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拨乱反正

根据王猛交代，尸体被找到，虽然还不能确认黄波的死和王猛之间有没有直接联系，但是王猛杀害妻子和谢海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与叶宁这边的大获全胜相反，关于高尚案子之前的无预谋作案的推断完全被杨雷的口供推翻，于鹏和苏芒只好重新调整案子的侦查方向。

“之前我们根据注射麻醉剂的线索判断，凶手是无预谋的作案，但是，根据杨雷所说，镇定是是他在高尚死之后才打的，胳膊上的针孔和凶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凶手是通过给高尚口服麻醉剂，在昏迷的时候，然后扭断高尚的脖子。现在可以确定凶手是有预谋的作案。”

“杨雷的话可信吗？他之前不是说过是叶宁吗？”

李元山皱着眉。无论杨雷之前有没有病，但是，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两年，刚出来，母亲自杀，父亲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单这些打击，都不一定能保证他现在精神状况是好的。

“杨雷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不好，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在走访的时候，他看上去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可是，你知道，就算他头脑清醒，这些东西都没有办法当做以后的呈堂证据的。”

李元山的顾虑于鹏和苏芒都明白。他们把杨雷当正常人，但是，以后在法庭上，别人未必会把他当正常人。

“我们不把他的话当做证据，但是，对我们随后的查案，确实是有帮助的。”

“好，这样就行，接下来，你们说说你们的看法。”

“我和于鹏觉得既然是预谋作案，那么我们的侦查方向分成两个。第一，如果是之前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那么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杀高尚。以我们对凶手的了解，他想杀一个人，之前的机会确实是多的是，为什么会在高尚刚刚被放出之后就杀了他；第二，如果不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在浑水摸鱼。高尚的古董案子肯定不是一个小案子，那么多的古董，价值那么大，以高尚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吃得下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后面的人担心高尚说出什么，杀人灭口。”

苏芒刚说完，于鹏就站起来补充。

“我还想到一种情况，那就是综合苏芒说的两种情况，凶手是连环案的凶手也同时也是高尚背后的人。有没有可能出现一种情况，他们内部有了矛盾，然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案子。”

在连环凶杀案中，凶手一般都是有规律的作案，或者是被害人有同一特征的。而且，作为连环案的凶手大多数遵从一个规律，那就是开始了，如果没有客观原因，基本不可能半路收手，除非他想杀的人已经杀完。

“从高尚死的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连环案和高尚的案子凶手不是同一个人，那么现在，你说连环案的凶手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吗？他为什么没有再作案？”

李元山的这个想法于鹏也考虑过，但是，一般规律总有不能套用的时候。从几起连环案中，他们都能看得出凶手是一个有着极强自控能力的人，而且他具有反侦察能力。这样一个聪明的凶手，于鹏觉得不能拿一般的眼光去看。

“可是，即便再高明的凶手他也是人，是人就有一般规律。现在，媒体对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报道越来越多，这个凶手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了名人，那么，作为一般人，属于自己的光环被别人夺去了，你觉得他会什么都不做吗？”

“你说的是一般有自恋型的连环凶手，他的光环被人夺取，他可能会做一些事情来证明。可是，我们的这几起凶杀案，并没有发现凶手有自恋型人格！”

“我之前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我今天在宁海的一个论坛上看到，基本有百分之八十的网友对凶手都是保持着支持的态度，在他们的眼里，凶手的所作所为算得上是英雄的行为。你说被别人当成英雄，凶手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于鹏记得自己看过一个报道，众人对凶手的崇拜，会导致凶手对自己的错误行为的深化。也就是说，凶手会更疯狂。如果真是那样，越到后期，凶手的杀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更可能是为了取悦自己的观众。

但是于鹏还是觉得李元山的这种方法太疯狂。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查下去，那么宁海只是凶手屠杀的狂欢场。但是，从目前的行为来看，凶手选的人都是有一定规律的，也就是说凶手的目的性很强，这就不可能是李元山说的凶手可能处于失控。

苏芒同意于鹏的想法。他们不能把凶手想得太妖魔化了。既然凶手有目的，那么就说明凶手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一条内在线索在里面，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而已。

“我们现在重点还是放在凶手是连环案凶手和模仿杀人这两个方向，如果这两个方向查不下去了，我们再考虑其他的可能。”

李元山点了点头。确是，他的想法太有点儿天马行空了，目前，还是跟着线索一步步的查下去。

“无论是这两个的哪个方向，凶手都是有预谋的。那么，既然他之前做过准备，那么我们就从他准备的这方面查。”

“我们已经查了高尚家们外当天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可疑人进入。我们两又去高尚家走了一趟，我们发现高尚家的后墙有一条小道，那边没有监控摄像，但是，我们在墙上发现了痕迹，所以，我们可疑断定的凶手是从后墙进入的。”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看到什么？”

“我们走访了周围所有的人并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同寻常。而且，做主要的是高尚死的时候，那正是夜市的时间，所以那个时候距离高尚家不远的地方有很多人吃过夜市，再加上夜市没有监控，我们排查起来太难。”

“那看来凶手对高尚家的这一带应该很熟悉，所以很可能提前已经踩点过了。而且，在高尚家那么多的房间，他能在不打扰其他人的情况下杀了高尚，那么我推断，他应该之前去过高尚家。”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走访一下高尚的妻子杨丽，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那有没有查过麻醉剂的来源？”

“根据法医报告，那麻醉剂就是一般的医用麻醉剂。但市面上并不容易买到。根据我们之前对张子善的调查，他取出王悦肚子里的胎儿的时候就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拿到过麻醉剂，我想有没有可这次迷晕高尚的麻醉剂和张子善手里的麻醉剂有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那照你说的这麻醉剂是同一处出处，那么，我们又回到了凶手是谁的这个问题上了。你看，高尚把监视杨珊母子的事情交给张子善去做，那么就说明高尚对张子善还是很信任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同一阵营。现在，高尚被张子善手里的麻醉剂迷晕并且杀害了，这样推断，那凶手也是和高尚和张子善是一个阵营的人，不然他怎么可能拿到张子善手里的麻醉剂。”

“可是，如果不是张子善手里的麻醉剂，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在其他地方拿到的麻醉剂。但是，私下买卖医用麻醉剂那都是犯法的，宁海真的有那么多能拿到麻醉剂的渠道吗? ”

“这个有没有你还得查，我们不能根据我们的推断去猜测，没有扎实的证据，我们就得疑罪从无。”

苏芒和于鹏点了点头。

“那作案工具有查到什么吗？”

“根据苏凌的比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勒死高尚的绳子确实是登山绳，而且，我们在户外用品店找到了这种型号的登山绳。这种登山绳价格比较高，所以一般的店里并没有人卖，所以我们查了所有的户外用品店的消费记录，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是......”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的了。但是什么？”

“我们在消费记录中发现了黄波的名字，虽然根据我们的调查，在高尚死的时候，黄波确实是有不在场的证明，但是，我总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巧合了。”

李元山抽了一根烟，案子查到现在，处处透露这古怪。

高尚被杀，致晕的有可能是出自于张子善的麻醉剂，凶器可能是出自于黄波的手里，那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暗示凶手应该是和高尚同一阵营的人做的，但是，这些线索到底是真的，还是背后那人的另一步棋。

李元山想的，也是于鹏和苏芒这两日纠结的地方。没线索的时候，他们觉得没进展，有线索了，他们又觉得这线索是背后有人下好的套。

“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按照这线索查，是不是套，只有我们踩了才知道。”

有的人说，人的烦恼来源于自己的想象。这个世界上，简单的人，看什么都是简单的，复杂的人，简单的事情也是复杂的。既然想不通，那又何必庸人自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