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来了
“你的表现不错，好好做，你会有很多机会！”容允上道。
司惘似乎没有想到容允上会这么说，眼里升腾出一股年轻人的自信来，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今天来了很多同行，大多都是你的前辈，去学习点经验吧！”容允上道。
“我知道了，容总。”
看到司惘一步步走开，我竟然想同时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容允上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发感到不安。
我知道，要让容允上相信司惘就是蒋建国太难了，可是，他刚刚确确实实地看到了我在和司惘说话。而容允上的眼睛告诉我，他知道了司惘嘴里说的那个瑞瑞就是我。
别说我现在怀着孩子，就是我身边还带着唐唐和容郢，只要带了眼睛的人，都不会看错……
难道司惘认得我，他只是故意这么做，想要让容允上误会的吗？他的目的是什么？
“在想什么？”容允上把容郢从我身上放下来，让唐唐牵着。
“他刚刚叫我瑞瑞，那个名字，很奇怪！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胡乱诌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吗？你认识？”
“我……允上，我想回家，我有些累！”
“我送你！”容允上道。
“可是，我们才刚来，你就走，好像有点不好！”
“没关系 ，对我来说，你和唐唐、郢儿才是最重要的！”
容允上没有管我愿不愿意，牵着我就直接从独一家离开。可是让我感觉更加意外的是，他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去了蓝雨。
“怎……怎么来这里了？我现在不能喝咖啡的！”
怀孕的时候，确实不宜喝咖啡，但是我忍不住，会尽量少喝一点。
“妈咪，我刚刚也没吃东西，正好弟弟也饿了，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唐唐的话让我无法反驳。容郢黑圆的眼睛同样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响应容允上的号召。
“咖啡厅里面未必就只卖咖啡，吃饭，也未必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容允上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进了咖啡厅里面。
“容总！”
“嗯！”
看到像是穿着经理制服的人过来和容允上打招呼，我还以为容允上是这里的常客，可是那经理打了招呼之后人又走了，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晚上都没吃东西，想吃什么，要不要来两杯咖啡，再打包一杯带走？”
容允上的话就像是当头棒喝一样，敲在我脑袋上，“嗡嗡嗡……”一阵晕眩。
他知道一切，在北京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问我，就像不知道一样。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吗？”容允上招手，“牛排，三分熟，一个中式套餐！口味减淡！另外再上两个儿童套餐。”
“好的，先生太太请稍候！”
服务员似乎不知道容允上是这里的老板，只是偷偷瞄了他一眼，就感觉下去下单了。
“允上，我害怕！”
“你怕什么，难道你觉得你老公保护不了你，所以你才刻意瞒着我？”容允上眼里有薄怒，却没有真的发作，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我们的孩子，还是因为，他是故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换作是我，如果他和蒋馨如见面没有告诉我，我也会生气，更何况，蒋建国的身份还那么尴尬……
甚至我无法不承认，在自己变成瑞瑞，站在司惘面前的时候，我一度真的把自己当作了自己想象中的人物，那一刻，我是喜欢司惘的，而那样的情绪，我自己也不懂得要如何克制，只有在我出戏之后，才会想起自己只是一个演员。
可是，司惘也是演员吗？如果是，他又在面对“瑞瑞”的时候扮演什么角色？如果不是演戏，那么他是真的重生了吗？
拉瑞恩真的是他要寻找的对象吗？如果是，为什么他认为，只要跟着我，就一定可以找到？
“从你第一次化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开始我还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直到你卸妆之后，面对我和唐唐、郢儿的时候，我才对你放下心来！天知道，我竟然会在面对自己妻子的时候露出不自信的心情……”容允上笑了笑，却没有让我看出他是在真的笑。
他只是弯了弯嘴角，好看的眉毛蹙起来，似乎陷入了自己解不开的谜团中。
“我……”
“我并不急于想要知道你的解释，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希望自己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一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你不需要为我找个理由，或者，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并不反对听！只是，不需要一定是现在！”
容允上的口吻小心翼翼的，让我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自己心里的猜测。
严格来说，那连猜测都谈不上，只是一种感觉，因为我在司惘身上看到了蒋建国的影子，我便认为司惘便是蒋建国转世来的。
又或者，他是真的练到了丝罗瓶的最高一层，可以肆意移植自己的灵魂到另外一副身体里面，但是，我真的不希望那是真的，如果蒋建国真的做到了这一步，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不是已经永生了？
或者，他是真的不会对我动手，可是，为什么如此不安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摆脱？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自己的家人活在从身到心完全自由的空间里，司惘的存在让我压抑，让我不得安宁。
我没有说话，三成熟的牛排已经上桌了，容允上优雅地切割者带血腥味的牛肉，不时把生牛肉放到嘴里咀嚼起来。他的眼睛始终看着我，却像手上也长了眼睛似的，下刀的方向和力道都恰到好处。
他的眼睛带着邪恶的笑容，看着我，仿佛切割的不是牛排，而是我……
他在惩罚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做，但是他的眼神却在温柔地把我凌迟，他在折磨我。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怪我，但我的行为却激怒了他，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心里产生的矛盾思绪。但不管如何，他眼里的爱意，却没有一分减少，又或者，他同时也是在惩罚自己。
三成熟的牛排，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吃，这样的眼神，温柔的凌迟，面前的我却不是第一次看到。
那一次是商紫墨，而现在，却是司惘。
不，我不要再被他这样看着，我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我感觉自己的胃部发出一些痛苦的讯号，我听到，自己正在干呕。
服务员上了中式套餐，主菜是杭椒牛柳，似乎，也是三分熟……
“不要吃了，不要再吃了！”
“妈咪，你怎么了？”唐唐不可置信得看着我，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容允上刚刚的语气就像聊天 一样，唐唐带着容郢在儿童城堡玩，估计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才牵了容郢急急走过来。
“我没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去玩吧！”我不想让孩子知道。
“妈咪，你和爸的单都上了，我们的应该也快了，郢儿，我们坐那边！”唐唐带着郢儿，似乎知道气氛有些不对，朝外面坐了些，不过还是在同一张桌上。
“妈咪，你怎么不吃？”唐唐看到我似乎没有下筷子。
我再也忍不住，跑到洗手间去吐了。
镜子里面的我脸色白得不像话，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蒋建国就在身边，看吧，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小美的功力，你就可以无所不能了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做不到的。
镜子里面的脸开始变了，渐渐从我的脸变成了瑞瑞的，然后又是拉瑞恩，然后变成司惘，最后，我听到一阵低沉而跟诡异的低笑。
“蒋建国，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出来！”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蒋建国”，死死地盯着，恨不得他能立刻从镜子里面走出来。
“嗬嗬……嗬嗬……”
镜子里面竟然有回应了。
“蒋建国，你既然无心蒋家势力，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不放，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脚步声正在渐渐临近，我听到了，正在朝我这边走过来。
他走得很慢，脚步十分沉重，似乎正在给我制造压力，似乎是来找我报仇了。
“你走开，你出去！”我大叫着，然后飞快得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可是，那声音并没有因为我的行动而有任何改变，那声音依旧在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很重，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口上。
“蒋建国，我已经关上门了，你进不来的！”我自欺欺人得说道。
“这位太太，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要出去了？”一个女人从里面如厕出来。
“不，你不准走！”
“神经病啊！”那女人似乎还挺凶的，完全不管我的话 ，走过来就要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