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诸多 一剑破之1

如果你可以从天空俯瞰陆府那么一定能看到，一共有七处大小不一的战场，人数最多的便是寿宴所在的迎宾阁，剩余六处，多半都集中在陆府的后门的正北、偏东，东南等方向，西面及西南却没有什么骚乱。

其实到不是没有黑道上的高手入侵，而西面有一位白衣似雪的剑客，一人一剑，便把刚刚翻墙而入的几波歹人杀的片甲不留。他杀人如他的衣服的颜色一样，简单干净，一人只需一剑，无论你是擅长轻功身法敏捷，还是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或者横练十三太保刀枪不入的硬气功，他若杀你便是一剑。不管你舍命相博还是避实就虚，这一剑总是能不偏不倚的落到你最脆弱的地方，杀十人便是十剑，杀百人便是百剑，你若跳墙而逃，他便不追，你若执意前行那便一剑递出，剑出人殁不留余味，并不繁杂的招式，便是刚好递出，那人便落到剑上一般，让你看的明白却又怎么也表达不清楚。如果有江湖上剑术能排到前十的高手在这里，便一定会赞一句“化繁为简，大巧不工，剑剑接无韵味，却每剑都剑气逼人！”

这便是他的剑，也是他的剑道，简单！干净！没有任何多余！而他便是江湖人称白衣剑圣的章南天。

西北偏北方向，却从一座阁楼中杀出一队鲜衣怒甲的武士，带头的人手持一柄长刀，他白面无须，人虽然长的高大，却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他们所过之处接成血雾，没有一个活口，他们由西向东逐渐对宴会的迎宾阁形成包抄之势。

而陆府的西南方向，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道人，也收回了手中的宝剑，他身前的黑道人物连最后一个字都每办法说出来便倒在了地上，这是因为刘长玄的剑正是从他的嘴里拔出来的。

而这帮人也是倒霉！他们原本只是本地的小帮派，听说陆府要发生大事便只是过来凑个热闹，看到府里果然浓烟四起，喊杀声不断这才撞着胆子翻墙进来。他们本就是不入流的小帮派，也没想过要争夺九龙鼎和山河盘这等秘宝，只是想在陆府顺手牵羊劫点稀罕物件，拿回去卖点钱好快活一翻！没想到进府以后翻到了陆航的院子。偏偏此时刘长玄正在吹嘘自己武功虽然不是冠绝江湖，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偏偏陆航嘴上说是，表情明显不信，刘长玄看了看翻墙而入的这几人，得！刚打哈欠便有人送枕头，就拿你们几个给这个小子开开眼！于是刘长玄便一个健步飞身出屋，剑随人至，便点破了第一个人的喉咙，刘长玄却并不收手，剑锋稍转人随剑走，来到俩人中间，又是一剑划出，同时划破了两个人的喉咙，最后一个人刚想跪地求饶，只是一张口刘长玄的剑便点进了他的嘴里，求饶的话没来得及说便直接扑街了。还有两个没从墙上下来的，看到一转眼便死了四个，直接从墙上掉了回去，身法敏捷的不像样子。

陆航看到这个刘道士一眨眼之间便杀掉四人，惊的说嘴巴张的好大，一时说不出话来，便是翠儿也是愣在哪里连尖叫都忘了。

刘长玄心里也很奇怪，不是说今天围攻陆府的都是江湖黑道上一等一的高手吗？我这剑法虽然了得，却杀的也太容易了吧？原本看到六人翻墙而入，刘长玄之所以迅速动手，一个是想让陆航开开眼，另一个便是怕六人落地后对他形成围攻，倒不是说他怕这六人的围攻，主要是还要保护陆航，那样便会有诸多变数，伤了陆航反到不美，还那有脸收人做徒弟？所以他才趁六人没有都落地时便发起了进攻，就如兵法上的半渡而击一个道理，原本想着先杀掉或者重伤两个，那他便会轻松很多，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顶用，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就都成了自己的剑下亡魂了，而墙上那两个更是不堪居然直接从墙上掉了下去，现在还在墙外喊屁股疼呢。不过也好看到陆航惊讶的表情，刘长玄总算觉得维护了他高手的形象，有了好的形象自然就好教人啊！

看着反身而回的刘长玄道长，陆航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人刚才一瞬间杀了四个人，而且居然还若无歧视的走了回来。陆航心里觉得并不太舒服，他知道翻墙而进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刘长玄杀这些人也没有有错，甚至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一声不问便拔剑杀人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前世只是个普通人，别人说杀人，便是身边都没有惨死的，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但是他也一直被像金丝雀一样养在笼子里，并没有经历什么风雨，让这样的他直接面对四个人的死亡，他有些恐惧，并是不害怕杀人的人，而是害怕死亡这件事的本身。

看着陆航半天没有反应，刘长玄轻声问道“怎么了公子，哪里不舒服？”他以为陆航被吓到了。

其实陆航不太想面对刘长玄，因为他刚刚杀了四个人，但是现在让陆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陆航却也做不到，他鼓起勇气，争大了自己的眼睛，极力表现出不害怕的样子尽量平静的说道“道长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为什么不问一下便杀掉了呢？万一……”其实陆航也知道应该没有什么万一。

刘长玄听到这里，习惯性的用右手捋了捋胡须，看着陆航眼中流落出些许诧异，然后他只是平静的回道“哦！公子心存善念这是好事，但是公子觉得这些人不该死吗？”

陆航摇了摇头不知所措的回道“不是我觉得他们该不该死，只是……只是……”一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死亡陆航真的思考的很少，他以为这离自己很远，却没想到马上便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刘长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端起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对着陆航说道“不如公子听我说个故事如何？”

陆航并不知道刘长玄是什么意思，只是默默的等待这他的故事。

刘长玄轻捋着自己的胡须慢慢的说道“那一年下了一场大雪，那雪真的好大，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白色，有个叫九儿的小孩子很喜欢堆雪人，而他的母亲总是在门口叫他，九快些回来，莫要冻坏了！而他的父亲却只是笑着说男孩子吗！让他去玩，难得这么大的雪，明年定是个好年头，他的姐姐便在家里绣花，秀完的绸子卖出去好供他读书，他呀！却只喜欢玩，也不知道帮父母干些活计，也不知道陪姐姐聊聊故事。他只是喜欢堆雪人，把家里的雪堆干净了后，便去河边堆，就是在河边堆雪人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说饿的不行，求九儿给他一口吃的，九儿什么也不懂，只觉得那人好是可怜，便回家偷了一个馒头给那人送了过去！那人吃着馒头说以后会来报达他的。之后过了很久，村子里居然来了强盗，强盗进村便开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九儿的父母便把他藏在稻草舵中，告诉他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声，然后强盗踢开了他家的大门，然后九儿眼看着强盗杀死自己的父亲，又将他的母亲和姐姐抓到了房间里，最后姐姐满身是血的跑了出来，被人在身后一刀砍掉了脑袋，他只能躲在稻草舵中，用手拼命的捂着嘴，他看清了父亲死时都不忘看了他藏身的地方一眼，他也看清了每个强盗的面目，而你知道那伙强盗的头人是谁吗？”直到最后刘长玄也没有喝那一口茶。

“如果你不杀他们，可能死的就是你，公子要如何选择？”刘道长目光炯炯的望着陆航。看着这样的目光深邃却表情平淡的刘道长，陆航久久的没有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