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星战>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暴行

选择阅读主题:

第五十七章 暴行

作者:疯狂的小李子 | 发布时间 | 2018-05-05 | 字数:7681

最后一任妻子将控诉段炎的暴行,段炎在法庭上缠斗,可纵使他们从屋中搜出十多具孩童的尸体也无法定段炎的罪。

段炎将在法庭上高谈阔论,即便不去否认罪过为自己辩解也将不受丝毫伤害。

段炎会问问他们,作为一个英雄,砍下无数敌人的头颅,难道要因为区区几个贱民将他送上断头台?

段炎要问问他们,身为一位贵族,他的身价难道与几名幼童相等?

他们凭什甚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审判一位拥有无比地位者的善恶。

段炎不需要诡辩,因为他拥有地位与财富,血统与高贵,这些世俗奈何不了段炎半分,段炎的最后一任妻子注定嫁给段炎,尽管段炎知道她有多不情愿。

段炎在法庭上全身而退,那些父母长辈将伤心欲绝,直到段炎发出慰问的金币。

一群贱民将排成一列,来领慰问金,每个都会对着表示感谢,说段炎真是个仁慈的大人,主的使者。

段炎的最后一任妻子将会痛苦万分,她将忍耐不住,将去质问那些家属,为何如此薄情寡义。

段炎知道她不会听到她想要的回答。

她只会知道死亡与主的怜悯不会多上一粒麦子,一枚铜板让他们好过冬。

男爵大人上了法庭也送了金币,搏了个虚伪的名,对这些贱民而言已经仁至义尽。

说起来,最近许多领民都不希望孩子上街去听见传言,急着将孩子送到段炎的地盘来做工。

段炎该让他们成为童仆吗?

段炎的最后一任妻子并不是段炎亲自挑选的,实际上段炎根本不在乎谁是段炎最后一任妻子,最近段炎连人名都记不上了。

在上一任妻子自愿进入密室后,段炎便需要另一位妻子来妆点门面,当这则消息发出后,有七位佳丽将来到段炎的领地,试着与段炎共结连理。

这七位女士将有一位与段炎共享一切,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她必须在七个人中获得第一名的认同数。

换言之,必需取得最多人的支持才会成为段炎的妻子,共享段炎七道门后的所有财富。

在选拔期间,每位女士皆会从段炎手上获得一串钥匙,每串钥匙都有记号区别,上面各有七把钥匙,分别可以打开七道门。

前六道门可以随意开启,唯有第七道门不可打开,第七道门的钥匙孔内有颜料,谁偷偷开过,一清二楚。

此外七道门都是由金属实心打造,架设在倾斜的滑轮上,就是一名成年男性都不一定有力气推开,即便打开,若没有将门推到卡榫便会快速关闭。

这看来就像是在测试人心的小把戏,但是那又有甚么关系?反正这些人早已决定会背叛,用任何一种方式。

当然她们也会面对符合自身的下场,其中六位将会与段炎上一任妻子作伴,为炼金的实验尽上一份心力,这或许是她们这辈子最值得夸耀的时刻。

让贱民的生命得以升华,段炎莫非做了一件好事?

火焰在燃烧,沙耶与黑猫一同化为灰烬,每次见到火焰都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尽管沙耶一再宣称,只要相信,一切就会实现。

然而她的信任过度片面,至少她的神并不信任她,正如同她信任段炎,而段炎不信任她。

当她对段炎说,是段炎让她爱她的旗子胜过圣剑,段炎从不信任她。

当她对段炎说,相信不是段炎把那个已经确定赎金的愚蠢贵族送上死路时,段炎也不信任她。

当她对段炎说,那个执掌鸢尾花旗的浑蛋愿意支持她夺回首都,段炎更不信任她。

那种无偿的信任能够带给谁好处?谁又被此种善良所折磨?

如果看仔细些,就会了解,在巨大的战场中能只拿着旗子向前冲不过是一时幸运。

如果多调查一点就会明白,是段炎将那个混帐贵族打到满身瘀青断送了最后一口气,她就不必去做假审判与假死刑。

如果多想一些,就会清楚那个王座上的胆小鬼根本不打算出任何一点钱来维持军队,那怕明日就能把蛮子踢回海那边。

这种信任算是些甚么东西?何必急急忙忙跳入虚幻的神之怀抱?

看看在路上,即将到来的七名女士。

一对家中遭遇贫穷袭击的姊妹;一名曾经受到段炎与沙耶恩惠的少女;一位身体始终无法长大,混迹在城市中的女性;一名女佣兵及她的贵族雇主;一位异端裁判所培养,别有目的的女性。

让段炎睁大眼睛来看看你们的一切,细细检查你们值不值得信任。

让段炎来看看究竟命运指派了谁作为段炎的妻子,又指派了谁帮助段炎的复活术成功。

若是沙耶能苏醒,段炎绝对会好好嘲笑她一番,可不是吗?

要如何在谜底揭开之前便知晓答案,将人们的背景摸透,预测将会出现的结果?

靠着段炎那位神奇的朋友所制作的炼金产物,一面面的血镜,能够见到所有人的一切行为,任何的举动都一目了然。

因此,争取支持的私下交易、让他人染上错误的恶行、带有其他目的的四处探索、以为不为人知的小算盘、装模作样的真面目,全都尽收眼底。

若说人生是命运给的试炼,这场闹剧或许就是段炎给众人的试炼。

这一瞬间,段炎是否控制了命运?

或者她们之间的信赖会扯着段炎手上的缰绳前往另一个方向?

段炎认为没有可能,见那对姊妹之间的矛盾。

这对姊妹本身关系就不好,姊姊长得漂亮端庄,而妹妹只是普普通通,且从小垄罩在姊姊的阴影下,对她来说因为姊姊的不配合,凡事屡次失败。

比如说她们的父亲在经营生意之时,常会听信别人的谗言,胡乱挥霍,打小受到家人忽略的妹妹本能地不相信对方,然而却劝不住父亲。

那位饱受他人称赞的姊姊也是一个德行,常以家族之名支持自身的愚蠢,让作为妹妹的她即使早已摸清对方目的,还是得看着家人掉入陷阱。

这次来参加宴会,姊姊以为妹妹是跟自己一样为了家族而来,因为家族对她好,所以她爱家族,便认为妹妹与她一样喜爱家族,却不知道妹妹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来。

在还没开始彼此信任,信任便早已崩盘,宴会的规则刚刚揭幕,妹妹正在盘算要怎么用手上掌握的优势,姊妹关系,相当于两人份的支持作为胜利的踏板,她的姊姊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做出她一贯看不惯的行为。

那名作为姊姊的女性,接受了一条足以偿还家中债务的项炼作为礼品,将钥匙插入第七道门中,自愿丧失资格。

在妹妹殚精竭虑之时,早已再次被姊姊以家族之名出卖,而她的姊姊还认为自己做了十分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人究竟能扭转些甚么呢?

段炎有提过吗?人最害怕的就是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恐怖的并不是错误的观念,而是错误的观念无法改正。

只有像段炎这样伟大的贵族才有自以为是的资格。

而在遭受姊姊背叛的妹妹,还在做着扭转干坤的春秋大梦,却不晓得就算她的姊姊未曾抛弃她,剩余的五位女士也因为她们一目了然的关系将彼此间划出了界线。

她自以为是的眼光总是只能注目在一个角落,能让她去查帐,却绝不能让她去经营一份生意,她认为的愚蠢父亲与找麻烦的姊姊实际上总是比她往前看不只一步。

她总是在自己心中拟好数套计画,如果与所想相同,便忿忿不平,认为他人为何不照自己的作为去行动,如果失败,便将那想法丢弃,当作从来没有这一回事。

所以她总是成功的,万事万物如果照着她的想法将会完美无缺,她的失败不过是因为凡事不照着她的愿望走罢了。

她却不知道她能想到的事,她的父亲岂会想不到,她的姊姊岂会想不到,那些称赞她姊姊而不去称赞她的人莫非个个都眼瞎?她的父亲生意失败,只在于别人比她的父亲有多想了不只一步。

她的自以为是没有眼界作为保障,没有智慧作为衡量,没有深思作为后路,只有抱怨、不满与忌妒藏身于她的思绪之后。

若是她有段炎的千分之一何须至此呢?但是段炎明白,她是女性,她是贱民,所以理当被一连串的错误所淹没。

她们不只背叛他人,却也背叛自己。

不过段炎没有背叛她们,段炎在她们面前放下试炼,一旦通过便能成为段炎身边的一份子,尽管知道她们以后将会背叛,段炎依旧让身边的位置空下给了她们。

这就是段炎的仁慈,这就是段炎的宽裕,这就是段炎的伟大,这就是段炎能以众人所不明了的行为,来操纵众人的理由。

如果‘三一’有段炎的千分之一,这世上怎会如此?不是吗?

段炎总是对的。

妹妹是自以为是的代表,那怕姊姊违反规则被马车载着离开宴会之地也没有甚么改变。

这份不顾全局的专注绝对不只段炎一个人见到了,而其中就有人瞄准了这一份无知。

那位也许是所有人中最年长,却看起来最年幼,外表大约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士。

这样的身材是她的武器,使人放松警戒,以便以窃盗维生,又展现出不合外观年龄的凌厉智慧成为了一名绅士的养女。

若是知道这名女士的真实年龄,或许这位绅士就会认为她的智慧还稍嫌不足吧?

但不管如何,没有发觉这是一份欺骗的关系,是这位绅士的错误,段炎该纠正的不是绅士的错,而是给予这位女士未来的机会,就算段炎早已知道她将背叛且不值得信赖。

她将会装作天真,装作对英雄有无限憧憬不愿退让,决不去支持他人,并且与人结下梁子,更会用这份优势顺水推舟,要求那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妹妹同寝。

这位妹妹将会因为想要一份支持而利欲薰心,以致小瞧那瘦弱的躯体,终致酿成大祸。

妹妹在熟睡中被盗走钥匙,钥匙上沾满颜料,接着将其与受过沙耶恩惠的女孩身上钥匙调包,做出了偷天换日的栽赃举动。

段炎必将配合这出戏剧,为了使人们对于规则的挑战获得回应。

这一次的背叛将判决谁出局?一位真正的始作俑者?一位自以为是,却掉入他人陷阱不自知的愚者?还是莫名其妙被卷入,至今还弄不清楚状况的傻瓜?

所有人,餐桌上的六名女士都在看着判决,这将让她们了解这场游戏的主宰者对这种规则的漏洞采取甚么样的……等等,段炎说了漏洞吗?

不,这不是漏洞,这是游戏中必备的趣味,就像食物中加了香料的层次感可不是吗?

总而言之,段炎的态度将决定事件发展的方向。

是正义,还是愚昧,或是故意将事件推到另一个悬崖?

为了刺激性,段炎将宣布,未能保护好自己的钥匙的愚者出局,如同她的姊姊一般被逐出宴会会场。

命运的方向,操之在段炎,段炎不曾说过吗?

在宴会的期间,段炎的领地外屡屡传来消息,有一支人数不少的部队在移动。

他们迟迟不动手的理由是甚么?

不用猜测,段炎知道这支部队是为了甚么来到这个地方,他们是一群残兵败将,想将敌国英雄杀害的鼠辈。

段炎的宴会之中就有他们的奸细,会背叛段炎的两人。

女佣兵与女贵族,她们准备好要在段炎的领地作上一笔大案,一个要钱财,一个想要为父报仇。

段炎已经将女贵族的家世查得一清二楚,可怎样就是想不起倒在段炎剑下的那个男人的面貌,又多读了几次文献甚至托人画出画像,可还是记不得他的身影与名字,尽管那个人确实是段炎杀的。

段炎曾经揉掉几张纸,上面写满了段炎要对这位为父报仇者的嘲讽语,不过到最后却放弃了。

也许段炎并不想与过去打交道,但那不是段炎放弃的理由,而是段炎渐渐记不起那人滑稽的死亡方式,如此在表演上将缺少张力,所以段炎不打算让这剧本付诸实现。

说起这两人,她们彼此调换身分装作不认识,难道真的天真地以为段炎会看不出来?

女贵族遵循她父亲的过往,努力修习武艺,因此有着一身佣兵般的体格。

女佣兵长时间都是卧底在各个目标身边找寻机会,擅长使用智慧与武力的配合将对方一口吞噬,所以使用轻巧的匕首也因此看起来瘦弱。

在来到段炎的领地那几天,她们频频在夜晚用灯光给外围部队打信号,看准时机就要攻入段炎的领地。

对此,段炎也必须做出回应,就如舞蹈般,总不能对方前进而段炎却不动,这不是一位高贵者应该做的举动。

在那个晚上,段炎将领地的军队撤到另一个地点,将大门打开引领那群残兵败将进场。

她们会不会愿意与段炎一起共舞呢?

若碰上好事,人总会食髓知味,对于他人的恩惠习以为常;若碰上坏事,人们也会以为那是散不去的乌云,将麻烦作为生活的一部份。

卑劣的小偷,嫁祸者,欺骗众人眼睛的女性在将一人排挤出宴会后得意洋洋,打着重操旧业的算盘。

她的目标是一名像是贵族的女性,然而她却不知道,对方也是一位优秀的骗子。

她嘲笑着众人被她的演技所欺骗,她对自己的作品没有任何的怀疑,直到受到欲望诱惑将手伸入另一名骗子的衣物中,搜寻不属于她的财产。

在过去的日子,她不断以天真作为背叛他人的筹码,这一次轮到现实来背叛她,她将会过度满意自己的作品,把自己推上毁灭的舞台。

假扮贵族的女佣兵即使不会任何一点炼金术,透过经验也能够看穿眼前欺骗者心理的小算盘,只因为曾经走过的路途更加凄惨。

在女佣兵眼中所见的窃盗者就像过去无力的自己,像只贪婪又害怕受到伤害的小动物,只会找洞钻的阴沟老鼠,本能地感到厌恶。

女佣兵的双眼微微眯起,愤怒由心中散开。

这两人的相遇只会引来理所当然的结果,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偷计画中,眼前的女贵族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却没有想到对方比毒蛇还狠毒,比狼口还危险,楚楚可怜的装扮下,正奉出献出特洛伊木马般的殷勤。

小偷的手伸入陷阱之中,被对方逮个正着,将会哑口无言,百口莫辩,被一路拖着前往第七道门旁,将在这个地方付出代价。

那一头长发将被紧紧攫住,孱弱的身体被拖拉在地,对方不会在意她于这段路程留下甚么伤口,那怕她一路哀号,在礼服遮掩的地方已经增添不少紫青色的痛源。

在第七道门的金属门上,对方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头往上砸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在她的身上搜出钥匙将其插入门中,就在眼前剥夺掉她的希望。

对方扭曲地笑着,对她说,看啊,在阴沟中翻滚还自以为是的下三滥,你的自信就是这样不值一提,却敢在别人面前卖弄,你以为这点小聪明能挡住真正的恶意?

她会听见对方说,再如何了不起的智慧,没有力量便无以成事,最干脆而简单的答案就是暴力。

在她最后的记忆中,远处响起脚步声,对方停止了对她的凌虐,但她也得离开这场宴会。

这景象真是不错的开胃菜,不是吗?

领地的部队撤离让出条大道,那群被贪婪遮眼的盗匪,曾经的军队大摇大摆地驾着马匹向宴会的场地而来。

段炎让参加宴会的女士们回房守候,不让宾客受到危险是地主的礼仪,除非她们要自找危险,否则段炎不会在意她们的恶意或是小算盘,即便她们在楼房中不断以灯号对外围的敌人施加讯息。

可惜她们还是会背叛了段炎的信任,装扮成贵族的女佣兵引导着部队前进,往大厅而来,她的雇主,与她互换身分,装扮为佣兵的女贵族在一旁如局外人似地等待。

她在静待,找寻一击必杀的机会。

然而这种无聊的念头也仅止于段炎不了解真相的情况,在面对几十名侵略者的场合,一名佣兵自愿站到段炎的身边与段炎同甘共苦岂非笑话?

段炎知道她会背叛她的话语,正如同她背叛自己身为贵族的身分只为报仇而活,她的剑会在下一刻背叛她,从她手中远远飞去,她的锻炼会背叛她,使她被一招击退,她准备好将令仇人后悔的话语,日日夜夜反覆练习的台词会无用武之地。

接着段炎的剑会出鞘,会让他们知道所谓战争的英雄是甚么,让这些活着从战场上逃走的弱者明白强者为何物,他们的人数会背叛他们的信心,火药与钢铁制成的炮管不值一提,今夜他们的常识将背叛他们的勇气,力量与现实联合起舞,展示真理的答案。

理解暴力为何物的女佣兵不断逃跑,护着自己的部下被剑的风暴被吞下,段炎并非要宣扬自己有多强悍,但面对这些绵羊实在要不了太多力量。

段炎的剑比起过去更加强悍,让这些弱者明白何为差距,每进一步他们的心神便要碎裂一些,开始祈求拯救,开始审判自身的愚蠢,开始跪地求饶,没有人做困兽之斗,因为做了困兽之斗的都不是人了。

最后在被从外面堵起的大门前一切回归平静,朝阳将起,愉快的夜晚结束了,封闭大门的部队从大门外入内,打扫满地的鲜血残骸,还有两名濒死的女士。

碰!

一道人影从三楼坠落,那名受过段炎与沙耶援手的少女忽然往下跳,那怕这一跳不能进入天堂的怀抱依然跳了下来,现在濒死的女士变成了三名。

命运会引导一名女士成为段炎的配偶,段炎说过不是吗?

那是段炎与沙耶还在战场上奔驰的插曲。

坠楼的少女在幼时,村庄曾受盗匪袭击,段炎们的军队经过那里,在沙耶的花言巧语下,让盗匪加入了段炎们的战力。

少女曾经问过段炎们是谁,答案是国王的军队。

少女曾经问过贵族是不是都这样优秀且仗义,那时段炎们的答案是甚么呢?如果回答不是能不能将路导向不同的地方呢?

照当时的战况,段炎们应该将她丢弃,让她在那时就明白贵族的真面目。

然而沙耶过剩的慈悲心却将幼小的女孩放在身边,讲那些不切实际的故事,天堂的故事与骑士的故事,是沙耶的妄想也是少女的梦想。

纯净的幻想对少女来说有如木桩般插在心脏,佐以受到救助的记忆,难以拔除,日益加深。

可战事不会因为幻想而终结,段炎们还是得走,刀剑还得挥舞,旅途还得行到终点,最后将少女留在另一个陌生的村庄中。

饥贫交迫的日子,贱民只能是贱民,有着再美好的德行也只能放在心底,不是缺乏仁慈,是因为对他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少女在那遭遇了无父无母的孩子该遭遇的事与不该遭遇的事,每痛苦一次,少女就踏入名为贵族的天国一点,就算年纪已经到达如此岁数,见过充满恶行的贵族,却总要说那不是真正的贵族。

少女开始背叛自己的身份,脱离现实的框架,学习妄想中贵族的礼仪,学习不存在的应对进退,学习接受不存在的封赏,接着突然清醒,最后因失落而郁郁寡欢,明白自己终究不是贵族。

所以少女踏入了段炎的领地,保持着一贯装模作样的态度,却是甚么都说不上来。

面对满山珠宝,她叫不出这些光彩夺目之物的名字;面对衣物,她连穿着的方式都看不明白;面对骨董,只当作陈旧的弃置物;面对香料,以为是霉味四散的发臭品;冰窖的入口,被看作是通往地狱的捷径。

她不明白一切的意义,所以当见到长不大的女性在第七道门前留下红色血液之时,她挺身而出,心想在正义与纯净的贵族宅邸做这种事怎么会被原谅。

但她会被告知不愿意知晓的事实,这位凶手,装扮做女贵族的恶者比谁都看得透彻,明白所谓的贵族究竟是些甚么人。

贵族身上沾满鲜血,一点也不纯净;贵族的花费无度,与节俭无缘;贵族的道德败坏,站在正义的对立面;贵族草菅人命,这场宴会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戏曲。

少女本来在俗世中早已摇摇欲坠的心灵被装作贵族的人打击,必定痛苦万分,走出阳台再见到段炎踏在血泊之中,她的末路早已注定。

所以段炎才说乐园总该自己动手来,不是吗?

七人中仅剩一人,由异端裁判所培养的女性,她光是明哲保身便坐到眼前的位置。

她是一位公道的女性,如果段炎没有错误,她决不会嫁祸于段炎,可是她对贵族的恶劣深信不疑,作为异端裁判所的暗桩,必须对世俗保持足够的敌对性。

如果哪个地方有悲剧,便往贵族身上推,十件事总能扯出十二件事,真相也不会离得太远,拥有如此观念的段炎的新任妻子提出了要求,想看看那第七道门后的秘密。

段炎自然会答应她的要求,而且她会看到她想见到的东西,尽管段炎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这个房间,使其变成任何段炎希望它成为的样子。

第七道门将被打开,孩子们的痕迹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会有时间去清点细小骨骸的数量,去数数有几根毛发绞在肉内,去估算失去的血液又能填满几个酒桶。

但段炎猜她不懂得把握机会,即使一切如她所愿。

查清了儿童失踪的秘密,完成了她的任务,看到她想看的事物,却见到她一边呕吐一边往门外逃去,一点欢欣的表情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之后的妻子将是如此不满足,不管哪个男人都会叹息,除了段炎之外,因为段炎已经预知,她将会离开这个家,为了背叛她的丈夫,她新的主人。

她将依靠正义感让段炎到法庭上去大放厥词,而段炎将会平平安安走出法庭,因为她没有考虑到段炎是一位贵族,段炎是一位英雄。

信仰是正义的名头,可人才是正义的支柱,如果关系到人,支柱就会倾斜,对错就会转向。

无罪等着段炎进入法庭邀请它共舞,仁慈等着段炎走出法庭将它揽在身边,接着段炎的妻子,段炎的最后一任妻子她必须依照约定嫁给段炎,那怕她知道段炎有多少恶劣的习惯。

段炎见到她的挣扎。

究竟该背弃以信仰发誓的契约,还是遵守为了维护信仰的恶劣玩笑。

最后她会决定忍过一阵子,为了以后时时刻刻与主同在。

这个答案,她会后悔吗?段炎想会的,因为背叛别人前,总该先背叛自己,这不是常有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