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鸾妃往事

被几根铁链紧紧绑着的鸾妃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看向皇后，只是两眼虚空地看着前方。与其说鸾妃疯了，倒不如说鸾妃已经麻木，那么多年过去了，皇后一直都以折磨自己为乐，身体上，精神上，她现在除了放不下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什么好惧的了。

对鸾妃的反应，皇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恼，就像是叙旧没有见面的好姐妹聊家常一样自说自话，也不需要鸾妃回应她，嬷嬷则在暗室门口站着。

“阿鸾，我们都认识快三十年了，也都老了。”皇后边说着边拿起旁边放着的梳子轻轻给鸾妃梳理起头发来，“阿鸾，你知道吗？跟你认识多久本宫就恨了多久。”

皇后突然掰过鸾妃的头来面对着自己，恶狠狠地说道：“即使折磨了你那么多年，本宫也还是难消心头之恨。”

说完了又状似无事地放开鸾妃，几乎是瞬息间，又笑盈盈地自说自话起来。

若说皇后为什么那么恨鸾妃，当然这要从鸾妃进宫之前说起，早在进宫前她们就是朋友，可是进宫后，她们不仅是朋友，更是情敌，鸾妃进宫实属无奈，希语皇看上了她，就算是她再不喜也无法拒绝，只是皇后把所有的错都归于鸾妃身上，特别是看到鸾妃盛宠在握，心里的不甘一点点积攒起来。

希语皇宠爱谁不好，偏偏是曾经她的好友，甚至不止一次为了鸾妃落了她这个皇后的脸面，这不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吗？只要一想到皇上和这个贱人恩爱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恶心，更忍不住恨意！

二女争宠，自然是恨不得对方死了。可是皇后却不仅仅想让鸾妃死，更想让鸾妃生不如死地活着，更是为了她们母子日后的权力，所以她才设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不仅让鸾妃在那件事情中“死去”，让成功让鸾妃背上了洗不掉的污名。

对于希语皇的宠爱，鸾妃莫可奈何，对于曾经好友的想法，她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她做错了什么，这里面没有任何一样是她自己能做主的，对帝王的宠爱她不能拒绝，她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皇上的爱，可是她从不曾想过挡谁的路，说到底只怪自己命苦，偏生有那样的身世，有那样的劫数，只是苦了她的孩子呈木。至于皇上……她只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女子。

当年皇上还年轻，也是风流倜傥，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又温柔，任是谁都会心动，只是终究他没有向着自己，因为他爱的女人太多了。

“阿鸾，都是说这些，你一定不爱听了，是吧。”皇后笑道，“今天我们说点别的，你一定爱听。”

鸾妃一直没有动过，静静地任由皇后帮她梳头，插上金步摇。

“阿鸾，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墨呈木的消息吗？”插好步摇皇后放下梳子，走到鸾妃前面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鸾妃，带着一股恶意的笑。

之前皇后说了那么多，鸾妃一直都没有反应，但是墨呈木这三字成功地引起了鸾妃的注意，墨呈木，那是她一直挂念着的孩子，呈木，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被皇后……鸾妃自从被皇后囚禁后，一直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想，之前皇后也会说很多话刺激她。可是今天皇后说到墨呈木的语气不对，这让鸾妃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头更是猛地抬起来看着皇后。

皇后不屑地笑了笑，她还以为鸾妃什么都不在乎了呢，没想到她还真是个好母亲，不仅为了墨呈木坚持了那么多年，还隐忍了那么多年，只是终究还是嫩了点。这不，只要她抛出一点关于墨呈木的，鸾妃整个人都变得警醒了，也不过如此，终于不再是一副活死人样了，她可对折磨一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兴趣。

“本宫就知道你有兴趣，只是可惜了……”皇后奸笑道，口气微微叹了一下。

“可惜什么！”只要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墨呈木的事情，鸾妃就完全不能镇定下来，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任谁被迫和自己儿子分开那么多年，看不到他，更听不到他任何真实的消息，都不会能镇定。

就像是在皇后意料之中一样，鸾妃一听到墨呈木，就整个人都剧烈地挣扎起来，对着皇后嘶吼：“可惜什么！你说，呈木怎么了，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只是可惜，鸾妃被铁链紧紧绑着，根本不能靠近皇后一分，只能在软塌的方寸之地挣扎着，想向皇后扑来，只是一切都是徒劳，鸾妃瞪着皇后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一样。

“阿鸾，你急什么？本宫都没有说完。”皇后定定地看着已经不似刚才淡定的鸾妃，冷笑道，“本宫还以为阿鸾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呢。”

“你想怎么样？”鸾妃狠狠地瞪着皇后，许久才开口嘶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挫败。

“阿鸾想多了，本宫只是念在你多年挂念着呈木这孩子，所以今天来跟你好好说说。”

“娘娘，那么多年了，你也不必绕弯子了。”看着皇后张扬的嘴脸，鸾妃沉声道，她知道，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皇后不会忽然来跟她说这些的，只是皇后的目的是什么，炫耀吗？又不像，还是呈木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得而知，可是她又急切想从皇后口里得到点关于呈木的消息，什么都好。

皇后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一眼被铁链缚住的鸾妃：“阿鸾，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你，呈木这些年一直都没忘了找本宫报仇。明明都已经被皇上厌弃了，却偏偏成了黑骑军的统帅，还得到了希语朝的虎符。”话落皇后还不忘咬牙道，“你是不是很为你的好儿子骄傲？”

鸾妃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皇后说关于呈木的事情，然后静静地消化。皇后说得简单，但是她很清楚，她的儿子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没有母妃的庇护，更没有父皇的宠爱。