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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最后的威胁1
“这还用问?事实摆在眼前。要知道,自从‘某人’入府以来,很多事情就突如其来地非常凑巧地发生了……撇开别的不谈,就说你如今钟意的那种馒头吧,不就是……‘某人’亲手做的?啧啧啧,我真是笨,怎么早没想到呢?而且……”
“而且什么?”我立即接口,忐忑不安地看向男人。
“而且,我听那蠢货说,之前就有一个神秘人跑到无晴那儿,偷偷喂无晴吃下滋补的药以延续其性命……啊!”
寅吉忽然惊呼一声;我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寅吉,寅吉,我拜托你,拜托你别再说下去啦!要知道,这事现在还是一个秘密,一个对曹岳而言,窗户纸尚未没被戳破的秘密。而且,这秘密不仅关乎我的幸福,更关乎……他的安危呀。算我……求你了,就请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帮我……”
我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寅吉突然恶狠狠地拨开了我捂在他嘴上的手。
“你想让我帮你保守住这个秘密,是吗?你是想这么要求我吧?”他说着,一把握住我的两只手,接着用尖刻的、嘲讽的又充满了嫉妒的语气说道,“小离,你傻啦……怎么还一个劲地冲我点头?你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和那蠢货一样了?再说,现在,我这个孙寅吉凭什么要为你这么做呢?难道就为了眼睁睁地看着‘某人’把你,我的前妻,搂在怀里,好让你们从这儿逃出生天,远走高飞?”
“不不不,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是的,是的,……我刚刚昏了头,完全沉浸在一股异样的狂潮之中,不过,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和他一起逃走……怎么?你不信?不信我说的话?噢,寅吉,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发誓,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的。”
“一个让自己的亲生骨肉被别的男人用……那种方式害死的母亲,还会有人格?”他用眼角尖锐的余光狠狠地刺我。
“噢,那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做?”我痛苦又绝望地叫了起来。
不过,我话音未落,就被他腾出的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喉咙。“你知道吗?小离,现在我真恨不得一下掐死你……如果我的武功还在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这么做。瞧,只要内力一吐,你这柔软纤细的天鹅般的脖子就会发出一声极其悦耳的、清脆的声音……啧啧啧,你的皮肤真滑,像丝绸一样……喂,你告诉我,这么光滑的丝绸,被几个男人亲吻过?嗯?”
“寅吉,如果……羞辱我,能够让你为我保守住那个秘密的话,我无所谓。”我喘着粗气,极其费力地说。
“哼,你少给我在这儿装,装模作样!我就好奇了,被无风、无晴都经过手的你,怎么还会被那位元帅当作宝贝呢?依我看,他一定还没得手吧……嘿嘿,你瞪我干什么?从昨晚他对你的那副殷勤劲我就看出来了,他绝对还没沾到你的边。我说,表妹,你还真是会放长线钓大鱼呀!我要是你,也不会放着未来皇后娘娘的宝座不坐,而要跑去跟一个……山野村夫浪迹天涯……”
“如果这辈子,能跟他浪迹天涯,我夏小离死而无憾!怕只怕,我没这个福分……”
“啧啧啧,多够味儿的情话……这话要是让在厨房里忙得像个孙子的他听见,一定会相当感动吧,当然,如果他那时还有脑袋可以感动的话,如果曹岳还允许他临死前能有这个荣幸感动的话……”
“寅吉,不要再威胁我了,尽管开出你的条件吧,只要我能为你做的……”我一边说,一边因为颈部的疼痛,不得不停下来,稍稍地扭动脖子在他的指间挣扎了一下。
不过,我的这个动作却被他误会;这时,恰巧有一队士兵从走廊的不远处向我们这个角落走来,虽然这些士兵并不能一下子越过高大浓密的竹林看到我们,但是寅吉却认为我的突然挣扎是为了向那些士兵发出求救的讯号。是的,我是从他喷火的眼神和阴沉的脸色就能看出这点。
接着,他瞪了我片刻,突然松开了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我立刻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气,这时,那队巡逻的士兵从竹林边擦身而过,他们微微摇晃的肘部和肩膀碰掉了一些枯黄的竹叶,沙沙沙的声音好一阵萦绕在空气中。
直到这些人走远,寅吉才长舒一口气,摊开手掌抹掉他脑门上的冷汗。“小离,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昨晚让这秘密暴露出来的狐狸……”
“李小甲?你所谓的狐狸,指的是李小甲?”我压低声问。
“不是他还有谁?虽然他是无意间把这事说漏了嘴的,但正因为这种无意,反倒能取信于人……而且,联系这事,如今再回头反观青松搞出的那个……锦盒事件……噢,该死的,小离,你在笑!你……从没对我这样笑过!笑得满眼盎然生机,笑得全身心的快活。即使在金陵旧宅,即使在寻古斋的阁楼,你也没对我这样笑过!”
他说到此处,神情愠怒地又想伸手过来掐我的脖子,不过却被我侧头躲开,然而,下一刻,他却突然搂住了我的腰,并迫使我整个人不得不紧紧靠着他。
“小离,他没死,你就这么高兴?”男人用两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那两道喷火的目光对视。
“没错,我高兴,我简直高兴极了。我还想放声大笑,笑天,笑地,笑草,笑树,笑……笑一切可笑之物。”
“‘笑一切可笑之物’?”男人说着突然沉下脸,嘴唇微微发颤,“这么说,你的‘笑一切可笑之物’也包括笑话我喽?”
“笑话你?我笑话你什么?”
“笑话我上了他的当!笑话我和曹岳都被他的‘瞒天过海’给骗了!笑话我居然相信单凭青松那样一个无名小卒就能把他干掉的荒唐的谎言!当然,要弄出这种以假乱真的非凡效果,非他一人之力能包办,还须有萧轻风之流的配合……甚至,包括那个石三利,包括那个玉树,包括整个织田家族都很可能站在他那一边。不过,不管怎么说吧,他都无愧于贵帮军师的称号。而且,论智谋,绝不在那狐狸之下,否则,他就不可能猜透那狐狸的心思,在其看破他身份的前提下,保全性命至今……
“啊,我好像把话题扯远了。要知道,我原本不是要当着你的面夸他的……我真正想要告诉你的是,这个害死我孩子的杀人凶手,他对我造成了足够深的侮辱和伤害……噢,我早该想到了(寅吉说着,神情懊恼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弄这样一颗混淆视听的假人头,本来就是你们正义帮的拿手好戏嘛,我怎么还这么容易被骗呢?咦,我说小离,你这么瞪着我干嘛?难道你不记得了,当真不记得了,你们曾拿了一颗曹岳的假人头去糊弄朝廷,应付交差的事?”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一会没有吭声。过了片刻,我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刚才说……他侮辱和伤害了你,是什么意思?”
“他用假死的事来骗我,就是侮辱和伤害我这个福王……”
“你还觉得你自己是福王?”
“有何不可?难道孙寅吉就做不了福王?难道,知道了我身世的你们这寥寥几个人就能一下子嚷得叫天下人都相信……相信我这个生在德王府,长在德王府,一直被皇室所接受的堂堂男儿是什么私生子?就凭你们的一张嘴?嘿嘿嘿,笑话,这才是笑话!”
“可是寅吉,陆展风他已经走了……已经弃……”
“没错,他已经弃我而去了,而他原本是我最后的希望,最后能离开这里、东山再起的希望……现在,没有人能帮我了。”
“所以,你仍然愿意相信你是福王?哪怕只是名分上的福王?”
“只要你夏小离一死,我自然永远都是,到死都是。”
“你——这是在要挟我?用那个暂时没被曹岳识破的秘密来要挟我,是吗?”
“小离,不要生气嘛。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事你要怪,就怪昨晚把这秘密说漏嘴的狐狸,因为是他说的,说‘某人’故意对陆展风示好笼络,为的就是要给展风下套。是的,我想,这话我没有记错。”
“就算李小甲说漏了嘴,但是,单凭这句话是不能直接证明他依然还……活着的事实,因此,寅吉,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知道他就是现在那个在厨房里忙得像个孙子的人的?”
我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嘻嘻嘻,那表妹你是凭借了什么来确认的?”
“噢,既然你不想对我说实话,那我也不逼你,不过……依我看,你对此事的确认与卫红衣……也与德王妃有关,是吗?”我提到德王妃的时候,突然记起了昨天她来找我的情景,在她向提出子时在军械库门外见面之前,她突然对我提到了“那个人”,但是随即,她又一下子转移话题,说起了那条“黑龙”,还冒出一句让我心砰砰乱跳的话——“黑龙的死是真的”。这句当时听上去好像是废话的话,若是和她之前突然提到的“那个人”联系起来的话,似乎就构成了这样一种暗示——“黑龙”的死是真的,但是“那个人”的死却不是真的。是的,当时我可不就是这么循着她向我暗示的意味理解的么?所以现在看来,我这位姨妈应该也是提前知道了“那个人”还活着的事,而她之所以会察觉到这个秘密,我想多半与李小甲有关。李小甲既然能早早获悉这个秘密,那么能时刻亲近李小甲的她,为什么不会知道呢?
基于以上的想法,我也对寅吉说出了德王妃的名字。
眼前的男人蓦地哆嗦了一下,随即向我露出一个故作镇定的笑脸。“算被你猜中了……今天凌晨,她从无晴那院落回来之后,很快睡着了,还做了梦,说了……不该说的梦话。而偏偏,她的梦话又叫得极响,恰巧被住在她隔壁的、一夜无眠的我听到。嘿嘿嘿,小离,你要不要猜一猜,她反复叫的那句梦话是什么?”
“是……什么?”
“‘银针’……‘银针’……”男人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言,我只感觉天旋地转,突然膝盖一软,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这时,寅吉伸出手把我扶住,接着,他冲我笑嘻嘻地说,“我的好表妹,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