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发现

林馨心里微涩，牵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没事就好，过两天妈咪就带你出院，不过可能要回来再做一场手术。”

孩子终归是孩子，听见要做手术，林煜沉默了。

林馨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沉默，正想问，就听林煜开口：“妈咪，手术会疼吗？”

“……”

会啊。

只是这两个字林馨无法回答。

看着林煜，林馨想了想，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会打麻醉药，打了之后就不会有感觉了。”

“没感觉？”

听林馨的话之后，林煜喃喃一句，这才点了点头。

林馨以为他是听懂了，笑了笑，拿着水壶想去接点热水。

这时，一旁的林煜突然又问：“没感觉是不是就死了。”

“……”

又一次无言以对，林馨拿着水壶的手微微抖了抖这才拿稳对着林煜摇了摇头：“胡思乱想什么？”

“不是吗？”

三岁的小孩子露出一抹单纯的笑意，问的话语也是没有任何隐藏想法，只是单纯的想问。

这样的问题，林馨回答不上来。

其实，在手术台上死了，林煜确实是没感觉的。

想到这，林馨眼眶一热，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睡着之后也是没感觉的。”

大概是觉得她说的这句话可信，林煜微微一愣，随即才展唇一笑。

“嗯。”

孩子单纯的模样让林馨的心情更为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她也怕林煜会死在手术台上。

但若要林煜拖着残败的身躯活下去，她也做不到。

那样只会让林煜痛苦而已。

想到这，林馨眼神深邃了几分，抱着水壶出了门。

看着林馨的背影，林煜低了低头。

过后，他这才对着门口喊了句：“出来吧。”

站于门口的御泽言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小屁孩看破，不由拧了拧眉，旋即走了出来。

他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只是这一路跟着林馨到这里他都不好现身而已。

看见他，林煜冷哼一声。

显然，这小屁孩对他没什么好想法。

这么想着，御泽言忍不住问：“你怎么发现我的？”

“是你蠢还是我蠢？”

听见他的问话，林煜又是一个冷哼，不屑的嘲讽。

他的话语里隐约可听见针对的意思，难不成他知道他是他的孩子？

御泽言低眉沉思了下，这才缓缓走进病房，径直在他床头坐下。

看见他坐下，林煜当即炸毛的怒声道：“出去出去，谁让你坐的床头？”

显然，着小屁孩不待见他到了极点。

御泽言眼里划过冷意，也不走，而是定定的坐在一旁：“怎么发现我的？”

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被他接连两次的询问又加上那无赖的样子，林煜败北了，撇了撇嘴不情愿道：“还能怎么发现的。”

说到这，他侧了侧头：“你在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你不相信挨到那张破椅子的声音，本来这走廊没什么人，很安静，有的也就是一两个病人家属跟病人。”

说着，小屁孩还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满脸骄傲：“那些病人家属跟病人并不知道外面的椅子是破的，但挨到肯定会被那破椅子勾到衣服或者身上的某一个地方，猝不及防被这么来一下，他们还能不叫？”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叫？人有千百种，也有哑巴跟闷葫芦。”

不可否认这小孩子的理论不错。

但御泽言还是开口给了他一个问题。

听见这话，林煜看他的表情越发古怪，好像在说他是傻子一样。

片刻后，林煜这才道：“不一样的，哑巴也可以发出声音，闷葫芦被勾到也一样会惊诧一下，声音虽然小，但因为走廊安静，我这病房依旧可以听见。”

确实，这病房可以听清楚外面的声音。

御泽言低下头，看了眼刚刚因为跟的太急而不小心被椅子坏掉的铁锈勾到的衣服，心里赞叹。

这孩子确实警惕，逻辑也很顺畅，脑子很聪明。

想到这，御泽言弯了弯唇角：“那你怎么知道这外面的椅子是坏的？”

据他所知，这孩子是第一次来这病房吧。

听见他的问话，林煜显然局促了下，哼了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显然是在查看林馨回来了没有。

发现林馨没有回来，他当即换了一张脸，表情不屑的侧头：“我刚刚被推出来就醒了。”

所以一直假装睡着却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这孩子疑心很重啊。

才三岁大的孩子，这样的疑心……

想到这，御泽言站起身：“你这种疑心病太重了。”

小孩子就应该单纯的活着，过早的成熟是灾难而不是幸运。

想着，御泽言又道：“既然是小孩子，你就该好好的单纯的活着，这四周并没有敌人，而你也不需要那么警惕。”

“你怎么知道这四周并没有敌人？”

听了他的话的林煜显然不满意，想起身，但因为身体原因又不得已的坐着，一双眼睛怨恨的瞪着御泽言。

“我爸爸就是蠢货，他当然认为没有敌人，毕竟他蠢的单纯。”

“……”

这明显是在骂他。

御泽言无言以对，想对这小子发脾气又想到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有心脏病。

但……

说他混蛋倒还可以，毕竟他以前确实对林馨做了许多错事。

可蠢货这个说法他就敬谢不敏了。

若是蠢货，他怕是早就守不住那么大一个企业了。

想到这，御泽言憋着火气坐下：“你爸爸怎么蠢了？”

“他蠢在什么事都不知道，一直以自我为中心活着，问题，他又不是人间正道，又不是救世主，他凭什么以自我为中心？”

“……”

“另外，他最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谴责我妈妈，我妈妈因为他受了许多苦头，结果他偏偏还肆无忌惮的谴责，说是我妈妈的错，不是蠢货是什么？”

说到那个蠢货爸爸，林煜这小屁孩显然有一堆话想说，絮絮叨叨，碎碎念个不停。

他说的眉飞色舞的，御泽言却是越听脸色越阴沉。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当着他的面指桑骂槐。

好小子，真以为自己有点心机就天下无敌了。

想到这，御泽言豁然起身。

显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御泽言，看见他站起身，林煜当即摆出一副自保的姿态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

御泽言阴桀桀一笑，上前：“小子说的很开心？”

“那是。”

林煜昂了昂头：“我说我老子说的开心，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屁事。”

御泽言点了点头，转身又坐回椅子，往椅背上一靠道：“那你继续说。”

“继续就继续。”

林尧当即嘟囔一句，撇撇嘴往一旁一靠，离他远远的，一双眼睛仍旧戒备，语气却带着恨铁不成钢：“我妈妈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回来了，结果那货还死缠烂打，也不想想他做错了那么多事，还有脸死缠烂打？我宁愿我妈二婚都不叫那人做爸。”

说到这，小屁孩挑衅的抬眉对着御泽言扬了扬下巴。

就好似在说：“怎么地？我就说了你还能怎么地？”

小孩子即使心思再深沉，到底还是有调皮的一面。

看着这样活力满满的林煜，御泽言心里微涩，站起身。

还以为他想打自己，林煜看见他站起身，当即攥紧拳头对着他。

这一举动让御泽言轻笑一声。

“小屁孩，你以为你的拳头有多大？”

闻言，林煜暗搓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拳头又看向御泽言那只大手，莫名觉得，这特么的不公平。

瘪嘴，林煜直接放下拳头冷哼：“你敢打我我就叫救命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御泽言打小孩，名声再好被我这么一来也该破的干干净净了。”

确实，名声再好，也只是他精心维护才可以。

若是不维护，一个坏名声远远比好名声来的容易。

行啊这小子倒是厉害，还知道用这个做威胁。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

御泽言轻笑一声，上前将小屁孩一把拎了起来。

知道他有心脏病，御泽言并不敢太放肆，一只手还拖着小屁孩的屁股，挑了挑眉。

“啧，小屁孩儿，你说你这张脸传出去，人家会不会误会你是我儿子？”

“关这……”

“是不关这什么事，但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等他说完，御泽言又开口，旋即伸手掐着小屁孩的腮帮扯了扯。

小孩子肉嫩，当即眼角泛光，扁扁嘴就想哭。

见状，御泽言尴尬的咳了咳。

他方才是无意的，只是好奇这小屁孩的腮帮捏起来怎么样。

听见他轻咳，林煜却是浑身一震，明白自己不能在御泽言面前丢脸，当即收回泪花，一双眼睛咕噜噜的盯着御泽言。

这时，林馨也来了，抱着一个水壶看着父子俩互相瞪视谁也不让谁的模样。

林煜眼角还有泪花。

她当即一骇，上前夺过林煜就开始怒声对着御泽言说教起来。

说到最后，她这次反应过来，当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你匆匆忙忙跑出来，所以……”

“所以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