蒂,而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不一定能信任自己的问题。
换言之,这陨星刀对长保来说乃是把双刃剑,可以加深他与乌尔联盟的关系,但却也将自己往河谷村庄之外推移,可要注意的是,他永远没办法成为乌尔神殿系统的自己人。
然而,正是明白这一切,长保清楚明白自己所求为何,也明白在这隙缝中求坦荡的生存有多少矛盾,所以他才会接过陨星刀。
见长保接过陨星刀,荣乡不带笑容只有点点头,而一旁跟着到来的神殿卫队副队长在这时开口了。
‘你走了,那些杂事可就落到我的头上,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们可是要把你的老朋友调回来了,所以你尽管把位置接下来吧。’
听到这话,大山抬起了粗犷的眉毛,在日生因为‘战败罪’被下放后,参议派于神殿内乃至东都的权力都有相当程度提高,已经逐渐有与氏族乃至神殿派并肩的迹象,要是作为精神领袖的日生回到神殿,便真正进入三者并立的时代,根据权力斗争的情况而定,乌尔联盟说不定会有分裂危机。
‘你真是扔下了一个超大的麻烦。’
‘没办法的事,我不能抛弃自己的妻子。’
两人苦笑以对,接着荣乡踏上了旅程,其身影渐渐消逝在黑暗的夜幕之中。
为了寻找跳舞鸟,荣乡离开了乌尔联盟,然而跳舞鸟在何方对他来说却是一个谜团,不过在这不确定感中,他确实掌握着一些线索。
首先,跳舞鸟消失的时间点正好是那巨鹰出现之时,其次荣乡也根据当日的风向找到些鸟羽,能够判断当日跳舞鸟确实有离开村庄,而让他在意的是,同样的区域也有数片巨鹰的羽毛,因此可以认为巨鹰与跳舞鸟有所接触,至少有关联是跑不掉的。
为此,荣乡开始调查巨鹰的动向,根据这几日得自神殿的报告,可以判断巨鹰已经离开,所以荣乡便朝着那方向前进,而此处正好是河谷村庄的方向,让荣乡感到隐隐之中有着甚么正在指引自己的方向,所以他决定先往河谷村庄走一趟。
河谷村庄坐落于乌尔联盟南方的丘陵河谷中,与原乌尔村庄隔着原安渚村庄南方区域,现今则与乌尔联盟相连,由于荣乡与其关系良好,因此其与乌尔联盟缔结为友邦,在过去与乌尔村庄与安渚村庄争地时曾经帮忙牵制安渚村庄,然而在大猰的运作下,使其退出争地战争,也使乌尔村庄与河谷村庄彼此间隔着安渚村庄。
不过这已经是以前的事,安渚村庄如今已经改组,并入乌尔联盟辖下,可以说是名存实亡,可纵使两友邦终于相连,河谷村庄封闭保守的政治性格依然存在,拿乌尔联盟成立后的例子来说,当乌尔联盟提出给予河谷村庄片面关税优惠时就被拒绝了。
在双方的友谊之前,河谷村庄却拒绝了乌尔联盟建议的原因乃是乌尔联盟的片面优惠关税会使河谷村庄沦为乌尔联盟的附庸,更使其产业与人口外移,而且大量乌尔钱流入也会使其内政遭受到严重冲击,因此即使知道这是趋势,河谷村庄依然打算尽量拖延开放的时间。
河谷村庄是乌尔联盟少有自早期便拥有的友邦,所以即使是在商人的压力下,神殿依然站在河谷村庄这一边,成为其后盾,控制了造访河谷村庄商人的数量,但也因为这种保守的作法,河谷村庄至今依然是勘勘进入中型规模的村庄。
由乌尔神殿区经过一天的脚程,荣乡便进入了河谷村庄,这段路让他回想起少年时期要不是有人指点,他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可如今到处都是乌尔联盟开拓的道路,处处都有路标,人不必因为蜿蜒前进导致迷失方向,其中变化可想而知。
然而从乌尔联盟踏入河谷村庄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封闭代表人口流动少,外界刺激少,因此当南方人类世界因战火而动荡之时,这里却是过着隔绝外界,丝毫没有改变的日子,事实上此处不只与荣乡上次造访没甚么差别,甚至与他少年时期造访时一样也没甚么太大的差别。
一如往常的梯田,一如往常的乐器声,河谷村庄的人们还是处于相当传统的生活型态,很难想像仅仅一条路,一小座丘陵的间隔就能让世界一分为二,但事实是此处确实与外界不相同,没有繁华的大街,没有林立的商店,也没有因为商业繁荣而设立,随时可以帮助外来者弄清楚状况的公家机关或是在大路旁的贴心标语,对于过惯乌尔联盟生活的荣乡多少得经过一些调适才能习惯此种陌生感。
所幸,荣乡作为使节来拜访此处的次数并不少,因此就算没有向导也算熟门熟路,他踏入了河谷村庄范围,并在向河谷村庄周围隐藏的岗哨释出讯息后,获得了入村的许可。
而在入村后,荣乡随即将目标订为去河谷神灵所在地走上一遭,因为他认为那个地方应该有他想要的线索。
然而荣乡也知道这是相当僭越的行径,毕竟神灵本来就是各村侍奉的对象,是不可侵犯的存在,就算是友邦的成员,随意踏入那不可侵犯的领域也不是开口解释,或是赔偿便能说得过去,若惹怒神灵更是如此。
因此荣乡在前往目标处之前,他决定先去拜访在河谷村庄的熟人,商讨该怎么做才能够接近河谷的神灵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